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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陈年旧事

  “混账!”五清观里,楚清城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叫道:“定是有人陷我们五清门于不义,清风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吉鸿虽然性子野,但你给他十个胆子,他敢放火?”

  胡清猛在一旁叫苦不迭,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道:“师兄,他俩被达礼堂捉去,现在可如何是好。”

  楚清城不说话,从一旁拿起杯子,自己又倒了一杯水,胡清猛此时此刻后悔让张清风去送东西。

  从主殿回来就在想今年季霜送他什么,自己弄了些酒菜在房间里独饮。

  一边喝一边想什么时候抽空去找季霜,又想自己贸然去的话会不会唐突,若是遇到独孤兰怎么办。

  又想到今年季霜对自己笑了七次,八成对自己也是有意的,不然为啥人群里只对自己笑。

  胡清猛在这胡思乱想,一会笑容满面一会愁眉苦脸,想到了以后自己和季霜的孩子叫什么的时候,张清风和吉鸿还没动静。

  出去到两人住的地方看了看,王秀见他一身酒气,以为他刚刚聚会回来,赶紧泡了杯醒酒茶。

  胡清猛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问了赶车老头回五清门了么,又问了明天下午王秀什么时候回去,左右扯了小半个时辰,院子外还没有动静。

  此时胡清猛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了,吉鸿虽然逮到谁都打招呼,但是整个香山书院里没几个和他关系好的,张清风更不要说了,见人就差脸红了,腼腆的像个大姑娘,更不可能有什么喝酒的地方。

  左等右等,醒酒茶喝到自己嘴干才从张清风的住处出来,一出来胡清猛就听到了聚魂钟,紧接着就看到远处冲天大火,心里莫名一慌,赶紧施展魂力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就看葛易在前,达礼堂的弟子在后,扛着张清风,拖着吉鸿迎面而来。

  一问才知道张清风惹下了这泼天大祸,胡清猛整个人都没了分寸,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处,左思右想,咬牙来找楚清城商议。

  “这下好了,我就知道你在后面肯定安排他们俩去剑道院了,你说你啊,也是个八尺男儿,这种事你让两个毛孩子去,这下可是好极了,你还想见季霜,独孤师叔不来找你就是万幸的了。”楚清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胡清猛,又抬了抬手上茶杯,终于还是放下了。

  胡清猛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如遭雷劈,失神道:“那,那,季师妹。”

  楚清城看着他,哼了一声,道:“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季师妹,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尊对独孤师叔的态度,这原本是双喜的好事,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不要操之过急,等师尊那里成了,你这里自然事到渠成,你说你。”

  胡清猛整个人瘫倒在地,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举起手冲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扇了四下。

  “你也别后悔了,这事先去禀报师尊吧,你这是我一定要保住的,至于清风和吉鸿,哎,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楚清城冷眼看着胡清猛,许久才说道。

  胡清猛于心不忍,道:“师兄,若是,这事毕竟因我而起,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楚清城厉声道:“此刻你还想着别人,咱们五清门在书院纵然地位再高,但是还能高过剑道院?四年前选院掌的时候,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站在魂道院那边的。”

  胡清猛说不出话来,楚清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清猛,做大事不拘小节,你若连这点狠心都没有,咱们五清门如何能够在香山立足?咱们又如何帮助师尊坐上院掌之位?”

  “可是,可是若不是我,他们俩也不会。”胡清猛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大师兄,只觉得满肚子的懊悔,恨极了自己。

  楚清城蹲下来,忽而笑了笑,低声道:“清猛,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逆转,你想想,如果你能帮助师尊坐上院掌之位,那时候你提出娶季师妹,师尊能不帮你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砍下良心少。

  此时楚清城已经成了胡清猛的主心骨,前后想了想,抬起头,道:“我听师兄的。”

  楚清城点了点头,笑道:“放心,有师兄在。收拾下,去找师尊。”

  二人出了屋子,直奔秦风卓的房间来,敲了门进去,将张清风火烧剑道院的事说了。

  说完之后,二人站在一旁,秦风卓盘坐于塌,闭着眼,桌上檀香冉冉,屋子内一时安静下来。

  楚清城也不着急,站在一旁闭目养神,胡清猛看了看秦风卓,又轻轻的碰了碰楚清城,楚清城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没人受伤,这件事就可大可小。”秦风卓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道:“明日有大仇人来,今日又惹了这种事,哎,多事之秋啊。”

  胡清猛整颗心忐忑不安,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秦风卓听了会如何大发雷霆,万没有想到秦风卓好像并没有当回事,心里莫名的有些心安。

  “师尊。”胡清猛张了张嘴,秦风卓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道:“他们俩去剑道院做什么?清猛?”

  胡清猛张口结舌,看了看楚清城,楚清城躬身道:“吉鸿爱慕花师妹,又知道清猛每年祭天大典前晚都会送给季师妹凝魂丹,今年清猛原本打算和我晚一些一起过去,掌院来请师尊,因此吉鸿便主动请缨,才有了这事。”

  楚清城娓娓而谈,面露微笑,一边说一边给秦风卓倒了一杯茶,秦风卓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清猛,是这样么?”

  胡清猛看了看楚清城,楚清城面带微笑,微微点了点头,胡清猛一狠心,道:“是,我原本还,还不愿意,毕竟,毕竟师尊说过,要多和剑道院师姐妹们亲近,所以弟子本想亲自去,又怕耽误了,耽误师尊的大事,所以吉鸿一说,我,我就应了。”

  秦风卓放下茶杯,道:“不是你教唆的就好,不然,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胡清猛冷汗淋漓,连道:“弟子不敢。”

  秦风卓道:“不敢就好,咱们五清门人虽然少,但也是有规矩的,明日祭天大典上,张清风和吉鸿,能保就保,不能保也怪不得别人。”

  楚清城道:“难为师尊了。”

  秦风卓难得叹了口气,道:“多事之秋,你们二人要谨慎小心,万不可让人捉了把柄。”

  胡清猛不住的点头,楚清城道:“师尊,你说的大仇人,到底是谁,明日该如何行事,请师尊明示,弟子也好做好准备。”

  秦风卓皱了皱眉,楚清城添了水,秦风卓看着茶水出神,许久道:“你可知咱们五清门为何占着别院的名,却不叫丹道院么?”

  两人摇了摇头,自从来了香山拜在秦风卓门下,两人对这一点一直不解。

  香山书院七十二个别院,十三个一等别院,全都是以什么什么道院为名,唯独五清门特殊。

  香山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问自己别院掌教也没人知道原因,只有秦风卓和上上任院掌知道。

  此刻秦风卓一说出来,胡清猛和楚清城都来了兴趣,二人看着秦风卓,等他下文。

  秦风卓悠悠的长出了一口气,道:“因为咱们炼丹之术,出自圣棋公爵一脉。”

  “圣棋公爵!”饶是淡定如楚清城,也吃了一惊,他曾想过无数中原因,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五清门居然和圣棋公爵有关系。

  秦风卓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不止咱们炼丹之术,不光咱们五清门出自圣棋公爵你脉,香山书院很多别院,都可以算得上圣棋一脉,比如魂道院,魂道十三章中,有五章魂术,都是圣棋公爵创造的。”

  胡清猛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五章!”

  秦风卓道:“没错,从古至今,英雄无数,但是有谁能够从一个落魄贵族只用了三年,就以弱冠之龄掌控天下?”

  楚清城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别说弱冠,便是以四五十岁入主中枢的也寥寥可数。”

  秦风卓道:“没错,圣棋公爵当年冠绝天下,收七十二弟子,这些弟子同样是一时的俊杰,咱们五清门的第一任掌门师祖就是这七十二弟子之一。”

  楚清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

  圣棋公爵与香山书院虽说不是生死对头,但是当年建立香山书院的创始人全都是不同意圣棋公爵变革的政敌,香山的典文楼里放着的香山志可是写的很详细。

  当年书院创始人们是如何被圣棋公爵赶出朝堂,撵到长城外的心酸可是历历在目。

  “上上任院掌可是第一任院掌的关门弟子,而且是继承衣钵的嫡传弟子。”秦风卓苦笑道。

  胡清猛后知后觉,道:“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秦风卓道:“叫什么无所谓,毕竟能接纳我们,不让咱们叫丹道院也无妨,他们也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五清门也好,丹道院也罢,香山书院并没有因为这个为难我们,这一点,不得不钦佩。”

  他说完,二人跟着点头,心中均想:“能有这种胸襟,那任院掌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香山书院能有今天,果然不是靠运气。”

  楚清城道:“这与咱们的大仇人有什么关系呢?”

  秦风卓愣了许久,微风吹来,烛火摇曳,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幽幽的说出一句让楚清城二人大吃一惊的话来:“大仇人乃是你们师叔,他回来是来报当年我弑师之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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