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他终于离开了
唐洛晴真恨此时自己手里没有东西，不然她一定会朝楚漫语丢去好好的招待下她，看着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她圣徒活剥了的唐洛晴，楚漫语突然笑得很欢畅，人生最惬意的事是什么，无非是你要欺负的那个人在你面前毫无还手的余地，多大快人心啊。不过楚漫语想了下，貌似唐洛晴跟她没什么深仇大恨啊，不过看人吃瘪也是听开心的。
捡起她的鞋，“去医院？”
唐洛晴了她一眼，这半天她也摸清楚了，自己也就是平常的扭伤脚罢了，去医院未免太矫情了，夺过楚漫语手里的鞋勉强套在脚上，“不去，没断。回家。”
楚漫语以为她是刚才受自己刺激一时做得决定，笑呵呵的将头凑了过去，“哟，不会生气了吧，别呀，气坏了自个儿可不值哟。还有啊，跟我生气，你生的完吗，啊？”
唐洛晴一把拽住楚漫语做支撑站起来，看也不看她，“跟你生气我不是自找抽吗，我还不把自己给气死啊，得了吧你。”
因为要顺道去药房买扭伤脚的药所以没有直接打车回去而是两人一瘸一拐的往大街上的药房去，唐洛晴走得大汗淋漓，楚漫语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替她抹了把额上的汗，“要不我背你吧，顶多就不要这形象了。”
唐洛晴呼了口气，看着身旁一副视死如归的楚漫语笑了，“别，你不要我还要呢，要让旁人误会说这俩女的有一腿我的一世清白可就毁了。”
能耍嘴皮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损伤，楚漫语看着街对面的药房将唐洛晴安置在街边的座椅上，上手的东西也搁在她身旁，“你在这儿等会，我去给你买药水和消炎药，就你这速度估计药房关门了也走不到。”
然后安顿好唐洛晴就匆匆奔向药房，她刚一走这头抬眼的电话就响了，唐洛晴翻遍了身上才找到被深埋在包底的手机，是顾姜砚。接起还没说话顾姜砚就问：“你怎么坐在街边啊？”
下意识向四周看了下，没看见人啊，唐洛晴答：“你在那儿啊？我脚扭伤了漫语帮我买药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别动，我马上来。”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唐洛晴望着电话发愣，这人开变魔术不成。果然，下一刻她听到了顾姜砚的声音，一时激动竟忘了自己的是受伤的人，站起来就往顾姜砚走去。
后来抬眼一直在想着这个场景，记忆的梦魇里除了痛和满地的鲜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人群的吵杂，刺耳的刹车声冲破天际，天空从蓝色慢慢变成了灰色，最后被黑暗覆盖，直至最后没有任何知觉和意识，还有记忆。
唐洛晴醒来的时候有些晕眩，分不清方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扭伤的脚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一动，头部隐隐作痛。闭上眼，一些片段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模糊而真实，过了好久抬眼才回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这一动牵扯到所有伤痛神经，全身都传来疼痛的讯息，扭伤的脚和头部最为激烈。
一个高大的人影覆盖下来，唐洛晴睁开刚才因为疼痛而闭上的眼，喉咙干干的，“爸”
唐秉谦一把扶住唐洛晴，眼睛布满血丝，“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告诉爸。”
唐洛晴全身都痛，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总之很不舒服。打量了周围，是医院。还有脑海中闪烁过的片段，莫名的，唐洛晴心里一阵慌乱，抓住唐秉谦的手不自觉的抖，“爸，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在医院？我记得，还有顾姜砚，他在哪儿？”
唐秉谦忽略了后面的问题，避重就轻的回答，“你出车祸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般不小心。”
感觉哪里不对，总觉得怪怪的，唐洛晴挣扎着坐起来，“顾姜砚呢，顾姜砚？我记得他出现过，他在哪儿？”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她在打电话，然后是顾姜砚的声音，然后有很多的声音，很多人在尖叫，她还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还有满地的红色。越想，头越痛。唐洛晴痛苦的捂住头，她好像看见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她好像又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啊！”
唐秉谦一把拽住唐洛晴，脸上的慌张毫无遮掩，“洛晴，洛晴，别想了。不要想！别想！”
被按住双手的唐洛晴有一瞬间的清晰，然后头很痛，很撕心裂肺，疼痛花掉了她所有力气。她张口，声音弱弱的，没有任何生气，“爸，顾姜砚，在那儿？告诉我。”
房门被推开了，程希墨走了进来，看着如此不堪的唐洛晴眉心纠结成一片，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唐洛晴没有注意程希墨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现在唯一的念想是，顾姜砚在哪儿，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里，她好像看见了顾姜砚她有他的记忆。本能的反应，唐洛晴不顾手上还吊着盐水，直接朝程希墨扑了过去，她知道，所有人都会骗她唯独程希墨不会。
有些慌不择路，唐洛晴几乎摔倒，被眼明手快的程希墨一把抱住，“别慌，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因为这句话唐洛晴安静了不少，程希墨扶她坐好后叫护士来重新打上套管输盐水，可是唐洛晴的心里并未因为这句话而平静，护士刚弄好一切抬眼迫不及待的说：“程希墨你告诉我，顾姜砚是不是和我一起出现过？他在哪儿？”
程希墨做了一个动作让唐洛晴心里彻底没谱，他紧紧箍住抬眼的双肩，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他看着唐洛晴，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像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在唐洛晴心上，不留痕不出血，却足以让她的整个世界颠覆。
他说：“是的，顾姜砚和你一起出现在车祸现场，他现在，死了。肇事司机也当场死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唐洛晴从这个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大声嚷嚷：“不！我不相信，你在说谎！你在骗我对不对？他怎么会死呢，他说过会娶我的，他说过话，怎么会半途而废呢。你在说谎对不对，程希墨你在骗我！”
唐洛晴近乎癫狂的抓打着程希墨，她不相信，她要怎么相信呢，明明，那个人在事发的几分钟前还和自己通过电话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唐洛晴冷静不下来，刚被护士吊好的盐水在撕扯中又被弄掉，或许是人潜在的力量太过惊人，程希墨按制不住精神几乎崩溃的抬眼，对着唐秉谦大喊，“叫医生，快给她注射镇定剂。”
满满的一管药水被强行注射进体内，唐洛晴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最后在药物的控制下闭上了双眼。虽然昏睡，可是她的最后那一眼看得程希墨心里一阵抽搐，那一眼唐洛晴的状态仿佛是很清醒的感觉，她用眼神看着程希墨，她在说，不，不要。
唐洛晴醒来后很多事都成了不可更改的定局，顾姜砚在车祸中死亡，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而她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连顾姜砚的葬礼也没来得及参加，就这样，天人两隔，永不再聚。
头上的伤恢复得很慢，唐洛晴拒绝治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整天，也不说话，整个人毫无生气。她不敢睡，因为一闭上眼全是顾姜砚的身影，他冲出来，将她狠狠推开，然后那辆速度极快的车将他撞得飞了起来，然后是满地的鲜血，模糊了顾姜砚的整张脸。
她不敢睡，每次都会被同一个梦魇惊醒，她整夜整夜抱着枕头等天明。
她恨自己，因为她顾姜砚才会死。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没办法再继续活着。惯性失眠，精神萎靡不振，家人都急得没了办法，唐洛晴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软软的声音，睁开眼，目光所及是一张熟悉的脸，程希墨。
她别过头，不理。程希墨也不在意，在她床前坐了很久，才开口，“他用生命护着你，你就打算这样对待他用命护着的一切？”
没有好言相劝也没有过激的教训，程希墨陈述了唐洛晴没理透的一个事实。顾姜砚希望她，好好的。
她开始配合治疗，开始吃饭，开始睡觉，睡不着她会吃安眠药，她开始让自己变得正常，和以前一样。身子开始慢慢恢复，心却千疮百孔。
从回忆中出来，唐洛晴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伤，她怕黎谨言看见，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难受。时隔多年，那些事还是很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的心结是，顾姜砚救她却自己身亡。她觉得自己欠顾姜砚不只感情，还有一条命。
可是，某天醒来，什么都变了。偶然，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场骗局，就她入戏太深。
“我用四年都没有走出他带来的困局，可是，某天，才忽然发现，我只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唐洛晴说着，心里带着难掩饰的失落。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感情也是场豪赌，只是，她输得太狼狈。
空气被这份悲伤渲染得太沉闷，黎谨言听完他说的故事，也希望故事说完她也从故事里走出来，而不是一再的缅怀过去。将她的头抬起来，黎谨言的声音像是光，冲破了这份沉闷的悲伤。
“我妒忌顾姜砚是因为他于我之前遇见你，可是我又感谢他。我心疼他伤害你更感谢他错过你，不然我遇见不了这么好的你。”黎谨言说着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摩挲，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说：“以后，有我。”
这一声轻诺撞进唐洛晴心底，掀起层层涟漪。黎谨言用干净清爽的嗓音，说着最动听的情话。他的怀抱很温暖，驱散了唐洛晴的寒冷。如果你觉得你欠他一条命，那么你用四年还了，以后，你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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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她的鞋，“去医院？”
唐洛晴了她一眼，这半天她也摸清楚了，自己也就是平常的扭伤脚罢了，去医院未免太矫情了，夺过楚漫语手里的鞋勉强套在脚上，“不去，没断。回家。”
楚漫语以为她是刚才受自己刺激一时做得决定，笑呵呵的将头凑了过去，“哟，不会生气了吧，别呀，气坏了自个儿可不值哟。还有啊，跟我生气，你生的完吗，啊？”
唐洛晴一把拽住楚漫语做支撑站起来，看也不看她，“跟你生气我不是自找抽吗，我还不把自己给气死啊，得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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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晴呼了口气，看着身旁一副视死如归的楚漫语笑了，“别，你不要我还要呢，要让旁人误会说这俩女的有一腿我的一世清白可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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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顿好唐洛晴就匆匆奔向药房，她刚一走这头抬眼的电话就响了，唐洛晴翻遍了身上才找到被深埋在包底的手机，是顾姜砚。接起还没说话顾姜砚就问：“你怎么坐在街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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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秉谦一把拽住唐洛晴，脸上的慌张毫无遮掩，“洛晴，洛晴，别想了。不要想！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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