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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女人的难言之隐

  合着之前宋宜君用一个高人的话,将他生生骗了十几年他不经心,如今还敢信这些算命先生的话?可看这女子眉头的轻愁,怕是她也为自己沦落到只能为别人的生育工具而卑微着的,不由心叹,女人的怨念果然是来自男人的,无论年轻的年纪大的,都是一样。

  “于是女人越来越多,那些女人一旦出个意外,庶女苑里的女孩便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不知什么时候等妤儿再回温府,便真的只有夫人这一个女主人,而不见之前的其他姨娘了。”

  琉璃心惊,想问,看着小姑娘淡然下的沉重,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心中却已然清明。

  温妤又道。

  “这些人之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姨娘之前,那个如同水一般的女人,虽然她进门的方式,在别人眼里多少有点不光彩,可在我看来她确实真心一个,一心只在父亲身上的女人,这点,连与父亲多年夫妻的宋夫人都是不及的,可这样一个如水芙蓉的女人,下场却是让人唏嘘。”

  琉璃不明,温妤寻着耳边的动静望去,琉璃也随着她的视线追寻而去,不由心惊。

  一颗萧条的桃花树下,一个容貌不俗,却是精神涣散,披头散发的素袍女子如同痴呆一般捏着从雪地里捡起来的两支枯枝,戳着树枝上的积雪,她赤着脚,一只脚上罗袜脏污,蓬头垢面,不知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梳洗清理一番了,口中痴痴自语,却是让人无法听的清的,仿佛连发出清楚的声音,她都是无法的。

  琉璃有些不敢相信,在温府之中还有这样的女人。

  “她,就是小姐说的那个女人吗?”

  温妤点头,很是沉重,带着怜悯。

  “嗯!说来她的女儿如今算是风光一时的,温府的三小姐,如今端王妃的侧妃娘娘,是二皇子成为端王以来,唯一一个正娶的妃子,过个一两年若是生个长子出来,就算是以后的端王妃,怕是也要让她几分薄面的,可这样的人贵之女,她的母亲却是个苦命的。”

  琉璃心惊胆战,望着那个疯疯傻傻痴痴呆呆的女人,还是不明。

  “她,怎么会成为这样?”

  如果照她说的话,这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呀?既然她都如愿进了温府,陪在了心爱的男人,女儿又嫁了个那么好的人家,怎么还会落到如此田地?

  温妤与琉璃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琼光苑旁的月华苑,而她们所看着的那个女子,正是在月华苑中,如今唯一的女主人,孙婉。

  虽然,如今,她的处境好像是连一个下人都不如的。

  “期望太高,失望的也就越多,她太相信一个男人的真心了,也太高看一个男人的责任心了;父亲对她或许有过怜惜有过真心,即便她这么多年只为他添了一个女儿,对她,父亲是有别于其他外室的,可终究不长情呀!”

  她感叹不已。

  “这份怜惜在碰上隐藏在浅滩上的暗礁之后,便土崩瓦解,加上她女儿发生过一些事情,这府中又都是眼高手低见风使舵的,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受了很多委屈,就落到如今这样神志不清痴痴傻傻的地步了,而父亲,府中一再发生些不好的事,如今怕也是早已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院子无力很快有婆子拎着鞋子怒气冲冲而来,那婆子怕是也没看到今天院子里竟然来了两个外院的女主子,冻的缩着头黑着脸的出来上来就是直接拿着鞋子冲着孙婉的头打着,骂着。

  “让你出来,让你出来,自己找罪受,还连累我们受着罪!不争气的东西,告诉你多少遍了,下床要穿鞋,出门要梳头,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还将自己当做之前受宠的孙姨娘了?整天伺候你这样老爷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的姨娘,还不如尽快死了,给我们分配到新姨娘哪里的好,如何油水也比你这里要肥一些的,活受罪,你自己活受罪,让我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活受罪,同样是女人,你能生出那么厉害的小蹄子来,如何自己就这般蠢如猪!”

  “啊!啊!啊救命,救命,不要打,不要打我”

  婆子的鞋子如同雨点密集一般的落在女人的头上身上,疯癫的柔弱女人只能凭借本能意识的躲着,护着自己,却还是没能护到多少。

  “怎么可以?”

  琉璃心惊着提裙便要上去阻拦,却给温妤一把抓住。

  “没用的,你阻拦的了这一次,他没回头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只会更残暴的施加在毫无意识的孙姨娘头上,只会让她更难过,在这个府中,女人若是没有爹爹的疼爱,被人遗忘的话,自己又是个没有主意的,是震慑不住这心口不一的恶仆的,尤其这些自是年高,在这府中自是有些地位的老人儿!”

  “他们整人的方法多到让给你无法想象,孙姨娘这样没有意识的,她们回头向父亲兑个说辞,自是能让你我反招了个恶名,你刚来这里没多久,父亲又极疼你,自是不明白这其中险恶,若是这有办法杜绝这种恶仆,姨娘觉得妤儿会看着这种事发展到今天吗?”

  琉璃心揪不已,望着那个在追打之下,只能苟延残喘求救无门的女人,心慌起来。

  “可是,我们就这样看着这样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吗?”

  温妤将她拖着又小心着她的脚下,隐忍道。

  “看不得,便不看,我也是怕不知不觉府中便没了这个人,才偶尔来看一次一次这人还在不在的,碰上没人的时候,能接济,便接济一番,可终究只是绵薄之力,治不了根,以至于又是也在想,这样的话究竟是在帮孙姨娘,还是在害她?毕竟她如此活着,都是在受罪。”

  见她脸色不好,温妤脸上染上几分歉意。

  “是我不好,竟然不知不觉将你带到这里来了,你正值荣宠,如今又有温家的子嗣在,看到这些,自是不好的。”

  “不!”

  琉璃严肃摇头,脸上有着痛心,也有着醒悟的冷静。

  “大小姐,我感谢你今天将我带到了这里看到这样一个人,看到这样一幕,我还是太天真了,我原以为,屈从生活,或许能够轻松一点,可违心的背后,同样有着更悲惨的命运在等着。”

  她抓住温妤的两只手,脸色苍白的有些凄然。

  “大小姐,除了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女,女人多少都有些难言之隐的,我相信大小姐有今天自有自己的办法,我也相信琉璃这些小心思瞒不过大小姐的慧眼。”

  “今天大小姐既然如此坦诚的让琉璃看清了要在温府生存的艰难,琉璃也不和大小姐玩心眼,琉璃家道中落沦为家妓情非得已,给人送给大人,攀上了大人这个高枝更是几辈子修的的福分,琉璃很知足,并没想碍着任何人的事,大小姐也断可以放心,琉璃定然不会对大小姐有所不轨之心的。”

  她坦诚认真,倒是让温妤意外她如今还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了,可她今天的目的既然已达成,便没这个必要一定要今天收到成效,扶起她谦卑的弓着的身子,她心有感叹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在警告你什么,都说日久见人心,你嫁到温府这半个月以来,我虽然没在跟前,也没和你接触多少,可你的为人,那么多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能明白,若非本性如此,再好的演技,怎能做到滴水不露?”

  琉璃脸上还有慌乱,温妤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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