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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入魔

  听闻林正宗道出此言,在场两女顿时勃然变色,目光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中年文士,心中既是震惊又是疑惑,这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怎会是那凶名滔滔的九幽。

  在通往后殿的路上,林正宗便将埋在心中多年的一个疑惑告知于三人。三人起初对林正宗口中的恩师皆是推崇至极,在他们看来,这种天下为公之人便是从古至今也是极为少见。但随着林正宗娓娓道来,三人神情变的凝重,显然对于林正宗口中的恩师尤为忌惮。

  而这林正宗口中的恩师不是他人,却正是被他奉为至宝——手札的主人。

  当年在林正宗遇到那位相师不久,这位名满天下的文圣——孔孟便来到林府做客。而林正宗的义父林自清乃是武国有名的大儒,对这位世人口中的圣人早已神交许久,今日听闻贵客临门,特意将这位声名显赫的一代圣人引入书房。直至月夜时分,两人依然把酒言欢,可谓是一见如故。

  之后,这位世人口中的文圣便长居于林府,本以为事情至此便圆满结束,但这却只是一切离奇的开端。

  在一次文会雅集之上,义父携手恩师现身当场,一众高洁之士见此皆是喜不自胜,世间的文人早已听闻文圣居于林府,如今看来此言果然不假。然而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随着文会的气氛渐渐达到顶峰,义父林自清却愤然立场。

  入夜,义父与恩师发生前所未有的争执,而林正宗此时却正巧躲在书房的门前,将两人的争吵一一听入耳中。第二日,恩师以一件要事推脱,执意离开林府,而义父竟然对此全无意见,这使得当时年幼的林正宗百思不得其解。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年幼的林正宗,生性惫懒不喜读书,对于这位世人口中的文圣猝然离去,心中虽然感到疑惑,但也很快便抛在脑后,依旧时常游走在一些茶馆中,听说书人讲述那些飞檐走壁的奇人。

  然而就在林正宗行冠礼之时,恩师却再次来到林府。林正宗曾在私下里恶趣味的以为义父与恩师相见,即便两人不会大打出手,义父也会将恩师驱逐出林府,未曾想两人竟然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而后两人再次形影不离,仿佛当年的事从未发生一般,一起探讨那些令林正宗感到厌恶的东西。

  林正宗说到此处便戛然而止,在三人一再追问之下,林正宗方才将后面的故事一一道出。两女依稀记得林正宗当时好似有口难言,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落寞c悲戚c痛苦。

  那是林正宗在前往武国稷下学宫的途中,忽然收到来自宜城的家书,当时意气风发的他本以为只是简单寒暄致辞,可没想到到达稷下学宫之时,翻阅家书却得知义父的死讯。

  一时间,林正宗只觉天地破灭,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就在他准备回乡吊唁的途中,却被半路的恩师所拦下,从恩师口中得知,林府早已化为一片灰烬,而义父已然尸骨无存。

  在这大悲大喜之际,林正宗换乘数匹宝马,一路疾驰赶回宜城,看着眼前沦为废墟的林府,默然无语。之后,林正宗无心前往稷下学宫,一味地打探林府败落的原因,而在暗中则是调查义父的死因。

  然而林正宗调查了许久,却仍是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就在他整日借酒消愁之际,恩师告知他一切的真相。

  义父虽是武国中的声名赫赫的大儒,但由于隐世于市井,在朝中并没有太大的威望。为了他能够到古武大陆学术最为出色的稷下学宫中进学,义父联络以往的弟子,希望借助这些在朝之人周旋一二,但不曾想这些人虽已弟子自称,却不尽那尊师孝悌之事。

  义父大失所望,在悲愤至极之下,一纸诉讼将这些不孝不义之人告于宜城官府。而这宜城府尊虽也是义父其中的一名弟子,但由于秉性良善深得义父所喜,但却是此人将这一直诉讼压下,并将此事告知那些身处朝中的弟子。

  这些身处高位的弟子闻之大怒,心中顿起杀机,本想借草莽之中游侠儿的手除去“师尊”,但一想到‘师尊’虽然在朝中威望不足,但在市井草莽之间乃是圣人一般的人物,如若驱使游侠儿,岂不是自掘坟墓。

  就在这些弟子为此愁眉不展之时,其中一人忽然想到一条妙计,那就是借世外中武者之手,除去‘师尊’大人,于是后来便这有一场火烧林府的灭门惨事发生。至于这些弟子究竟从何处得知武者的踪迹,恩师每每说道此处,除了摇了摇头,便还是摇头。

  得悉真相的林正宗,拜入恩师的门下,在进学之间,不断结识在朝中的达官子弟,为了日后的报仇作下准备。然而就在林正宗结识尚未储君少昊之时,恩师便在某一晚消失了踪迹,而后两人再次相遇之时,恩师却已日渐迷离,在亲手将手中编写好的手札交于自己,随后便仙逝了。

  但直至林正宗身居武国相爷之位,暗中调查那些义父的所谓‘弟子’,却发现这些‘弟子’根本就不存在。一时间陷入困惑中的林正宗,便将目光放在这本恩师编写的手札上。

  然而林正宗日积月累的探究,终于在这本手札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但心中却实在不愿意相信。至于讲述给三人听,心中除了一阵的舒畅之外,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三人听完林正宗所言,心中皆是了然,在武者这个世界中,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对于林正宗遭遇只能怜悯一二,别的却也无话可说。

  眼下两女心中千思百转,此人既然便是林正宗口中的恩师,而他又能自由出入此地,此人看来便是那九幽无疑。就在两女思量之时,眼前却见人影一闪,却是修缮石塔的篡真子已站在三人的身前。

  “你这怪物竟然破除了戊戌元鼎的封印。”一道冷如幽寒地狱的声音,从篡真子的口中迸出,随之一柄由灰黑气息变幻而成宝剑,握于手中。

  但见文士似缓实快的漫步而来,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目光如闪,眨动之间,连古殿也为之时昼时暗。不过文士的目光却未曾放在篡真子身上,而是放在篡真子身旁的林正宗身上。

  “宗儿,当年一别,没想到再见之时,你却已经如此老却。”

  随着文士渐渐走至四人身前,文士的模样也顿时露了出来。只见文士不过三十岁左右,面相英武,浓眉,方脸,留着三缕长长的黑须,肌色白皙,在他所过之处,地面上一团团灰黑的气息汹涌而出,由脚下向周围漫延,三丈之内,石路顿时为之塌陷。

  “我也没想到,原来是你一直躲在在背地里装神弄鬼。”却见林正宗直起身来,缓缓抬起头,在披散的白发下,露出一双冰冷的星眸。

  文士闻言一怔,看着老者那一双倔强而坚忍的眼睛,宛若似曾相识,不过眼下即以坦然相见,回忆过往却已经无用。心念一动,袖袍竟自一挥,那篡真子苦心孤诣的石塔便在这一挥之间,一一湮灭当场。

  “自从你当年扮作相师,之后入住林府,年幼的我心中便一直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你这个人不怀好意。”

  但见一缕红色的血迹从林正宗手心中流出,随之一股强烈的煞气身体中迸出,但林正宗却好似浑不在意,依然直直地注视着文士,口中一字一顿的从嘴中迸出,“义——父——究——竟——是——不——是——被——你——所——杀?”

  每迸出一个字,整个后殿都震动起来,更有一股浓厚的灰气从身体内炸出,每一字迸出,灰气便浓厚一分,到了第个四字时,在林正宗身前,那浓浓的奇异灰气形成了一个微形的旋涡流,急剧的转动起来。

  听闻林正宗口中‘义父’二字,文士双眼渐渐眯起,心中好似在追忆着什么。半晌,瞥了一眼被灰气尽数笼罩的林正宗,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

  林正宗闻言仰首长笑,四周的灰气忽然以十倍的速度倒灌入体内,刹那间,枯老的身子陡然膨胀起来,随之又急速的收缩,隐隐可见体内的一根根骨头,就在这反反复复周而既往的膨胀收缩之下,只见林正宗的身子‘砰’的一声乍响在当场,那体内凝聚至极的灰气,在这奇异旋涡云的作用下,纷纷由百窍涌出,一丝丝,一缕缕的没入那旋涡状元气的中心,随后进入林正宗的体内。

  不久之后,林正宗周身笼罩的灰气散去,露出一道身影,只见此人依稀间有着林正宗的模样,但却不尽相同。

  这时,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在后殿里回晌,如巨雷般滚滚而过,“九幽,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林正宗,尤其那一对平淡至极的眼眸,文士顿时一怔,双眼为之一缩,口中沉重的说道,“德君阁下,好久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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