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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这世界

  他基本已恢复了意识,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

  突然,处在半空的她快速的飞了下来,对他说:“它来了。”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她又飞了上去。他从沉思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坡顶,向远方眺望,依旧还是茅草和零星着的小树。寒风吹得更加猛烈,草海开始泛浪,一波又一波,风拉着长长的海浪线,一条又一条横扫着一切,小树和小山包都没有资格阻挡这样的气势。他身旁那灰白色的茅草狠狠的鞭在身上,有如棍棒抽打在身上,可是此时的他只为眼前的景象而心有迷茫,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若是地狱,却为何有个美丽的她。若是天堂,却又偏偏是一副死寂的模样。

  他再一次看向她,以确定她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那个美丽的样子,依旧还留有让人很舒心的感觉远方传来一声鸣叫,随声望去草海之上,灰暗的天空之下,一只鸟有如一张被寒风吹浮着的白纸朝这边飘来。越近就越变得更加庞大,原来是只很大的白鹤。

  仅仅过了一会儿,风一下子变得很大,若不是他强撑着,他也将像茅草一样倒在地上。大白鹤落在了旁边,它的翅膀所带来的风也渐渐消散,只是天地间的寒风却依旧还在。这是一只白色的c优雅的大白鹤。它嘶鸣了几声便蹲下了高雅的身姿。

  她飘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大白鹤的脑袋,含着轻轻的笑容,水波一样明亮的眼睛抚过他这个没有见识的人。

  “你还不上来。”

  他看了一下这只大白鹤,走近它。

  刚要上去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我们去哪?”

  她没有直接回答去哪里,她说:“你先上白鹤的背。”

  他小心的爬上大白鹤的背,还未坐稳,他又问:“是去有人的地方?有我穿的衣服吗?”

  她还是没有回话,脸上只是浅浅的露着笑。她升了起来,往大鹤来的那个方向飞去。大鹤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它的大脑袋,便飞起跟上了她。

  天空与地面相成一色,分不清天与地,只觉得这里是一个昏天暗地的世界,唯一的光辉是在前面带路的她。她的头发与衣裳轻盈的飘飞着,美丽依旧,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确信她的一切,或许是她太过美妙的缘故。他骑着的大白鹤,只想无声无息的飞下去,尽管它多么优雅的轻动着翅膀,却还是免不了被惊吓的风声。

  地面上的树越来越多,他想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没有生息的茅草地。她放慢了速度,与他相齐。始终无法放弃她的好奇心,她看着他,又从他的后背绕到他的右边,双眼没有离开。她是自由的,像风一样自由,像云彩般轻盈,天空中任由她游走。

  他们穿过峡谷,几只色彩斑斓鸟儿与他们一起飞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应该就是天堂。他们越过山峰,又透过了云雾,那是一个长满了树木的平原突现眼前。两条大河横过这个平原,前面一条为翠绿的,后面那一条为清澈的。

  这里的天地却反而显得更阴暗了一些,但现在厚厚的乌云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道明明的阳光透射在平原上,像水一样的柔。也像一把锋利的剑,扫过平原,超过正在赛飞的鹤群,最后停留在崖头上的村庄,整个村庄都被罩在它的光辉之中。

  宛如炸开了一朵烟花,一阵欢呼声从村庄里传出。瞬间,众仙女们从中一蹿而起,盘绕着这一撇清水般清澈明晰的光束。男子们也高兴的跳起来,越过房屋,穿过明亮的光柱。赛飞的鹤不再一争高下,高兴的绕着它飞,唱着优雅的歌谣,他驾着的鹤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被爱戴,似乎获得了无尽的力量,这一撇光束将撕开的那个口子继续往外挤往外扩于是它变得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宽广,有幸被照耀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众仙女们被笼罩在其中,鹤群也被包裹其内,当然也包括他

  阳光在他的身上掠过,所经过的肌肤之上就会显现出棕色的衣物。待到完全掠过他的全身,一件棕色的衣服才完全披挂在他的身上,衣物无过多的修饰,穿上却很潇洒。

  光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广阔,它要将整个世界都拥入自己的怀抱长满树的悬崖之壁被罩在里面,整个悬崖宛如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扫过悬崖下的平原,无数明亮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森林,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棍子不停的捅破着装满了水的大缸,流进树叶下的世界。它的速度变快了,白色的一群鹿在森林里与它赛跑着,清脆的鹿蹄声惊起睡眠中的鸟儿,草丛中的飞虫被惊得四处飞蹿。这白得发光的鹿群,遇到一宽敞的沟壑,就会毫不犹豫的轻轻跃起,拖着长长的直线,优雅着一飘而过。

  “走吧”那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还以为她去寻她的伙伴去了。他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她的笑,那笑更加浓了一点。

  大白鹤哼了一声,跟在她的后面。朝着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飞去,山顶上有几间连起来的小屋,前面有一草地,草地上站着一个白发老头,杵着一根白色的杖,正望着天空中的他们。

  他们落了下去。大白鹤伏下身子,他跳了下来。

  她早已去到了那个老头的身旁,口中有喊过他“爷爷”。

  她轻盈的绕着他飘动着:“我带回了一个怪物,他不记得自己是谁。”

  老头的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她的轻盈,她的快乐。

  可是她又略显出有点失落的说:“我没找到爷爷说的那个宝贝”。

  老头说:“你带来的不就是了嘛。”

  他大致听出了是这个老头让她救他的,他走到老头的跟前单膝跪下,真诚的向他道谢。

  “感谢您救了我。”

  “不用谢我,这是神赐予我的明意,本就是我的责任。”

  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责任?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先起来跟我进来吧,我可以回答你想知道的。”

  这是个宽敞而又明亮的堂屋,是接待客人时用的房屋。几间小屋与这间小屋用走廊相连。可能有厨房c可能有睡房

  他与这个老头相对而坐,皆以一尺厚的禅席为座,中间隔着一张小方桌,三杯绿色的水流溢着丝丝热气。她直接坐在了用木板铺成的地板上,依旧好奇着打量着他。

  老头问:“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他说:“我不知道,就感觉模模糊糊的,似乎可以记得一点什么,可是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阻挠着我。”

  “哦!是这样啊。我看你长得还挺结实的,你觉得武劳力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问道:“我的名字就叫武劳力?”

  她说:“真难听!”

  老头有点为难了,又想了一下

  “那阿古怎么样?你的过去如遥远的古历史般充满了神秘而又拥有无穷的力量。”

  他正品味着这个名字,手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瞬间千股乱蹿的苦涩冲撞着五脏六腑。他下意识的刚要喷口而出,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喝下去!”,吓得他一下子就硬吞了下去。他拉着一张苦臭苦臭的脸向四周寻望痛苦的声音之源,那一声大呼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此时她的笑意浓了一点,应该是在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得意吧。

  老头说:“你刚成为仙,还不习惯喝这东西。”

  “什么?”

  他真的有点懵,既然知道喝不惯还给他干嘛。

  老头却说:“但这是神圣的仪式,还是要喝的。”

  阿古的内心并不这么认为,还差点爆粗“什么破仪式,这就是形式主义!有毛病!”

  毕竟是人家救了他,必须得忍着。

  随后他问:“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无数人所向往的仙境。从浩瀚的宇宙深处来,黑暗中诞生却是光明的伟大的乌神所创造的美好的世界。”

  正如大多数赞歌一样,称赞伟大的神人伟业总是那么的拗口和生硬。他甚至没听清这老头在说什么。

  “这里不会只有我们这一村吧?”

  “当然不是。大体上分为十二个仙族和一些散仙,墨仙族是最大的一族,其次是棋轩仙族,而十二仙族中萤光仙族是最小的一支。萤光仙又分为红c绿c蓝c白,专司守护音之地,培育仙元婴”

  他右侧正好有一个窗口,稍稍转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与景,几个所谓的仙女落在了屋门前的不远处,不知是被风吹来的花瓣,还是从阳光里坠落的蝴蝶。她看到了她们,便蹿出了门口。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她,随着她离去,不管这老头说了什么或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这老头就从未出现过一般,声音和身影难以刺穿他的耳朵和眼睛,也许窗外的风声把他的耳朵蒙得太厚,也许如清水般清澈的阳光里的景色已占满了他的眼睛。

  她飞到那几个仙女近旁,就被她们挽了手,一起飘到近旁的一棵树上的树枝,该说她们是蝴蝶还是小鸟呢,美丽却又活波。

  这老头除了微笑和说话然后就只有端起杯子的动作,武阿古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听进去,隐隐约约的听得最多的是“混元仙气”。

  “阿古”他并没有专心的听自己讲话,老头便喊了他。

  “什么?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混元仙气是什么来着?”

  “好,那我再讲一遍,有点高深,你可能还没听明白。此混元仙气是维系仙境平衡,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是伟大的乌神创造出来的一种强大的力量,这里需要混元仙气来运作,混元仙气一乱,仙境则乱。”

  老头端起杯子将那玩意儿喝了一口,好像还挺好喝的样子,然后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武阿古转头看向那棵树,寻着她的身影。看到她们在树上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手挽着手坐着,不时看向武阿古的这边偷笑着。现在她的笑淡淡之中含有一丝甜美。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端了一样东西往嘴上送,又是那千股乱窜的苦味冲撞着五脏六腑。他把那绿色的玩意儿直接喷了出来,张大着嘴,不停的哈着气希望能好受一点。

  老头并没有看向他,他又端起杯子这次并没有送到嘴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然后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我只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谁能教教我怎么才能让这混元仙气不乱。”

  武阿古只忙于朝着地上哈气,咯着胃里难受的一切。等到好受了一些才想起来,难怪所谓的而又拗口的“混元仙气”会如此高深,就讲了那么一句话,能不高深吗。

  晚饭就好了许多,还能勉强吃上一点所谓的美食。吃饭的时候没见到她,她没有回来。老头交代了为他布置的房间之后就出去了,出于好奇,他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之后他只能无聊的坐在小屋前的草地上,尽享清风,偶尔望望风吹着树枝叶摇一摇的样子,就这样一直坐了很久。她还是一直没有回来,他还是很害怕,害怕她只是一个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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