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缘起缘灭人生难
却说钟离夺了斥候黑马追着五名黑袍人而去，一路晓餐夜宿，也不停歇，如此过了两日，来到雍州境内一处叫弱水的地方，不过此弱水非彼弱水，方圆千里之内只靠着一条末流来滋润。
这日，钟离来到河畔下马休息，让黑马食点水草补充一下体力，却听得身后有马匹追来，近了一看正是杨明。
钟离远远只看到杨明一匹马疾驰而来，正待纳罕却听得杨明纵马到了近前道：“跑得可真快，让我一路好追，侵入九州的那五人可还有踪迹？”
“放心好了，没有跟丢。”钟离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河水喝了一口道：“倒是你，为何只一人，铁烈军的高手没有随你而来？”
“没有，在你走后我也夺了一匹马，与那些斥候做些文书工作还不如来这里追人痛快一点，再说擒获妖人的功劳也不能独你一人占了。”杨明说罢，勒住身下黑马，居高临下望着钟离。
钟离一听大笑一声道：“哈哈，好兄弟，就知道你扔不下我，不过此番或许还真有大功劳。”
“哦？”杨明一听来了兴趣继续道：“莫非你发现了什么？”
“路上说。”说罢，钟离拉过黑马来一跃而上，沿着河畔狂奔而去，杨明见状也躯着黑马追了上去。
“这次偷渡天地石桥的五人，与往日所见的偷渡者不同。我追了他们两日，发现他们一直在沿着弱水末流而走，目的很明确，而且组织纪律性也很高，不像散妖。五人的实力也都不一般，以铁烈军斥候的黑马全速才能勉强跟上，这般脚力至少有脉卿实力。”
“你是说五名脉卿！”
“是至少五名脉卿，那名首领的实力或许更高。一下进入九州五名高手，怕妖族所谋不小。”
“嗯。”杨明应一声，眉头却皱起，片刻后道：“这般实力的大妖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你确定不通知九州卫队？”
“兄弟，那些人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们派人来，这些人早溜了，如今只能靠你我。驾！”
说罢，钟离再次加速，疾驰而去，两匹马，荡起滚滚尘埃，在日落黄昏中，驶向昏晓之地。天边，暮色也逐渐覆盖雍州大地。
入夜后，两人又沿着末流走了不远，只见远处天边，火光冲天，映照那一片如同白昼。钟离杨明见状，相视一看，纵马前往火光之处。
只见到了近前，却发现是一处村落，只是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吞噬，村民尸体燃烧发出的嗤嗤声响以及熏臭气味，混杂一同袭来。
钟离看着眼前场景皱眉怒道：“如此浓重的妖力，一定是那五人所做，这些该死的妖人，在九州为非作歹，放不过他们。”
杨明没有言语，他下马抓起地上的一捧黄土，到鼻前嗅嗅，片刻后道：“不只是妖，此地还留有脉力，有人族高手在，刚才这里应该是经过了一场大战，或许，那五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随着杨明此话而落，却听得不远处的山林中，发出一声爆响，妖力混杂着脉力冲天而起。
“人在那里！”
钟离杨明几乎同时而道，二人再不迟疑，立刻纵马追去。寻着声音到了近前，只见是一处冲天大林，林子深出，就是方才爆炸声发出之地。
“就是此地！”钟离道一声，面露喜色，也不顾杨明，即刻下马纵身奔入密林中。杨明见状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只机关鸟来，将一纸条塞到鸟嘴中，启动腹部机关放飞之后这才随着钟离进入密林中。
这机关鸟，乃是偃术，由偃师为军队特意所做的传信机关。偃师也是九州一个特殊的职业，他们懂炼器炼药，也有三部九侯之分，上中下三部，每部天地人三候。
却说钟离与杨明进入密林，此刻密林深处，爆炸烟尘翻滚之后，露出其下五人来，正是那五名黑袍人。
这五人此刻合围成一圈，将两人围在中央，却是一男一女。男的葛袍草屦，用布巾裹头，女的素麻短袄，用木簪束大髻，模样都在五十岁左右。
那老头此刻怀中抱着老婆子，虎视五人，脸上犹有怒意，而那老婆子，则躺在老头怀中，脸色有少许苍白，看起来已经受了点伤。
只见那名首领模样的黑袍人望着老太婆道：“羲兰大人，主上这千年可是一直挂念着大人你，今日大人便随小人一起回去，让小人也好交差，免去这许多波折。”
“妄想！”那老太婆一听怒声道：“狗奴才，回去告诉你那主子，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件东西，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它一起灰飞烟灭。”
说罢，却不想用力太大，牵动了伤势，一股血气上来，又被老太婆强行咽了下去，但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
老头见状忙将手贴在老太婆后背，手掌亮起毫光，传脉力进去，片刻后老太婆的脸色稍有些缓和。
“兰儿，莫要与这些畜生多语，伤了身体不值当。”
“唉。”老太婆听罢轻叹一声别过头去道：“这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中用了，倒是你，为何要苦苦与我一同来这死地，活一人也好。”
“又在说傻话。”老头轻轻擦掉老太婆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笑道：“你忘了我们那日在弱水河畔的誓言，我是如何说的。”
“不曾忘。”老太婆想到此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咳，只是可惜受了这些狗奴才的偷袭，重伤至此，无法助你。”
老头一听却摇摇头，望向老太婆的眸光里现出一丝温存笑道：“莫慌，一切有我，今日纵使我们难逃此劫，也要立立这九州的威风，九州不是这些畜生们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只见老头子轻轻将老太婆放在地上，随之猛然抬头，望向五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饿虎下山，似要择食而食，强大威严之气从他体内升腾而起。
“脉公。”黑袍人感知到老头体内释放出的这股气机却是神色一凝，语气变得严寒，良久道：“古三通，只用了短短千年便达到如今这般实力，看来东西果然在你们手中，不过，仅凭这点实力今日依然翻不起大浪来，羲兰大人，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不要我无礼，动手！”
话语立下，只见五名黑袍人一齐动手，朝老头老太婆合围过来。
“哈哈，找死，有我在看谁敢伤我老太！”
只见老头狂喝一声，衣袍瞬间炸裂，露出上半身肌体来，筋骨肌肉如同虬龙一般密布其上，气流狂暴，长发飞舞，宛若武神。
“今日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九州脉法，苍龙诀！”
随着这一声而落，老头身体四周，气流涤荡，竟然隐隐构造出一条仰天咆哮的苍龙，身躯缠绕在老头身上，而此刻老头的双眸，骇人白光弥漫，充满着龙威，与此同时，五名黑袍人已经近身。
“嗬”老头轻吐一口气，随后紧绷身躯，右脚一踏地，犹如炮弹一般朝着正前方的那名首领冲去，一拳挥出，龙头仰天咆哮，附在拳头上，带着毁灭气流砸了过去。
当先那名首领看着老头这般威势，目光沉了下来，顿下身形，脚尖向前一点，随之身子向后退去，想要躲开老头这一击，但还是迟了一步，再看时老头已经近身，龙头带着煊赫威压撕咬而下。
首领瞳孔微缩，下意识将双臂护在胸前。
轰！一声爆响，龙头撕咬而下，凌厉气流直接炸裂开来，四散而飞，而那名首领，则是擦着大地翻滚倒飞出去，犁出一条十几米长的沟壑，撞到远处的山石上，直接将那块山石撞成粉碎，烟尘翻滚。
首领被老头一招击飞，剩余的四名黑袍人攻击也到，老头感受着身后劲风，冷漠而视，只见此刻他身上的那条苍龙，竟如同活过来一般，扭动开来，龙头望向身后的四人，然后咆哮一声，被压缩成实质的气流直接撞向四人。
四人大惊，相视一看，纵身向后退去，躲了开来，只留下老头与那条苍龙立在场地中央。仅一招，就将五人击退，这般实力，如此恐怖。
山石的烟尘还在翻滚，场中却已经鸦雀无声。良久之后，听得碎石中响起窸窣响动，烟尘猛地向内一缩，随之加速向外扩散出去，眨眼间无影无踪，而烟尘下，此刻首领正站在那里，周身黑雾弥漫，将身体护住，他身前，浮着一把漆黑黑尺。
“桀桀，古三通，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黑袍人猛的抬头，黑雾缭绕中，一双猩红之目透射而出，于此同时，那四名黑袍人再次将老头包围，他们身前，皆悬浮着一把黑尺，上边镌刻着古老符文。
老太婆一直留神注意着场中情景，此刻看到这五把黑尺，神色第一次动容。
“这是龙母令！老头子，小心！”
“嗬”老头再次吐出一口白气，泛着白光的眸依然冷漠无神，只见他身躯微微下蹲，再次如同炮弹一般朝着首领冲去，龙头咆哮，一拳挥出，此刻的他，就是这条龙，无所畏惧。
老头冲来，首领的猩红之目更加浓艳，只见他周身黑雾翻滚，释放在外的气机大涨，竟追上了老头，随后五人一同动手，身前五把龙母令一同砸向老头的苍龙。
龙母令与苍龙撞击在一起，大地震颤，一股透明气流扩散而出，瞬间将这一片山林夷为平地，露出新黄土壤来。烟尘扩散，碎木翻滚。
老太婆见状勉强在身前支起一道屏障，护着自己。只见烟尘中，传来一声龙吟，随之一条苍龙冲天而起，盘旋一周再次俯冲而下，冲入烟尘中，于此同时，四周气息变冷，丝丝缕缕黑雾从大地中都钻了出来，涌向烟尘。
又是一声爆响，气浪再次四散而出。老太婆不得已，只得加重屏障。
轰轰！烟尘中震响不断传出，龙吟不断，黑雾弥漫。过了片刻，只见烟尘中一切声响突然戛然而止，随之一道白光亮起，冲向远方，却是老头，紧随着白光之后，五道黑雾也冲出烟尘，追着白光远去。
白光黑雾又在远方相遇，随之响起更加剧烈的爆炸声来，这次，天地都为之震动，战斗威能却是又升了一个等级。
随着战斗远去，此地也沉寂下来，却也是一片狼藉。老太婆撤了屏障，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来，因为刚才一番发力，气息更加衰弱。她望着远去的战斗，无奈叹了一声气。他知道这是老头为了战斗余波不牵扯到自己特意将战斗引离了这里，但自己
想到此老太婆叹息一声，喘息片刻后目光突然变得坚定，随之将身子勉强盘膝坐好，手中结了几个繁杂手印，从她怀中，飞出了七盏油灯，分别按照天象北斗宫七星之位排列开来，形成一个阵法，而老太则坐在北极星正主之位，受着七盏油灯的供养。
阵法已成，七盏油灯同时而亮，只见老太婆闭目凝神，吐息也渐渐均匀下来，片刻后脸色竟丝丝有些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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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钟离来到河畔下马休息，让黑马食点水草补充一下体力，却听得身后有马匹追来，近了一看正是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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