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舍生护亲
“是又如何？不是又该如何？即使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医者父母心，不论高低贵贱在我眼中都是一视同仁，况且这又何尝不是条活生生的性命呢？”他时刻遵循医家的宗旨，理直气壮，挺着胸脯义正言辞道。
王公公淡淡一笑，开始推理出自己宛如神逻辑般的真真假假:“上官家的女儿自然跟着他父亲也姓上官，可为何她偏偏姓柳？上官大夫莫不是不想要你的亲生爱女？她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大人这话是何意？柳竹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错，可这关韩溪什么事？你们把她怎么了？”上官宣一怔，情形转变得太快，猝不及防的暗箭，似乎让他难以接招。
他百感交集，不时将藤椅上的扶手使劲一捏，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双手又紧握在一起，屁股离开藤椅，曲直起身到一半，却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如坐针毡。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手心里出汗，像摊了一把水，用力向中间挤压，铺开来越散越多；他心跳也随着他急切的心情，加速跳得好快，几乎快要蹦出来。
爱女心切，可以看出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官韩溪在他心中具有着永远也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对养女柳竹尚且如此，更何况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岂不这般？
“你先不要着急而又太过担忧，你女儿她现在好得很，不会有事！如果你把柳竹交给我，不仅钱是你的，我敢保证你的亲生女儿也会平安无事地回来见你，否则她要是少胳膊断腿的，这以后要是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到那时在后悔可就晚了！”王公公昂头，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拿上官韩溪性命要挟他。
该怎么办？他要是选择救自己的爱女，置柳竹于不顾，带进宫里被狗皇帝摧残凌辱，生不如死，就等同是白白断送了她的青春年华的一生，可若是选择保柳竹，那她亲生女儿的性命就很难留得住，就算没能一命呜呼，缺胳膊少腿只剩半条命，一辈子瘫痪在床，她以后长大可还怎么嫁人？这真另上官宣琢磨不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官大夫该如何选择，不用我来教你吧！”王公公等了老许也未见他说出个五除以一来，不耐烦地替他解了解味儿。
正如之前那句话，换个说法来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何须留你到五更？放在嘴边上的肉他会不吃吗？
吃一堑，长一智，在他行医替人治病的二十余载间，被他治好过的人都说他总像神话传说中八仙之一铁拐李，在腰间挂有一个相似的药葫芦，常年跋山涉水，悬壶济世，为偏僻地方的人们除疾世间万恶，造福黎明百姓。
路上遇到身患疾病的人，他不求回报免费为人治病，有人亲自请他登门诊治还嫌他医术不正，唯恐病态严重，因此他要诊费也是只要小部分，加起来连花钱买药的钱都不够。其中没少吃过亏，他也算是得出了一种经验:人善被人欺，心软怕来硬。
他深呼一口气，慢慢调整心中急切而忧虑的状态，后正襟危坐，神态庄严传神，道了一句孟子告子上当中的话:“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何必拐弯抹角！我只想知道二者之间到底谁才是你心中所要得到的熊掌？”王公公显然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他开始在内堂来回踱步，久而久之心情活似之前上官宣焦急万分的模样。
当今天下为何会被宦官乱政，王公公难道不是罪魁祸首？他是宫中出了名的大宦官，能有本事让皇帝都成为他的手中傀儡，没点真才识学，仅凭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庄周孔孟他也是略懂一二。
上官宣抬头开怀大笑，这种生死关头他不但没有被王公公的逼迫所吓，反而还能笑得出来，抚扶花白胡须道:“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连后面的生和义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你是想死吗？”王公公勃然大怒，早已受够听上官宣絮絮叨叨啰嗦得像个和尚念经似的他，气得怒发冲冠，再也忍不住，想拔剑一刀结果了他。
“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上官宣镇定自若的一句话，更加将他心头积攒的汹汹怒火涌上了，他从黎平手中取过剑，搭在上官宣的脖子上，好似火山即将爆发。
上官宣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在看看她，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无爹无娘，让我最后为她梳个头，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吧！”上官宣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二者只可得其一，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心中还是放不下柳竹，隐隐作痛。
“可以，不过不要耽误得太久，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在外等候，你们父女两还有什么话趁着现在赶紧交代！”
王公公虽然心狠手辣，但只要是人相处久之就会有感情，在最后的离别关头，这一点他还是可以允许上官宣与柳竹叙叙最后点亲情的。
他拂袖再一次走出内堂，相比之前，他走得快了许多，转身离开时头也不回一个，仿佛不太想上前打扰二人的宁静。
上官宣移步坐到窗前的书案上，拿过朱笔蘸了蘸墨，取过一张白纸平铺放到自己身前，快笔写下几行黑字。
“爹！不！老爷！”柳竹低吟地一声打破了上官宣欲笔奋书的思绪。
他缓缓放下笔，深邃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刚醒来的柳竹。
柳竹似乎被他从未有过的眼神吓到了，是该称呼老爷还是父亲，迷迷糊糊搞得她都很难说得通。
“没关系，就叫爹吧！你才刚醒，身子还很差，快！赶紧躺下！”
上官宣起身慢慢朝她走来，柳竹掀开被子，坐起身正要向他施礼。
他的手搭在柳竹两肩上，帮她重新盖上被子，扶她躺在床榻上休息。
“爹，我这么会在家里？这是怎么了？”柳竹手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也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让她怎么也记不清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把这信条拿好就赶紧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好妹妹韩溪！永远不要再回来！”上官宣扶她躺好后，又走回到书案前，寥寥草草几笔一划写完了这封信。
“时间到了，将她带走！”王公公沉重的脚步声也随着噩耗一步步逼近。
“来不及了，快从后院走！记住一定要找到韩溪，告诉她爹是被成慕煜所害，让她替父报仇！”上官宣一把将她往床下拉，送柳竹从后院离开时，顺手推倒了烛台上的蜡烛，烛芯碰到木质的地板上，火四下里往周围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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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淡淡一笑，开始推理出自己宛如神逻辑般的真真假假:“上官家的女儿自然跟着他父亲也姓上官，可为何她偏偏姓柳？上官大夫莫不是不想要你的亲生爱女？她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大人这话是何意？柳竹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错，可这关韩溪什么事？你们把她怎么了？”上官宣一怔，情形转变得太快，猝不及防的暗箭，似乎让他难以接招。
他百感交集，不时将藤椅上的扶手使劲一捏，有些坐立不安，不时双手又紧握在一起，屁股离开藤椅，曲直起身到一半，却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如坐针毡。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手心里出汗，像摊了一把水，用力向中间挤压，铺开来越散越多；他心跳也随着他急切的心情，加速跳得好快，几乎快要蹦出来。
爱女心切，可以看出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官韩溪在他心中具有着永远也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对养女柳竹尚且如此，更何况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岂不这般？
“你先不要着急而又太过担忧，你女儿她现在好得很，不会有事！如果你把柳竹交给我，不仅钱是你的，我敢保证你的亲生女儿也会平安无事地回来见你，否则她要是少胳膊断腿的，这以后要是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到那时在后悔可就晚了！”王公公昂头，理直气壮，咄咄逼人拿上官韩溪性命要挟他。
该怎么办？他要是选择救自己的爱女，置柳竹于不顾，带进宫里被狗皇帝摧残凌辱，生不如死，就等同是白白断送了她的青春年华的一生，可若是选择保柳竹，那她亲生女儿的性命就很难留得住，就算没能一命呜呼，缺胳膊少腿只剩半条命，一辈子瘫痪在床，她以后长大可还怎么嫁人？这真另上官宣琢磨不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官大夫该如何选择，不用我来教你吧！”王公公等了老许也未见他说出个五除以一来，不耐烦地替他解了解味儿。
正如之前那句话，换个说法来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何须留你到五更？放在嘴边上的肉他会不吃吗？
吃一堑，长一智，在他行医替人治病的二十余载间，被他治好过的人都说他总像神话传说中八仙之一铁拐李，在腰间挂有一个相似的药葫芦，常年跋山涉水，悬壶济世，为偏僻地方的人们除疾世间万恶，造福黎明百姓。
路上遇到身患疾病的人，他不求回报免费为人治病，有人亲自请他登门诊治还嫌他医术不正，唯恐病态严重，因此他要诊费也是只要小部分，加起来连花钱买药的钱都不够。其中没少吃过亏，他也算是得出了一种经验:人善被人欺，心软怕来硬。
他深呼一口气，慢慢调整心中急切而忧虑的状态，后正襟危坐，神态庄严传神，道了一句孟子告子上当中的话:“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何必拐弯抹角！我只想知道二者之间到底谁才是你心中所要得到的熊掌？”王公公显然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他开始在内堂来回踱步，久而久之心情活似之前上官宣焦急万分的模样。
当今天下为何会被宦官乱政，王公公难道不是罪魁祸首？他是宫中出了名的大宦官，能有本事让皇帝都成为他的手中傀儡，没点真才识学，仅凭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庄周孔孟他也是略懂一二。
上官宣抬头开怀大笑，这种生死关头他不但没有被王公公的逼迫所吓，反而还能笑得出来，抚扶花白胡须道:“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连后面的生和义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你是想死吗？”王公公勃然大怒，早已受够听上官宣絮絮叨叨啰嗦得像个和尚念经似的他，气得怒发冲冠，再也忍不住，想拔剑一刀结果了他。
“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上官宣镇定自若的一句话，更加将他心头积攒的汹汹怒火涌上了，他从黎平手中取过剑，搭在上官宣的脖子上，好似火山即将爆发。
上官宣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在看看她，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无爹无娘，让我最后为她梳个头，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吧！”上官宣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二者只可得其一，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心中还是放不下柳竹，隐隐作痛。
“可以，不过不要耽误得太久，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在外等候，你们父女两还有什么话趁着现在赶紧交代！”
王公公虽然心狠手辣，但只要是人相处久之就会有感情，在最后的离别关头，这一点他还是可以允许上官宣与柳竹叙叙最后点亲情的。
他拂袖再一次走出内堂，相比之前，他走得快了许多，转身离开时头也不回一个，仿佛不太想上前打扰二人的宁静。
上官宣移步坐到窗前的书案上，拿过朱笔蘸了蘸墨，取过一张白纸平铺放到自己身前，快笔写下几行黑字。
“爹！不！老爷！”柳竹低吟地一声打破了上官宣欲笔奋书的思绪。
他缓缓放下笔，深邃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刚醒来的柳竹。
柳竹似乎被他从未有过的眼神吓到了，是该称呼老爷还是父亲，迷迷糊糊搞得她都很难说得通。
“没关系，就叫爹吧！你才刚醒，身子还很差，快！赶紧躺下！”
上官宣起身慢慢朝她走来，柳竹掀开被子，坐起身正要向他施礼。
他的手搭在柳竹两肩上，帮她重新盖上被子，扶她躺在床榻上休息。
“爹，我这么会在家里？这是怎么了？”柳竹手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也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让她怎么也记不清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把这信条拿好就赶紧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好妹妹韩溪！永远不要再回来！”上官宣扶她躺好后，又走回到书案前，寥寥草草几笔一划写完了这封信。
“时间到了，将她带走！”王公公沉重的脚步声也随着噩耗一步步逼近。
“来不及了，快从后院走！记住一定要找到韩溪，告诉她爹是被成慕煜所害，让她替父报仇！”上官宣一把将她往床下拉，送柳竹从后院离开时，顺手推倒了烛台上的蜡烛，烛芯碰到木质的地板上，火四下里往周围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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