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送别
第二天，村长老头独占的那个小山的西南侧，草地与森林的交接处站着全村前来送别的。雾刚流走，还残留一点舍不得散去。阳光明媚，草与树翠得能响起声音。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有小风轻轻吹，那就太合风情了，清凉的小风会把一切能动的物都迷醉。此时的小风却又最不合时宜，它吹得送别者寒冷，心冷；离别者冷上加冷，最冷。
李晴的爷爷虽没有哭腔，脸上却不见了他那笑如微风吹春花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对李晴交待着自己的后生活“晴呀不用担心我，乡亲们会照顾好一切的。放心的去吧，放心去吧”。
李晴就低着个头不说话。身上简单的背着个行囊还有一张通体湛蓝带绿的弓。他的仙灵之力已被封印，只能靠着这张弓来防身。李晴抬起头看向音，武阿古才能看清此时的他的脸，那是一张极为煞白而又疲倦的脸，他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爱意与不舍。音站在村长老头的身旁而武阿古就站在音的旁边，这真不幸。音的反应却一直保持着轻轻之笑，她就是不一样的仙女，别的仙女正苦着脸时她还在笑，别的仙女在笑的时候她还是在笑。
从此转身离去，永不回头
那些个老头老太们，昨天还无情的对着由他们自己看着长大的李晴戳尽了手指，骂他是魔鬼，今天却个个都流露出悲伤的神情。然后被年轻的，中年的或是小的搀扶着走了。武阿古的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花乐所说的自己还真是不懂得这个世界呀！
只有村长老头和花乐陪着武阿古不后退，在那里看戏。一个只有孤独的背影的戏。
花乐说了一句：“李晴并不坏，只是他的性格就那样。”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平原里的残根断枝碎成了金黄色的光沙，随小风飘向天空，像一股流水流向西南。
武阿古问：“那是什么？”
村长老头说：“是被李晴残害的花草树木，已经活不了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哦？说来听听。”
“因为阿晴的仙灵之力里注入了恨”
“然后呢？”
“我的仙杖无法指引它们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村长老头也走了，现在只留有阿古在那里看风景。看着李晴的背影，这是第二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令自己思绪万千。李晴走得很慢，这块草地不太大，却好像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一般。他的背影显得特别渺小而又卑微。
据了解，他的年纪足有两百多岁。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自己来了还不足三天，就被自己挤了出去。这真悲哀。真正送他离开到最后一刻的是他的仇人，这最悲哀。可笑的是武阿古都会为他感到悲伤，同情于他。他不知道来到仙境之前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对对手悲伤和同情，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多好的美景，因为心情，不再是好风景。
阿古追上了村长老头，问起了关于李晴的父亲的事。
村长老头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然后不说话了。
武阿古刚刚还要向他索要答案时，他却又说话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吧。同样是为爱生恨惹出来的祸”
“同样？喔。”
“李晴的父亲和阿音的父亲同时爱上了阿音的母亲，而阿音的母亲爱的是阿音的父亲，于是就在我的主持下和村民的祝福下结为良缘。而李晴的父亲却并不放手，认为阿音的父亲使用了阴谋诡计骗取了阿音的母亲的爱。一直与阿音的父亲闹得全村不得安宁，还用了好多的办法亲近阿音的母亲。西说说东劝劝还是没能让李晴的父亲停下来，直到阿音的母亲怀上了音，他才就此罢休。不久之后就与一直爱恋他的另一个也就是李晴的母亲结了婚。从此就安静了。”
“没了？”
“是没完没了。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原本以为一切都将恢复如初，然后又出现状况。那时李晴才十五岁，喜欢上了阿音，而阿音不喜欢李晴。阿音的父亲支持阿音，李晴的父亲更是支持李晴，所以李晴一直纠缠于阿音。阿音的父亲就认为李晴的父亲故意让李晴来纠缠阿音是为了报仇，于是阿音的父亲与李晴的父亲就吵了起来，闹了起来。新仇旧账一起算，打了起来。”
“哦这样呀，两百年前的事。打得烈不烈，死了没有？”
“李晴的父亲没了耳朵，阿音的父亲没了右脚。真是无比痛苦的日子呀！”
“不够烈。应该不是用嘴咬的吧，这样就烈了。”
“光箭到处放射，搅得全村没有一间好房屋，还好没有伤及无辜。”
“然后呢？”
“在昨天的那个地方，把他们两个给审。审判的结果就是把他们都驱逐出去。”
“那阿音的母亲呢？我没有看到她。”
“一生相随。”
“哦！真羡慕。”
武阿古和村长老头路过一棵最高的树。此树拥有黑色的纹理，叶子的边缘处能发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反射了太阳光。开着好多的花，也能发光，呈淡紫色。它的枝头，两天前有个仙女在那里看着月亮睡着过。
李晴一直走，却不知道该往那里走，走到一处小山坡。心累了，就走不动了。停了下来，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转身回望。那个方向有自己来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走的不是很远。就在这里安定了吧。
送别了李晴，道别了纷扰，一切都已经安静了。武阿古都把心抛到了蓝蓝的天空上快乐的不得了。每天都能陪着音，看到她的笑。听村民们谈古今，讲家事。他对仙境充满了兴趣。
这天趁着村长老头外出，武阿古走进了书屋。书屋里干净c整洁c明亮c要是把窗全都打开那就更明亮了，明亮到书屋变书亭。他还真是大胆，真把所有的窗都推开了，也不怕村长老头回来后看到，毕竟自己还未打过一声招呼就进来了。
外面阳光明媚花儿和草儿还有树枝叶，一阵阵的春光洋溢。它们的光彩映入书屋，把书屋与外界相成一体，看书者却又不觉得扎眼。阿古在书架上随意抽了三本书，丢在案上。双脚搭在案上，开始他悠闲的阅读。现在才发现书皮上没有书名，甚至连装饰的花纹都没有。打开之后还好里面有字，不是一些奇怪的符号，是自己能看得懂的字。看了几篇之后他猜出来了这本书里记载的是关于仙境里的生灵。
武阿古看得比较随意，也就多留意了一下自己常见的和觉得比较厉害的。白光鹿，全身白得发光。一生只为追求阳光，若能修炼得道便能变态成光明鹿。鹿角雄厚有力，全身光芒放射。仙鹤，体格大，举止与鸣叫优雅，一生最好嬉戏打闹。飞马，马脸鹰嘴有脾气，成年后鬃毛变得很长很飘逸，马尾毛飘飘，关键是能踏空而行。还能和仙灵心灵相通
实在太多，看不下去，便换下一本书。第二本书里记载着一些什么伦理c道德c地理东讲西讲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讲。被他扔到一边去了，不想看它。换第三本书来看，随意的一打开就看到仙灵之力这四个字。李晴离开的时候老头子提到过一次，自己也没有去深究，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的看上一看。
仙灵之力，仙灵们独有的不平凡的力量，它的存在只是
“为了生活！真是大才小用。生活，要一双手就够了。要是拥有这种能力战场上我还怕谁。唉搞不懂。”
两百年前，创建了封印之术，对放了错的仙灵的仙灵之力进行封印
“哦，现在的李晴和凡人没什么两样了吧。”
再翻一翻他看到了“重”。
“这是什么东西？”
武阿古很想了解透彻，书上却表述不清，几字概括。重，集混元仙气，全身只有赤红与冷蓝两色。方圆几里地寸草不生，铁幼兽常年死守，不让靠近。
铁幼！武阿古刚才看过的第一本书里有记载，因名字不够霸气，他没有看得很仔细。介绍得真够详细的，细到跟描述自己的情人似的。他只大致记得是个很高，能放飞镖，以铁石为食的东西。
武阿古在书架上找了一下，他把一个卷筒从书架顶上取下，打开看了一下。“果然有！”这是一张地图。他在案上铺开，一只手拿捏着书，另一只手在地图上找寻着。看一下书“它在仙境中部”然后再在地图上寻了一下，中部有墨仙族，南下一点就是白萤光仙村，而重就在白萤光仙村的东南方向，前行十里远的路程就可以到了。
他的手指摩擦着重所在的位置，突然间脑袋就像被雷击了一般，无数的电缠绕在他的脑海里，现出一个黑色而又模糊的人脸。好大，大到好像整个脑海被他占了去，无比压抑，压抑到快要窒息。一声声魔鬼一样的声音在恐吓着“我的乖奴隶，杀！去杀！”。对于武阿古来说是熟悉而又极为恐怖的声音。雷击的麻痹感从脑海上传到手上，全身直冒冷汗。好像双手已经不受控制了，武阿古努力，想要扳回全局。双手拍在案上，十指回收，地图被抓得褶皱，快要变成一张废纸。他眼睛突兀，已快要爆掉。使劲的甩动着脑袋，可就是甩不掉那个黑色的大脸和恐怖的呼喊声，还有闪过的蓝光闪现的那棵高台上的黑树。他冷汗涌如奔流。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好像门口处有个东西。一抬头，吓了一跳。刚才的所有画面都被吓没了，就像一场梦似的。村长老头站在门口上，脸上没有表情。
“你在做什么？”
声音是淡淡的。
“我没事就进来看看”
武阿古用手抚了一下地图上被抓得褶皱的部位，接着说：“我没弄坏什么，这只是褶皱了一点。”
村长老头走进来，杖敲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悠扬。他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说：“把东西收起来，跟我出来。”
老头说完就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武阿古知道他又比昨天更老了一些。自从李晴被驱逐出白萤光仙村之后，他就一天比一天苍老。
武阿古有问过一次，武阿古以为是和李晴的事有关，但他没有说什么。这次一定要问个清楚，不问清楚武阿古就不舒服。武阿古很快的收拾了案上的东西，跑出去追上他。
武阿古追近村长老头。
“有个问题一直堵得我很慌，不搞清楚就爷爷这么好，又睿智，肯定能为我解决好的。”
“什么问题？”
“就是关于仙灵为什么还会苍老的问题？”
“你自己看书去。”
村长老头径直向前走去，毫不给脸。就在武阿古快要再次请求他时，村长老头又开口了。
“既然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因为爱。”
“嗯？”
“别打岔听我说。仙灵并不是永生不灭的，你看看李晴的爷爷”
比我还老就是因为李晴放肆的追求阿音，而阿音一点都不喜欢李晴所以我还是个爷爷的样子，李晴的爷爷却是个老祖宗的模样。”
听完，武阿古的心中甚是欣慰。看了一下身旁老得像是一无所有的样子，还好“仙风道骨”的气质依旧。有一根丝线大小的愧疚堵在某个出水口，虽然被水冲刷得难受却永远阻挡不了与之相反的情绪。看了一眼之后喜的心情却是最多的，因为他知道阿音已经爱上了自己。
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
武阿古又问：“李晴都追了几百年了，怎么就没一点反应？”
“如果你有妹，你妹追你试试！你会答应吗？”
“什么？李晴和音是姐弟！”
“这倒不是。只是音对李晴的感觉和姐弟没什么两样”
武阿古瞥见一个身影，是绝对不一样的仙。音躺在草尖上，任意飘着过来，阳光洒在她身上，清风微抚，柔裳飘起为阳光伴舞。
村长老头已经快要走进堂屋，他的说话声一直都在响着：“爱是一种习惯。而音的习惯偏偏不是爱的习惯，是拒绝的习惯。”
武阿古一直看着音，以为周围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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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的爷爷虽没有哭腔，脸上却不见了他那笑如微风吹春花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对李晴交待着自己的后生活“晴呀不用担心我，乡亲们会照顾好一切的。放心的去吧，放心去吧”。
李晴就低着个头不说话。身上简单的背着个行囊还有一张通体湛蓝带绿的弓。他的仙灵之力已被封印，只能靠着这张弓来防身。李晴抬起头看向音，武阿古才能看清此时的他的脸，那是一张极为煞白而又疲倦的脸，他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爱意与不舍。音站在村长老头的身旁而武阿古就站在音的旁边，这真不幸。音的反应却一直保持着轻轻之笑，她就是不一样的仙女，别的仙女正苦着脸时她还在笑，别的仙女在笑的时候她还是在笑。
从此转身离去，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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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村长老头和花乐陪着武阿古不后退，在那里看戏。一个只有孤独的背影的戏。
花乐说了一句：“李晴并不坏，只是他的性格就那样。”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平原里的残根断枝碎成了金黄色的光沙，随小风飘向天空，像一股流水流向西南。
武阿古问：“那是什么？”
村长老头说：“是被李晴残害的花草树木，已经活不了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哦？说来听听。”
“因为阿晴的仙灵之力里注入了恨”
“然后呢？”
“我的仙杖无法指引它们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村长老头也走了，现在只留有阿古在那里看风景。看着李晴的背影，这是第二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令自己思绪万千。李晴走得很慢，这块草地不太大，却好像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一般。他的背影显得特别渺小而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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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追上了村长老头，问起了关于李晴的父亲的事。
村长老头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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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的父亲和阿音的父亲同时爱上了阿音的母亲，而阿音的母亲爱的是阿音的父亲，于是就在我的主持下和村民的祝福下结为良缘。而李晴的父亲却并不放手，认为阿音的父亲使用了阴谋诡计骗取了阿音的母亲的爱。一直与阿音的父亲闹得全村不得安宁，还用了好多的办法亲近阿音的母亲。西说说东劝劝还是没能让李晴的父亲停下来，直到阿音的母亲怀上了音，他才就此罢休。不久之后就与一直爱恋他的另一个也就是李晴的母亲结了婚。从此就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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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呀，两百年前的事。打得烈不烈，死了没有？”
“李晴的父亲没了耳朵，阿音的父亲没了右脚。真是无比痛苦的日子呀！”
“不够烈。应该不是用嘴咬的吧，这样就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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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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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音的母亲呢？我没有看到她。”
“一生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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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一直走，却不知道该往那里走，走到一处小山坡。心累了，就走不动了。停了下来，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转身回望。那个方向有自己来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走的不是很远。就在这里安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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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武阿古很想了解透彻，书上却表述不清，几字概括。重，集混元仙气，全身只有赤红与冷蓝两色。方圆几里地寸草不生，铁幼兽常年死守，不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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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老头走进来，杖敲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悠扬。他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说：“把东西收起来，跟我出来。”
老头说完就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武阿古知道他又比昨天更老了一些。自从李晴被驱逐出白萤光仙村之后，他就一天比一天苍老。
武阿古有问过一次，武阿古以为是和李晴的事有关，但他没有说什么。这次一定要问个清楚，不问清楚武阿古就不舒服。武阿古很快的收拾了案上的东西，跑出去追上他。
武阿古追近村长老头。
“有个问题一直堵得我很慌，不搞清楚就爷爷这么好，又睿智，肯定能为我解决好的。”
“什么问题？”
“就是关于仙灵为什么还会苍老的问题？”
“你自己看书去。”
村长老头径直向前走去，毫不给脸。就在武阿古快要再次请求他时，村长老头又开口了。
“既然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因为爱。”
“嗯？”
“别打岔听我说。仙灵并不是永生不灭的，你看看李晴的爷爷”
比我还老就是因为李晴放肆的追求阿音，而阿音一点都不喜欢李晴所以我还是个爷爷的样子，李晴的爷爷却是个老祖宗的模样。”
听完，武阿古的心中甚是欣慰。看了一下身旁老得像是一无所有的样子，还好“仙风道骨”的气质依旧。有一根丝线大小的愧疚堵在某个出水口，虽然被水冲刷得难受却永远阻挡不了与之相反的情绪。看了一眼之后喜的心情却是最多的，因为他知道阿音已经爱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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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阿古瞥见一个身影，是绝对不一样的仙。音躺在草尖上，任意飘着过来，阳光洒在她身上，清风微抚，柔裳飘起为阳光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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