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钱真的不好苦
在等待开学去一中报道的这个假期，李朝平觉得有些漫长。烤烟还不成熟，农活也不多；以前的同学几乎都去打工了，没有几个在家的；大哥去年就考上了中专，到蒙自去读书了，今年暑假跑果园里去实习，没有回家；放假回家的二哥也很少在家，要么早早出门去玩了，要么就是去同学家几天不归。李朝平和李彦刚几乎整个假期都在一起玩，钓鱼c捡菌子c野炊能玩的都玩过一遍，再去玩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李朝平的父亲那段时间就在村子外的工地卖工，当时正在修石林到泸西的二级公路，公路从村子后的山脚下通过，父亲他们工队负责建公路边的石墙。开工的时候工队人手不够，眼看工期就快到了，老板只得发动工人回家招工。
这天父亲吃过晚饭后有些开玩笑的对李朝平和二哥说：“现在工地找人呢，我看你们一天闲的慌，要不我带着你们去卖工得了，你们苦的工钱全部奖励给你们！”没想到两个儿子都非常踊跃，都争着要去，李朝平更是去约了李刚要一起去呢。于是父亲当晚去找了老板，和老板协商：“我这里有三个娃想来工地上体验一下，工钱你看着随便给点，让他们高兴高兴就可以了，重在让孩子体验一下生活。”父亲的石活在村里还有比较有名的，很多老板都喜欢找父亲这样的工人，并且也抱着多个人多分力量，能让工程进展更顺利些，所以老板很给父亲面子，立即就同意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朝平兄弟俩就被父亲叫了起来，简单梳洗后到工地上工了。第一天上工，上午老板没有给三个青年什么任务，让他们跟着大人打杂，这里缺助石了，就帮着搬会石头，灰浆快没有了，就负责往搅拌机里铲沙灰，灰浆搅拌好后，在铲进灰浆车里拉到墙下。拉灰浆车是个技术活，由于灰浆车是一排轮子的，为了方便路程远的时候可以放下车把来休息，前面焊了两根钢管。拉车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挂到脚后跟，所以走路必须稳，双手不能抖，还要注意路上的石子。李朝平第一趟拉车的时候，一上手觉得也不是很吃力，于是就快步跑了起来，谁知还没跑出几步呢，脚跟就打在了钢管上。脱下鞋子一看，也没出血，就是擦白了一片，表皮破了点，但是确实是疼，钻心的疼，因为这些部位虽然血管较少，不容易出血，但是却是皮包骨的部分，一点缓冲都没有的。李朝平坐了差不多有一两分钟，疼痛慢慢缓解了，赶紧穿上鞋子继续拉车，心想着再等下墙上灰浆用完了还没送过去就要耽误进度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人责骂。
到了中午12点，吃饭的时候终于到了，早已饿坏了的几个孩子风一般的跑到工地宿舍。宿舍是临时搭的窝棚，用竹竿搭好架子，再在上面铺上用化肥口袋缝的塑料布就成了。窝棚被隔成五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放工具，三间供路远的工友住。工地的菜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土豆放锅里煮熟之后剥皮，切块之后伴辣椒粉用大锅炒，炒好后用盆分好，七八个人抬一盆土豆，围坐在地上就开饭了。虽然是最简单最常见的一个菜，但是三个孩子吃得特别香，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菜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饶是如此，眼看碗里还有多半碗饭呢，盆里的土豆就空空如也了，就连油汤都被倒了拌饭了。还好最后回来吃饭的五六个工人吃一盆土豆，分下来数量要多些，就叫上三个孩子一起吃。还给他们传授经验：出门在外吃大锅饭可不比你们在家里或者在学校，慢吞吞的可不行，必须要快，抢着吃才行，否则只能喝西北风，到最后看着菜快完的时候就要适当根据碗里的饭夹点菜攒在碗里，但是不能太贪心，否则惹人恨，干活的时候把你挤去干最重的活。
下午的活计没有什么变化，照样还是打杂，直到下午近八点天擦黑才放工。虽然活计都不算很重，但是一天下来三个孩子都累得够呛。就好比上体育课的时候，跑个四百米c八百米就算是全速冲刺下来也不见得有多累，但如果让你去跑个马拉松试试，就算是用走的，跑下来也得给我趴着。回到家吃过晚饭，李朝平和二哥也没精神玩了，直接就上床睡觉，这一觉睡的特别甜，闭上眼睛前还听到二哥的呼噜声。
感觉还没睡多久呢，就听见父亲在堂屋里喊：“朝林c朝平起床了，该去上工了。”两个孩子懵懵懂懂的，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试着动了下身子，浑身酸痛使不上劲，于是翻个身又睡着了。过几分钟父亲见两个孩子还没动静，于是又叫了一遍，两个孩子同样“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如此一直持续了十多二十分钟，父亲觉得两个孩子可能是累坏了，于是心疼的说：“你们是不是太累了不想去了啊，没事的，不去就不去吧，还在早呢，再睡会，时间有点晚了，我必须得走了。”二哥照样“嗯“了一声，继续睡觉，李朝平一听父亲要走了，马上喊着：“起来啦！起来啦！”一骨碌翻了起来，刷牙洗脸后后就又去上工了。
二哥当了逃兵，李朝平和李刚都坚持了下来，老板一直没有给他们分配任务，经过最初几天的适应，慢慢的每天下来也不是那么累了，李朝平最喜欢的工作就是修路了，那时正是雨季，进工地的土路被拉材料的货车碾多了就会有泥坑，拖上锄头，把坑里的烂泥挖走，换成干燥的泥土，然后夯实就可以了，这工作又轻松又有趣，还没人管。而最讨厌的就是挖基坑，过往的人随时看着，有时候老板还关心地跑来旁边和你聊天吹牛，抽根烟，让人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直到第二周后的一天，老板给李朝平c李刚分配任务了，要求他们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青年一起挖基坑，每人五米，挖一米五深，早挖完的早下班，挖不完的就加班。
开始的时候，李朝平觉得还挺轻松，土质又不硬，才到早饭时候呢就挖了一半了。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挖了一米多，地底挖到了砂岩层，钢板锄根本挖不动，要用鹤嘴锄一锄头一锄头的凿才行。并且挖的深了，丢土也变得很吃力。两个孩子一合计，并在一起挖，一个挖土，一个把土铲在撮箕里，抬到基坑外倒掉，过一阵换一次。挖啊挖，手掌心都起了水泡，一使劲就疼，但是为了不落后于另外两个稍大的青年，咬咬牙继续挖，直到水泡被锄头把挤破，直到水泡下又起水泡。终于在下午6点左右完成了任务，比大人们早放工约半个小时。
等晚上回到家，父亲看到李朝平吃饭的时候拿筷子不怎么自然，拉过手一看，全是挤破了的水泡，心疼的不得了，于是第二天开始就不带他去卖工了。到了工地完工，老板给李朝平开一天10元钱，15天工李朝平拿到150元，兴奋得这个孩子直跳了起来，毕竟这是自己第一笔用汗水换来的钱啊。
短暂的兴奋过后，李朝平还是将钱交给了父亲，因为老黑体验到了父母为了供自己三兄弟读书是多么的不容易。村里养了两个孩子的家庭，大部分会让其中一个辍学回家打工帮补家用，更何况自家兄弟叁呢。不知不觉的父母都有了白头发，额头上有了皱纹，自己的成长和上学的机会是用父母的青春和辛苦换来的，自己苦到得这一百五十块钱，虽然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也聊胜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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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平的父亲那段时间就在村子外的工地卖工，当时正在修石林到泸西的二级公路，公路从村子后的山脚下通过，父亲他们工队负责建公路边的石墙。开工的时候工队人手不够，眼看工期就快到了，老板只得发动工人回家招工。
这天父亲吃过晚饭后有些开玩笑的对李朝平和二哥说：“现在工地找人呢，我看你们一天闲的慌，要不我带着你们去卖工得了，你们苦的工钱全部奖励给你们！”没想到两个儿子都非常踊跃，都争着要去，李朝平更是去约了李刚要一起去呢。于是父亲当晚去找了老板，和老板协商：“我这里有三个娃想来工地上体验一下，工钱你看着随便给点，让他们高兴高兴就可以了，重在让孩子体验一下生活。”父亲的石活在村里还有比较有名的，很多老板都喜欢找父亲这样的工人，并且也抱着多个人多分力量，能让工程进展更顺利些，所以老板很给父亲面子，立即就同意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朝平兄弟俩就被父亲叫了起来，简单梳洗后到工地上工了。第一天上工，上午老板没有给三个青年什么任务，让他们跟着大人打杂，这里缺助石了，就帮着搬会石头，灰浆快没有了，就负责往搅拌机里铲沙灰，灰浆搅拌好后，在铲进灰浆车里拉到墙下。拉灰浆车是个技术活，由于灰浆车是一排轮子的，为了方便路程远的时候可以放下车把来休息，前面焊了两根钢管。拉车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挂到脚后跟，所以走路必须稳，双手不能抖，还要注意路上的石子。李朝平第一趟拉车的时候，一上手觉得也不是很吃力，于是就快步跑了起来，谁知还没跑出几步呢，脚跟就打在了钢管上。脱下鞋子一看，也没出血，就是擦白了一片，表皮破了点，但是确实是疼，钻心的疼，因为这些部位虽然血管较少，不容易出血，但是却是皮包骨的部分，一点缓冲都没有的。李朝平坐了差不多有一两分钟，疼痛慢慢缓解了，赶紧穿上鞋子继续拉车，心想着再等下墙上灰浆用完了还没送过去就要耽误进度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人责骂。
到了中午12点，吃饭的时候终于到了，早已饿坏了的几个孩子风一般的跑到工地宿舍。宿舍是临时搭的窝棚，用竹竿搭好架子，再在上面铺上用化肥口袋缝的塑料布就成了。窝棚被隔成五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放工具，三间供路远的工友住。工地的菜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土豆放锅里煮熟之后剥皮，切块之后伴辣椒粉用大锅炒，炒好后用盆分好，七八个人抬一盆土豆，围坐在地上就开饭了。虽然是最简单最常见的一个菜，但是三个孩子吃得特别香，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菜一样，狼吞虎咽了起来。饶是如此，眼看碗里还有多半碗饭呢，盆里的土豆就空空如也了，就连油汤都被倒了拌饭了。还好最后回来吃饭的五六个工人吃一盆土豆，分下来数量要多些，就叫上三个孩子一起吃。还给他们传授经验：出门在外吃大锅饭可不比你们在家里或者在学校，慢吞吞的可不行，必须要快，抢着吃才行，否则只能喝西北风，到最后看着菜快完的时候就要适当根据碗里的饭夹点菜攒在碗里，但是不能太贪心，否则惹人恨，干活的时候把你挤去干最重的活。
下午的活计没有什么变化，照样还是打杂，直到下午近八点天擦黑才放工。虽然活计都不算很重，但是一天下来三个孩子都累得够呛。就好比上体育课的时候，跑个四百米c八百米就算是全速冲刺下来也不见得有多累，但如果让你去跑个马拉松试试，就算是用走的，跑下来也得给我趴着。回到家吃过晚饭，李朝平和二哥也没精神玩了，直接就上床睡觉，这一觉睡的特别甜，闭上眼睛前还听到二哥的呼噜声。
感觉还没睡多久呢，就听见父亲在堂屋里喊：“朝林c朝平起床了，该去上工了。”两个孩子懵懵懂懂的，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试着动了下身子，浑身酸痛使不上劲，于是翻个身又睡着了。过几分钟父亲见两个孩子还没动静，于是又叫了一遍，两个孩子同样“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如此一直持续了十多二十分钟，父亲觉得两个孩子可能是累坏了，于是心疼的说：“你们是不是太累了不想去了啊，没事的，不去就不去吧，还在早呢，再睡会，时间有点晚了，我必须得走了。”二哥照样“嗯“了一声，继续睡觉，李朝平一听父亲要走了，马上喊着：“起来啦！起来啦！”一骨碌翻了起来，刷牙洗脸后后就又去上工了。
二哥当了逃兵，李朝平和李刚都坚持了下来，老板一直没有给他们分配任务，经过最初几天的适应，慢慢的每天下来也不是那么累了，李朝平最喜欢的工作就是修路了，那时正是雨季，进工地的土路被拉材料的货车碾多了就会有泥坑，拖上锄头，把坑里的烂泥挖走，换成干燥的泥土，然后夯实就可以了，这工作又轻松又有趣，还没人管。而最讨厌的就是挖基坑，过往的人随时看着，有时候老板还关心地跑来旁边和你聊天吹牛，抽根烟，让人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直到第二周后的一天，老板给李朝平c李刚分配任务了，要求他们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青年一起挖基坑，每人五米，挖一米五深，早挖完的早下班，挖不完的就加班。
开始的时候，李朝平觉得还挺轻松，土质又不硬，才到早饭时候呢就挖了一半了。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挖了一米多，地底挖到了砂岩层，钢板锄根本挖不动，要用鹤嘴锄一锄头一锄头的凿才行。并且挖的深了，丢土也变得很吃力。两个孩子一合计，并在一起挖，一个挖土，一个把土铲在撮箕里，抬到基坑外倒掉，过一阵换一次。挖啊挖，手掌心都起了水泡，一使劲就疼，但是为了不落后于另外两个稍大的青年，咬咬牙继续挖，直到水泡被锄头把挤破，直到水泡下又起水泡。终于在下午6点左右完成了任务，比大人们早放工约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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