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守夜（下）
芬奇教授要求守夜，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再加上宁风莫名其妙地帮腔，让其他人顿时大伤脑筋。
即使守夜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可看得出来除了宁风之外，谁都不想让芬奇教授来做这件事情。
他和管豫平之间的仇恨太明显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就连芬奇夫人也突然拉住了丈夫的胳膊，低声说了两句，似乎是在劝说他不要做这种事情。可芬奇教授却没有如之前那样退让，坚决地摇了摇头就甩开了妻子的手。
而宁风这边，宁雪也紧张地抬起了头。
她清晰地记得早上宁风所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关于管豫平的下场那段。
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宁风就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是怕芬奇教授晚上会忍不住对管教授动手，但是我认为，芬奇教授是不会再做这种事情的，对吗？”
他突然把所有人最害怕的点提了出来，顿时让加麦尔等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可又没有人否认，只是谨慎地看向了芬奇教授，想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
芬奇教授听到宁风的话，脸色却微微沉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他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加麦尔等人神色微微一凛。
宁风很快又继续补充道：“大家放心吧，我会看好芬奇教授的，而且我们探索团一共就六位男性，不谈管教授，之后的守夜总要轮到芬奇教授吧？”
他看向加麦尔。
“我们总不至于让夫人和我姐也来守夜吧？”
加麦尔一怔，看了眼脸色俱不好看的芬奇夫人和宁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所以，今晚就由我和芬奇教授守夜。”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试图阻止芬奇教授的要求。
守夜的人选，就这样决定下来。
篝火旁的晚餐很快就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都接连回去了各自的帐篷。
宁风回去取了自己的毯子，就出帐篷坐到了篝火边，望着燃烧的薪火堆，一语不发。
他没有和宁雪解释自己的做法，因为他知道，宁雪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支持他——在宁雪眼中，宁风的所作所为不仅自私，而且还非常危险！
可于宁风自身而言，他并不在乎危险，至于自私的话，他认为那反而是作为人类理所当然的想法。
（只要能够让她安全的完成这场游戏，其他的都不重要。）
漱！漱！
身旁的脚步声让宁风偏了偏头——芬奇教授也提着毯子走了出来。
“教授。”
宁风打了声招呼。
芬奇教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太多的回应。
两个人就这样一语不发地围着篝火坐了下来，而被牢牢捆住手脚的管豫平背对着他们，躺在篝火对面。
宁风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沙漠的夜空，无边无际的暗蓝色背景上，无数的星光争相闪耀，点亮了这一片空旷的沙漠。
每一点星光都异常的清晰，光芒虽不至于能和月辉相比，可是却密密麻麻地连成一条巨大的河流，将月亮捧在中央。
那是真正的银河。
在进入罪者游戏之前，虽然宁风辗转过数个寄养家庭，但他从未有过类似于眼前这样的体验，毕竟在城市之中是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星空的。
不过他记得刚被送到宁家的时候，宁父曾带他去过一趟乡下。
那是宁父的老家，村子里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口，地方偏僻得让人有种鸟不拉屎的感觉。
可是那一天，宁风看着比城市里明亮了数倍的夜空，首次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也是同一天，宁父对他说出了那句话。
“作我的儿子吧！”
当时，宁风静静地看着宁父，宁父也微笑着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声音稚嫩却冷静
“我，没有父亲。”
（儿子吗？）
宁风脑中闪过当时宁父脸上的那丝失望，目光微微闪动。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很美吧？”
宁风低头，看到芬奇教授也在仰头望着星河，神情依旧是那般严肃，但目光却有种熠熠生辉的光彩。
宁风轻轻‘嗯’了一声。
“我曾经在我母亲的日记上读到过一句话，‘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出现在银河之中’。”芬奇教授目不转睛，声音有些迷惘：“你说那是真的吗？”
（变成星星？）
宁风认为，身为地质学家的芬奇教授，按道理来说不至于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
他低声回了一句。
“人死后，就什么都没了吧。”
“什么都没了？”芬奇教授低头看向宁风，目光有些复杂：“那你知道你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父母）
宁风很快意识到，芬奇教授是在说他和宁雪在游戏世界中的父母——他从加麦尔那儿得知，这个世界的宁父宁母，死于半年前的车祸之中。
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芬奇教授看着宁风的模样，摇摇头重新抬头看向星空。
宁风闭上了嘴。
（人死了的话，还能有什么？）
他突然吸了口气，扭头朝芬奇教授问道：“教授，能问你个问题吗？”
芬奇教授没有低头，只是‘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讨厌我和我姐？”
静——
宁风看到芬奇教授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半晌后才听到他开口：“你看出来了？”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说话？”
宁风沉默了片刻。
“我没有帮你说话，只不过是说出个事实而已。”
“事实嘛？”
芬奇教授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却很难看。
“他杀了艾比。”
“我知道。”
“他也害死了我的孩子。”
“嗯，我也知道。”
“你还认为我不会动他？”
宁风低下头：“你会。”
他的回答让芬奇教授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宁风会给出和他想象完全相反的回答。
而篝火对面，管豫平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
很明显，他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
芬奇教授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宁风问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他？那你怎么还”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杀了他。”
宁风的语气非常平淡。
这让芬奇教授首次正视了眼前的这个青年。
“你想让我杀了他？”
“不，我不想。”
芬奇教授彻底困惑了：“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风摇了摇头：“只是我姐不会喜欢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会阻止你。”
他抬头看了眼管豫平的背影，又开口道：“另外，教授您应该很爱您夫人吧？”
芬奇教授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没有回答。
宁风却没有因此而闭嘴，而是继续说道：“虽然你和艾比的事情让其他人都对你有些看法，不过在我看来，你和芬奇夫人的感情还是要深刻许多。”
“呵！”芬奇教授突然冷笑一声：“你不过十九岁，知道什么是爱情？”
面对嘲讽，宁风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我对爱情也不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教授你可能早就和你的助手结束了吧？也就是说，您现在口口声声说是为艾比小姐报仇，其实更多的是想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芬奇教授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想到眼前十九岁的青年能够一语道破他的真实想法。
他面色变幻了许久，又听到宁风的声音。
“其实您很在乎夫人，不然昨天你也不会停手，因为你不想牵连她。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今晚管教授死了，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对待你，还有夫人呢？”
芬奇教授的目光顿时阴冷下来。
宁风却仿佛没感受到一样，仍在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把那只黄肥尾蝎带出来了，你应该就是想让管教授中毒身亡吧？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你，你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借口，把你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撇清而已。不过这并不现实！”
他拾起木条，搅动了一下薪火，让有些变弱的火焰腾地一下又燃烧起来。
“只要管教授死了，谁都知道那是你下的手，即使你有报仇的理由，可在大家心里你依旧是个杀人犯。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被大家故意疏远，但唯独夫人不会。她会继续待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等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为了疏远你，只能同时疏远夫人。”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大不了所有人彼此不相往来，可现在我们在沙漠中落难，短时间内只能依靠对方。在这种时候被集体给疏远的下场，我觉得我就不用说明了吧？”
宁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芬奇教授。
芬奇教授面色数变，一不注意身上的毯子便滑落下来，露出了他手中的玻璃瓶。
瓶中，看见火光的蝎子顷刻间张牙舞爪，威慑性的竖起了尾针。可是瓶盖被封住，它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许久，芬奇教授突然长叹了口气，将玻璃瓶举到脸前，看着那条肥大的黄色蝎尾在他面前左右甩动。
他苦笑了一声。
“我确实很讨厌你！”
说完，他将玻璃瓶塞进了背包，自己则往侧边一伏，裹着毯子斜躺在了沙地上，再不开口。
宁风淡淡地看了眼停止对面管豫平停止颤抖的背影，又仰头看向了星空。
群星闪耀，月辉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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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守夜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可看得出来除了宁风之外，谁都不想让芬奇教授来做这件事情。
他和管豫平之间的仇恨太明显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就连芬奇夫人也突然拉住了丈夫的胳膊，低声说了两句，似乎是在劝说他不要做这种事情。可芬奇教授却没有如之前那样退让，坚决地摇了摇头就甩开了妻子的手。
而宁风这边，宁雪也紧张地抬起了头。
她清晰地记得早上宁风所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关于管豫平的下场那段。
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宁风就又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是怕芬奇教授晚上会忍不住对管教授动手，但是我认为，芬奇教授是不会再做这种事情的，对吗？”
他突然把所有人最害怕的点提了出来，顿时让加麦尔等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可又没有人否认，只是谨慎地看向了芬奇教授，想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
芬奇教授听到宁风的话，脸色却微微沉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他想死，还没那么容易。”
加麦尔等人神色微微一凛。
宁风很快又继续补充道：“大家放心吧，我会看好芬奇教授的，而且我们探索团一共就六位男性，不谈管教授，之后的守夜总要轮到芬奇教授吧？”
他看向加麦尔。
“我们总不至于让夫人和我姐也来守夜吧？”
加麦尔一怔，看了眼脸色俱不好看的芬奇夫人和宁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所以，今晚就由我和芬奇教授守夜。”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试图阻止芬奇教授的要求。
守夜的人选，就这样决定下来。
篝火旁的晚餐很快就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都接连回去了各自的帐篷。
宁风回去取了自己的毯子，就出帐篷坐到了篝火边，望着燃烧的薪火堆，一语不发。
他没有和宁雪解释自己的做法，因为他知道，宁雪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支持他——在宁雪眼中，宁风的所作所为不仅自私，而且还非常危险！
可于宁风自身而言，他并不在乎危险，至于自私的话，他认为那反而是作为人类理所当然的想法。
（只要能够让她安全的完成这场游戏，其他的都不重要。）
漱！漱！
身旁的脚步声让宁风偏了偏头——芬奇教授也提着毯子走了出来。
“教授。”
宁风打了声招呼。
芬奇教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太多的回应。
两个人就这样一语不发地围着篝火坐了下来，而被牢牢捆住手脚的管豫平背对着他们，躺在篝火对面。
宁风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沙漠的夜空，无边无际的暗蓝色背景上，无数的星光争相闪耀，点亮了这一片空旷的沙漠。
每一点星光都异常的清晰，光芒虽不至于能和月辉相比，可是却密密麻麻地连成一条巨大的河流，将月亮捧在中央。
那是真正的银河。
在进入罪者游戏之前，虽然宁风辗转过数个寄养家庭，但他从未有过类似于眼前这样的体验，毕竟在城市之中是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星空的。
不过他记得刚被送到宁家的时候，宁父曾带他去过一趟乡下。
那是宁父的老家，村子里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口，地方偏僻得让人有种鸟不拉屎的感觉。
可是那一天，宁风看着比城市里明亮了数倍的夜空，首次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也是同一天，宁父对他说出了那句话。
“作我的儿子吧！”
当时，宁风静静地看着宁父，宁父也微笑着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声音稚嫩却冷静
“我，没有父亲。”
（儿子吗？）
宁风脑中闪过当时宁父脸上的那丝失望，目光微微闪动。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很美吧？”
宁风低头，看到芬奇教授也在仰头望着星河，神情依旧是那般严肃，但目光却有种熠熠生辉的光彩。
宁风轻轻‘嗯’了一声。
“我曾经在我母亲的日记上读到过一句话，‘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出现在银河之中’。”芬奇教授目不转睛，声音有些迷惘：“你说那是真的吗？”
（变成星星？）
宁风认为，身为地质学家的芬奇教授，按道理来说不至于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话语。
他低声回了一句。
“人死后，就什么都没了吧。”
“什么都没了？”芬奇教授低头看向宁风，目光有些复杂：“那你知道你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父母）
宁风很快意识到，芬奇教授是在说他和宁雪在游戏世界中的父母——他从加麦尔那儿得知，这个世界的宁父宁母，死于半年前的车祸之中。
他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芬奇教授看着宁风的模样，摇摇头重新抬头看向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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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的话，还能有什么？）
他突然吸了口气，扭头朝芬奇教授问道：“教授，能问你个问题吗？”
芬奇教授没有低头，只是‘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讨厌我和我姐？”
静——
宁风看到芬奇教授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半晌后才听到他开口：“你看出来了？”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说话？”
宁风沉默了片刻。
“我没有帮你说话，只不过是说出个事实而已。”
“事实嘛？”
芬奇教授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却很难看。
“他杀了艾比。”
“我知道。”
“他也害死了我的孩子。”
“嗯，我也知道。”
“你还认为我不会动他？”
宁风低下头：“你会。”
他的回答让芬奇教授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宁风会给出和他想象完全相反的回答。
而篝火对面，管豫平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
很明显，他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
芬奇教授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宁风问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他？那你怎么还”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杀了他。”
宁风的语气非常平淡。
这让芬奇教授首次正视了眼前的这个青年。
“你想让我杀了他？”
“不，我不想。”
芬奇教授彻底困惑了：“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风摇了摇头：“只是我姐不会喜欢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会阻止你。”
他抬头看了眼管豫平的背影，又开口道：“另外，教授您应该很爱您夫人吧？”
芬奇教授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没有回答。
宁风却没有因此而闭嘴，而是继续说道：“虽然你和艾比的事情让其他人都对你有些看法，不过在我看来，你和芬奇夫人的感情还是要深刻许多。”
“呵！”芬奇教授突然冷笑一声：“你不过十九岁，知道什么是爱情？”
面对嘲讽，宁风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我对爱情也不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教授你可能早就和你的助手结束了吧？也就是说，您现在口口声声说是为艾比小姐报仇，其实更多的是想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芬奇教授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想到眼前十九岁的青年能够一语道破他的真实想法。
他面色变幻了许久，又听到宁风的声音。
“其实您很在乎夫人，不然昨天你也不会停手，因为你不想牵连她。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今晚管教授死了，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对待你，还有夫人呢？”
芬奇教授的目光顿时阴冷下来。
宁风却仿佛没感受到一样，仍在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把那只黄肥尾蝎带出来了，你应该就是想让管教授中毒身亡吧？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你，你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借口，把你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撇清而已。不过这并不现实！”
他拾起木条，搅动了一下薪火，让有些变弱的火焰腾地一下又燃烧起来。
“只要管教授死了，谁都知道那是你下的手，即使你有报仇的理由，可在大家心里你依旧是个杀人犯。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被大家故意疏远，但唯独夫人不会。她会继续待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等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为了疏远你，只能同时疏远夫人。”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大不了所有人彼此不相往来，可现在我们在沙漠中落难，短时间内只能依靠对方。在这种时候被集体给疏远的下场，我觉得我就不用说明了吧？”
宁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芬奇教授。
芬奇教授面色数变，一不注意身上的毯子便滑落下来，露出了他手中的玻璃瓶。
瓶中，看见火光的蝎子顷刻间张牙舞爪，威慑性的竖起了尾针。可是瓶盖被封住，它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许久，芬奇教授突然长叹了口气，将玻璃瓶举到脸前，看着那条肥大的黄色蝎尾在他面前左右甩动。
他苦笑了一声。
“我确实很讨厌你！”
说完，他将玻璃瓶塞进了背包，自己则往侧边一伏，裹着毯子斜躺在了沙地上，再不开口。
宁风淡淡地看了眼停止对面管豫平停止颤抖的背影，又仰头看向了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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