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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以他为天

  一抔黄土,掩埋着一个弱小的生命,也沉淀了一段叫做陪伴的温暖时光。

  叶允然为小黑树了牌,又在牌前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的话。见天边乌云翻墨,苏枣才打断了他,“好了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她拉起了叶允然的手臂,替他拍去身上的泥土和草叶,牵着他的手往回走。可叶允然还是不舍,三步一回头,直到完全看不见小黑狗的坟墓为止。

  出了小树林,天边的雷声也响了起来,苏枣握着叶允然的手便更用力了几分,走路的步子明显加快。

  叶允然似乎明白她的意图,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顺从地跟着苏枣的步子走。

  好在他们走得快,回到学堂的时候,豆大的冷雨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往大地砸。而此时学堂内,夫子正在上课。

  看到进来的苏枣和叶允然两人,夫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听课,又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

  叶允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苏枣跪坐在他的身后,余光不忘在教室内扫了一圈。见刘福威并不在内,心里不免思索起了他的去向。

  “他人呢?”与苏枣相同,叶允然对刘福威的去向也十分的好奇,这一休息,便忍不住问了身旁的丁谷。

  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丁谷打了个哈欠,半开睡眼,“谁?”

  苏枣翻了个白眼,“连狗都不如的人。”

  “刘福威秉性顽劣,残害无辜,我已经令其回家好好反省去了。”夫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夫子”丁谷瞬间睡意全无。

  苏枣和叶允然却是很淡定,“见过夫子。”

  夫子背着手,点头看着眼睛红红的叶允然,“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同学之间要忍让,和睦相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迫不得已不要动手,可明白?”

  叶允然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允然明白。”

  苏枣默默地将他攥紧的拳头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代表着他的不情愿。

  没发现一丝不妥的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嗯,好。”随即目光又放到了苏枣的身上,他问道:“我在课堂上教授的内容你可都听明白了?”

  苏枣一愣,答道:“明白是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夫子神情微妙,目光如炬地盯着苏枣。

  苏枣眼骨碌一转,咬着牙关道:“夫子所授之理能让人受益匪浅,只是有时较为枯燥,学生难以理解,夫子下次可否以故事加以详解?这样学生也好转述与我家少爷,让其更加明白夫子所授。”

  课堂上讲枯燥的道理,不如讲有趣的故事,不是吗?

  对于苏枣新奇的想法,夫子恍如得到至宝,却又不知如何下手,他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枣儿斗胆了,夫子下次不妨用故事或者事例来讲课,想必到时候大家都会听得津津有味。”

  苏枣的直白令夫子大笑,“很好,那我便听听你的建议。当然,你也可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

  苏枣挑眉,大方地答道:“自然不会忘,枣儿会好好辅助少爷完成功课的,请夫子放心。”

  “嗯,那便继续上课吧。”夫子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叶允然,走回了讲席。

  刘福威虽被责罚回家思过,可叶允然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惩罚,自打听到他的去向后,整个人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苏枣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件更烦恼的事情正等着她。

  “少爷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回到府中,秦嬷嬷一见叶允然脸上有红肿,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那模样犹如要把她吃了一样,苏枣在心里叹了口气,抿着嘴低头跟在叶允然的后面。如果她说了实话,秦嬷嬷会不会通报叶夫人?叶夫人会不会责罚叶允然?

  秦嬷嬷不满苏枣的反应,横眉呵斥,“我问你话呢!你这时候低头干什么!地上可是有黄金捡!”

  脑海里飞转出一个理由,苏枣抬起头正想回话,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允然拉住了秦嬷嬷的手,低声说道:“嬷嬷,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不怪苏苏。”

  “少爷,怎么这么不小心。”

  闻言,秦嬷嬷斜瞪了苏枣一眼,一面心疼地拉住叶允然往屋里走,一面吩咐旁人去煮鸡蛋。

  而苏枣愣在那里,看着叶允然精瘦的背影,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屋外的冷雨还在下着,衣着单薄的苏枣却并未觉得有一丝的寒冷。

  入夜,苏枣被秦嬷嬷拦在了屋外,“你别以为少爷袒护你,我就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禀告夫人。”

  橘黄色的烛光映着秦嬷嬷神情淡淡,苏枣长睫轻颤,眼睑落下一片阴影,颔首低眉道:“是。”

  秦嬷嬷轻哼一声,挥了挥手,“快进去吧。”

  苏枣转身正要推门入屋,忽然又被喊住了,“等等。”

  “枣儿,你要记住了,你一日为叶府的下人,就要时刻以少爷的生命安全为主,知道吗?”秦嬷嬷面容严肃,并未有开玩笑的意味。

  苏枣稍愣,好一会儿才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知道。”

  她能不知道要保护叶允然的安全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叶允然单纯善良的性子,她看在眼里,也心生可怜,起了保护欲。只是如今被秦嬷嬷这么一告诫,她内心却有些抵触。同为人,难道她的生命就要低人一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哭得多,疲惫了,苏枣入屋的时候,叶允然已经睡着了。

  透过昏黄的烛灯,苏枣坐在床头看着叶允然清朗如月的面容,有些出神。

  如果叶允然是一个正常的公子哥,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千千万万少女的心,只可惜想着,苏枣不由地抚上了他的面颊,轻叹了口气。

  上天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假若可以,她希望真如那道士说的,她能压制他,帮助他平安地度过这两年,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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