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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不友好的老兵

  中队长段建军像一只老母鸡,身后跟着一串儿怯懦懦的新兵蛋子,看着对面几十号嘻嘻哈哈的老兵显然一时半会很是拘谨。

  “行了,别闹了,都回班里整理内务,告诉炊事班十一点前必须准备好午饭。”

  “是,指导员。”

  老兵们一哄而散。

  “新同志们,这是咱们中队的指导员廖平,以后大家称呼指导员就好了。”段建军向新战士们介绍道。

  詹飞看见指导员和中队长的军衔一模一样,明白他俩原来是同级。

  一群新兵这会儿倒也机灵,齐声喊了句“指导员好!”,廖平笑的合不拢嘴。

  段建军朝一排红砖房里喊了一声,“排长班长集合”,从八间宿舍里快速跑出八个老兵,詹飞现在知道这些被称作班长的军衔了——中士。

  八个班长几秒钟就排列整齐,笔直的站在段建军和廖指导员面前,班长们的身前也快速跑来两个人,从军衔上看不是士兵,比队长和指导员少了一颗星。

  “一排长,二排长。”

  “到!”

  一排长和二排长上前一步朝段建军敬了军礼。

  原来少了颗星的是排长,詹飞现在为止总算清楚了中队里所有人的军衔和级别。

  “你把你们排的新兵带走,由各自班长安顿至各班,安排床铺,整理内务,十一点准时在食堂前集合。”

  八个班长上前接过新兵们的行李领回各自宿舍,眼看着高虎走进了一班的宿舍,陈阿贵被五班长领走,唯独剩下詹飞一个。

  “詹飞,你跟我走。”

  是司务长。

  司务长领着詹飞直接进了食堂,穿过食堂大厅,来到了后厨操作间,人还没有进去,就闻见了菜香,詹飞判断可能是蒜薹炒肉丝。随着司务长推门走进后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气直扑面门,油烟味混杂着饭菜香,呛的詹飞连打了三个喷嚏。

  “老谷,你的兵到了,正式交给你了啊,好好带兵,不准欺负新人。”

  “放心吧司务长,来我炊事班的兵肯定是中队最幸福的兵。”

  老谷拿着炒勺,准确的说应该是铁铲,正在一口直径为一米的大锅里翻炒饭菜,头上的白帽和身上的白色围裙早已褪了颜色,变得又黄又黑,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下巴滴答滴答掉进了炒锅里。

  老谷身旁还有三个人,也都穿着“白色围裙”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儿,有的在和面,有的在调拌凉菜,看见司务长带着新人前来报道,都回头给詹飞招了招手。

  司务长转身离开,胖乎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烟雾弥漫的后厨里。

  “你叫什么来着?我刚才没听清。”

  老谷扯着脖子喊,可还是盖不过鼓风机的噪音。

  “报告班长,我叫詹飞。”

  老谷放下铁铲,用围裙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着说,“先把行李放到宿舍,赶紧过来帮忙,今天中午中队给你们新兵加菜。”

  有人带詹飞从后厨的后门出去,走到了独立的一间红砖平房,詹飞看见上面挂着牌子,“炊事班”。

  “你睡上铺。”

  老兵四个字就直接安排好了詹飞未来几年的床位,詹飞放下行李就被老兵又带回了后厨。

  “詹飞,你把地上的菜给洗了,记住,每片叶子都要认真清洗,如果有人吃到一粒沙土我拿你是问。”

  老兵没等班长老谷发话,又给詹飞安排好了第一件工作。

  老谷看看詹飞,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继续抡起铁铲炒菜。

  詹飞低头看见后厨的地面上堆着十颗大白菜,还有好几捆菠菜。白菜看起来还算干净,可菠菜就不一样了,每个根须上都带着厚厚的泥土,很是新鲜,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詹飞拿起一捆菠菜,泡进了水池里,小心翼翼的洗着,生怕把每一片菜叶弄断。

  可詹飞一捆菠菜还没洗完,就感觉脑袋上轻轻被敲了一下,詹飞一捂脑袋,原来是那个并不怎么友好的老兵,手里还拿着根萝卜。

  “照你这个速度洗菜,咱们明天也做不完这顿饭,老兵们还不得气死”

  “哎,李伟,对新兵耐心点!别大呼小叫的,让队长听见还以为咱们虐待新兵呢。”

  班长老谷炒完这锅菜,解下了围裙,詹飞看见老谷也是中士,而这个不太友好的老兵李伟,比老谷少了一条细杠,应该是下士。

  “老谷,新兵报到,理应先立规矩,再干工作,否则你以后可怎么带兵啊,想想咱们当新兵那时候,咱们班长”

  老谷笑着摆手,“算了,现在不是咱们那会儿了,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将来肯定是炊事班长的好材料!”

  在班长老谷的介入下,老兵李伟作罢,詹飞重新回到水池去洗菜,这一回,詹飞明显加快了速度。

  班长老谷在身后观察了一会詹飞,笑着把詹飞从水池边拉开。

  “詹飞,你在家干过活儿么?”

  “没有,没怎么干过,基本上都是我爸。”

  “哦。”老谷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那你肯定更没有喂过猪吧?”老谷忽然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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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班。

  初到中队的头两天时间里,新兵们每个人都有数不完的新鲜事儿,分配床位,领取新军服,腰带,和军鞋,甚至连脸盆牙缸都是一模一样,高虎正值兴奋地高峰期,趁着一班长和班里其他老兵去队部开会,高虎给班里仅剩的另一个新兵传授经验。

  “看见没,”高虎指着一班长的床铺,“班长的这张床,用不了两年,我肯定会睡在这上面,到时候我就是一班长。”

  “那你睡这里,咱们班长去哪?”新兵脑子有点不转弯。

  高虎回头推了这新兵一把,“废话!到时候咱们班长早就退伍了,那班长肯定就是我了,不过我也不担心,你想和我争也是徒劳,你觉得呢?”

  高虎顺势朝新兵展示了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大肌,嘴角骄傲的扬起。

  “我才不和你争什么班长呢,我就想老老实实当兵,然后过几年退伍回家娶媳妇儿,继续种我家那几亩地。”

  “嗯,算你识相,以后听我的,包你在部队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欺负你。”

  新兵脑袋一歪,“不会吧,我看咱们班长和老兵们都挺亲切的,没有欺负咱们啊?”

  “你懂个屁!一切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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