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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遇见,只是一个开始

  我打算坐公交,公交车有直达的。他要坐地铁。这个时候,我已经搬到了市中心。

  原来的房东不租了,需要重新找房子了,一咬牙,就搬到了公司附近。

  有人说,搬到市中心的公司附近,房租虽然更高了,交通费却省了。可是,省的那点交通费,怎么可能弥补得了房租的差价哦,尽管从14年12月28日开始,北京的地铁涨价后,单程五六块都很正常。

  在送我去公交站的路上,他还说道:“哪有一开始就让人当众表白的,显得太不负责任了点。我觉得这样不妥。”

  “是啊。”

  其实,我内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当众表白也没什么关系啊。万一将来两个人真在一起了,并且又修成了正果,那么,多具有纪念意义啊,比做游戏时得到的杯子更具有纪念意义。即便没能在一起,那也没关系。无所谓啊。”

  “就像,不能轻易地说‘我爱你’。”随后,我又补了这么一句。

  “不能轻易地说‘我爱你’”,确实也是我的观点和作风。可是,不知为何,在说完这句话后,你要是让我对着他来一句我爱你,我还真能说得出口,毫不犹豫地,无比自然地,甚至是——发自内心地。

  这也是我之前的人生里,从未发生过的现象。它刷新了我对周小远的认知。

  啊,怎么会这样,对一个刚刚认识的男生,竟然能轻易地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只不过没说而已。我不知道这在某些保守的人眼里会不会觉得有一些可怕,我只知道,这真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觉得可怕——会有这样的人吧?

  老实说,我也是一个保守的人啊。一直以来,我也是矜持的,可我就是能对着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我只是能说“我爱你”而已,我又没做别的。别的,我可还做不来,尤其是那种事情。就是那种事情啊。

  我觉得他也是这样。

  那天,我甚至还产生了这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会让他容易得到。

  这种得到指的不是以身相许之类的,怎么可能。而是,两个人相拥着走在铺满了阳光的街面上,先探讨探讨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他身上的那抹阳光,还让我联想到了纯真的校园。我喜欢有校园气息的男人,有时候甚至想用男生来形容他们。

  如春天里一缕和煦的风,或是最明媚的阳光。和这样的一个男生,能并排走在一起,感觉,走多久都可以,可惜,路就那么远,即使我们走得再慢,不多时也就走到了地方。

  那天,他把我送到了公交站,陪着我等公交,可惜,还不到两分钟呢,我的车就来了。

  车来之后,我依依不舍地说了句:“车来啦,我走了。”

  “好的,路上慢点。”他说。

  接下来,我没像之前那样大步流星地就奔过去了,而是,慢慢悠悠地往前蹭,直到倒数第二个人快要上车时,才加快了步伐。

  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上车前,还快速地回了一下头并冲着他摆了摆手。

  那天,我还可以说一句“谢谢你送我”,可是我却没有说。有时候,我只是把想说的话埋在了心里。

  当时,我的心里还埋着这样的一句话:“其实,我还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就一会儿也行。就一会儿。那么,我们就等下一辆车吧。”

  “等下一辆车来了,我们再等下一辆吧。”

  那天,即使晚上不加班,这样的话,估计我也说不出来。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不好意思;一方面,我怕他觉得我——轻浮。

  事实上,我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在这之前,我也不会,我不可以,对一个刚刚认识,甚至连半天都不到的异性,产生一种莫可名状的留恋。

  这在我之前的人生里真是从未发生过的现象。

  我甚至觉得有一些奇怪。姑且先放过“可怕”这种词吧。咋地都没咋地,有啥可怕的您说。

  嘿嘿。

  我只会觉得美好。

  您也已经知道了,我甚至产生了过日子的联想。我觉得,这首先跟年龄无关,而是跟遇到的人有关。当然了,更加具有了走进婚姻的想法,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这样的冲动。而他,又恰好出现了,不早不晚。就像张爱玲所说的:“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有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轻轻地道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是的,我也在这里!

  当年,在读到这句话时,并不能深刻地体会到其中的意境,而今,仿佛它就是写给自己的,亦是写给我们的。

  此时此刻,眼前仿佛还出现了一只蝴蝶。哦,不,是两只。它们在我们的周围欢快地飞舞。

  公交车上,无座。我扶着栏杆,透过车窗看到他仍笔直地站在原地,像一棵巍然不动的树,巴望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

  仿佛,时间就那样定格了,定格成了一幅画。我站在车上,隔着车窗望着他所在的位置;他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长长的马路,隔着高高的车身,望着我所处的方向。

  就是这样,我在这里,望着你;你也在这里,望着我。我们虽隔着一定的距离,隔着马路,隔着车窗,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它们(他们),仿佛都是不存在的一般。

  天地间,仿佛只有你和我。

  此时此刻,虽然你已经看不到我了,可你的心还停留在我身上。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我觉得,我们的心,是相通的。至少在这样的时空里,是相通的。

  天地很宽,却盛不下更多的人。

  只有你和我。

  你和我。我和你。

  我感到很快乐,很知足,并且,觉得温暖。

  虽然,我的车,驶走了。而你也会走向相反的方向。可是,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它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我觉得。

  虽然,遇见,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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