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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浮山魔藤

  地点:祭司宫殿,藏书阁

  祭司的书阁是十年前领主动用奴隶在如今的审判长利比乔莎的督监下修建的,共有十层,存放有无数历史的卷宗c各个时代的资料以及关于魔法的古籍,就连领主那儿的许多卷轴都是这里的抄录本。藏书阁长老悖伦是帝国有名的学士,渊博的知识让人在和他对话时,有一种与历史同行的感觉。

  高大庄严的建筑,石阶的两边是一队队看守和巡逻的士兵,尽头处的大门前,是两尊书本的雕像——这是利比乔莎根据悖伦的要求置于这里的,悖伦的一贯主张是,没有比知识的领域更神奇的土地。

  远远望去,通向藏书阁的阶梯上,有一个人正在拾级而上,石阶两旁的卫兵把武器放在一边,做出行礼的姿势,她就是利比乔莎。

  到了门前,利比乔莎将手上一个银质的狮头戒指对准了右边石像上的小孔,“轰”地一声,门打开了。利比乔莎走了进去,光线从门外透了进来,室内变得亮堂了许多,藏书阁长老悖伦就在一楼的座椅上,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两本摊开的书籍,一本距他较远,另一本在手上翻阅着——旁边是一盏油灯。

  悖伦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利比乔莎,放下了手上的书本,吹熄了灯盏。

  “楼上光线更好。”利比乔莎扫视着四周,偌大的房间里,木质书架上的各种古籍。卷轴都井井有条。

  “那你可就要到上面去找我了。”悖伦抛出一句引人深思的话。

  “你知道我要过来?”

  “你和克罗姆,至少其中一个。”

  “为什么?”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小姐。”悖伦以平和的语调忆起斗兽场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两本······”利比乔莎明白了悖伦的用意。

  “黑魔法和······黑王子。”

  “这是什么······还有······”利比乔莎回想起克罗姆的话,“浮山魔藤······是怎么回事?”

  悖伦坐直了身子,对利比乔莎说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国度,临近海边的国家,月海国。有一天,海边的悬崖上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光,像彩虹一样,架起了山崖和海面的桥梁,蔚为奇观。

  一开始发现这个的,是一个渔民,夜晚捕鱼归来,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他惊奇地发现,黑夜笼罩的世界被一弯彩虹照亮了一边。于是,他走到了山崖上,想一探究竟。但那道光好像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让人情不自禁有一种跳下去的。寂静的夜晚,一个人变成一道弧线,融入了水里,消失了。

  到了第二天,这道光仍然存在,并且没有在阳光下失色。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点,在它的吸引下,他们也都在顺着彩虹的轨迹跳下去之后,再也没有上来。

  终于,意识到危险性的国王,下令封禁了这片区域。

  不久,国家出现了叛乱,国王亲自率军平复,却在大臣的出卖下被俘。于是,那道不祥的彩虹便作为一种行刑工具投入了使用。国王以及拥护国王的臣民们都被处以这样的刑罚,消失了。

  每天都有人被抓,每个人都很害怕,害怕新的国王以各种罪名将他们和老国王联系在一起,害怕这光明的钟摆如行刑者的斧钺般荡来······

  最后,所有的人民都被新国王和军队赶入了那道彩虹里。这时,国王和士兵现出了原形······

  “还有这样的······传说?”利比乔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这太不像现实了,根本就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是,悖伦作为这样一个学士,说出这个故事,难道仅仅是在吓唬自己吗?

  “你认为是传说吗?小姐。”悖伦转动着手指。

  “你想说会有这样的现实吗?”利比乔莎一副质问的语气。

  “小姐,你喝过酒吗?”

  利比乔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阻塞了话语,她不明白这和酒有什么关系。

  “对,当我们都喝醉了,你说什么我们就相信了。”

  “看看这个。”悖伦将一本古籍摊开,放在了利比乔莎面前。

  那一页上,是一只恶魔的手臂拿起的酒杯,下面是一串复杂的文字。

  “这是什么?”

  “毁灭是魔界的佳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是灵域里精灵一族的文字。”

  “精灵?和魔界有什么关系?”

  “某个精灵长老饮过魔界的醴泉。”

  “所以?”

  “所以它把发生的事情都记了下来。”

  “我······不太明白······”

  “这是很正常的,小姐。”

  “说下去······”利比乔莎补充道,“以我听得懂的语言。”

  “魔界的酒是由每个因之毁灭的国度酿成的,品尝它,就能得见每个世界毁灭的原因,某个精灵长老在巧合下饮下了这个月海国毁灭时的结晶,看到了这一切······它认为这很重要,就留下了这样的文字,记录了它所看到的光景。”

  “我明白了,可是······这一切······真实发生过吗?”

  “在眼前不就刚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荒泽自杀)吗?”

  “会不会是他作为人的意识阻止了自己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他曾在先锋官手下,是一个好士兵······”

  “不会的。”

  “为什么?”利比乔莎想到她和克罗姆的对话,此时此刻,竟然那样相似,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位藏书阁长老下一句是什么了。

  “浮山魔藤——就是你问的那个。”悖伦一脸严肃地看着利比乔莎,这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它······和我们之前说的那些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我提它干嘛,你认为我是外面的那些大臣每天聊聊天吃吃饭,把正经的工作下放给副官?”

  “接着说吧······”利比乔莎脸上浮现一个笑容,“请你。”

  “刚才那个故事,是浮山魔藤最初的形态。下面我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个故事。”

  在月海国灭亡之后,几乎是同时,那道噬人心魂的彩虹消失了,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却通过控心带走了无数的生命。不久后,在另一个国家,千羽国,那里的小王子降生了。

  举国欢腾,国王在广场的高台上。托举着小王子,向下面如潮的臣民们宣誓,王子长大继位后,会成为一个爱护子民的国王。在民众的欢呼声下,国王宣布了小王子的名字:铂曼。

  小王子在国王和王后的关怀下顺利地成长着,一直到了五岁。

  王宫里,小王子欢快地玩耍,被一株奇怪的黑色植物绊倒了,这是一种类似于荆棘的条形植物,有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胳膊里。疼痛的哭声引来了王子的侍卫,侍卫将刺拔出后,替王子清洗了伤口。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侍卫斩去了那个奇怪的荆棘植物。

  但是,原本活泼可爱的小王子经过了这件事后,性情也变得冷漠起来,随着王子一天天长大,宫廷里衍生出越来越多的黑荆棘,除不尽,斩不去······

  老国王在一次战争中被敌人重创,在王室的寝宫里,将王位传给王子后,安详地死去。

  王子在继任王位的当天,下令整备议会,并告知全国人民,各地生长出的黑荆棘同他们一样,拥有作为臣民的资格。人民不知何故,但规定已出,只得遵循。随后新国王又下了第二道命令——每天都要将一定数目的臣民,带至议会审判,如果他们有罪,便会赐死一定数量的其他臣民。听到这个消息,人民们认为,新国王在以一种幽默的方式,整治国家。

  许多天过去了,人民们在每天的谈话里,并没有发现有谁曾去过王宫,接受审判······他们不了解其中的端倪,固执地认为只是国王还没找到自己。而此刻,议会里,除了国王,其他坐在椅子上的,竟全都是黑色的人形荆棘······

  终于有一天,国王宣布,行刑开始了。

  这时,大批人形怪物从王宫里涌了出来,挥舞着尖锐的荆棘手臂,冲入了人群里······

  一切生机都不复存在了。铂曼王子也在那一次的屠城后,同那些被诅咒的黑色植物一起不见了。

  利比乔莎听得入神,惊叹于魔界植物的力量,沉思了许久后,她发话了。

  “这就是引起荒泽变异的魔界植物······真可怕······”

  “是的,据以往的资料来看,没有人能在它的操纵下找回自己的意识······即使,那只是枯死的部分,具有的力量仍然足够荡毁一个人的内心,吞并这个人的身躯······”

  “那荒泽的举动是怎么回事?我们在科亚特尔——那个倒下的孩子身边,发现了这个······”利比乔莎拿出了那个竹简。

  “你最好把它收下去······这个名字,比魔界四将军之首的铂曼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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