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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烈马

  一

  “嗯,发生了什么?”埃里斯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人自言自语道,他微张着嘴巴,惊讶大于疑惑。

  他发现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板着脸看着他,他抬头望向距他很远的御座,却得到的是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他从泽拉眼神里c人们不满的脸上产生了一种对他近乎本能地排斥。

  “很好,我相信泽拉和埃里斯之间会有一场精彩的表演,那么作为泽拉的对手埃里斯,可别让我们失望啊。”长老转过头看着他,表情庄严,神色平静。

  决斗吗?和那位和我一样姓库斯汀的人?就这样被那个蠢货给卖了?可是我我就要以这个状态去面对那个混蛋吗?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下,埃里斯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谁都知道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回头了。

  他迎着泽拉冷酷鄙夷的脸色走向御座,看着泽拉空目一切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那并不惹人注意的拳头在他贴在他的大腿外侧慢慢拧紧起来,就连指甲扣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

  他最后一次生气是在接受卡尔决斗邀请的时候,那是因为他对卡尔所谓的背叛深恶痛绝;现在他再一次接受了决斗,是看不起泽拉的虚伪。

  背叛c欺诈c阴谋埃里斯所经历的这一切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当年和他一起长大的c现如今已经不再是孩童了的“成年人”们早已根本不值得他付出真诚去信任,由青年时代带来的“热血”增强了他们的占有欲——占有比身边的人更高的地位c占有更有魅力的异性c占有更多的特权。这些增强了他们前进的动力,也抹杀了他们纯真,当他们变得功利的时候,信任就变得像钻石一样稀有珍贵了起来。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决斗,我相信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决斗。”保持着心平气和,克姆和其他家长站在大厅的墙边,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就好像是观众一样。

  “你的无为好像引起了奥莉亚的不满。”凯瑟琳只顾着摇匀着手中咖啡,好像任何事情都和她无关一样。

  克姆撇过头靠近凯瑟琳的耳朵,轻声说:“这没什么,奥莉亚她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孩子总是容易自以为是。”

  凯瑟琳微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平日里她做出这样的表情就说明她默许了克姆的想法,然后她随口道:“这里的咖啡都不加糖,还不如喝茶呢。”

  埃里斯走到泽拉身边,和这位身强力壮的男孩站在一起,他丝毫没有感觉害怕,他更想直接用拳头完成决斗。长老就站在他们之间,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给仆人,仆人从人群之中走过,从门外叫来了更多仆人。

  “两位勇士将以比剑的方式完成决斗,我这里的剑库存实在不多,没有配套的西洋剑,只有一对双手长剑,我知道你们都是能熟练使用各种武器的战士,对付双手剑你们一定都得心应手。”长老的两只手分别放在了两个人的肩膀上,把两个原本不情愿互相靠近的人拉拢到更近的距离说。

  使用双手剑,这种剑力大势沉,就意味着要穿重甲和重盔。泽拉早就心中暗喜了,万一他的对手穿上重甲以后就累趴了呢?他不就直接赢了?

  没过多久,一群仆人拿来了沉重的古董,这样的重甲就是工业革命以前重装士兵的标配,仅仅只比骑在马上的铁壳骑士穿的铠甲轻了一点,但是时过境迁,火枪和大炮被发明出来以后,穿着这样装甲的士兵就成了活人靶子。可就算这样的东西不用了,在泽拉就读的专业军事学院里还是有一点重装对抗的课程的。

  重甲对于一位未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当埃里斯的脸被冰冷的钢铁遮盖时,他感觉他的头顶就好像是被一只巨人的手死死按住,接着肩膀被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力量无情压制——胸甲已经装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觉撑住这一身铁板的不在是他的皮肉,而是只有他顽强的骨架。铁裤穿了,他感觉更加难受了,就好像重力突然加大数倍,要把他的腿和身体扳开。

  必须快速决出胜负,否则就会被这身盔甲给累死!埃里斯想。

  埃里斯面前的泽拉已经是一个铁裹满皮的武士了,只有眼睛和鼻子是暴露在空气里的,他穿那铁壳装甲完全就成为了一艘陆行铁甲舰。泽拉现在的样子就是埃里斯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埃里斯天生身体好,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武装成这样一个钢铁怪物。

  泽拉双手举剑,把长剑扛在了肩膀上,而埃里斯根本就没把剑举起来,因为剑很重,他想节约一点体力。

  “好吧,各就各位,三局两胜,开始吧!”长老把帽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就快速退到了一边。

  泽拉迈出弓步举起扛在肩膀上的剑直接朝埃里斯劈了过去,埃里斯也举起剑冲上去劈砍格挡,他们的两只剑不出人预料地碰撞在一起,把埃里斯的手震得直哆嗦。

  刚刚出现在观众眼前的对劈架势瞬间改变,由于两个身体相互靠近,他们之间留给剑和剑角斗的空间迅速缩小,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试图高悬刺击,就这样两个人的剑呈着高悬粘缠状态架在了他们的头定上。随着他们的身体相互碰撞的,还有剑和剑对拼在一起的c激烈的嘶嘶声。

  对砍的瞬间双方如同饿虎扑食,就算是兵刃相接也是冲力未尽。两人绕着他们中间一个看不见的中心点转动以缓冲惯性,最后以交换了双方的位置而告终。

  相互使力的同时,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埃里斯微微勾着头,斜着眼睛盯着泽拉,脸上挥汗如雨;泽拉则是一脸的不爽和变态般的狰狞。看着眼前仇人的脸,埃里斯更愿意腾出一只手来抽他一巴掌。

  相持了有四五秒钟,两个人的气力开始此消彼长。他们都彼此可以听到各自的呼吸,只是埃里斯这边更像是急喘。

  耐不住性子的埃里斯借着泽拉的劈力翻腕调整姿态,他的剑弧在他的身后划开一道180度的半圆,在做这些手上动作的同时,他的下半身还退开了一步以求拉开距离。

  剑与剑撞在一起的瞬间令人惊心动魄。这在埃里斯感觉自己将会占上上风的一击成为了泽拉发起新攻击的契机。

  泽拉迅速翻腕劈砍,剑刃斜劈而下,直接打在了埃里斯的手臂上。他用的是和埃里斯相同的招式!

  可是埃里斯并没有来得及回防,他的手和剑全都在泽拉的肩膀附近,即便此时退后也是希望渺茫。普通的重装甲不可能真的把战士武装成铁罐头,战士的手臂上装配的只是锁子甲,也就是说埃里斯几乎是用承受着泽拉的全部力量。

  双手长剑虽然长到都可以当短矛使用,有时候会很优势,但缺点也是非常明显。它不像阔刃剑一样剑两边刃都的可以砍到别人,它只有一边的剑刃是开了锋的,而另一边是没有开锋的,所以有时候需要击剑手翻腕才可以砍着别人。

  泽拉并没有使用有刃的一边砍上埃里斯的手臂,但是这一击已经把埃里斯的手打废了——泽拉非常用力,简直让埃里斯痛到了骨子里。

  埃里斯的剑是毫无疑问地落到了地上。埃里斯就在那一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败产生了痛感,痛感则产生了愤怒,强烈的愤怒全部涌入脑海里,再把他的神经深深刺痛。

  泽拉长剑砍去,“铛”的一声在他脑袋上炸响,在头盔上砍出一条痕迹,把埃里斯打得晕头转向,埃里斯在坚持了没多久就栽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就好像在看戏一样,有人开始笑了起来,然后有更多的人跟着笑了起来,“说真的,游乐园里的剑士决斗表演都比这场好看,这是比赛吗?”

  “简直是虐菜啊。”又有人说。

  “真是便宜了那个叫泽拉的。”埃里斯穿着重甲躺在地上很难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看看人群,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叫阿尔曼的男孩用傲睨得志的眼神看着他。埃里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那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才应该有眼神,那位有着三个学士位的男孩好像天生就是要与人为敌的,傲慢又强大。呵呵,傲慢真是一个好用来吸引仇恨的东西。

  “站起来啊,菜鸟,拿起你的剑啊!和我决斗啊!”泽拉用脚拱了拱埃里斯的侧脸,剑锋垂到了埃里斯的眼前。

  “我会让你眼巴巴地看着我亲手摘下那个名额!”埃里斯转过脸,他的瞳孔里不知什么时候充满了灰暗,仿佛有人在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煤灰。

  怒火如同烈马一般在拘束它的绳索中狂暴地挣扯,胸前薄薄的皮肉怎么可能拦得住已经蓄势待发的满弦?

  埃里斯翻过身,提起膝盖,然后从半跪的姿态站起来。

  仆人战战兢兢地送上长剑,埃里斯忍住右手淤青的疼痛,双手拿起了长剑。

  “来吧,小子,现实就是现实,你必须接受你不如我的现实。”泽拉抽搐着脸笑像一个得志的伪君子。

  埃里斯咬着牙抡起长剑一步作两步冲着砍向泽拉,反应迅速的泽拉一退到底,然后用力蹬击墙壁,接着反推力他举剑就刺出去,这一击很快很快c很狠很狠,在泽拉看来埃里斯几乎是要被刺穿,连装甲都保护不了埃里斯,所以泽拉选择刺向埃里斯右肩,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苦和口出狂言的代价。

  然而,令泽拉没有想到是,埃里斯侧身躲开了。就在一瞬间的时间里,泽拉就完成了落地c翻滚c蹲立c反刺的一系列动作,而埃里斯选择持剑格挡,两支剑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埃里斯被震得虎口发麻,加上他的右臂上的伤,就算他榨干自己的体力,也是有一个极限的。泽拉的力量优势已经完全展现出来,泽拉毫不客气地压向对手,埃里斯在泽拉侧刃的威胁之下长达五秒之久。

  “哦,你这是自大吗?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赢?”泽拉嘲笑道。

  体力已经耗尽,烈马却没有停歇,怒火也野火燎原。

  埃里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泽拉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拿着剑来格挡的双手在剧烈颤抖,他想一鼓作气把泽拉推开扳回局势,然而他的肌肉都发酸发胀到完全用不上力气。

  “那就来吧。”一跃而起,埃里斯吼叫一声,试图用全身的体重加上一副铠甲的重量去压倒对方。

  然而泽拉却灵活地退了一步,埃里斯已经失去了重心,加上体力用尽下盘不稳。没有成功压制到对手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失败。

  和克姆这样的内行所想的一样,埃里斯这样做只是天真的一厢情愿罢了。现实铁面无情,埃里斯重重摔在了地上,铁甲在他身上发出闷哼的声响。

  没有任何悬念地,泽拉再一次举起他的长剑敲在了埃里斯的头盔上。

  “铛”就好像是在为泽拉喝彩。

  人们鼓掌了。不过不是为了这次“精彩的决斗”;不是为了勉励埃里斯在某些方面的不足,他们完全是为一位家族里即将诞生而鼓掌;是为了巴结这位即将平步青云的年轻人。对于埃里斯这更像是讽刺。

  估计泽拉内心已经是欢欣鼓舞了。

  埃里斯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任泽拉把脚踩在他的身上用剑玩似的在他的头盔上左敲敲c右敲敲,他也一声不吭。

  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了阵阵嘲笑,就好像他们刚刚看的是次小丑表演而不是决斗,“那个叫埃里斯的简直像猴一样被耍。”

  “哎,亲爱的,那不是我们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位小哥吗?你看他现在好废的样子。”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我们别管他。”

  “好了好了,我们结束这一场闹剧吧,这是搞什么啊。”

  埃里斯看向他的父母,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们,也许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在应付着其他家长假惺惺的埋怨和假惺惺的“我对你们家的埃里斯感到非常抱歉”等等,实际上他们就是对它他父母的质疑。克姆尴尬地笑笑嘴上艰难地应付,凯瑟琳也没少听几句内容含蓄又意义丰富的感慨。

  毫无尊严可言,毫无同情可言。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新生的贵族们丝毫不理会他人的感受,他也想不通侮辱一个人对这通恶语的主人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因为无形之中被强大的阿尔曼睥睨了一番,就急着找更弱小的人羞辱一下来满足自己可怜的那点虚荣心?

  “你以为发个飙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小子,你的想法肯定都很天真,我打赌你的父母肯定不会出来认人了,他可能会觉得你不是他生的。”泽拉以战胜者的口吻讥讽道,“谁不会发飙?就你会发飙?要不是我看你手臂上有伤,我才不会让你撑个五六秒呢!有本事你跟我在来扳个手腕?我不会让你撑过一秒。”

  埃里斯听到这里已经再次辗紧了拳头,一拳捶到了地板上。贵族贵族,就是不肯放下贵族的架子。

  “你不服气?”泽拉看到试图重整旗鼓的埃里斯,冷笑道:“我赢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能怎么样?”泽拉已经知道了埃里斯的底细,他知道埃里斯不可能赢他,,所以他开始毫不留情地语言攻击。

  烈马一旦放出来就不可能再回到槽枥里了,它只会永不停顿地奔跑,直到累死为止

  愤怒彻底淹没了埃里斯,他不再奢求什么高级一点的胜利,他只希望争取到一点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平等。

  泽拉正把头盔从头上脱下来散散热解解闷,突然他脚下的人趁他不注意飞快地爬了起来。

  “唉,你这个小菜鸟还想跑?”然而这句话他只刚说到一半,拳头就把另一半话打回到他的喉咙里,这一拳正中脸蛋,埃里斯没有因为下不了手而少用了一点力,泽拉的头都被埃里斯的拳击甩到了一边,连他的牙都好像松了不止一颗两颗。

  泽拉感觉眼珠子快爆出来了;耳朵则好像放在了蜂巢里;牙齿在嘴腔里反复翻滚。

  “你完蛋了!”刚刚站稳的泽拉高声吼道,提起钢盔砸向埃里斯的头,怎奈埃里斯还戴着头盔,埃里斯还没有到头破血流的地步,但是他的头却受到巨大冲击,脑子都暂时空白了。

  埃里斯拳头没停,在他被泽拉扔过来的钢盔砸中之前,他还朝泽拉的脸上揍出了一拳,“咔嚓”一声打中了泽拉的鼻子,在人们的吁嘘声中,一条长长的红色水流从两只鼻孔里流了出来,他的鼻梁已经塌了,现在他的脸简直不堪入目。

  “啊”泽拉已经下了要把埃里斯这个蠢货给打半残的决心,他一脚踢在对方小腹上,一下就把晃晃悠悠的埃里斯踹到地上,然后他骑在埃里斯腰上,拿起头盔一下一下地暴打埃里斯,每一下都把头盔扬得很高很高,每一下都是重重地在埃里斯身上留下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他都发出报仇似的咆哮。

  埃里斯用拳头做着无用的反击,他不管打在了什么位置都无所谓,哪怕是铁甲也照打不误,最后埃里斯的拳头里都碾着自己的血,他的拳头在泽拉的胸甲上留下斑斑血迹。

  迟来的c慌慌张张赶到的仆人们一拥而上,把筋疲力竭的两个人给拉开,拉开他们的时候泽拉还在疯狗一样嚎叫。

  长老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哪怕场面血腥起来他的眼皮连也眨也不眨一下。

  “亲爱的,你怎么了,别再这样了。”泽拉的未婚妻莫西卡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她拉着泽拉的左手抱住泽拉腰要拉着他走。泽拉则转头看着半死不活的埃里斯,走之前朝他吼道:“我告诉你,埃里斯,等我以后发达了,第一个就灭了你,你这个垃圾!垃圾就永远都是垃圾!”

  埃里斯终于明白了奥莉亚对他说的话了,有时候宿敌在很早就树立了,更多时候你还没得选择。

  埃里斯不理解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地遇上这样的事,他已经按照奥莉亚的要求谁也没惹了。他的心底最黑暗的地方告诉他,他需要力量。

  走上前的奥莉亚不屑地瞥了一眼被拉走的泽拉,然后蹲下来看着埃里斯叹息了一声说道:“起得来吗?看看你的手背,都这个样子了,我等会儿给你包扎一下吧,先把盔甲都脱了吧。”仆人一点一点卸下埃里斯的盔甲,埃里斯浑身发青地展示在人们面前,他的额头c脸和眼眶都是青青紫紫的。

  看到这一切,奥莉亚慌张地看向克姆和凯瑟琳,但他们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埃里斯,我们回家吧,就我陪你好吗?剩下的让克姆他们解决吧,别管什么名额决斗了,让他们都自生自灭吧。”

  “不,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看看。”埃里斯盯着天花板气喘吁吁地说道。

  埃里斯挣扎着努力爬了起来,他不顾奥莉亚的阻拦和搀扶,一个人忍着痛苦和眼泪冲出了大门敞开的社交大厅。

  “埃里斯。”奥莉亚站在门口朝他喊道,但他没有听,他一直跑,跑个不停,就像他心里的那一匹烈马。

  奥莉亚尝试去追一追他,但是她追不上。

  “那是他属于他的黎明。”克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奥里亚的身边c看着埃里斯的身影说,“让他走吧,他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就要跟着她。”奥莉亚抬头仰望着克姆,皱着眉头,口气中带着强烈不满地说,“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坐视不管。”

  奥莉亚非常希望克姆能说一些什么,可是克姆憋很久,最后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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