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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战争结束

  1918年十一月十一日,法国巴黎。

  “看!这样你们的这些大乌龟就不会再卡在泥坑里了!”奥斯顿拍了拍手笑道,而旁边的一众军官士兵都不由发出了阵阵的赞叹:“喔,天啊!居然只是放了一根木头就爬出来了!”

  此时的奥斯顿等众人正站在一辆巨大的装甲拖拉机旁边,而这玩意的后代子孙将得到一个响亮的名号——坦克。

  不过这个时期的坦克车还只是停留在装甲拖拉机的级别,顶天了算是个重量级的拖拉机,设计上还存在着各种的不完善和缺陷,而其中一个比较常见的问题就是这些防弹铁乌龟对路面的要求还是太高了,一个泡点泥浆的土坑就可以把这群战争巨兽变成大棺材了。

  不过这样的问题对某个从大资讯时代穿越来的宅男而言却是简单的很,在拖拉机履带的前面顶上一根原木,然后让驾驶员踩几脚油门,轻而易举的这台泡水的铁乌龟就自己从坑里爬出来啦!

  而且这种坦克背原木的做法是一直流传到近百年后的讯息化时代战场都一直沿用的,所以在这场世界级大战中,最后勉强混到了军官级的奥斯顿在和谈会议后,信心十足的就跑去跟一堆军阶高他好几级的军官们推销起他的防泥坑原木了。

  那对于军队的大老粗们而言,有方案了直接实地试一下就好啰!

  于是也不管现场是什么时候,一群高级低级的军官们借着战争胜利的兴头就围在一起参观了一次坦克爬坑,并且对于防泥坑原木的效果予以肯定。

  “你的主意很不错,士兵,你是哪国人?”一个操着浓重英伦口音的军官拍了拍奥斯顿的肩膀问到,奥斯顿赶紧一立正行了个军礼,回答到:“长官,我是美国陆军步兵第四步兵师的一级准尉。”

  那军官听罢摇了摇头:“喔,美国人,可惜了。”

  旁边的一个小胡子一听到就不乐意了,大嗓门嚷到:“老道格拉斯!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可惜了!”

  那军官也不在乎,扭头就还嘴到:“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约翰,这种勇敢而且有智慧的士兵在你们美国的军队简直是浪费!”

  小胡子气的恨不得蹦起来,喊到:“什么叫在我们美国是浪费了!把士兵交给你这种只会硬来的老顽固才叫对士兵们不负责任!”

  看着这两个肩上挂着上将军衔的大领导在吵架,旁边一众大小军官老老实实站着噤若寒蝉,而莫名其妙卷在了风暴中心的奥斯顿更是只有乖乖站好的份了。

  扔下那群大人物不说,在他们聚会的庄园以外是一片宽广的广场,而在这一片区域的众多法军c英军和驻法美军则是一片纯粹的欢天喜地,到处能看到在庆祝战争胜利的士兵和拿着照机拍照的记者。

  “呯!”一个记者举着外形夸张的照相机,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传出仿佛开了一枪般的声音,而在他面前的士兵们眼睛从直视相机闪光灯的眩目中恢复过来后,发出了哄堂大笑,既是为了照下一张照片的兴奋而笑,也是因为终于赢得这场伤亡惨重的战争而笑。

  维克多把自己头上的头盔摘下,轻轻地抚摸着那坚硬的质地和被子弹打出的一道道伤痕,脸上的表情无悲也非喜,让人无法从表情上看出他的想法。

  “维多!”罗根的声音传来,把维克多的思绪拉唤回,维克多抬头看向旁边,就见罗根从不远拨开众人正向这边挤来,此时他嘴上正含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看上去显得意外的有些轻浮。

  “怎么了吗?兄弟,你看上去可没有胜利了的感觉。”罗根凑近维克多笑着说到,而维克多却是皱着眉头看了看罗根手上的雪茄。

  “怎么?这是班里那些小伙子给我的,他们说这是胜利的味道,嘿嘿,感觉还不错。”罗根笑嘻地说到,维克多却只是盯着他手上的雪茄,故意抽了抽鼻子,平淡地说到:“我对这玩意的印象就只有一个记忆——安德鲁,还记得他吗?”

  罗根无趣的摸了摸鼻子:“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我记得,蒙大拿公司的安德鲁嘛。”

  维克多又低头看向了头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感慨的说:“还记得吗?我们走出落基山时遇上的那些事。”罗根终于发现了维克多情绪的不对劲,试探地问到:“维多?”

  “我没事。”听到罗根的问候,维克多抬头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缓缓道:“我只是在想,看看这个头盔,如果我们没有这不死之身,一路走来我们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罗根含着雪茄默默地盯着自己哥哥,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粗鲁无礼的兄弟,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们从走进海伦娜那时候起,内战,西部大开拓,一直到今天,我们一共杀死了一百五十多人了,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脸孔和大部分人的名字。”维克多平静地述说着:“但是你知道我们在这场战争里杀死了多少人吗?”维克多转头看向罗根问到,而罗根对此只能摇摇头,毕竟他可没被兄弟强行养成数人头的习惯。

  “一百四十八人,我一个人的杀敌数量。”维克多看着罗根。

  “他们在庆祝什么?”维克多开口问出一句答案明显的问题。

  “庆祝战争的胜利,正义的胜利。”罗根回答,可是维克多却卟哧的一声笑出来,他看向罗根,举起了手中的头盔:“正义?什么正义?如果不是我们的不死之身,我们早就死过无数次了。”

  维克多盯着罗根,语气平淡的说到:“奥斯是对的,这场战争我们赢了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正义,只是因为我们这边比敌人更强而已。”

  “维多,你这是怎么了?”罗根担心的凑近维克多问到,而维克多摇了摇头,说:“当年我们班里跟我们一起来欧洲的小伙子们全都永远留在战场上了。”

  维克多盯着罗根的双眼,平淡的说:“我们为什么还能活着,我们都心里清楚,奥斯顿是对的,我们不应该参与这场战争,我们有什么资格指挥那些会死会受伤的人类去送死?”

  “你们在说我什么?”这时刚才溜进了军官堆里的奥斯顿不知何时挤了过来,他好像一点没有感觉到维克多的气氛不对,直接跳起搂住了维克多和罗根的脖子问到,而维克多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奥斯顿又看了看罗根含着的雪茄,笑容诡异的说到:“哟——吉米你开始学会抽烟啦?”

  罗根看到奥斯顿的表情,冲他笑了笑,不过这一笑却喷了一口浓烟到奥斯顿的脸上,奥斯顿还刚好吸了口气,这一下把他给呛的挂在两个兄弟身上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好吧,咳咳,吉米,你这玩意的味道也太呛人了吧!”奥斯顿咳得眼泪都冒出来说到,而罗根看把兄弟呛半死,悻悻地把嘴里雪茄拿下来,并且将嘴里的一口烟悄悄吐向了另一边。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坐上回美国的船?”维克多开口问到,而换来的是奥斯顿震惊的目光。

  “你好?请问我的哥哥上哪里去了?这里这个主动要求坐船的可不是我那半规管软弱的哥哥啊!”奥斯顿直接用手去敲维克多的脑袋,语气夸张的嚷到:“我的哥哥应该是听到船这个字就直接逃跑的那个才对。”

  维克多不耐烦的抬手把奥斯顿的手打掉,语气依然平淡的说:“别闹,我只是有些厌了欧洲这鬼地方而已。”

  “好吧,回去的船已经安排上了,三天后一大早就是我们连队登船。”奥斯顿摊了摊手说到,而罗根听到忍不住又拿起雪茄用力吸了一口,吐掉烟雾后说:“太好了,我已经无比挂念安大略的啤酒了!”

  不过听到罗根的话,奥斯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的微妙,他摸了摸鼻子说:“那个,这点嘛,有些计划我想跟你们说的”

  维克多和罗根都疑惑的看向奥斯顿,就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那个,这次我想我们要不就不要回安大略了吧。”

  “什么?”维克多和罗根同时惊讶道,而罗根还刹有其事的拍了拍奥斯顿的脸,说到:“放心吧奥斯,戴芬妮可不是真的讨厌你了,她只是在刺激你而已,这次咱们参了军打了胜仗回去,她肯定会在镇门口就给你一个大大的香吻的!”

  “不不不,不是因为她呃,也不是,应该说正是因为戴芬妮她们,所以我们才不能回去安大略。”奥斯顿为难的说到,而维克多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迟疑的说:“你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们知道”

  奥斯顿看向维克多,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说到:“不是怕让她们知道,而是我们和她们的关系太亲密了,这十年我们可以和她们在一起生活,但以后呢?你们想过吗?我们是不老的”

  维克多看向奥斯顿,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奥斯顿他们三兄弟虽然看上去都很年轻,但是事实上他们都是已经近百岁的人了,不死之身的变种能力除了确保他们不会因为生病和外伤而死去以外,更是让他们的年龄都停留在了三十岁左右的人体巅峰时期,从根本上确保了他们不会有老死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除了给予他们让人恢复的无穷人生以外,事实上也如同一份最无情的诅咒,永生不死之人,同时也注定了是永远孤独之人。

  就像罗根的一生美女无数,然而却没有一个能和他修成正果,这其中除了因为罗根自身的性格使然和命运的捉弄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女人们都无法陪伴罗根走到最后,当她们随着时间日渐的衰老和虚弱时,罗根却仿佛不属于人间的神明般长生不老。

  罗根他们的不幸就在于在这个世间,他们注定是将一个又一个好友和爱人送进棺木的可怜人,而幸运的是,他们拥有彼此,不管经历了多久,最后他们至少还有自己的兄弟可以互相扶持。

  “不,奥斯,我不能接受!难道就因为将来可能要面对的问题逃跑吗?”罗根激动的说到,然而奥斯顿看了看他,摇头说:“我们不是为了逃跑,吉米。我问你,我们能陪戴芬妮她们多久?十年?或者二十年?当戴芬妮她们五十岁c六十岁的时候怎么办?和她们说'对不起哟,其实我们不会老去,不会死'吗?”

  奥斯顿双手抱住了罗根的头,在他耳边说到:“吉米,她们人生最美好的只有那十几年,难道应该浪费在我们身上吗?她们应该去找可以陪伴她们一起生活,一起老去的人,而不是几个整天只会喝酒c打架,却不老不死的家伙。”

  罗根低头默默的听着,而奥斯顿又说:“我们不是几十年前的小孩子了,你我都明白的,那些平淡的生活不是属于我们的,不是吗?”

  “不,你错了,重要的不是什么未来如何,而是我们所做的是不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罗根抬头看着奥斯顿沉声说到。

  “也许吧不过我们不会回去安大略的,让她们记忆中的我们就这样留在战场上,这样是最好的。”奥斯顿最后坚决的说到,罗根最想说什么,但是维克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到奥斯顿面前,对奥斯顿问到:“那我们不回安大略又能去哪里?你的书店在那里呀。”

  “去波士顿。”奥斯顿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想去读个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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