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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鱼和熊掌

  在高胜赞的心里,他的细腻包容不了的事还不存在。更不存在只有几句极其恶劣的话就要分手的地步。

  他来到渡君的屋子里,他敲开了门,却看见渡君没有施粉的脸,她的皮肤并没有想象那么白皙。

  她说:“嗯。老朋友,来要回你的情债?”

  他笑了笑:“你欠下的你这辈子都还不起。”

  她说:“可是我也没有打算要还。”

  说完她就嗖的一下如被万箭穿心而过。

  她给他了一些钱。

  她说:“没有了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存款,不可能有什么存款,就把我所有的零钱都给你。”

  他说:“我来的确是要钱的,我要你以后把你所有的钱都给我!”

  她说:“我没有钱,我连人都没有了,我不会在这里,我已经和世界失联了。”

  他说:“所以我看到的是一个人工智能?”

  她说:“我不叫渡君,我是渡君的朋友,君渡。”

  他笑了,说:“这样我就后退吗?我就会离开了吗?那我付出那么多,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她说:“进来吧,我想我们的爱情还有很多可说。就是没有了真正的中心。爱。”

  他有些酸楚,然后就走进了她的家,她的家当然不比他购买的那种那样精致和豪华,这不过是她租的一处小地方。

  他说:“你既然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要伪装那么久?”

  她抱紧他:“就像你感到的。我们从来不曾相爱过。”

  说出这话,又被再一次万箭穿心。

  他说:“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不喜欢你的话。”

  她说:“我不喜欢你了,尽管曾经在一起过。”

  她说:“厨房有菜刀你可以选择杀死这个负心的女人。”

  他感觉到她的心中的痛苦。所以就不再说什么。

  但是也许一把菜刀都还不足以表白他心中的憎恨。

  她说:“我打赌,我一定不是你最爱的女人。”

  说出这话,又再次再次被万箭穿心,呼啸而过的伤口,可以成为隧道进行时光旅行。

  他说:“你是,你是,你真的是。”

  她说:“我不是,爱情的定义里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爱一个一辈子,就像一阵忽闪而过的灯光,它终于会照向另一个更加动人的灵魂。”

  他说:“我可以说是最最温柔的男人,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她说:“可是我是最最糟糕的女人。我不会有这个智商去个给你一个机会,我只想要有一处空洞,天真的治疗我的伤口。”

  说话间伤口已经愈合了。

  他说:“我如果愿意帮助你,你愿意再和我在一起吗?”

  她说:“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要分开,就不可能再相处得融洽,这份恨会一直存在。”

  他说:“如果我真的没有仇恨呢?如果我真的愿意放弃仇恨呢?”

  她说:“仇恨是家生的奴才,从封建主义到社会主义,再到共产主义,都是遥遥无期。”

  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真的很恨你,这一秒之前都不恨,这一秒十分的恨,可是我想要忘记你,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你在一起不是吗?”

  她笑了:“也许你不如选择你的回忆,它永远都伴随着你,何必追求我,我不过是个笨蛋一个普通人。”

  说着伤口又感染化脓。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样瞧不起你,就算你比我弱好多,我也不应该会瞧不起你?”

  她说:“资产负债危机!濒临破产!但是我可不想接受你的合法收购啊!”

  他笑了:“那,我们能够做朋友吗?”

  她被一句话刺伤,几乎想要拿头去撞碎砖墙。

  她被一次无稽之谈所感动,恨不得马上去死。

  她被无法弥补的遗憾给瞬间吞噬!

  心里翻江倒海——就回到了那个酒后的夜里。就回到了出生的道里。

  道里没有亲人——没有没有朋友。

  有人说,子宫,就是出生的那个道,从道中来,从道中化为乌有。

  有人说,当你在子宫里的一整年,如果你的妈妈虐待了你,你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会伴随你的一生直到你生下了孩子,被孩子所折磨。

  有人说,子宫的感觉,就像一个城市,在母体的环绕中远远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而渡君知道。

  她永远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个冷血无情又自私自利的动物——她知道她永远不会需要一份温暖叫爱情。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

  当她翻开课本,里面是仁义和大道,当她翻开新闻,里面是正义和自由,当她翻开图册,里面是美和永恒。

  但是没有一个东西叫爱情。

  她对他说:“我们不能,如果能做朋友,我就不应该分手,而我知道我们永远不适合,永远。”

  他对她说:“为什么,可是我是关心你的,可是我是爱你的,我不在意。”

  她说:“爱是母亲连着婴儿的身体,爱是一只流浪猫找到温暖的主人,可是爱不是我们,我们从来不会理解任何的其他人,他们一辈子都是与我们不同的陌生人。”

  他说:“那我们,可以继续互相了解,再走入婚姻殿堂。”

  他说:“我想我们可以再努力,再努力,在努力看看,我们可以勇敢的接受这一切。我们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改变这个世界!”

  她说:“没有什么比生命跟可贵,你应该懂得,你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必要浪费在改变什么上。我觉得你不用改变。我们并不得非要在一起才会开心。”

  她看见了他未来的笑容——因为他永远不必爱着一个需要他关心需要他操心的人。

  他问她:“你觉得爱情是什么?难道就是始乱终弃,就是一纸荒唐的故事?”

  她说:“我不相信有爱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不会有。我不会有。没有人有。因为我们都有彼此的生活,只有一根头发,就是对于一个女人的永远的祭奠,就像你看到蜜悦,我想你们也许更合适。”

  他很吃惊,问:“为什么这样说,你的闺蜜见了我,你就那样患得患失,这样值得吗?”

  她说:“我没有什么朋友,我知道,你会更加的喜欢那个女孩子,我不应该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一个单身的流浪狗,你需要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美人。”

  他哭了,落了一滴泪:“我以为我可以隐瞒这一切。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只是觉得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你,你要是一把钥匙,一定可以打开我心里的锁。”

  她说:“可是我的锁却打不开了。我没有时间来解开你的锁。你要不要看电视。我买了很多dvd大片。”

  他说:“好啊。最后一次看电视,想不到是在家里。”

  她说:“我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代表着我没有能力,这样的我,是配不上那样的你的。”

  他说:“我明白了,什么时候,我拥有了一个家庭影院,你就会回来我的身边。”

  他说:“就像什么时候,我辞去了工作,跟你一起流浪,你就会回到我身边,而我永远不会,因为我愿意找一个更好的女人,这样我可以永远都保持最最完美的微笑。是吗?你会这样想?”

  她说:“没有。我认识的你不会那么悲伤,永远都是冷静而又顽强。”

  她说着,可是她却不想要再和这个人说一句话,因为再多的爱都会消失,因为没有爱可以永存。

  她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还是心里的某个画面。

  她总觉得,这样的人生,是无穷无尽的。

  她总觉得:这样的悲伤是无限的。冰冷的源头,就来自于那个人永远不知疲倦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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