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夜袭
曹操下令撤军的命令一出，众人有震惊者，有不解者。不过他们见曹操并没有对这个命令作出解释的意思，所以也就不敢多问。至于曹仁c夏侯惇这些心腹大将，自然深知己方粮草存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大战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曹军几乎没有对徐州诸军进行阻击，令徐州军入城彻底没有了障碍。下午时分，数万人展开了一次武装大游行，拆除了城北残存的一点鹿角，填平了几条堑壕，就顺利的将三千精兵c八百乘大车送进了城中。
而陶谦军的细作，也很快察觉到曹军正在大规模整理行装这个现象，并设法将之回报给陶谦。
在傍晚的小宴上，陶谦意气风发，笑道：“晨c午大战，赖诸君奋力，得以不败。适才细作传信，曹军皆卷旗束甲，预备归途。如此观之，只要诸君精诚一心，曹贼也并非不可敌嘛！”
众人多笑，互相举杯致意。
见众人都有轻敌的兆头，王翊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别人不知道曹操的厉害，他可是清清楚楚。轻视曹操的人，没有一个不吃亏的。
正当他想要出言提醒的时候，却被刘备阻止了。刘备低声道：“日间各部一心，方才小挫敌军，势均力敌，自秋以来不曾得见，众人以为得计。子弼欲进忠言，恐为不喜，何必自取其弊？”
王翊想了想，貌似让陶谦他们再吃点亏也没什么不好，便闭口不言。
用过晚饭，歇息半个时辰，消了消食，联军再次集结军队，准备连夜攻击曹军的营寨。在众人的打算中，曹军既然有撤兵的打算，而且消息已经散布到士兵当中，那么必然人心浮动，若是趁此机会攻打，里应外合，说不定就能一举破之，大获全胜。
说到底，徐州还是需要一场胜利来振作军心，陶谦也极度需要一场胜利来挽救自己的威望。
刘备将伤兵全数留在营寨中休养，只打算带关羽c张飞c王翊c田豫等人，加上两千步兵，五百骑兵，他们被安排走在队伍的最后头。
白天刘备部以五千弱旅，硬抗曹军万余精锐，死战不退，损失极大，因此在晚间的作战中，便几乎没有被安排作战任务。
根据刘备手下众人商议的方案，若是前面的主力占了便宜，刘备的军队就跟上捡一点便宜；若是吃了亏，就绕到敌军侧面，拉长队伍，擂鼓c举火，虚张声势，给主力解围。如是，怎么样都不吃亏。
曹军寨中，曹操等部下的所有士兵都吃过饭后，才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召集各部主要将领商议军务。诸将被召，不敢迟疑，片刻就已到齐，却见曹操早已顶盔掼甲，左佩刀，右手持旌麾，一副准备大战的样子。
曹仁不由问道：“明公欲何为？”
曹操笑道：“集结三军，随我击贼！”
夏侯惇疑惑道：“先前令诸军理行装，诸军以为将归，是以欢呼雀跃。如今又使其出战，恐军心不乐。用兵不以信，何以服人？”
也就夏侯惇和曹操关系亲厚，才敢如此直言。
曹操依旧笑容不改，道：“用兵固然要以诚信，然更要识机变。试问诸公想到我会在此时出兵吗？”
众人皆摇头道：“不能。”
曹操笑道：“这便是了。诸公都没有想到我会趁此时出兵，贼军又岂能想到？此战以有备攻无备，胜之必矣。且细作报来，贼军亦集结士卒，有夜战之意，纵我不击之，彼亦将攻我，不如先发制人。若胜，则军心大振，何虑不能服人？”
众皆悦服。
他们却不曾想到，对面正是有“备”。
半刻钟后，曹操率曹仁c曹洪c曹休c李乾c乐进等诸将，领精兵一万余人，悄悄从南门出寨。此次攻击，重在隐蔽，乘着夜黑风高，人皆衔枚，马皆勒口，马蹄上也裹了麻片。夏侯惇暂时总督剩下的二万余人，守卫寨栅。毕竟寨中还有全军小半月的粮草，不可轻易放弃。
冬十一月下旬的天黑得早，酉时未尽，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将军，前方数百步外，既是贼军东寨，乃贼将臧霸所在。”一个小校向曹操禀报道。
曹操点头，对身边的卫士笑道：“可惜陶谦老儿的营寨在中间，不好突袭，不然倒是可以一劳永逸。”在黑暗中看去，但见对面的徐州军营寨内人喊马嘶，灯火通明，士卒披甲列阵，一看就知道准备出兵。曹操令士卒皆伏在黑暗之中，等候命令。曹操要等的是敌军前军出寨那一刻，那时敌军各部的主将势必会先出寨，大队在后，与主将分离，那时发动攻击，将能造成极大的混乱。而一旦造成混乱，那么第一步的目标也就达到了，大军交战，是非常重视组织度的，用严整之师攻混乱之兵，想不胜都难。
臧霸集结好军队，然后带着自己直属的一部人马，率先出寨。若非在协调行动上花了太多时间，此时臧霸的军队早已经到了曹军的寨前，所以臧霸很看不起陶谦的办事效率，即便这种低效率并非陶谦本意。
曹操见臧霸的士兵已经走出大概一两千，哨骑也开始向四面散开，担心暴露踪迹，便决定进攻。他身边的鼓角手得令，猛地擂响进军鼓，吹起进军号。诸将得到信号，纷纷带着自己的部下，燃起火把，在放出第一轮箭矢之后，直接发动了迅猛无比的冲锋。
“敌袭！”臧霸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大吼出声，道：“诸军不得混乱，列坚阵，徐徐后退回寨！”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贸然和对方交战，并不是好的选择，虽然被动地撤退也不好，但是也只能如此。
臧霸的军令刚刚下完，一支黑暗中飞来的流矢就射中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就把他带下了马。曹军中有眼神好的，立刻开始大喊“贼将已死，早降不杀！”
曹操不顾危险，亲冒箭矢，冲杀在前。部下的士兵见状，更受鼓舞，奋勇向前。
臧霸见自己的精锐士卒片刻就被打垮，怒满胸膛，忍痛上马，厉声呵斥。他平时对待自己的士兵十分优厚，同甘共苦，士兵因此很感念他的恩德。士兵们见主将无恙，便重又鼓起勇气，向他靠拢，结成一个背靠营寨的半圆阵。更多臧霸的士兵也边战边退，归拢到臧霸的圆阵里。
“嗯，临危不乱，治军有方，真良将也！”曹操赞叹道，不过他的攻势并不会因此就被阻遏住。曹操看了一眼臧霸那立成未久，不甚坚固的栅墙，下令道：“令先登死士，破寨！”
“先登死士”，就是那种用来当先登城c破寨的随时可以牺牲的士兵，通常是犯了大罪的囚徒c游侠c士兵。曹操军中，有几百这样的先登死士，可以随时用来牺牲。
死士们抛出铁钩，勾住营寨的木栅，然后数百人喊着号子一起拖动，很快营寨就摇摇欲坠。
臧霸手下的士兵看见，来报告臧霸，臧霸叫过几个腿脚利索的，道：“你等分头去见陶府君，就说东寨被袭，贼军不下万人，悍不畏死，请他速速来救。”
士兵们领命而去。
派出了求援的信使，臧霸又传令道：“孙观带人，堵住栅墙缺口，孙康集结本队，随时增援各处！”
传令兵大声应诺，疾奔而去。
其实不用臧霸求救，陶谦也知道臧霸的营寨被袭击了，那震天的杀声处处都能听见。但夜间袭击最难判断敌军的人数和主攻方向，同时还容易中伏，所以陶谦一时也不敢轻动。他又担心臧霸因为自己发兵不及时而心生怨恨，所以急得走来走去，就是拿不定主意。
得到臧霸派人送来的求救的消息，陶谦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他立刻整理思路，首先派出一队三千人的士兵，举着火把，大张旗鼓地去救臧霸；又派出另一路五千人，不举火把，悄悄地从后门出去救臧霸。这些士兵早已整装待发，所以得到命令，立刻就可以出动了。
派出了两路援兵，陶谦手中可用之兵瞬间少了很多，他想了想，传令道：“余下各部，留吕由守寨，曹豹为前部，徐盛随后，随我直击曹军大寨，另外给城中发信号，让他们全力攻击曹军营寨。”
一个书吏问道：“田刺史那边该如何说？”
陶谦抓了一把胡子，道：“你只说攻敌所必救就可。”
书吏领命去了。
陶谦又叮嘱吕由，道：“中郎守寨，寨门破不破都是小事，粮食为重。若守不住，一把火烧掉，不可留给敌军。之后或退回郯城，或冲进武原固守，皆可。”
吕由领命。
陶谦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道：“若是曹军从你这得了一粒粮食，就唯你是问！”
吕由能力或许不行，忠诚度还是可以信任的，当下道：“府君放心，末将必不使贼得势！”
陶谦边走边叹道：“一时轻敌，以致此患，只希望兵不大损，得退敌军。”叹完，陶谦自行上马，在卫士的簇拥下，向曹操的营寨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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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曹军几乎没有对徐州诸军进行阻击，令徐州军入城彻底没有了障碍。下午时分，数万人展开了一次武装大游行，拆除了城北残存的一点鹿角，填平了几条堑壕，就顺利的将三千精兵c八百乘大车送进了城中。
而陶谦军的细作，也很快察觉到曹军正在大规模整理行装这个现象，并设法将之回报给陶谦。
在傍晚的小宴上，陶谦意气风发，笑道：“晨c午大战，赖诸君奋力，得以不败。适才细作传信，曹军皆卷旗束甲，预备归途。如此观之，只要诸君精诚一心，曹贼也并非不可敌嘛！”
众人多笑，互相举杯致意。
见众人都有轻敌的兆头，王翊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别人不知道曹操的厉害，他可是清清楚楚。轻视曹操的人，没有一个不吃亏的。
正当他想要出言提醒的时候，却被刘备阻止了。刘备低声道：“日间各部一心，方才小挫敌军，势均力敌，自秋以来不曾得见，众人以为得计。子弼欲进忠言，恐为不喜，何必自取其弊？”
王翊想了想，貌似让陶谦他们再吃点亏也没什么不好，便闭口不言。
用过晚饭，歇息半个时辰，消了消食，联军再次集结军队，准备连夜攻击曹军的营寨。在众人的打算中，曹军既然有撤兵的打算，而且消息已经散布到士兵当中，那么必然人心浮动，若是趁此机会攻打，里应外合，说不定就能一举破之，大获全胜。
说到底，徐州还是需要一场胜利来振作军心，陶谦也极度需要一场胜利来挽救自己的威望。
刘备将伤兵全数留在营寨中休养，只打算带关羽c张飞c王翊c田豫等人，加上两千步兵，五百骑兵，他们被安排走在队伍的最后头。
白天刘备部以五千弱旅，硬抗曹军万余精锐，死战不退，损失极大，因此在晚间的作战中，便几乎没有被安排作战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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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寨中，曹操等部下的所有士兵都吃过饭后，才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召集各部主要将领商议军务。诸将被召，不敢迟疑，片刻就已到齐，却见曹操早已顶盔掼甲，左佩刀，右手持旌麾，一副准备大战的样子。
曹仁不由问道：“明公欲何为？”
曹操笑道：“集结三军，随我击贼！”
夏侯惇疑惑道：“先前令诸军理行装，诸军以为将归，是以欢呼雀跃。如今又使其出战，恐军心不乐。用兵不以信，何以服人？”
也就夏侯惇和曹操关系亲厚，才敢如此直言。
曹操依旧笑容不改，道：“用兵固然要以诚信，然更要识机变。试问诸公想到我会在此时出兵吗？”
众人皆摇头道：“不能。”
曹操笑道：“这便是了。诸公都没有想到我会趁此时出兵，贼军又岂能想到？此战以有备攻无备，胜之必矣。且细作报来，贼军亦集结士卒，有夜战之意，纵我不击之，彼亦将攻我，不如先发制人。若胜，则军心大振，何虑不能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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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却不曾想到，对面正是有“备”。
半刻钟后，曹操率曹仁c曹洪c曹休c李乾c乐进等诸将，领精兵一万余人，悄悄从南门出寨。此次攻击，重在隐蔽，乘着夜黑风高，人皆衔枚，马皆勒口，马蹄上也裹了麻片。夏侯惇暂时总督剩下的二万余人，守卫寨栅。毕竟寨中还有全军小半月的粮草，不可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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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临危不乱，治军有方，真良将也！”曹操赞叹道，不过他的攻势并不会因此就被阻遏住。曹操看了一眼臧霸那立成未久，不甚坚固的栅墙，下令道：“令先登死士，破寨！”
“先登死士”，就是那种用来当先登城c破寨的随时可以牺牲的士兵，通常是犯了大罪的囚徒c游侠c士兵。曹操军中，有几百这样的先登死士，可以随时用来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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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手下的士兵看见，来报告臧霸，臧霸叫过几个腿脚利索的，道：“你等分头去见陶府君，就说东寨被袭，贼军不下万人，悍不畏死，请他速速来救。”
士兵们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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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了两路援兵，陶谦手中可用之兵瞬间少了很多，他想了想，传令道：“余下各部，留吕由守寨，曹豹为前部，徐盛随后，随我直击曹军大寨，另外给城中发信号，让他们全力攻击曹军营寨。”
一个书吏问道：“田刺史那边该如何说？”
陶谦抓了一把胡子，道：“你只说攻敌所必救就可。”
书吏领命去了。
陶谦又叮嘱吕由，道：“中郎守寨，寨门破不破都是小事，粮食为重。若守不住，一把火烧掉，不可留给敌军。之后或退回郯城，或冲进武原固守，皆可。”
吕由领命。
陶谦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道：“若是曹军从你这得了一粒粮食，就唯你是问！”
吕由能力或许不行，忠诚度还是可以信任的，当下道：“府君放心，末将必不使贼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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