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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七十二圣

  秦风卓说完,楚清城和胡清猛整个人都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他。

  烛火吧嗒吧嗒的响着,整个屋子里诡异的安静,胡清猛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待人忠厚的大师兄今日居然为了自己,直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同门师兄弟身上。

  更没有想到自己敬重的师尊居然杀了自己的师祖。

  残酷的世界终于对自己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动手了么?

  胡清猛没有消化掉这炸雷般的信息,秦风卓默不作声,将两个徒弟的表情记在心里。

  屋里只有楚清城倒茶的水声,秦风卓端起茶杯,放在嘴边,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欺师灭祖,任何人任何门派里,这都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但是对于秦风卓来,这件埋藏了半辈子的事情,似乎到了公布于世的时候了。

  我只是欺师,并没有灭祖!

  许久。

  楚清城道:“师尊,当年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吧。”

  胡清猛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秦风卓,好像在等秦风卓一个解释,又好像想诉说什么。

  秦风卓看了看自己的大弟子,心道:“清猛和清城都是天资极佳的人,这种事明日我那师弟说出来,只怕会让二人离心离德,也罢,趁着这个时候说清楚,也省得节外生枝。”

  他心中思定主意,看着楚清城不由的多了些赞赏,道:“没错。这件事说来话长,今夜只怕也睡不安稳,你们若想听,我便说给你们。”

  说着示意楚清城和胡清猛坐在一旁,秦风卓道:“六十多年前,圣棋公爵收七十二弟子,将一身本事教给这七十二人,在咱们圣棋一脉中,称这七十二人为七十二圣,其中当家大弟子姓张讳名上元下珏,乃是咱们圣棋一脉中的大师祖。”

  他说到这里,脸上多有惋惜,道:“六十年前,这天下谁人不以出自圣棋公爵一脉为荣?不管现在贬也好夸也罢,真了解圣棋祖师的人,谁不叹一声,古今第一人?要我说,天下第一有眼光的人应该属咱们这位张师祖。”

  胡清猛道:“师尊,圣棋公,圣棋祖师我倒是常听人提起,张师祖倒是没听说过。如何能称得上古今第一有眼光之人?”

  秦风卓摇头道:“如今变了世道,不是咱们的天下了,你自然不曾听过,你若是有张师祖一半的眼光,也不枉此生了。”

  胡清猛不说话,脸上露出些许不以为然之色,秦风卓道:“当年圣棋祖师落魄之时,遭人退婚受人白眼,只有张师祖散尽家财力助于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离不弃,这份眼光和决绝,也可说是前无古人了。”

  楚清城道:“我也曾听说过,圣棋公爵失踪后,各地反叛攻打到中都,张师祖一介文人,死战不降,城破之后,为了防止乱军玷污圣棋公爵府邸,一把火烧了。”

  秦风卓听他说到这,颇多感慨,道:“没错,当时张师祖誓死不降,于圣棋公爵府邸,文人风骨,不外于此。”

  他说到这,面上露出不甘神色,道:“当年七十二圣,冠绝天下,我虽然不曾得见,但也能领略一二,常人说琴棋书画,这琴道院奉的琴仙就是当年七十二圣中的琴圣,也是咱们的十三师祖,更不要说棋了,今人奉为高雅之道的围棋和象棋,那是咱们师祖圣棋公爵创造的。”

  他说到这里,声调不由自主的提高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但是又很快的安静下来。

  楚清城点头道:“坊间传闻祖师年少时创造出棋道,举世震惊,从此之后一名惊人,后来祖师执掌神器,德贤皇后赐爵圣棋之名,根源原来在此处。”

  秦风卓道:“没错,七十二圣中第一圣张师祖,跟随祖师最早,学习的就是棋道,世间常说的棋圣就是咱们这位张师祖。”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香山书院为什么是七十二别院,就是因此,当年祖师爷分天下技艺为七十二路,咱们五清门的师祖在七十二圣中排第三十二,号丹圣,一手炼丹之术深得祖师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炼出的凝魂丹可以让一个毫无魂力之人顷刻成为解四封的魂师,那是何等的天工之手!”

  楚清城和胡清猛全都愣住了,他们二人钻研炼丹之术多年,深知这其中的不易,楚清城平日被秦风卓夸赞对于丹道之术天纵奇才,自己也觉得放眼天下,能够让自己看上眼的道师寥寥无几。

  此时听到秦风卓这般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能够以外物让毫无根基的人一跃成为解四封的魂师,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逆天改命,与天夺利。

  胡清猛惊道:“咱们五清门的炼丹之道,也是祖师传下来的?”

  秦风卓点了点头,叹息道:“世人只知道香山书院,冠绝天下,谁又知道,六十年前,香山书院在咱们圣棋祖师眼中,和咱们圣棋一脉相比,不过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们可知魂道巅峰是什么境界?”

  楚清城道:“我那日听魂道院掌院霍师伯讲过,魂道之境以解十封为界,十封之下,不过凡人修仙,纵然到死,也难窥大道,十封之上,乃称封印魂师,与天地同根,与日月同源,那时才算的上仙道初成。”

  秦风卓道:“没错,凡人不知,只觉得解九封已经是天人,谁又知道封印魂师,六十年前何其多。”

  胡清猛平生第一次听闻六十年前的辛秘,整个人如痴如幻,道:“封印魂师,我,我也只是听说过,香山书院中有隐士高人乃是封印魂师,但是却从未见过。”

  秦风卓冷哼一声,道:“他们自然不敢出来,当年圣棋祖师为民改制,不识时务者妄想螳臂当车,广发英雄帖,请了天下三百多封印魂师来逼宫。”

  楚清城惊道:“三百多封印魂师!如何现在却一个也不曾见过?”

  秦风卓道:“圣棋师祖何等人物,岂能受宵小胁迫,当年七十二圣中有二位师祖,被称魂圣和魄圣,圣棋祖师一声令下,二位师祖一天之间,将这三百多封印魂师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啊!”

  楚清城和胡清猛彻底的呆了,秦风卓说到这里,意气风发,道:“圣棋祖师将这三百封印魂师人头做成京观,并昭告天下,但有不归顺的封印魂师,见一个杀一个。”

  “世上,竟然有如此雄伟之人。”胡清猛眼中露出精光,拍手叫好,好像自己置身六十年前。

  他平日里听的最多的便是圣棋公爵如何昏庸,如何将万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如何不听忠言,胁迫香山前辈,将忠良赶出长城内,每次听闻这些,他都很疑惑,一个落魄贵族,如果真的这样昏庸这样无德无才,又如何在弱冠之龄折服天下,执掌神器?

  如今听秦风卓这般说,方才明白,心中叹道:“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秦风卓道:“从此,天下封印魂师要么投靠祖师,要么隐遁山林,纵然有通天之能,也不敢再显露世间。”

  “大丈夫,当如此!”楚清城击案而起,连连说了三遍,胡清猛皱眉道:“师尊,为何已经过去六十多年,圣棋祖师也已失踪,世间依然很少有封印魂师行走?”

  秦风卓冷哼一声,笑道:“这正是我欺师灭祖的根源。”

  二人听他终于说到此处,全都不再做声,聚精会神的听秦风卓说话。

  “那是因为解十封之后,不管这人再如何的天才,便是铭青麟,没有化龙丹,这辈子也别想突破十封,进入封印的境界。”

  秦风卓说到此,喝了一口水,道:“而化龙丹,普天之下,只有咱们的祖师丹圣也就是咱们五清门一脉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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