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山村

  “为什么不去支援宁集？”川义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哈哈，林处长，别着急啊，我不是正在研究吗！？”汤军长说，“研究什么，宁集是平县的东北角，再不去马上就要失守了！冯师长，赶紧把你的二师派上去啊！”，冯作春看了看川义，又看了看汤军长，一脸愁容，川义知道汤军长不下命令，他一兵一卒也调配不动，他只能干着急，“哈哈，林老弟，你看看，宁集方向不是还有六军的部队吗！哈哈，老弟，再等等！”川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所以迟迟不出兵的原因是这个，川义不仅火冒三丈，拿起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说：“姓汤的，这次如果宁集失守，我一定会把失守原因报告给中央！”汤军长说：“姓林的，你别不识抬举，老子看你是中央的督军，才让你这般嚣张，别忘了，这是在老子的部队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川义很生气，可是又无可奈何，扭头离开了指挥部。

  晚上时分，宁集传来消息，由于孤立无援，宁集于下午五时许失陷，川义心里咒骂着，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心里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平县失守只是早晚的事，他心里盘算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黑衣朦胧的人一闪而过，川义不仅警觉起来，他看见黑衣人一跃跳上墙头，川义赶忙跟了过去，可是那黑衣人并不离开，只是在墙头看着川义，川义不仅心里纳闷，如果是一般的小偷，早就逃走了，这人却在墙头一直看着川义，川义不仅更加纳闷，他把手伸进了腰间，准备拿枪，可是这个黑衣人却从墙头掰下一块瓦砾，朝着地上扔了过来，川义这才明白这是让他跟着他走，川义悄悄打开院门，慢慢的跟在这个黑衣人后面，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坟地，夜里，风吹着松树，川义不仅感到有些凄冷，这个黑衣人来到一个坟头面前，突然回过身来对川义说：“林处长，我们长话短说，你要相信我，我们曾经在司令部见过，今晚汤军长定会派人暗杀你，你千万小心！”川义还没说什么，那人又说：“你可现在从平县东门出城往柏郡！”川义不仅心头一紧，赶忙说：“这位仁兄，多谢了，中央派我前来督战，我怎能退缩！我走平县百姓怎么办啊！”这个黑衣人说：“林处长，你怎么如此幼稚，仅凭你一人，平县就能守住，现在平县唯一的出路只有依托柏郡，如若不成，平县必失！”川义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人，他竟然把当前平县的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他心里哪能不知道这些，可是如果自己贸然离开平县，汤军长必然会把叛逃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想到这川义不仅又犹豫起来，这个黑衣人对川义又说：“你可今夜从他处过，明日去见汤军长，让他给你一支人马，你带人马出城埋伏，方可不负所托！”川义听到这些，不仅暗生佩服之情，他竟然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够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川义心想，此人必有惊天伟略之才，于是说：“敢问阁下大名？”这黑衣人说：“如若你能活到明天，明天要人，务必带我走就是！何必问如此清楚！”川义知道，他之所以不告诉自己姓名也是迫不得已，于是也不再追问，不容川义仔细琢磨，这个人早就消失在蒙蒙的雾气中，川义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找了一个避风的大坟头，挨着坟头的下坡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仔细想着仅有的几次在司令部的情景，突然想起了一个个子高高的，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眼神中透入出杀敌为国的霸气的男子，他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混蛋！竟然连个人都没找到！？”汤军长对一个小校官说，这个小校官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汤军长，昨天晚上是不是令你很失望啊!”川义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司令部的椅子上，“哈哈，林处长啊，早上起来，找你吃饭，没找到你呢！”汤军长说，“嗯，哈哈，我还以为汤军长昨天晚上也找我呢？”，汤军长不仅心头一愣，川义说：“汤军长，昨天下午日军已经冲破宁集了，咱们也不是计较个人是非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支小分队，让我提前埋伏！”汤军长说：“那自然好！”川义说：“我要一个营的兵力，行吗？”汤军长说：“哈，当然行，你随便挑！”川义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川义转头朝赵大狗的三营防区，川义早就打听出了，昨天向他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大狗！

  川义害怕汤军长突然变卦，赶忙带着赵大狗的一个营离开平县，朝着平县正北方向的各岭进发，从平县到宁集已经没有大的城镇，川义知道要想守住平县，依靠汤军长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他已经把情况对中央发报，他希望中央能够调动周围的军队，火速支援平县，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支援的部队多争取一些时间。一路上，赵大狗对川义说了很多，从中川义知道，原来这个人曾经在自己的兄弟手下，川义看到赵大狗不仅更加高兴。

  天空不知不觉间，又开始阴冷了起来，细微的小雨，开始让人感到厌倦和寒冷，川义看着连绵不断的山不仅开始忧虑，他知道越过这个山头另一边应该就会有日军了，自己一个营如果与日军正面交锋也许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被日军全歼，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林处长，我们不能在往前了！”赵大狗对川义说。“翻过各岭也许就会正面迎上日军了，不能再往前去了！”川义看了看后面一个个被细雨淋湿军装的士兵，对赵大狗说：“这个地方也不是整顿停歇休整的地方啊！”赵大狗突然说：“各队准备警戒，抓紧埋伏！”队伍也许已经习惯赵大狗这样的命令，一小会的功夫，队伍竟然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周围的山坳中，赵大狗赶忙把川义拉下马，让他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赵大狗密切的观察者周围的情况，整个空气不仅紧张了起来，渐渐的一小撮人展现在赵大狗和川义面前，原来这并不是日军，而是从山的另一侧出逃过来的老百姓，他们一个个仓皇的眼神让赵大狗和川义不仅一震，赵大狗赶紧拉住一个老乡问：“老乡，你这是干嘛去啊？”这个老乡紧张的看着赵大狗说：“兵爷，你饶命吧！我一家老小什么都没有了啊！”赵大狗知道这也不能怪老乡们，他们的确是害了怕，这么多年他们真的是受够了这一代兵痞的欺负，赵大狗说：“老乡，你别怕，我们不会欺负你们的，你能告诉我，你们这是怎么了吗？”这个老乡这才又结结巴巴的说：“有日本人，就在我们村子里，他们这帮畜牲，在村子里杀人，放火！我们村几百户人家，只有我们十几个人逃了出来！”说着这个老乡眼里充满了泪水，川义问：“老乡，你们的村子在哪里？看我们给你们报仇！”这个老乡很显然已经被日本人的烧杀抢掠吓破了胆，支支吾吾的竟然说不清楚。旁边的一个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孩到时抢过话来说：“我们的村子就在各岭北边的山腰上，我带你们去！”川义刚忙让赵大狗整理集合队伍火速跟着小男孩往村子里进发。

  蒙蒙的细雨突然变得更加紧了起来，川义拿出地图仔细的看着各岭的地形，他对赵大狗说：“赵营长，我们不能这样贸然进攻，还是需要调查清楚，最起码日军的兵力，火力点配置，警戒和防卫力量必须弄清楚，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估计日军今晚必定实在这个村子里休整了！我想我们可以突击，时间选在下半夜！”赵大狗也心里正盘算着，没想到这个林成的思路竟然和他惊人的相似，赵大狗不仅心里佩服起来，赵大狗对川义说：“林处长，我们营是你跟汤军长要出来的，你是最高指挥，一切听从你的号令！”川义和赵大狗突然觉着他们似乎是多年未见的同志，这种默契甚至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川义说：“这样吧，我带着一个连趁着傍晚做饭的时间悄悄靠近村子，摸清敌人的基本情况，回来再做商量！”赵大狗说：“林处长，我对这里的地形相比你来说更加熟悉，还是我去吧！”川义看着眼神坚毅的赵大狗没在说话。

  层层叠叠的山脉在雨中显得格外的朦胧，阴暗的天空让本来应该明媚的天空黑压压的，赵大狗带着一个连和村落里的那个小孩子出发了，川义命令部队原地隐蔽休整，士兵们走了大半天也已经累了，一个个挨着松树休息，有的竟然累的睡着了，雨滴顺着士兵们自己做成的树枝雨衣滴滴答答的落在山石上，川义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本来是督军的，在来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国民党的部队相互间竟然是这样，相互推诿，相互倾轧，甚至为了个人利益在国破家亡中相互出卖

  天空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赵大狗知道村庄已经尽在咫尺，因为除了刷刷的雨滴声和偶尔从村长中传出的吵闹声，山岭中没有别的声音，村庄里点点的火光，赵大狗知道日军正在做饭，点点的火光告诉赵大狗这不是日军的主力部队，他害怕打草惊蛇，在靠近村庄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命令部队分散隐蔽，自己带着两个警卫悄悄的摸进了村庄，村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很显然他们已经来晚了，村子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日本人屠杀，赵大狗带着警卫从村子的东边进去，刚刚进去，日军的警卫就发现了他们，的确太大意了，赵大狗虽然身经百战，但是毕竟没有和日本人交过手，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在黑暗里日本人的望远镜居然能够看得到他，一个日本士兵大喊：“是谁？”赵大狗知道根本隐瞒不住，也不废话，拿出枪一枪就把这个喊话的日本士兵打死，他这一开枪整个村子的日本士兵都警觉了起来，纷纷朝着开枪的方向冲了过来，在村子外面等着的连队一听见有枪声也冲了过来，双方就这样焦灼的开起火来！赵大狗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虽然自己的营在汤军长的部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队伍，可是日军的战略素养他的确不得不佩服，整个队伍集结迅速，协调推进，火力更胜一筹，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部队已经招架不住，赵大狗心想，他奶奶的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弟兄们，跟我一起上！”赵大狗突然听到了川义的吆喝声，原来就在赵大狗离开不久，川义心里仔细的分析着整个局势，他心里盘算着昨天下午宁集刚刚失守，日军的大部队不可能立刻奔赴平县，这必定是日军的侦查部队或者先遣部队，并且他也害怕赵大狗万一被日军发现，于是命令部队跟上赵大狗，支援他们，就这样赶了上来!

  “我说林处长，这帮小日本还挺厉害！”赵大狗看着川义过来支援他，不仅高兴坏了，边开着枪边对川义说，一挺机关枪接连不断的从一处破墙后面发出子弹，已经有好几个士兵被打死，“赵营长，你看看那破墙后面的歪把子，突突个不停了！”“啪”一声川义一枪把开机关枪的日本军人打死，“啪”又是一枪，接连三枪，每一个开机关枪的人都被川义打死，日本士兵已经不敢在靠近这挺机关枪了，赵大狗不仅更加佩服起川义来，他实在不敢相信，中央下来的一个文弱书生，枪法居然这样厉害，逐渐的日本部队开始后撤，日本军人不仅也感觉到有些吃惊，他们一路过来，几乎没有遇到阻挡，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山坳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他们居然遇到如此强烈的攻击，川义对赵大狗说：“不要追击，让他们撤！”。赵大狗知道日军的厉害，也不在追击，立刻命令部队清扫战场，看看是否还有活下来的老乡。

  雨还是没有停下，经过短暂的清理，部队立刻转移，赵大狗一边走着一边说：“日本士兵的整体素质绝对很高，我们如果这样硬碰硬肯定要吃大亏啊!”川义说：“是啊，日军的部队人数和我们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营的兵力，我们的火力太差，兵力协同作战能力偏弱，如果不是对方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不敢贸然抵抗，我们这样和他们硬碰硬，只有吃亏的份啊！”“下一步我们去哪呢？”赵大狗问川义说。“大哥哥，谢谢你们！”带路的村子里的小孩打断了他们的说话，“我知道在山坳子里有一个山洞的，我们村子里的孩子经常去哪里玩，你们可以去哪里!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川义看着这个不大的孩子，不由得心头高兴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毕竟队伍不能满山乱跑啊！川义于是命令队伍跟着孩子朝着山坳里的山洞进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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