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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兄弟对峙

  楚胤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对皇后说道:“母后,自父皇中毒以来,四弟从未提起过炼丹之事,怎得云萝一夕之间就能炼出醉梦天丹了?这岂不是很值得人回味。”

  皇后本来就对云萝炼丹之事保持怀疑态度,眼下听楚胤这样一说,她便缓缓缩回了拿着醉梦天丹的手,看向了楚烨。

  “烨儿,有些事你还是需要解释清楚,这样母后才能信任你。”

  楚烨听了,紫眸微沉。

  楚胤抛出的问题算是个陷阱,无论他如何回答,都有可能会掉进他的圈套中,不仅有可能无法救人,甚至有可能会让自己成为下毒的嫌犯。

  见他沉默,楚胤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傲人的得意,他上前一步,以压迫性的姿态催促道:“方才在宫门口,四弟不是挺能说的吗?怎得此刻却变哑巴了?”

  抬眸淡淡睇了他一眼,紫眸中折射出的寒意让楚胤忍不住有些退缩,他缩了缩脖子,强行压抑住胡心底的情绪,才没有退步。

  “说啊,母后与本宫都在等四弟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胤僵着身体问道,浑身的气势却被楚烨方才的那个轻描淡写而又饱含杀意的眼神震慑掉了大半。

  楚烨此刻散发出的冷峻气质,是能侵入骨髓的冰冷,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咄咄逼人的楚胤,划过躺在龙榻上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的楚皇,最终定格在了一旁忧心忡忡的皇后身上。

  他拱手,不慌不乱的说道:“母后,云萝炼丹之事也是儿臣偶然间得知的,这件事与父皇中毒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巧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楚胤定了定心神,赶忙接过话题,打断了楚烨的话。

  他也看向皇后,神情极具挑拨性,“母后,后宫之中多年未曾出现过丹药中毒之事,偏偏是在云萝入宫之后,父皇的身体每况日下,更是在大寿之日身中奇毒,这本就是值得怀疑之事。而四弟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一颗说是云萝炼制的解药,母后救人心切,定会迫不及待让父皇服下,可谁又能知道这所谓的解药,是不是致命毒药呢?”

  “你这是诬陷,云萝拼死炼丹,只为救治父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楚烨据理力争,话锋一转,直指楚胤,“反观太子,自父皇中毒以来,日夜留在御书房,美其名曰处理政务,实际上却是听曲作赋,好不快哉。”

  “你胡说!”楚胤的眼神有一丝慌乱,他看到皇后的脸色也有些暗沉下来,连忙反驳,“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宫在御书房勤政务实,不敢有负父皇威名!”

  “那要不要请御书房伺候的宫人前来对质?”楚烨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的表情变化,他抓住了皇后这些日子对楚胤未到玉安宫探望的不满情绪,以此作为矛盾点来转移目光,果然起到了效果。

  至于为何没有当场揭发楚胤,是因这一切虽是楚胤策划主谋,可实施起来都是东方礼与季旻这些人在做,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他知道楚胤大可以将责任尽数推到他们的身上,而他最多会被判用人失察之罪。

  更何况,是皇帝当初亲自封任东方礼为礼部侍郎,操办寿宴的一切事宜。

  这份失察之罪,自然也有楚皇的一份责任。

  因而,楚胤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顶多就是被关禁闭c闭门思过之类的,达不到楚烨想要一击致命的目的。

  楚烨知道,虽然楚皇向来对太子不喜,但若想要撼动楚胤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却并非是一件易事,他必须要保证一击即中。

  显然,这次事件不是有利的时机。

  是以,楚烨简单的一两句话,便将皇后与太子之间的矛盾牵扯出来,模糊楚胤的焦点,尽他之力保护云萝不受伤害。

  楚胤还在解释,皇后却是头痛的蹙起眉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本宫不管你在御书房做些什么,但陛下如今深陷困境,太子无论身为孝子,还是人臣,都应该过来探望一二才是。这一点,你的确没有烨王做的好。”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太子顺着皇后的话,赶忙认错,他想要继续针对云萝炼丹之事,将下毒的罪名扣在楚烨与云萝头上,却被皇后打断了。

  “好了,本宫虽然久居深宫,却也不是随意被人左右的愚昧妇人。”

  皇后是个聪慧的女人,纵然她对皇子争权夺利的事向来是不愿过问,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她淡然的扫过楚胤,转而又看向楚烨,道:“烨儿,你送来的这枚丹药可谓是救命稻草,本宫明白你父皇他”

  她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皇后顿住话语,迅速调解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你父皇他命悬一线,丹盟纵然派人来助却是为时已晚,你这枚丹药是唯一可以一试的生机了。”

  楚烨这么多年以来,在后宫之中偶尔受到皇后的照拂,所以对于这位没有血亲关系的母后,楚烨还是心存善意与敬意的。

  见她故作坚强,他放柔了声音,道:“母后,儿臣相信云萝的炼丹技术,她费尽心血才炼制出醉梦天丹,抱着救人的心情与所有人都是一样胡的。”

  “救人的心情”皇后微微嗫嚅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她垂头又看向手中的那枚红色丹药,此次是真正下定了决心。

  见她转身面向楚皇,楚胤略有些心急,“母后三思啊!这丹药的”

  “不必再说,”皇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太子的话,她深吸了口气,望着近前那张她爱了整个青春的苍老面容,她的声音似天际飘渺的风,“出了什么差错,本宫自会承担。”

  说完,不等楚胤上前阻拦,涂着豆色的指甲便拨开了那干涸的唇,随即将醉梦天丹送入到了楚皇的口中。

  那一瞬间,玉安宫内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了楚皇毫无血色的脸庞上。

  有人希望能看到他恢复生机的样子,哪怕是睫毛颤动一下都是好的,而有的人则希望他就此睡去,直至腐烂。

  龙榻旁的玉雕桌案上,用于计时的沙漏中,金沙一粒粒的掉落,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长针,扎在皇后的心头,让她全身的血液越来越冷,几欲凝固。

  等了许久,都不见皇帝苏醒,皇后向来挺得笔直的脊背骤然间松垮下来,她望着皇帝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

  她就势跪倒在龙榻边,绯唇轻启,刚要说话,就见楚皇陡然睁开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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