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奥莉亚
一
“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儿子不争气，你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他，而且在奥莉亚面前多丢脸啊。”凯瑟琳向坐在她身边的克姆抱怨道。
“唉，我只是想让埃里斯在他的未婚妻面前表现得成熟一点c振作一点，可当他说他在外面已经有对象了我就气疯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的父亲呢？这又会使奥莉亚多尴尬，如果你不来阻止我，我还会多打那个小兔崽子几巴掌！”克姆愤愤不平地说。
“奥莉亚已经是大学士了，她当然能理解埃里斯，再说，韦布里奇家族还希望通过这次联姻拉近和库斯汀家族的关系呢。”凯瑟琳说道，“奥莉亚当然知道，她必须接受这次婚姻。”
“可怜的女孩，埃里斯可不是好丈夫，不过奥莉亚没得选。”克姆铭了一口茶说，“上个月王都传来消息，说波索伦家族的一位姑娘刚刚和艾伦李斯特亲王家的小儿子结婚，那个天生体弱多病的李斯特贵公子就病死了，可怜的孩子为她无望的命运快哭瞎了眼，可最后还得为她逝去的丈夫守寡。”
“这件事跟你们库斯汀家有什么关系吗？”感到很奇怪，凯瑟琳想，王都天天发生传闻，为什么库斯汀家唯独关心这一则。
“当然有了，那个无知女孩得知她要就当一辈子的处女，就提议要另嫁他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正好她的表兄是库斯汀家的成员之一，她就为了躲避两个家族的追捕躲到了他家，结果她还是在一个晚上被抓住了，还是在库斯汀家的宅邸里。那位表兄怎么也说不清了，就以干涉两个家族的婚姻被控诉了，库斯汀家付出了很多努力才保住了那个蠢货，几天前才结案。”
“唉，当贵族也要运气，尤其是更没地位的女人，不然一生的幸福就没了假如你当年拒绝了我，会不会和那个女人结婚呢？”凯瑟琳把身子倾向克姆问，抛出试探的眼神。
克姆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很久以前的事就不用说了，我可没埃里斯那么傻，如果我当初拒绝，那个女人就会被库斯汀家族派的杀手杀死，就算库斯汀家族不动手，你们罗杰家族也会动手。”
凯瑟琳举起酒杯，里头正晃着半杯红酒，露出了一丝神秘：“这就对了，万一艾格琳娜那个小妖精就把我们家埃里斯给迷惑了呢？那么库斯汀家族的长老可就要萨尔默克市长你秘密动手了，杀人还不让手脏可是一件难事啊，法院里库斯汀家的死对头还盯着你呢，不如我们就提早找到那个想迷惑我们儿子成为贵族的小妖精，叫她早早死心好了。”
正在喝茶的克姆听到了以后也不经点点头：“是该这样，艾格琳达早该滚了，看看她给我们儿子带来了什么？该死的决斗c还弄的埃里斯没法学习，让他们绝交好了。埃里斯是要当市长的人，是要迎娶贵族的人，埃里斯早该换换人际关系网了，瞧瞧他天天跟一些平民鬼混，跟那些人混有什么前途？得要他好好结交结交上层人物了。”
“不让他感到痛苦，他就永远是个孩子。”盯着酒杯，凯瑟琳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二
晚上八点，奥莉亚的卧室来了访客，奥莉亚放下了书本后说道；“进来吧。”接着埃里斯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小心翼翼地钻进来，然后神色不安地反手把门带上，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别这样故作玄虚，快点过来吧。”坐在离埃里斯不远处一副椅子上的奥莉亚朝他笑道，奥莉亚还是和下午时看到的一样，只是她为了看书戴上了眼镜，埃里斯从来没看到过戴眼镜的女孩，戴上了眼镜的奥莉亚更加显得文质彬彬和温柔。
柔和的灯光和女孩使埃里斯浮躁的心平。下来，曾经那个老头子脏乱的房间此时已经变得考究且极具情调，摆放在房间中间的长桌充满着洛可可式的风格，用纹理漂亮的樱桃木制作的c字型桌腿支撑着点缀海纹石的厚大理石桌面；还有摆放在长桌旁的两张用红木和柔棉以及质量上乘的布料制作的的齐宾戴尔软椅；铺在地上的c有着复杂的宗教意味图案的地毯；抬头就可见的能插上五十多条蜡烛耀眼的大型镀金吊灯；还有一张洛可可式的席梦思大床，上面还有超大的带褶床帘c波浪底边的床沿挂布和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在床的另一头是大理石和黑褐色的桦木共同组合而成的衣橱和化妆台，整间卧室的家具颜色格局基本上是褐色和红褐色，简直和房间里原来铺的褐色桦木地板绝配！最后，虚位以待的长发女孩和在长桌上堆起的卷宗——这样奢华和艺术带来的场景极度养眼。
惊讶，在享受了一番视觉上的款待以后，埃里斯就只剩下了对奥莉亚的赞叹与敬佩。
“嗨。”奥莉亚对于埃里斯的反应有点害羞，她小声提醒，想把沉迷在对豪华场景细节安排上细细品味的埃里斯给叫醒。
埃里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哦”的叫了一声，小步走向奥莉亚，眼珠子还在绞尽全力找找刚刚忽略的细节。
“我叫埃里斯库斯汀，你真是太厉害了。”埃里斯坐上了柔软的齐宾戴尔软椅，感觉非常舒服，白天留在脑海里的那些令人不快的或令人忧伤的事情全都暂时抛置脑后了。
“我是奥莉亚韦布里奇，你的新老师哦。”奥莉亚为了不让埃里斯想起白天发生的不开心名字，就再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这整个房间是你布置的吗？”埃里斯问道。
“嗯啊，是我布置的，其实还是挺简单的，就是把它们搬进来的时候很费劲。”奥莉亚笑着说，“我的哥哥的房间就由是我设计和打理的，没我在家的时候，他是房间就经常是乱糟糟的，他又十分忌惮仆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不过你比他好多了，至少你的房间还是挺井井有条的，说真的，我觉得每天可以有如此耐心整理房间的男生应该很少了。”
面对突然的赞美，埃里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后他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想不到他普通的生活习惯会被别人当作优点，他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他那有一点整癖的父亲，最后他只好应付地随口说道：“啊？是吗？”
奥莉亚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容易察觉到窃笑，“你就没有兄弟吗？”她问。
“啊哈哈这个，他们不给，我也没法子。”埃里斯摊了摊手说，“如果有，我也不会天天跑出去混了。”
奥莉亚当然清楚埃里斯在外头还有一位心仪的女孩了，白天当埃里斯说出艾格琳达的名字时，她就清楚这个女孩和埃里斯必定会有一次惨痛的别离，曾经懵懂时候的她也有时候少女心泛滥成灾的时候，那时她开始尝试追求一下看起来还是傻里傻气的同龄男孩，后来她才知道这样做除了满足一时之需以外没多少用处，最终她还是要听从父母和家族的安排。
她有点嫉妒埃里斯，不是嫉妒埃里斯能搞到一个好女孩，而是嫉妒他有胆量冲破那所谓的“规则”，可以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她嫉妒埃里斯拥有那种自由洒脱c不受贵族和教会那一套繁文缛节束缚的人文精神，还有一点未受邪恶污染的纯真。虽然埃里斯诸多的缺点不可否认，但是即使是一个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身上也会有值得赞扬的地方。
“唉。”奥莉亚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不知福，你当然不知道多了几个兄弟或者姐妹是一件多么烦人的事情，尤其是你心情很坏的时候。比你年长的还好，可如果遇上年纪稍微小点的又刚好有点叛逆的妹妹或者弟弟一定让你会有一种见到他们就想拿起手边的东西扔过去的冲动，我从来都是呆在自己的卧室里或者和朋友们出去，有时候在狭窄的过道和他们相遇都会吵起来，他们都嫌我公主气太重，可现在来想想看，如果他们没有那么苛刻和偏执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被评价。”
“现在就好过多了吧。”埃里斯安慰道，“现在你的兄弟姐妹们都长大了。”
“哈哈。”奥莉亚苦笑道，“没有这样圆满的生活的，有的时候呢，宿敌这种东西来得太突然c太早了”
宿敌埃里斯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存疑问的同时也从奥莉亚脸上看到了对未来的忧虑和远见。
“在很多场合里，你遇到的一些人里他们大多数都是和你没有冲突的，但有时候一些必然或者偶然的事情使你和另一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冲突，一旦过大的愤怒和仇恨使两个人无法和好c不共戴天的话，那就产生宿敌了。如今我的兄弟姐妹们都长大了，我们都因为长大而不再因为琐事而相互撕破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未来就没有什么冲突了，相反，冲突不再像原来那样更像玩笑c更容易解决。相互宿敌的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就跟没发生过似的，就像就像我和我的堂妹一样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结下永恒坚固的友谊，却没有想到原来所谓亲戚，就是注定要和你暗暗竞争的人，谁也不让谁的我们就在矛盾激化后相互仇恨直到现在。”
“宿敌，即为长远的敌人。”奥莉亚看着埃里斯，她板着的脸看起来有点吓人，“有的时候，宿敌在很早的时候就确立了，你和他注定会有场决定胜负的一战。”
“奥莉亚，你那样子真是吓坏我了。”埃里斯挠了挠头说。
“啊，是吗我只是想让你严肃一点了，这种东西太重要了，你以后会更加明白一点的。”奥莉亚僵硬的脸一下子就融化成笑容，这让埃里斯一下子放松起来。
埃里斯从来都没有进行过这样的谈话，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和他先前交的那些朋友们完全不一样，回想他的以前结交过的孩子们，除了和他在一起傻乎乎地在街边大喊大叫以外什么也不会，他们和埃里斯一样不爱学习，都在学校里混上一天是一天，他突然发现生活在社会底层那些人真的很难做到脱颖而出，贫困的家境和老旧跟不上时代的思想使他们在提升身价的路上寸步难行，相反，拥有先进的教育和思想的上层贵族有相当的几率更加积极地在后代身上进行更多的投资——无论是那些老牌的大地主还是新兴的资本家大商贾。
他突然发现奥莉亚所持有的独特魅力足以超过他曾结识过的任何一位女孩，甚至是他心中一直认为最美的艾格琳娜他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想不到奥莉亚韦布里奇家的风光和他家真是大不一样，他甚至还没有想过生命中会出现宿敌，在萨尔默克，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围着他这个小贵族转。
当然，最近出现了唯一的例外——卡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卡尔，可能是他对卡尔产生了一种本能的警觉，一种对敌人的提防。他隐隐感觉奥莉亚口中说的宿敌就是卡尔，卡尔输给他的时候说的话凶险而且决绝，他永远忘不了卡尔被划伤的脸和狰狞的眼神，天哪！那是看仇敌的眼神啊。卡尔很有可能一直恨着他，毕竟埃里斯抢了他的暗恋对象，又把他的脸划破，而埃里斯又没有真本事，只顶着贵族的空头衔，自然觉得可以和埃里斯叫板。
埃里斯想和卡尔和解，他想把父亲送给他的一块珍贵的白玉石送给他甚至更多，给他一点补偿让他心情好点，他知道他这是逃避的行为，但他没别的办法。他觉得他和卡尔的决斗很对不起持久的友谊，他的行为侮辱他的朋友，他知道虽然他没有像奥莉亚一样没有兄弟姐妹，但他有很多朋友，而卡尔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让他曾经最好的朋友视他为敌人，他需要做让步，他需要做出改变。
“奥莉亚。”埃里斯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已经绷起了一丝紧张，“抱歉失陪一下。”说到这里，他的脚已经不知不觉挪向门口。
“刚来不久就要走了？”奥莉亚应对埃里斯的变化明显准备不足，“那你在睡觉之前还会回来吗？”
埃里斯流露出了释怀的微笑说：“我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刚出门，埃里斯就跑回到自己房间，披上了自己的遮风皮大衣，还带上了自己的西洋剑和白玉。
当奥莉亚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埃里斯已经冲到了花园的门口，晚上的萨尔默克大风呼啸，对那些夜行的人很不友好，埃里斯却只顾急着赶路，好像认为这件事多拖一天都不太合适。
“你觉得埃里斯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出现在奥莉亚身边的克姆嚼着杏仁，看着埃里斯的背影说。
奥莉亚只是看着他，表面上对于克姆的问题不置一词，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对埃里斯的评价。
“有什么要求吗？”奥莉亚转过头望向克姆高大的身躯，她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
三
这就是秋风啊！微风抚弄着枫树的发梢，悄悄带走了鲜艳的颜色，而荒凉正急着把城市给包围。
埃里斯在街道上奔跑，两边的房屋纷纷向后倒去，他穿过了繁华的集市，跑进了无人的小巷，他的脚步在铺着马赛克的小路上飞速起落；他的心脏浸泡在沸腾的血液里急促跳动，他在呢喃：“卡尔啊卡尔。”
终于，他看见了一那间熟悉又久违的平房。在那段时间里，他和卡尔在这间平房前的空地上排列埃里斯买来的小木头人兵团，他们一遍遍模拟着幼稚的战争，直到岁数大到不爱玩了为止。
他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卡尔和他父母就在里头，他怕的是得到最糟的结果。
但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敲开了他们家的门，“卡卡卡尔。”埃里斯堵塞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来一些颤音，然后他觉得发出的声音还不大声，顿了一口气后，扯起嗓子喊道：“卡尔！”
埃里斯所得到的回应仅仅是缓慢的脚步声和半开的的木门。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卡尔？”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门的后面说。
“我是他的朋友，我和他发生了一点矛盾，我用剑伤了他的脸，我想向他道歉。”埃里斯一股作气地全说了出来，他知道迟早要坦白。
“哦，是埃里斯啊。”对方认出了他，打开了门，柔小的烛光倾泄到了冰冷的外面，埃里斯看到了卡尔的母亲和她枯槁的脸，接着他发现卡尔狭小的家里除了就躺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婴儿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卡尔呢？他不在这里了吗？”埃里斯惊讶地问。
“他去远方求学了，除了圣诞节以外都不回来。”妇女说。
“哦。”埃里斯来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见到卡尔，可是现在卡尔不在了，他反而对此有点失落。
埃里斯拿出了那把刺伤卡尔的剑和玉石递到了妇女粗糙的手上。
“欸，对不起，我们不能要这些东西。”妇女紧张地把东西递了回去，“令尊已经赔偿了我们的损失了，不用在麻烦了。”
“这次是以我的名义向他道歉，是我伤害了他，而不是我父亲不要说了收下吧，请转告他，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埃里斯说。
“我觉得你还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卡尔的母亲把埃里斯揽到身边，亲了亲埃里斯的脸颊，埃里斯松下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原先的自责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喘不过气来，他可以一身轻松地跑回家了，然后骄傲地告诉奥莉亚他拉回了一位朋友，并同时解决了一个敌人。
他开始渴望见到奥莉亚的笑容，并愿意向她说好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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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儿子不争气，你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他，而且在奥莉亚面前多丢脸啊。”凯瑟琳向坐在她身边的克姆抱怨道。
“唉，我只是想让埃里斯在他的未婚妻面前表现得成熟一点c振作一点，可当他说他在外面已经有对象了我就气疯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的父亲呢？这又会使奥莉亚多尴尬，如果你不来阻止我，我还会多打那个小兔崽子几巴掌！”克姆愤愤不平地说。
“奥莉亚已经是大学士了，她当然能理解埃里斯，再说，韦布里奇家族还希望通过这次联姻拉近和库斯汀家族的关系呢。”凯瑟琳说道，“奥莉亚当然知道，她必须接受这次婚姻。”
“可怜的女孩，埃里斯可不是好丈夫，不过奥莉亚没得选。”克姆铭了一口茶说，“上个月王都传来消息，说波索伦家族的一位姑娘刚刚和艾伦李斯特亲王家的小儿子结婚，那个天生体弱多病的李斯特贵公子就病死了，可怜的孩子为她无望的命运快哭瞎了眼，可最后还得为她逝去的丈夫守寡。”
“这件事跟你们库斯汀家有什么关系吗？”感到很奇怪，凯瑟琳想，王都天天发生传闻，为什么库斯汀家唯独关心这一则。
“当然有了，那个无知女孩得知她要就当一辈子的处女，就提议要另嫁他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正好她的表兄是库斯汀家的成员之一，她就为了躲避两个家族的追捕躲到了他家，结果她还是在一个晚上被抓住了，还是在库斯汀家的宅邸里。那位表兄怎么也说不清了，就以干涉两个家族的婚姻被控诉了，库斯汀家付出了很多努力才保住了那个蠢货，几天前才结案。”
“唉，当贵族也要运气，尤其是更没地位的女人，不然一生的幸福就没了假如你当年拒绝了我，会不会和那个女人结婚呢？”凯瑟琳把身子倾向克姆问，抛出试探的眼神。
克姆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很久以前的事就不用说了，我可没埃里斯那么傻，如果我当初拒绝，那个女人就会被库斯汀家族派的杀手杀死，就算库斯汀家族不动手，你们罗杰家族也会动手。”
凯瑟琳举起酒杯，里头正晃着半杯红酒，露出了一丝神秘：“这就对了，万一艾格琳娜那个小妖精就把我们家埃里斯给迷惑了呢？那么库斯汀家族的长老可就要萨尔默克市长你秘密动手了，杀人还不让手脏可是一件难事啊，法院里库斯汀家的死对头还盯着你呢，不如我们就提早找到那个想迷惑我们儿子成为贵族的小妖精，叫她早早死心好了。”
正在喝茶的克姆听到了以后也不经点点头：“是该这样，艾格琳达早该滚了，看看她给我们儿子带来了什么？该死的决斗c还弄的埃里斯没法学习，让他们绝交好了。埃里斯是要当市长的人，是要迎娶贵族的人，埃里斯早该换换人际关系网了，瞧瞧他天天跟一些平民鬼混，跟那些人混有什么前途？得要他好好结交结交上层人物了。”
“不让他感到痛苦，他就永远是个孩子。”盯着酒杯，凯瑟琳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二
晚上八点，奥莉亚的卧室来了访客，奥莉亚放下了书本后说道；“进来吧。”接着埃里斯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小心翼翼地钻进来，然后神色不安地反手把门带上，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别这样故作玄虚，快点过来吧。”坐在离埃里斯不远处一副椅子上的奥莉亚朝他笑道，奥莉亚还是和下午时看到的一样，只是她为了看书戴上了眼镜，埃里斯从来没看到过戴眼镜的女孩，戴上了眼镜的奥莉亚更加显得文质彬彬和温柔。
柔和的灯光和女孩使埃里斯浮躁的心平。下来，曾经那个老头子脏乱的房间此时已经变得考究且极具情调，摆放在房间中间的长桌充满着洛可可式的风格，用纹理漂亮的樱桃木制作的c字型桌腿支撑着点缀海纹石的厚大理石桌面；还有摆放在长桌旁的两张用红木和柔棉以及质量上乘的布料制作的的齐宾戴尔软椅；铺在地上的c有着复杂的宗教意味图案的地毯；抬头就可见的能插上五十多条蜡烛耀眼的大型镀金吊灯；还有一张洛可可式的席梦思大床，上面还有超大的带褶床帘c波浪底边的床沿挂布和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在床的另一头是大理石和黑褐色的桦木共同组合而成的衣橱和化妆台，整间卧室的家具颜色格局基本上是褐色和红褐色，简直和房间里原来铺的褐色桦木地板绝配！最后，虚位以待的长发女孩和在长桌上堆起的卷宗——这样奢华和艺术带来的场景极度养眼。
惊讶，在享受了一番视觉上的款待以后，埃里斯就只剩下了对奥莉亚的赞叹与敬佩。
“嗨。”奥莉亚对于埃里斯的反应有点害羞，她小声提醒，想把沉迷在对豪华场景细节安排上细细品味的埃里斯给叫醒。
埃里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哦”的叫了一声，小步走向奥莉亚，眼珠子还在绞尽全力找找刚刚忽略的细节。
“我叫埃里斯库斯汀，你真是太厉害了。”埃里斯坐上了柔软的齐宾戴尔软椅，感觉非常舒服，白天留在脑海里的那些令人不快的或令人忧伤的事情全都暂时抛置脑后了。
“我是奥莉亚韦布里奇，你的新老师哦。”奥莉亚为了不让埃里斯想起白天发生的不开心名字，就再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这整个房间是你布置的吗？”埃里斯问道。
“嗯啊，是我布置的，其实还是挺简单的，就是把它们搬进来的时候很费劲。”奥莉亚笑着说，“我的哥哥的房间就由是我设计和打理的，没我在家的时候，他是房间就经常是乱糟糟的，他又十分忌惮仆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不过你比他好多了，至少你的房间还是挺井井有条的，说真的，我觉得每天可以有如此耐心整理房间的男生应该很少了。”
面对突然的赞美，埃里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后他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想不到他普通的生活习惯会被别人当作优点，他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他那有一点整癖的父亲，最后他只好应付地随口说道：“啊？是吗？”
奥莉亚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容易察觉到窃笑，“你就没有兄弟吗？”她问。
“啊哈哈这个，他们不给，我也没法子。”埃里斯摊了摊手说，“如果有，我也不会天天跑出去混了。”
奥莉亚当然清楚埃里斯在外头还有一位心仪的女孩了，白天当埃里斯说出艾格琳达的名字时，她就清楚这个女孩和埃里斯必定会有一次惨痛的别离，曾经懵懂时候的她也有时候少女心泛滥成灾的时候，那时她开始尝试追求一下看起来还是傻里傻气的同龄男孩，后来她才知道这样做除了满足一时之需以外没多少用处，最终她还是要听从父母和家族的安排。
她有点嫉妒埃里斯，不是嫉妒埃里斯能搞到一个好女孩，而是嫉妒他有胆量冲破那所谓的“规则”，可以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她嫉妒埃里斯拥有那种自由洒脱c不受贵族和教会那一套繁文缛节束缚的人文精神，还有一点未受邪恶污染的纯真。虽然埃里斯诸多的缺点不可否认，但是即使是一个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身上也会有值得赞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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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场合里，你遇到的一些人里他们大多数都是和你没有冲突的，但有时候一些必然或者偶然的事情使你和另一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冲突，一旦过大的愤怒和仇恨使两个人无法和好c不共戴天的话，那就产生宿敌了。如今我的兄弟姐妹们都长大了，我们都因为长大而不再因为琐事而相互撕破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未来就没有什么冲突了，相反，冲突不再像原来那样更像玩笑c更容易解决。相互宿敌的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就跟没发生过似的，就像就像我和我的堂妹一样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结下永恒坚固的友谊，却没有想到原来所谓亲戚，就是注定要和你暗暗竞争的人，谁也不让谁的我们就在矛盾激化后相互仇恨直到现在。”
“宿敌，即为长远的敌人。”奥莉亚看着埃里斯，她板着的脸看起来有点吓人，“有的时候，宿敌在很早的时候就确立了，你和他注定会有场决定胜负的一战。”
“奥莉亚，你那样子真是吓坏我了。”埃里斯挠了挠头说。
“啊，是吗我只是想让你严肃一点了，这种东西太重要了，你以后会更加明白一点的。”奥莉亚僵硬的脸一下子就融化成笑容，这让埃里斯一下子放松起来。
埃里斯从来都没有进行过这样的谈话，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和他先前交的那些朋友们完全不一样，回想他的以前结交过的孩子们，除了和他在一起傻乎乎地在街边大喊大叫以外什么也不会，他们和埃里斯一样不爱学习，都在学校里混上一天是一天，他突然发现生活在社会底层那些人真的很难做到脱颖而出，贫困的家境和老旧跟不上时代的思想使他们在提升身价的路上寸步难行，相反，拥有先进的教育和思想的上层贵族有相当的几率更加积极地在后代身上进行更多的投资——无论是那些老牌的大地主还是新兴的资本家大商贾。
他突然发现奥莉亚所持有的独特魅力足以超过他曾结识过的任何一位女孩，甚至是他心中一直认为最美的艾格琳娜他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想不到奥莉亚韦布里奇家的风光和他家真是大不一样，他甚至还没有想过生命中会出现宿敌，在萨尔默克，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围着他这个小贵族转。
当然，最近出现了唯一的例外——卡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卡尔，可能是他对卡尔产生了一种本能的警觉，一种对敌人的提防。他隐隐感觉奥莉亚口中说的宿敌就是卡尔，卡尔输给他的时候说的话凶险而且决绝，他永远忘不了卡尔被划伤的脸和狰狞的眼神，天哪！那是看仇敌的眼神啊。卡尔很有可能一直恨着他，毕竟埃里斯抢了他的暗恋对象，又把他的脸划破，而埃里斯又没有真本事，只顶着贵族的空头衔，自然觉得可以和埃里斯叫板。
埃里斯想和卡尔和解，他想把父亲送给他的一块珍贵的白玉石送给他甚至更多，给他一点补偿让他心情好点，他知道他这是逃避的行为，但他没别的办法。他觉得他和卡尔的决斗很对不起持久的友谊，他的行为侮辱他的朋友，他知道虽然他没有像奥莉亚一样没有兄弟姐妹，但他有很多朋友，而卡尔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想让他曾经最好的朋友视他为敌人，他需要做让步，他需要做出改变。
“奥莉亚。”埃里斯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已经绷起了一丝紧张，“抱歉失陪一下。”说到这里，他的脚已经不知不觉挪向门口。
“刚来不久就要走了？”奥莉亚应对埃里斯的变化明显准备不足，“那你在睡觉之前还会回来吗？”
埃里斯流露出了释怀的微笑说：“我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刚出门，埃里斯就跑回到自己房间，披上了自己的遮风皮大衣，还带上了自己的西洋剑和白玉。
当奥莉亚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埃里斯已经冲到了花园的门口，晚上的萨尔默克大风呼啸，对那些夜行的人很不友好，埃里斯却只顾急着赶路，好像认为这件事多拖一天都不太合适。
“你觉得埃里斯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出现在奥莉亚身边的克姆嚼着杏仁，看着埃里斯的背影说。
奥莉亚只是看着他，表面上对于克姆的问题不置一词，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对埃里斯的评价。
“有什么要求吗？”奥莉亚转过头望向克姆高大的身躯，她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
三
这就是秋风啊！微风抚弄着枫树的发梢，悄悄带走了鲜艳的颜色，而荒凉正急着把城市给包围。
埃里斯在街道上奔跑，两边的房屋纷纷向后倒去，他穿过了繁华的集市，跑进了无人的小巷，他的脚步在铺着马赛克的小路上飞速起落；他的心脏浸泡在沸腾的血液里急促跳动，他在呢喃：“卡尔啊卡尔。”
终于，他看见了一那间熟悉又久违的平房。在那段时间里，他和卡尔在这间平房前的空地上排列埃里斯买来的小木头人兵团，他们一遍遍模拟着幼稚的战争，直到岁数大到不爱玩了为止。
他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卡尔和他父母就在里头，他怕的是得到最糟的结果。
但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敲开了他们家的门，“卡卡卡尔。”埃里斯堵塞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来一些颤音，然后他觉得发出的声音还不大声，顿了一口气后，扯起嗓子喊道：“卡尔！”
埃里斯所得到的回应仅仅是缓慢的脚步声和半开的的木门。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卡尔？”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门的后面说。
“我是他的朋友，我和他发生了一点矛盾，我用剑伤了他的脸，我想向他道歉。”埃里斯一股作气地全说了出来，他知道迟早要坦白。
“哦，是埃里斯啊。”对方认出了他，打开了门，柔小的烛光倾泄到了冰冷的外面，埃里斯看到了卡尔的母亲和她枯槁的脸，接着他发现卡尔狭小的家里除了就躺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婴儿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卡尔呢？他不在这里了吗？”埃里斯惊讶地问。
“他去远方求学了，除了圣诞节以外都不回来。”妇女说。
“哦。”埃里斯来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见到卡尔，可是现在卡尔不在了，他反而对此有点失落。
埃里斯拿出了那把刺伤卡尔的剑和玉石递到了妇女粗糙的手上。
“欸，对不起，我们不能要这些东西。”妇女紧张地把东西递了回去，“令尊已经赔偿了我们的损失了，不用在麻烦了。”
“这次是以我的名义向他道歉，是我伤害了他，而不是我父亲不要说了收下吧，请转告他，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埃里斯说。
“我觉得你还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卡尔的母亲把埃里斯揽到身边，亲了亲埃里斯的脸颊，埃里斯松下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原先的自责变得不再那么令人喘不过气来，他可以一身轻松地跑回家了，然后骄傲地告诉奥莉亚他拉回了一位朋友，并同时解决了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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