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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溯源

  居所中洛愁春闻到动静出来,见王子骆和罗啸走入,微感诧异。罗啸大马金刀往院中石凳上一坐,扬声道:“小子,把无常刀施展一遍吧。闲杂人退避!“旁边看的洛愁春自然明白后一句是说给他听的,便嬉皮笑脸道:”你们练着,我出去走走。"说罢忙撤出庭院。子骆的武功能增进自然是好事,不过对于武学愁春却没有太多兴趣。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七剑玩玩,昨夜喝了半宿的酒,倒也觉得赤胆几个有些意思,特别是那个兰儿,羞羞答答,但又博闻强记,虽生在武学宗门,却有一股书卷轻气,这等女孩在江湖倒是少见。昨夜忙着灌子骆酒去了,还未好好讨教讨教,今日再去活络活络。他心中想着,脚步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就到七剑住所。

  及至夜幕洛愁春才哼着小曲归来,白日里七剑中的五人都去聆听师父教诲了,只剩兰儿和阿青。洛愁春随意编了个理由便将阿青打法,随后便借‘医术交流’之名与兰儿嘻笑打闹了一下午。想到兰儿缕缕被他捉弄得面红耳赤,洛愁春便觉喜不自胜,待他回到房内,子骆正在闭目打坐。洛愁春沏了壶热茶,随口问道:“罗啸指点如何?可有作用?”

  “嗯。”子骆睁开眼,回想起白日罗啸所说,虽然简短,却极为有用。

  “天下大多武功是以招式为主,心法为辅,二者相辅相成。譬如大雁门惊鸿剑较普通剑法要快,但也须得配上“悲秋心法”方才称得上“奇快”二字;瑶池王母六技中的’星云广袖手‘,手法固然幻奇,但也需运转缥缈诀,在招式间生出霜雾,才能神出鬼没,始见威力;功德寺的千钧势绝技大开大阖,所向披靡,正是仗着‘大势至袈裟‘内功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常八刀亦是如此,只是不同的是别的武功只有一门心法,无常刀却有八门,每一种刀法都对应一门心法。如奔雷刀,便须得由奔雷刀诀相配。以其中“电闪雷鸣”为例——此招“刀身急挥影如电,刀刃破空声如雷”,出招时奔雷心法运转,真气走天髎穴起,走手少阳三焦经穴,同时关门、太乙、水分七处穴位真气收敛,如此腹部肌肉收缩,肩背以及右臂肌肉扩张,产生瞬间爆发力,其势便如电闪雷鸣;倘若此时运转的是巨灵刀的心法,真气贯于全身,多集于胸腹,此乃防守之势,如此手部力量大大降低,出刀自然要慢上不少,便远不能达到“刀影如电,破空如雷”的效果了。罗门先祖从自然物像中悟得刀法,但初时不过是‘模拟’之效。所谓模拟便是:纳川刀虚虚实实,连绵缜密,恰似川流不息;吟风刀缥缈无方,仿佛清风难以捉摸;奔雷刀奇快无比,犹如闪电瞬息即过。然则纳川刀并不能控水、燃木刀也无法造火,奔雷刀更无雷电之力。但随着时光推移,无常刀越发完善,世间武学也日益强盛,直至有乘风高手,自刀法中返璞归真,悟得真正的奥妙。之后厚土刀、天帝刀的产生便是无常刀法真正的升华。此时刀法已不限于‘模拟’二字,纳川刀驱动水流,凝作有形之物;燃木刀刀罡炽热,可生无影烈火;吟风刀挥扫间可引狂风,抑或形成风刃伤敌无形;奔雷刀则引九天之雷,轻则教人麻痹,重则令人灰飞烟灭;厚土刀生生不息,起死回生;天帝刀窥破天道,增进六识,更是莫大的神通。”

  倘若真如罗啸所说,那无常八刀便蕴含天地万物,子骆虽练成了所有的刀法和心法,但也不过初窥无常刀的门径,倘若要达到那番境界,就必须将天之卷上的内容悟透。对于天之卷子骆倒是记下了,然而他对其几乎毫无领悟,甚至还及不上洛愁春。

  “愁春”王子骆好奇道:“你悟到了先天坎卦么?”

  “啊,算是吧。”洛愁春漫不经心道,脑海中还想着下午和兰儿谈天说地时的场景。

  “你怎么悟到的啊?”子骆问道。

  洛愁春思绪回到现实中,笃地发现自己在武学上竟然还有高过子骆的地方,一时暗暗得意。他去打了一盆水,说道:“看着啊!”抬掌按入水中,但见水面升起两道水柱,筷子粗细,约莫半尺高。

  王子骆看得瞪大了眼。洛愁春瞧他表情,更是得意,手掌轻颤,那两根水柱竟一高一低不断变化,犹如舞蹈。愁春深吸口气,盆内水一阵波纹散开,又一道水柱升起,但刚升到一半便”波“的一声,连同另外两道一起落下,消失在水中。

  愁春挠挠额头,神情略略有些尴尬,子骆却赞叹道:”真气控制竟然精妙至此!”

  洛愁春闻言不胜得意,却谦逊道:“非也,论及内力操控,我还是一塌糊涂,掌风都打不出呢”

  子骆不由怪道:“那方才那两道水柱是怎么升起来的?”

  愁春嘿嘿笑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先天坎卦了。”

  “哦?”王子骆盘腿坐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洛愁春道:“我的真气在体内很难受控制,但在水中却如指臂使。若一个武学高手能打出五尺掌风,那在水中不过一尺。而我却能将真气短时间凝于水内,化成水箭、水幕、水柱。“

  王子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初水宁也是如此。“

  洛愁春道:”那家伙可远远在我之上,他甚至能将水化作一层甲衣附于衣衫之上,我感觉他甚至都能与水流化为一体了。“

  子骆惊道:”如此厉害。“

  洛愁春道:”这……倒是没有,不然也不会被秋中痕一剑捅死。不过水宁确实是个怪物,那龙子九变很大部分便要借助他控制水流的神通,倘若我有这番本事,咱俩的阵法也能威力大增。“

  子骆道:”这先天坎卦该怎么悟呢?“

  洛愁春道:“不都记在那‘天之卷’上么?”

  子骆道:“上面画的是些穴位,抑或真气的流动,却又不似练功法门,实在叫人纳闷。”

  洛愁春回忆道:“我记得当日我溺水时那穴位图便自动映入了我脑海之中,接着湖水便化作一颗一颗,亲昵地向我涌来,接着我似乎便有了这种能力。”

  子骆怪道:“难不成这门武学要溺水时才能练成?也不对啊,当日独孤前辈训练我时经过无数次溺水,我也没半点感悟啊。”

  愁春摇头道:“那可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子骆叹了口气,看来这东西是难以急于求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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