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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劝告

  水曼云毫不在意:“没关系,是绵羊还是豺狼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这个,不是吗?”

  陆舒云冷哼一声:“那我们就走着瞧。”

  说完,她看也不看的往贵宾席走去,肖生严站在她的身边,觉得有些地方不同了,又似乎还是从前那个陆舒云。

  宾客已经到齐,水曼云站在台上静静等候,聂峥嵘却迟迟没有露面,一边坐着的聂老爷子暴跳如雷,觉得聂峥嵘是放了他鸽子,在这种场面上,居然敢缺席,真是胆大包天。

  他命聂家大姐给聂峥嵘打电话,电话语音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聂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聂正阳和邹女士闻讯从国赶回来了,此时也坐在聂家亲戚那边,看到此情景,两人都没有惊讶,毕竟,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时间静静流逝,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宾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都认为,聂峥嵘今天出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在场最可悲的角色就是水曼云了,她一直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站在台上,等着她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未婚夫,受尽宾客的怜悯,同情和耻笑。

  就在大家都以为聂峥嵘不会来时,宴会厅的门忽然开了,一袭军装的聂峥嵘身姿笔挺的走了进来,脸上没有即将订婚的喜悦,反而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水曼云。

  主持人激动的宣布,订婚正式开始,聂峥嵘双臂一振,说了句:“慢着。”

  当时,聂老爷子就脸色大变,怒吼一声:“聂峥嵘,你小子别犯浑。”

  聂峥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说:“各位来宾,很抱歉,今天的婚礼恐怕不能进行下去了,我聂家本着诚意要和水家订婚,没想到,却受到了欺骗,这对聂家来说,是奇耻大辱。”

  他这么一说,刚才喧闹的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呼吸,想听听就是是什么样的事,让聂家受到了欺骗,上升到奇耻大辱的地步,一般都和男盗女娼有关系,难道,这位水小姐不检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水曼云已经料准了聂峥嵘会把她是同性恋的事情说出来,也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选择撕破脸皮,这就相当于聂家和水家正式交恶了。

  虽然水政委不怎么待见她这个女儿,但毕竟她还是他的女儿,就算出于维护水家颜面的角度,他也必须要为女儿做主,否则,遭受耻笑的就是他了。

  水曼云不理解,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会懂,难道一向睿智的聂峥嵘会不懂?或者说,就算他懂,他也要坚持这样,只为了遵守对尹诺的承诺?

  呵呵,那样便真的有趣了,她很有兴趣看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吃瘪的样子。

  “峥嵘,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落下遗憾,曼云是个好女孩儿,你可不要诋毁她。”聂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劝告。

  聂峥嵘听了这番话,心里一阵发凉,就冲着这番话,他就明白,其实聂老爷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水曼云是什么人,有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明明她都已经是那样的人了,聂老爷子还硬是要把她和聂峥嵘撮合在一起,由此可见,对于聂老爷子来说,聂家的利益重于儿女的幸福。

  只要是为了聂家的利益,儿女的幸福都可以靠边儿站,既然他摆明了这样的立场,那他聂峥嵘也就不必心存善念,为她留后路了,有种女人说白了,就叫做给脸不要脸,水曼云就是这样的典型。

  别看她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内心里不知有什么龌龊,从身到心,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及不上他的诺诺一根手指头。

  “爸爸,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聂家的形象,我思虑再三,才决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聂峥嵘沉声说道。

  “聂少一定是听说了一些流言,我也是刚刚得知,有人竟说我水曼云是同性恋,这种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水曼云顿了顿,有时候,先发制人是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的,比如,女人就可以利用女人的先天优势,扮弱来博取同情,更何况,她水曼云一直在外名声不错。

  “我本人恪守女子应遵守的礼仪规范,未免在期间受到过多的骚扰,故意放出一些风声,说自己是同性恋,让追求者闻风而退,目的自然是为了耳根清净,聂少你真的是误会了,如果知道当日所为会让聂少误会,我是绝对不会自毁名誉以求对将来的丈夫忠诚的。”

  说完,水曼云难过的垂下几滴眼泪,瘦削的香肩微微耸动着,看起来我见犹怜。陆舒云冷眼看着她表演,心中慨叹,不得不说,水曼云真的很会演戏。

  这么一表演,大家就都认为是聂少误会了水曼云,让这样一个动人的,端庄贤淑的女子垂泪真是个不可饶恕的事情。

  在当今社会,男人和女人在期间谈恋爱,越过男女界限的大有人在,水曼云为了对未来丈夫忠诚,竟然不惜自毁名誉,这份心意,就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好好对待她。

  大家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到聂峥嵘脸上,目光中带着审视,让陆舒云也替聂峥嵘捏了一把汗,这局面,如果掌控不好,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见聂峥嵘如看小丑一般看着水曼云,然后讶异的挑眉:“哦?有人说水小姐是同性恋吗?这种说法真新鲜,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刚才还用眼泪博同情的水曼云,她有些猜不透聂峥嵘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她颇为尴尬的笑了笑:“聂少不知道也,也是有可能的,咱们之间没有误会最好。”

  聂峥嵘点点头说:“误会是没有的,不过有件事情是经过我百般查证的,想要向水家讨个说法。”

  “水政委,我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水曼云不是您亲生的女儿,而是您夫人人工受孕的结果,精子来自捐精库,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而且,水小姐是不是同性恋我不知道,尊夫人却是切切实实的同性恋,这里有和她相好的几位女士的证词,大家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把她们邀请来作证。”

  “我刚刚才得知,水政委这么多年来的婚姻竟是有名无实,我不知您究竟是因何原因努力维系这段婚姻,但您也不能因此欺骗我们聂家,毕竟,聂家是要和真正的水家千金定亲的。”

  聂峥嵘说完后,水政委脸色变白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戳穿,他一直在努力维系着和水夫人表面的夫妻关系,维系着和水曼云表面的父女关系,不过是因为当初一个契约。

  当年,他为了水家的名誉,亲手推开自己挚爱的恋人,选择和水夫人联姻,那是他最大最深的罪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为这个罪孽背负着背信弃义的名声,背负着良心的谴责,背负着思念的折磨。

  老一辈的水家人都离开了,水家到了他的下一代,满族没有男丁,这就是老天对水家的惩罚。

  过了这么多年,他官当得够久了,维持一种假象维持的几乎让自己认为这是真的了,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想起来最多的还是当年挚爱的恋人。

  当年做出决定后,他就后悔了,遍寻她不见,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她毅然嫁人的消息,从那后,他心如死灰。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什么官位,什么荣耀,什么名誉,都是过眼云烟,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如果,在他闭眼前,能够将这一切揭开,让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赎罪。

  聂峥嵘的这番话,犹如平静的水面中卷起来滔天巨浪,所有人都不能冷静了,尤其是聂老爷子,他激动的站起来,竟忘了究竟要说什么。

  水政委缓缓站起身,双臂一振,清了清嗓子,抬头歉意的望着水曼云说:“孩子,有些事情你是需要知道的,我以为,这一切能够瞒很久。”

  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聂峥嵘的话,水曼云当即崩溃了,她哭喊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水政委眼中掠过一抹不忍,然后神情又变得坚决:“今天,如果峥嵘不说出来,也许我会将这个秘密一直带到地下,永远不让世人知道。”

  “可是,这也许是老天给我的一个选择机会,让我能够对另外一个孩子做出补偿。”他说到这里,眼睛竟盯着陆舒云,眸中漾着泪花。

  陆舒云心脏处蓦地有些不舒服,她直觉着,水政委即将说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究竟有什么关联,她也有些猜想,可是,可是,究竟是继续听,还是离开?

  她发现无论他说出来的是什么,她都会难以接受。

  水政委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陆舒云,我的女儿,这些年,爸爸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

  陆舒云身体一震,险些向后摔倒,肖生严及时扶住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早就看出来水政委对陆舒云的态度出奇的好,像他那样身居高位的人,根本用不着利用陆舒云向肖家示好,水政委性子素来冷淡,对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却对陆舒云异乎寻常的好,这本身就不正常。

  上次得知陆舒云母亲是水家养女后,他以为这个原因得到了解释,搞了半天,最深层的原因还在这里呢。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舒云的母亲婚前有了身孕,嫁给她的父亲,然后她的父亲将她当自己女儿一般养大?如果是这样,那整件事受伤害最大的就是云爸爸了。

  肖生严紧紧蹙着眉,考虑该怎么照顾到云爸爸的情绪,陆舒云却已经站直了身体,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水政委,我想您是搞错了,我爸爸是云万里,不是您,您只是我的舅舅,舅舅而已。”

  水政委手中拿着两份文件,缓缓向她走过来,苦笑着说:“孩子,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接受,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是我的女儿,我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来的时候,我已经取到了你的头发,做了n鉴定,这是证明结果,你是我的女儿,绝对没有错。”

  陆舒云盯着鉴定书上的结果,父女关系,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自己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恩爱异常,经常当着她的面秀恩爱。

  母亲去世后,父亲伤心欲绝,一直没有再娶,他为了她,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那样的父爱,重于山,怎么可能有假?

  为什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开了,有些真相明明一碰就能接触到,却就是欠着那么点儿距离,朦朦胧胧的,让人一头雾水。

  “这份,是我的辞职报告,我在军部工作多年,为工作奉献了青春,为家族奉献了爱情和婚姻,为了责任奉献了私人情感,现在,我想退下来了,在即将老去的日子里,重拾旧日回忆,然后就是,求得我女儿的原谅,陆舒云,爸爸对不起你,你愿意原谅爸爸吗?”

  “不,我要静静,我需要静一静,对不起,对不起。”陆舒云一边慌乱的摇头,一边路也不看的从宴会厅里跑出来,连着撞了好几个人。

  “陆舒云,媳妇儿。”肖生严随后赶了出来,想要抓住她,无奈人太多了,她像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转眼就不见了。

  肖生严站在远处,四处张望,怎么也找不到陆舒云的身影,心开始慌乱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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