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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欺诈空间,洋楼的真相

  随着一声闷响,小常和可尔妮跌入了另一个陌生的房间。当他们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失去光泽的房门重重得关了起来,小常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完全的黑暗。

  还没来得及从逃亡的阴影中缓过来,房间的另一头,和小常不远距离的地方,突兀的响起了钢琴声。钢琴的音质很好,圆润的音色在空中回荡,意蕴悠长。但旋律中忽然的升调降调,怪诞的变奏让一首平缓的钢琴曲多了几分诡异,让在黑暗中听到的人们冷汗直下。

  一个,两个,钢琴响起的地方蓝色的火苗突兀的出现,像是蜡烛一样飘在钢琴的周围。演奏者的形象也在蓝色微光之下稍微显露出来,他有着极不协调的身体比例,全身漆黑,即使在点点的光亮中也无法看清。他好像转过了头,面对着小常,嘴巴咧到了耳根的地方,惨白的牙齿像是一条弯骨,镶嵌在了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小常再一次感到了强烈的危险预感,烈焰匕首又一次出现在了手上。

  “呼!”所有的蓝色火光在一瞬间同时熄灭,唯一还亮着的只有小常手中的匕首,但是小常却惊讶地发现,原本还算明亮的光芒竟然在这片黑暗中连自己的手掌都无法照亮。

  他几乎已经无法感知到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可尔妮微微的颤抖。

  当钢琴曲好似来到了的时候,戛然而止,将诡异的气氛推向了顶峰,他要开始行动了么?小常扶起可尔妮,手上紧握着烈焰匕首。那个东西现在就在黑暗中,在这个房间里,甚至就在他们的面前,他无法感知到。

  他没办法出去,外面可能有更可怕的东西守候着,在绝境和未知之中,他选择赌一把。

  蓝色的火苗又一次突兀的亮起,照亮了小常的前方,一个扭曲到极点的脸忽然出现在小常的面前,他双唇开裂,溢着血迹,血管向蠕虫一样爬满了整张脸,在眼睛处特为尤甚,眼睛里没有瞳孔全是眼白,还密布着细小的血丝。这张脸真的是看过一次就不敢让人在看第二次。但是他却就正对着小常。

  小常想跑,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脚不受控制,自己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无法眨动。而怪影却在不断逼近。难不成,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忽然,强烈的推力从小常的身旁爆发,小常直接被推倒在了旁边的地面上,而可尔妮也因为没站住平衡直接倒在了小常的身上。

  “小常,发什么呆啊!”可尔妮用颤抖的手将自己撑了起来,对着小常说道,声音还有些停不下的颤抖。

  竟然被可尔妮给救了。小常心中感到有些尴尬,但这个情绪一闪即逝,因为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他赶紧翻起身,拉着可尔妮向自己记忆中房门的方向跑去,背后出现了妖异的紫色纹路。

  虽然话这么多,但其实只是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但是怪脸已经近在眼前。而在奔跑之中,小常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越提越慢,想要发力狂奔但是却让速度变得更慢,就像是处于一种快慢颠倒的空间。而鬼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忽然,小常背后的紫色光芒大涨,照亮了鬼影的全身。他嘴角露出了欣喜和恍然大悟的笑容颤抖的身体也恢复了平静。

  一层朦胧的黑白格子空间以小常为中心扩散开来,包裹住了狂奔身后的鬼影和自己。一瞬间,小常的身体恢复了应有的速度。没有丝毫停顿,他取下了腰上的精灵球,电射而出,奇鲁莉安瞬间出现在了他和鬼影的中央。

  “使用保护!”小常快速下令。

  虽然奇鲁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仍然做出了迅捷的反应,一个绿色的护罩出现在了奇鲁莉安的身边,包住了已经停下脚步的小常和可尔妮。

  鬼影仿佛毫无阻挡的穿过了保护,而在穿过的瞬间,他狰狞的形象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与人等高的男性木偶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是?”可尔妮对这个忽然变化的“鬼”表示有些不知所措。

  “奇鲁莉安,你也感受到了吧,打碎它!”小常没有和可尔妮解释面前的景象,而是下了一个云里雾里的命令。

  “莉安(我知道了)”奇鲁莉安点了点头,手中的悄然出现了四个温顺的影子球。奇鲁莉安对影子球的掌控能力越来越精湛了。

  奇鲁莉安将双手一摆,影子球像是得到了命令的士兵飞了出去,直接飞向了房间的四角。

  “小常,你是想?”可尔妮的心中也有了些猜测。

  影子球虽然砸在了墙壁上,但却没有物理性的爆炸,而是在空间中荡起了诡异的涟漪。

  “砰!”玻璃击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房间里重获光明。

  在声音停止之后,房间完全变了个样。月光从窗户的正面照进房间,让这个房间拥有与之前所有房间都要好的采光。房间里是老式的欧式风格,房门的正对面就是阳台和玻璃窗,一台古朴的钢琴轻悄悄的放在那里,任由月光照亮每一个琴键。

  而在钢琴上面坐着两个布娃娃,一个像是令人熟知的晴天娃娃,还有一个娃娃全身漆黑,瞳孔血红,嘴巴被拉链给完全拉上。

  “怨影娃娃和诅咒娃娃?”可尔妮一眼就认出了这对精灵:“难不成那个黑影和这些怪事都是你们搞的?”

  他们眼神惊慌,转身便想逃窜。

  小常露出了微笑,单手一扬,黑白空间瞬间笼罩住这对娃娃,奇鲁莉安也应声而动,瞬间移动到他们的面前:“给个解释吧。”

  娃娃们看到自己跑不掉了,而且对面的少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只能无奈的坐了回去。

  “卡拉卡拉(真的对不起)”诅咒娃娃有些抱歉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小常没有追究诅咒娃娃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而是问起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卡拉(我放的欺诈空间。)”诅咒娃娃说道。

  “安拉(我放的奇异光束。)”怨影娃娃补充,“安拉安拉(我的奇异光束能够引出别人畏惧的景象,将其变成幻象。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可怕,我自己都被这幻像吓到了。)”

  看来是投影了我的心吧。小常差不多知道为什么了,毕竟这个世界的恐怖桥段这一块是远比不了原来的世界的。

  将这些真相告知给可尔妮之后,可尔妮的脸上有了些怒意。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干啊。”可尔妮很不满,被吓了这么一大跳,仍谁都不开心。

  “卡拉卡拉(我们其实是想赶你们走)。”诅咒娃娃有些遮遮掩掩,但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赶我们走?”小常觉得有些好笑,“貌似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吧。”

  “卡拉卡,卡拉(那好吧,我跟你们讲个故事。)”诅咒娃娃正襟危坐,认真地说道,“在一百多年前,森林里有一个僻静的洋楼,里面住着一个始终单身的富豪,虽然有些孤独,但也是自得其乐。一天,倾盆大雨,有两个娃娃闯入了富豪的生活。他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们,并让他们和他一起生活在洋楼里。

  森林不是荒无人烟,外面就是一个小村庄,时常会有猎人和孩子们来到森林里,而富豪也时常会和娃娃们走到村庄闲逛,生活就是这样平和的过着。

  但人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富豪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逝世了,只留下了一纸遗书,把毕生的积蓄都留给自己的家族,只给自己留下了这间老式的洋楼,和两个娃娃。在临终前的那一刻,他把娃娃叫到了身旁,跟他们说要让他们一直在这里等待,但是他却没说等待什么。娃娃追问,他却只是露出了微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家族顺从了富豪的遗嘱,拿走了他所有的积蓄,只留下了这个洋楼和娃娃。娃娃们不知道富豪要让他们等待些什么,但是娃娃知道不能让富豪留下来的遗物被窃取,同时也是认为他们等待的人会让他们知道他的到来,所以娃娃们驱散所有来到这个洋楼的人,同时等待着那个人。不久,洋楼闹鬼的传说不胫而走,洋楼算是彻底的死寂了下来。而娃娃们还是没有等到他们要等待的那个人。

  村庄废弃了,猎人消失了,连美丽的洋楼都已经爬满了常春藤,那个人还是没有来,娃娃们开始感受到孤独,孤独了数十年,直到你们的到来。”

  “你们就是那个娃娃吧。”小常微笑着,指了指房间墙壁上的一幅油画,油画上画着一个微笑的男人,气质典雅从容。画面精致,男人的形象宛如活人,连小常都惊叹作画者的画工之高超,“那个,就是富豪吧。”

  “是的。”诅咒娃娃点了点头。

  小常走到画前,仔细看着画中的男子,沉思着。不久,他转过身,脸上泛起了笑容,“我想,我知道你们究竟等的是谁。”

  “是谁!”诅咒娃娃和怨影娃娃听到小常的话,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们上百年了啊。

  “就是我们啊。”小常微笑着,“我说,是所有来到这个洋楼的人。”

  小常踱着步,拾起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古书,《世界之旅》四个烫金的大字格外的显眼。

  “你们知道,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小常举起书,向娃娃们问道。

  娃娃们齐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只不过拥有世界的暂住证,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会回到世界的一方,包括我们的生命。”可尔妮走到小常身边,最终缓缓得说道,流利且熟练。

  “没错,就是这句。”小常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没想到你知道啊。”

  “小时候很喜欢这本书,看过很多遍。”可尔妮解释道,“但这句话又怎么了。”

  “你没有去过二楼的书房,所以你不知道。”小常别过头看着娃娃们说道,“那里有个书柜,柜子上只有几十本老书,而每一本老书其实都是同一本,就是各种版本和译文的《世界之旅》。我想,也就是《世界之旅》这本书让他写下了这个遗嘱吧。一切身外之物回到世界的一方,他之所以保留下这个洋楼,就是归还给这个世界本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在森林中活跃的生灵,和踏入森林的人类,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他让你们等的是这整个世界啊。而你们却把世界扫了出去。”

  “卡拉卡拉?(真的是这样么?)”诅咒娃娃有些不知所措,“卡拉卡拉(那我们之前所有的事都是错的了么?)”

  “错还是对,我也就不便明说了,我想,你们能想通的。”小常转过身,习惯得拉起了可尔妮的手,转身便走,“那么,希望我们能借宿一宿。”

  “算了吧。”可尔妮满脸的无奈,“这么一折腾我都睡不着了,还不如出去锻炼锻炼。”

  “路卡路卡(就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卡利欧突然跳了出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小常有些尴尬,“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在闲扯中,少年们离开了这个房间,房间又一次归于平静。诅咒娃娃痴痴地盯着画像,喃喃道,“卡拉?(我们等的真的是世界么?)”

  忽然,画像中的男子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怨影娃娃没有发现,诅咒娃娃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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