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梁上疯子
不论大人小孩都知道，最佳让人注目的动作就是突然往地上一躺。小孩一躺马上就有玩具，大人一躺单位很快就会发工资，老人一躺后半生的医药费都解决了，作用十分了不起。
想到这里，穆赫狠狠心，找到一块还比较干净的地方，两眼一闭，突然往地上一躺……
果不其然，这个动作在百年以后的异族身上仍然有作用。很快，头顶上空的天花板就有了动静。
穆赫耐不住好奇，微微眯缝着眼睛看去，李学问也正在仔细观察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降落。
“喂。”他小心翼翼地叫道，穆赫憋着口气，尽量不让脸上出现任何不该有的表情。
李学问思忖片刻，拉动腰间的皮扣缓缓降落，然而，半空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还是不放心：“喂！下面的乡巴佬，你还醒着吗？”
忍住、千万要忍住！穆赫不断地在心底告诫自己，同时暗中观察着绳子，想象着这家伙突然准备逃的时候自己应该怎样飞身窜起正好逮着他！
见穆赫没有反应，李学问终于放下戒心，将自己降落下来，脚下放块破布踩了上去。
怪不得他在这里生活着却没有在超市里留下一点足迹，原来是有这块布啊。
“糟糕，一定是那过期的药水！”李学问骂了句，赶紧去拾起穆赫的手臂去检查伤口。
包扎的药水过期了？想到这里穆赫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学问看了更是着急，嘴里不住地叨叨：“坏了坏了，这是过敏反应……”
然而，就在他准备清理伤口的时候，穆赫突然睁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腰部一挺，翻身立即将他压制在身下。
“你骗我！”李学问大惊失色，他挣扎着，力气居然不小，穆赫骑着就像跨坐在一头暴怒的野牛身上，根本把持不住。
“喂，不要挣扎了，不要……”
话音未落，李学问另一只手拉动了他腰间控制绳索的皮扣，穆赫只觉得后背一凉，他和李学问一起向天花板飞去。
“咣！”
啊，穆赫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天花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还不要紧，已经彻底慌乱的李学问更是不断地按动皮扣，穆赫仿佛听到天花板里的小型绞车已经冒烟哀鸣。
“停下，不要再按了！快停下！”他大叫，天花板和身下的李学问快把他挤成肉片了。下面的李学问更着急：“放我上去！”
“你先放我下去！”
“不行，你先让我上去。”
“你不让我下去我怎么让你上去啊？”
“那你不让我上去你怎么下去啊！”
就在他两争执不休的空档，已经有点年代的天花板开始裂缝了，缺口处裸露的钢架逐渐弯曲，折腾不了两下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躲在天花板上啊？”穆赫好奇地问，扭头争取能看到天花板内部的情况，不料李学问伸手硬是把他的脸掰过来：“用不着你管！”
“够了，够了，我退一步，我回到我的地面，你回到你的天空之城，怎么样？”穆赫举手投降，李学问喘了几口粗气，“真的？”
穆赫无奈：“真的，但你得先把我放下去！”
李学问总算是知书识礼了一次，他慢慢地把穆赫放到地上，而后马不停蹄立刻躲进自己的空间里。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穆赫没了睡意。他坐在角落里，仰看着天花板，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话。
“李学问？”
上面闷闷地应了声。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有必要吗？”
“这个……”
“那就没必要占用我的记忆。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如果什么东西都要往脑袋里塞的话，垃圾桶一定比我更好使。”
穆赫叹口气，想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听着，既然你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一定对最近几百年发生的情况记忆犹新。从2037年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是你的百科全书吗？”
“不是。”穆赫老实回答，他能感觉到李学问并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身上，所以只好再近一步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人类怎么会沦落至此。”
“你不会想知道——觉醒世纪，存在于黑暗处的魔物觉醒，急剧影响人类的生活，处于统治阶级的人类意识到他们的威胁，开展一系列秘密实验和进攻，妄图消灭它们，结果适得其反，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召唤了魂灵——创世以来最邪恶的黑暗统治者，被关押在炼狱最底层。当他们一出世，地球很快迎来了第二个阶段：反抗世纪。”李学问说着走到天花板的缺口前坐下，回忆着：“那个世纪，地球在焚烧，到处都在战争、炮火，但人类面对的可不是血肉之躯，也不是希特勒纳粹和太君小日本，魂灵是连创世主都头疼的麻烦，无论人类的任何攻击，在他们身上都化为虚无。十二魂灵，如同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在世纪末的时候，他们终于将人类赶下台，坐稳了主宰者的交椅。”
虽然对有些名词还很陌生，无法全部消化干净，但听起来很是惊心动魄：“那这个世纪呢？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哦，我明白你这小可怜，只想缩在洞里等奶瓶。屈辱世纪。对于人类来说。”李学问说，“我想你一定见过了教堂下蜷缩的那群野蛮人。体会屈辱不分地域，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想到教堂里那些年纪轻轻就已经相当不良的男孩女孩，再想到卑鄙的妈妈，想要挣脱道德牢笼却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中的萧蔷，穆赫就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等等！”李学问突然叫停，成功让穆赫集中了注意力。
“我妹妹曾说过，十一区困着一个很有意思的鬼畜，该不会是你吧？”
穆赫还没回答，李学问就激动了起来：“是，绝对是你，不然还有哪个鬼畜笨到会钻到人类的群体中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傻了，阳焱，你手里的那个魂灵戒可是让你成为这个世纪最著名的鬼畜，无人能比。”
阳焱？他居然知道阳焱的名字！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我真笨，昂多在十一区夺走了你的东西，你要在十一区让他后悔不该生出来，对吧？”李学问继续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我的东西？魂灵戒？”
“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了，昂多想要一枚魂灵戒已经很久了，现在那戒指戴在他的手上，康诺就只保护他，六亲不认！”
“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鬼畜是什么？魂灵戒是什么？”
“别装了……”
穆赫对这个疯疯癫癫的精灵无可奈何，只能摊牌：“我失忆了。”
“什么？”他果然诧异：“你说什么？”
“一个人类在我肚子上划了一道，差点让我死掉，醒来后我就失忆了，只能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穆赫撒谎，他只能这么说。
“细菌感染了脑膜？”
“他们说我有病，所以……”穆赫不想吓到人家，为了让瞠目结舌的李学问相信他真的失忆了，他还故意把上衣脱下来，露出肚子上那条显赫的伤疤。
李学问看呆了，他重新给身上挂上升降道具，落到地面上，一步步地走到穆赫面前。
“老天！”他感叹，手在穆赫、不，准确地说是阳焱，李学问伸手轻轻抚摸着穆赫的皮肤，虽然感觉很不自在而且很痒，但为了知道些答案，他只能忍着。
“看看这些结实的肌肉，这些伤疤……”他的口气极是震惊，“难以想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受到伤害、渴望力量……你知道，过去我看到的所有鬼畜，他们很少能够长大成人，你可以在阴沟里、垃圾堆上、甚至路边看到他们瘦弱的身体，他们的眼睛就像瞎了一样对世界充满了绝望……”
说着，李学问竟然抽泣两声，赶紧拿出手帕扭身背对着穆赫擦干净眼角，再转身过来时，他已经变得相当郑重。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是故意被那孩子撸了这么一刀以作纪念吗？”
这就是所谓的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吗？
“不是。”
“小时候你可能被人类杀死，但现在……哼，瞧你的体魄，你的能力，你没有理由被一个……”他摆摆手，释然了：“好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很多历史名人都是毁在‘一不小心’上的，也许那时候你正走神着呢。”
穆赫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李学问终于变热情了：“来吧孩子，我不会歧视你、伤害你、杀死你，他们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施加在你身上，我是你的大粉，我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从那些仇恨你的人口中。”
“是吗，那太好了，我……”
“是，我听到了，你失忆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倾囊告知，除了那些我妹妹也不会知道的秘密，比如说在8世纪的时候我差点把她丢到……”
穆赫仔细听着，但李学问回过神了，立马封了嘴。
好吧，这样也真是最好不过了，穆赫心里可是攒着一大堆问题呢。
“首先，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鬼畜是什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雪琳儿是谁？魂灵戒到底是什么？……”
“等等，等等！”李学问叫停，拉动皮扣跑到天花板上面去，很快就拎着一些啤酒下来了。
“男人说历史，需要酒！”
“可是……我从没喝过酒……”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在醉酒后还杀了一头雪暴龙的家伙，怎么会没有喝过酒？”说着，李学问亲自为他拉开易拉罐的环扣，“22世纪产的，还算新鲜。”
不由穆赫拒绝，李学问硬是塞进了他的手里。穆赫迟疑半晌，小心地抿了一小口，顿时被那种又酸又苦又涩的味道呛出眼泪。他的窘态逗得李学问哈哈直笑。
而后，李学问把自己的啤酒打开，一股脑地全泼到穆赫的腿伤上去了，即使穆赫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皱眉，反而更利索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如果你的痊愈速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快，那么这么点小伤应该不会让你发烧，你们简直就是天生的战斗机器。”
穆赫无力地竖起大拇指，他对那位冰雪聪明的精灵的这位神经哥哥已经无语了！
“你的问题需要慢慢回答，首先，鬼畜是什么？”李学问张嘴要说，突然不动了，眉头渐渐簇起，穆赫想问他，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他们来找你了。”李学问小声地说。
“谁？”穆赫也紧张起来，小声地问。
可是，李学问却没有回答他的文艺：“你知道我是精灵，对吧？”
“是，我知道。”
“高贵、优雅的血统，永远不会出丑。”
“这个……”
“何况我妹妹已经救了你一命了！”
“是，我很感激……”
“好，老兄，保重！”说完，李学问郑重地拍拍穆赫的肩膀，紧走几步，拉动皮扣上的绳索，眨眼间就钻进天花板后面去了。
“快跑呀！”他小声地喊，而后就把天花板的缺口堵严实。
什么啊？到底什么来了？还有，就算危险来了，你就不会让我但也借天花板宝地躲一躲吗？
穆赫很糟心，但也不敢怠慢这次的警告，他连忙收拾了背包，撅着一条腿夺门而逃。
但偏巧不巧，他正好撞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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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穆赫狠狠心，找到一块还比较干净的地方，两眼一闭，突然往地上一躺……
果不其然，这个动作在百年以后的异族身上仍然有作用。很快，头顶上空的天花板就有了动静。
穆赫耐不住好奇，微微眯缝着眼睛看去，李学问也正在仔细观察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降落。
“喂。”他小心翼翼地叫道，穆赫憋着口气，尽量不让脸上出现任何不该有的表情。
李学问思忖片刻，拉动腰间的皮扣缓缓降落，然而，半空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还是不放心：“喂！下面的乡巴佬，你还醒着吗？”
忍住、千万要忍住！穆赫不断地在心底告诫自己，同时暗中观察着绳子，想象着这家伙突然准备逃的时候自己应该怎样飞身窜起正好逮着他！
见穆赫没有反应，李学问终于放下戒心，将自己降落下来，脚下放块破布踩了上去。
怪不得他在这里生活着却没有在超市里留下一点足迹，原来是有这块布啊。
“糟糕，一定是那过期的药水！”李学问骂了句，赶紧去拾起穆赫的手臂去检查伤口。
包扎的药水过期了？想到这里穆赫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学问看了更是着急，嘴里不住地叨叨：“坏了坏了，这是过敏反应……”
然而，就在他准备清理伤口的时候，穆赫突然睁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腰部一挺，翻身立即将他压制在身下。
“你骗我！”李学问大惊失色，他挣扎着，力气居然不小，穆赫骑着就像跨坐在一头暴怒的野牛身上，根本把持不住。
“喂，不要挣扎了，不要……”
话音未落，李学问另一只手拉动了他腰间控制绳索的皮扣，穆赫只觉得后背一凉，他和李学问一起向天花板飞去。
“咣！”
啊，穆赫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天花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还不要紧，已经彻底慌乱的李学问更是不断地按动皮扣，穆赫仿佛听到天花板里的小型绞车已经冒烟哀鸣。
“停下，不要再按了！快停下！”他大叫，天花板和身下的李学问快把他挤成肉片了。下面的李学问更着急：“放我上去！”
“你先放我下去！”
“不行，你先让我上去。”
“你不让我下去我怎么让你上去啊？”
“那你不让我上去你怎么下去啊！”
就在他两争执不休的空档，已经有点年代的天花板开始裂缝了，缺口处裸露的钢架逐渐弯曲，折腾不了两下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躲在天花板上啊？”穆赫好奇地问，扭头争取能看到天花板内部的情况，不料李学问伸手硬是把他的脸掰过来：“用不着你管！”
“够了，够了，我退一步，我回到我的地面，你回到你的天空之城，怎么样？”穆赫举手投降，李学问喘了几口粗气，“真的？”
穆赫无奈：“真的，但你得先把我放下去！”
李学问总算是知书识礼了一次，他慢慢地把穆赫放到地上，而后马不停蹄立刻躲进自己的空间里。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穆赫没了睡意。他坐在角落里，仰看着天花板，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话。
“李学问？”
上面闷闷地应了声。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有必要吗？”
“这个……”
“那就没必要占用我的记忆。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如果什么东西都要往脑袋里塞的话，垃圾桶一定比我更好使。”
穆赫叹口气，想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听着，既然你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一定对最近几百年发生的情况记忆犹新。从2037年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是你的百科全书吗？”
“不是。”穆赫老实回答，他能感觉到李学问并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身上，所以只好再近一步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人类怎么会沦落至此。”
“你不会想知道——觉醒世纪，存在于黑暗处的魔物觉醒，急剧影响人类的生活，处于统治阶级的人类意识到他们的威胁，开展一系列秘密实验和进攻，妄图消灭它们，结果适得其反，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召唤了魂灵——创世以来最邪恶的黑暗统治者，被关押在炼狱最底层。当他们一出世，地球很快迎来了第二个阶段：反抗世纪。”李学问说着走到天花板的缺口前坐下，回忆着：“那个世纪，地球在焚烧，到处都在战争、炮火，但人类面对的可不是血肉之躯，也不是希特勒纳粹和太君小日本，魂灵是连创世主都头疼的麻烦，无论人类的任何攻击，在他们身上都化为虚无。十二魂灵，如同神话中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在世纪末的时候，他们终于将人类赶下台，坐稳了主宰者的交椅。”
虽然对有些名词还很陌生，无法全部消化干净，但听起来很是惊心动魄：“那这个世纪呢？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哦，我明白你这小可怜，只想缩在洞里等奶瓶。屈辱世纪。对于人类来说。”李学问说，“我想你一定见过了教堂下蜷缩的那群野蛮人。体会屈辱不分地域，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想到教堂里那些年纪轻轻就已经相当不良的男孩女孩，再想到卑鄙的妈妈，想要挣脱道德牢笼却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中的萧蔷，穆赫就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等等！”李学问突然叫停，成功让穆赫集中了注意力。
“我妹妹曾说过，十一区困着一个很有意思的鬼畜，该不会是你吧？”
穆赫还没回答，李学问就激动了起来：“是，绝对是你，不然还有哪个鬼畜笨到会钻到人类的群体中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傻了，阳焱，你手里的那个魂灵戒可是让你成为这个世纪最著名的鬼畜，无人能比。”
阳焱？他居然知道阳焱的名字！
“那么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我真笨，昂多在十一区夺走了你的东西，你要在十一区让他后悔不该生出来，对吧？”李学问继续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我的东西？魂灵戒？”
“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了，昂多想要一枚魂灵戒已经很久了，现在那戒指戴在他的手上，康诺就只保护他，六亲不认！”
“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鬼畜是什么？魂灵戒是什么？”
“别装了……”
穆赫对这个疯疯癫癫的精灵无可奈何，只能摊牌：“我失忆了。”
“什么？”他果然诧异：“你说什么？”
“一个人类在我肚子上划了一道，差点让我死掉，醒来后我就失忆了，只能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穆赫撒谎，他只能这么说。
“细菌感染了脑膜？”
“他们说我有病，所以……”穆赫不想吓到人家，为了让瞠目结舌的李学问相信他真的失忆了，他还故意把上衣脱下来，露出肚子上那条显赫的伤疤。
李学问看呆了，他重新给身上挂上升降道具，落到地面上，一步步地走到穆赫面前。
“老天！”他感叹，手在穆赫、不，准确地说是阳焱，李学问伸手轻轻抚摸着穆赫的皮肤，虽然感觉很不自在而且很痒，但为了知道些答案，他只能忍着。
“看看这些结实的肌肉，这些伤疤……”他的口气极是震惊，“难以想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受到伤害、渴望力量……你知道，过去我看到的所有鬼畜，他们很少能够长大成人，你可以在阴沟里、垃圾堆上、甚至路边看到他们瘦弱的身体，他们的眼睛就像瞎了一样对世界充满了绝望……”
说着，李学问竟然抽泣两声，赶紧拿出手帕扭身背对着穆赫擦干净眼角，再转身过来时，他已经变得相当郑重。
“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是故意被那孩子撸了这么一刀以作纪念吗？”
这就是所谓的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吗？
“不是。”
“小时候你可能被人类杀死，但现在……哼，瞧你的体魄，你的能力，你没有理由被一个……”他摆摆手，释然了：“好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很多历史名人都是毁在‘一不小心’上的，也许那时候你正走神着呢。”
穆赫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李学问终于变热情了：“来吧孩子，我不会歧视你、伤害你、杀死你，他们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施加在你身上，我是你的大粉，我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从那些仇恨你的人口中。”
“是吗，那太好了，我……”
“是，我听到了，你失忆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倾囊告知，除了那些我妹妹也不会知道的秘密，比如说在8世纪的时候我差点把她丢到……”
穆赫仔细听着，但李学问回过神了，立马封了嘴。
好吧，这样也真是最好不过了，穆赫心里可是攒着一大堆问题呢。
“首先，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鬼畜是什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雪琳儿是谁？魂灵戒到底是什么？……”
“等等，等等！”李学问叫停，拉动皮扣跑到天花板上面去，很快就拎着一些啤酒下来了。
“男人说历史，需要酒！”
“可是……我从没喝过酒……”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在醉酒后还杀了一头雪暴龙的家伙，怎么会没有喝过酒？”说着，李学问亲自为他拉开易拉罐的环扣，“22世纪产的，还算新鲜。”
不由穆赫拒绝，李学问硬是塞进了他的手里。穆赫迟疑半晌，小心地抿了一小口，顿时被那种又酸又苦又涩的味道呛出眼泪。他的窘态逗得李学问哈哈直笑。
而后，李学问把自己的啤酒打开，一股脑地全泼到穆赫的腿伤上去了，即使穆赫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皱眉，反而更利索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如果你的痊愈速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快，那么这么点小伤应该不会让你发烧，你们简直就是天生的战斗机器。”
穆赫无力地竖起大拇指，他对那位冰雪聪明的精灵的这位神经哥哥已经无语了！
“你的问题需要慢慢回答，首先，鬼畜是什么？”李学问张嘴要说，突然不动了，眉头渐渐簇起，穆赫想问他，但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他们来找你了。”李学问小声地说。
“谁？”穆赫也紧张起来，小声地问。
可是，李学问却没有回答他的文艺：“你知道我是精灵，对吧？”
“是，我知道。”
“高贵、优雅的血统，永远不会出丑。”
“这个……”
“何况我妹妹已经救了你一命了！”
“是，我很感激……”
“好，老兄，保重！”说完，李学问郑重地拍拍穆赫的肩膀，紧走几步，拉动皮扣上的绳索，眨眼间就钻进天花板后面去了。
“快跑呀！”他小声地喊，而后就把天花板的缺口堵严实。
什么啊？到底什么来了？还有，就算危险来了，你就不会让我但也借天花板宝地躲一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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