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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干嘛苦着张脸

  吴秋生看了好几眼时间:“那个,爸,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赶不上车了他们都打电话来催了。”

  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自己手机上响个不停的夺命连环call,吴秋生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吴正坤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嫌弃一般,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臭小子,你是不是嫌我话多?”

  吴秋生认怂,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我赶不上车”

  “哼。”吴正坤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丝不屑的哼声,又看了吴秋生几眼,回头又看了看吴安安,大义凛然一挥手,“行了行了,你们都走吧,都走吧!就留我一个孤家寡人的也挺好!我一个人耳根子清静,也不用费力不讨好!”

  这个小老头,还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喜欢闹脾气,别扭的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兄妹三人无可奈何。

  吴安安看到门口有些流连不舍,她知道父亲躲着不见自己,是因为害怕不舍,也明白父亲那么倔强的个性,肯定不愿意在自己儿女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她拉长了声音,一遍又一遍问着:“爸,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吴正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情有些沉重。

  然后凶巴巴的甩了一句:“没有!”

  但却不由自主的从床头柜上拿出曾经的全家福。

  一家五口的时候,自己和爱人都还很年轻,三个儿女都还是一脸的稚嫩。

  那种阖家团圆的感觉,让吴正坤心头一暖。

  吴安安听到吴正坤这么言简意赅的拒绝,也猜得出来,父亲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故意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吴秋生一眼:“二哥,你看看吧,都怪你,惹了爸生气,他现在就连我都不想理!”

  吴秋生又怎么可能背这个锅?

  他背上包,赶紧就往外溜:“吴安安,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了?大家好聚好散嘛,你哥哥我出去闯荡事业,你还不祝我早点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吴安安无可奈何,撇了一下嘴角,但还是在吴秋生的背后喊了一句:“喂,二哥,祝你早点发大财,我们一家人也好跟着你这个大明星沾沾光了呗!”

  吴秋生一听这话,乐了,还不住的回过头去看了吴安安好几眼,挥着手道:“放心放心,一定一定!”

  兴高采烈地没看脚下,吓到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

  楼底下传来吴秋生的一声惨叫。

  还是那么冒冒失失的个性。

  吴春生和吴安安在后面相视一笑,目送着吴秋生先离开。

  末了,吴春生提议:“安安,我送送你吧。”

  吴安安有些恋恋不舍,回过头去,深深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但没拒绝吴春生的提议。

  她对着门口鞠了一躬,沉吟一声,道:“爸,二哥刚刚走得急,怕赶不上车”

  “我也要走了。”吴安安还伫立在原地,心底一沉。

  她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幽光,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等到她期待着的回应。

  吴正坤的房门依旧还是紧闭着,门里同样也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安安,还是走吧。”吴春生不忍心看着吴安安这么一直等下去,只怕是,她等待的越久,反而迎接她的,是更深的绝望。

  吴安安的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失落,最终还是跟着吴春生一起走出了家门。

  叹息了一口气,慢慢的下楼了。

  “哥,我和二哥都出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爸,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们打电话,安城离这里很近,我也会尽量抽空回来看看你们”

  吴春生点头,伸出手抚慰般的摸了摸吴安安的脑袋:“放心吧,家里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我,不必担心。”

  “嗯。”吴安安心情沉重,在吴春生的目光注视之下,登机。

  飞机升上了四千英尺的高空之中,吴安安看见自己视线之中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渺小枉然。

  终于,还是要离开家的。

  吴安安昏昏沉沉眯上了眼睛。

  #

  吴正坤当然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儿女接二连三的离开自己身边,吴正坤只是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离别,这不会是任何一个人喜欢面对的情景,吴正坤自然也不例外。

  他口口声声说的要洒脱,要给自己的孩子们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是,内心里,还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离开自己的场景。

  他故意甩着脸色锁上了门,好像自己是在生闷气一般,但是却又恋恋不舍的趴在窗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从楼道里走过,小区里的林荫小道,然后背影逐渐的远了,远了,再也看不到了。

  吴正坤的心里似乎压抑着一声低低的呼唤,但是嗓子眼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根本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默默的看着吴秋生下了楼,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走路的时候也不看脚下,差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吴正坤看到了那一幕,心中忍不住的跟着就是一紧,压抑的声音就快要呼喊出来,最后却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吴秋生,从原地站起,然后一瘸一拐的拉着行李箱,跟他的狐朋狗友起坐上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

  他心里蓦地就是一沉。

  二儿子在吴正坤的心目当中,好像永远都漫无目的,散漫随性,他之前倒也不求吴秋生能够有什么大的作为,只要能够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不要惹什么大麻烦就好。

  却没有想到,就连二儿子都会踏上远方的路途,就连二儿子都会离他远去。

  接下来,吴正坤又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吴安安的声音。

  “爸,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有,肯定有!

  可是吴正坤又害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停不下来,害怕自己随口一说的都是挽留的话,害怕自己流露出来的不舍之情,反而会让吴安安为难。

  既然,他都已经说了,要让孩子们自己做选择,他要是再那么说,好像还有点出尔反尔的意味。

  不干脆不利落,那也不是吴正坤的风格!

  他索性都不开腔了,但是只有吴正坤自己心里才知道,其实那是他在逃避。

  不愿意面对离别。

  吴安安一声声的呼喊,还孜孜不倦的在门口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仿佛都是让吴正坤牵肠挂肚的呢喃。

  终究,吴安安的声音也逐渐被吞没了。

  吴正坤察觉到门外一片安静,他默默的走出去,推开门,发现客厅里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然后再折回窗台边上,看见吴安安和吴春生相伴而行,只留给了吴正坤一个背影。

  他眼神痴痴的望了过去,紧随着两个人的步伐。

  吴安安就好像是受到了心灵感应一般的,突然之间抬起头看了一眼,吓得吴正坤赶紧躲到了窗台一边。

  他别在心里骂自己没用,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就连直面离别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边自嘲的笑了两声,再次从窗台边投下视线的时候,发现楼底下的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也许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吧,总是有一天会看到儿女们留给自己冷冷清清的背影。他一边要故作洒脱,让儿女们对自己放心,另一边却也只能一个人面对着这样的孤单寥落。

  吴正坤好强,他甚至都不愿意承认是这样。

  天空中的黑云慢慢聚集起来。

  没有过一会儿,阴雾迷蒙之中,落雪洋洋洒洒的飘散着,混合着薄凉的雨丝缠缠绕绕,漫天飞舞了起来。

  下雪了。

  #

  吴安安拖着行李箱回到马场,她一路走走看看,对比家乡的阴雨绵绵,安城气候好像更加温暖明媚。

  冬季的阴霾逐渐扫过,阳光也慢慢的透过云层照射出来,给人以温暖和光明。

  她轻车熟路回到马场,刚一进屋,准备重新收拾着自己的房间。

  还没有来得及开灯。

  “surprise!”

  黑暗当中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形,带着兴高采烈的声音呼喝了一句,一手拉开了拉花,细碎的彩带瞬间迸发出来,飘落到吴安安整个人满身都是。

  但是那熟悉的,仿佛孩童一般纯真的声音,却又是让吴安安安觉得心中一阵安定的。

  又是周琪。

  她好像受了一下惊,连忙伸出手,扒拉着自己脸上头上的彩带,一边有些埋怨地嘟囔了一句:“周琪?你又在搞什么鬼?”

  “哎呦,安安宝贝,我这不是专门抽空来迎接你嘛!”周琪一听到午安安跟自己说话那个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安安宝贝,你看见我难道不高兴吗?干嘛苦着张脸?”

  吴安安的嘴角跟着抽了抽,只不过,任凭任何一个人突然受到这样所谓的“惊喜”,恐怕第一个反应也是惊,不是喜吧?

  她倒是也不想扫了周琪的兴,附和的点着头,笑了笑:“看见你当然很高兴啊。哈哈,周大少爷,看来你过年这段时间纵欲过度了啊,黑眼圈这么重!”

  周琪脸色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青色的眼圈挂在眼帘之下,胡茬微凸,脸色蜡黄的有些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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