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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战火初洗礼

  此时的赵达全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从后世对各种战例的总结中,他当然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手榴弹才是“大规模杀伤武器”。

  于是,他拿出两颗手榴弹,交到左手,掏出拉线,将拉环套在左手的手指上。这一招也是他从后世的军迷论坛上看到的。至于手榴弹的使用,他“借来的”这个躯体早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自己只不过是用现代化的思维来选择一个先进的使用方法罢了。

  做完这一切,他用右手拎起大刀,蹲到了窗户下边。

  屋里的鬼子看看外面没有动静,便放下心来,现在这些房屋都被炮火炸的摇摇欲坠,窗框垮塌也不算什么意外。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鬼子不放心的走到窗前,探头向外面看去。

  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当他觉得脖子一麻之后,就永远也什么都不用看了。

  书生放下刀,从自己的左手上拿过一个手榴弹,顺手扔进房间,拉线已经挂在左手的手指上,只要扔出去就行,当他把另外一颗手榴弹也扔进房间之后,第一颗已经炸响。第二颗跟着炸响之后,楼上的机枪停止了射击。

  那建筑经过几天的战火本身已经摇摇欲坠,而且楼下的门窗又大部被封住了,现在被手榴弹一炸,那冲击波直接将里面本来就不是很坚实的木制天花板冲跨了。于是在二楼的鬼子跟那挺正在开火的九二式重机枪也都跟着掉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又有两颗手榴弹飞了进去。

  赵达全拍了拍手,他一共就带了四颗手榴弹,现在都扔掉了。于是便提着大刀,从窗口向房间里面看去。

  屋子里燃起了火苗,里面的情景便显露了出来。

  十几个鬼子横七竖八的的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和被炸飞的鬼子零件。有几个从楼上掉下来的鬼子,摔得晕晕乎乎,端着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还么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达全见此情景,一纵身,从窗口跳了进去,不过就在他的身体越过窗口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传来了枪声。

  郝德山看到赵达全第二次摸出手榴弹,便一拉苟万梓,向房屋的门口冲去,刚到门口,就看到随着两声爆炸,一股气流夹杂着火焰从门口冲了出来,那两扇门,早就在上两颗手榴弹的爆炸声中不知所踪。

  等到冲击波过后,郝德山一闪身冲了进去,对着那几个刚刚站起来还在发蒙的鬼子开了枪。

  苟万梓跟着郝德山也冲进房屋。却迎面撞上一个端着枪,还在发蒙的鬼子,他不由分说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那鬼子本来是在楼上警戒,他端着枪站在楼梯口,却不想脚下一声巨响,自己身体一空,就摔了下去。第二次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他正好被塌下来的木头楼板挡住,躲过了那些弹片,可是自己却是连摔带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才晕乎乎的爬了起来,不过手中还下意识的端着那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此时猛地看到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士兵,对自己举着刀,竟然呆住了,第一反应则是完啦,躲不过去了。因此只有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对方,等着他的大刀当头落下。

  苟万梓举着刀正要劈下,却看到了对方那惊恐的眼神,心中突然一个激灵,这是杀人啊!而自己长这么大,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他不由心里一震,举起的刀却怎么也劈不下去了。

  然而,那鬼子兵却反应了过来,他趁着这个机会就是一个突刺,刺刀便向苟万梓胸前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苟万梓措手不及,也被吓坏了。他妈呀一声,浑身发软,两腿间一热,一股热流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他竟然尿了裤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旁边闪过一个人影,同时带过一阵刀锋,是赵达全,他一把推开苟万梓,一边挥刀向那个鬼子砍去。

  说良心话,此时的赵达全也并没有达到那种舍己救人的境界,他之所以出手,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当然,作为一个丝来说,他的心地也是非常善良的,所以,看到苟万梓有了危险,便不由自主的出了手。

  这一刀,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由于鬼子的突刺动作,其据枪的左手臂伸了出来,赵达全的刀锋便略过那鬼子的左手臂,从手腕处砍了下来。不过,鬼子的刺刀也扎在了书生的左臂上。

  鬼子扔掉枪,抱住左手腕,摔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赵达全的左臂也是鲜血直流。

  苟万梓惊醒过来,看到赵达全流血的左臂,再看看满地打滚的鬼子,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像疯了一样举着刀,对着地上的鬼子砍了下去。一边砍一边哭骂着:“俄湿你妈小鬼子!俄湿你妈小鬼子!”一刀接着一刀不停不懈的砍着哭着骂着。情急之下,他爆出了最土的陕西粗口。

  郝德山几枪将还能动的鬼子打立正了之后,连忙转过身来到赵达全的面前:“书生,你咋样啦?”

  赵达全笑了笑,摇摇头:“我没事,全当被狗咬了一口。”说着拿出一个急救包:“帮我包扎一下。”

  郝德山连忙帮他包扎伤口,一边对他说:“书生,我之前小看你了,没有想到你文武双全,真是好样的。不过,我觉得叫你书生好像亏你了。”

  赵达全虚心的笑了笑:“那就是一个代号,无所谓的。你看看他咋样了。”

  实际上,此时赵达全的心里美滋滋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几个手榴弹,然后救了苟万梓的那一刀,竟然能让郝德山称赞自己文武双全,得到了他的认可,因此对好好“混”下去的信心更强了。

  郝德山回头一看,只见苟万梓还在一边哭骂,一边一刀一刀的砍着那个鬼子。那个鬼子早已经被他砍得面目全非,而他也没有了力气,只是机械的做着重复动作。

  “好了好了,你这是在剁肉馅呢。没想到这么没出息。”郝德山不满的对他说。

  “算啦,他还是个娃呐,第一次,已经不错了。”赵达全一本正经的劝着郝德山。

  苟万梓听到他们的话,全不顾满地的血迹,一屁股软在了地上,对着二人放声大哭起来:“是我不好,我没用,我瓜怂,我胆小,还尿了裤子。害的书生哥受了伤,哇一一一一一书生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害怕,我是实在下不下手啊,哇一一一一一”

  “好了好了,别哭了,站起来吧,看你身上都搞成怂样了。”郝德山对着苟万梓说。他的确有些气恼。这个狗娃,年龄是小了点,可是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就是十六七岁嘛。都是人,可眼前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怂呢?

  当然,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这个道理,郝德山是不能理解的,在他的概念里,他手下的那些“好汉”们哪个不是跟自己一样,第一次都是杀了仇人跑上山做了土匪的。要都是像苟万梓这样的,那还做个毛的土匪,早就被人灭掉了。

  然而,他却忽略了,这世上这么多的人,像他们一样杀人做了土匪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心地还是善良柔软的,特别是对于杀戮,都会有着一种天然的抗拒,那广为流传的并影响极大的佛教文化中,首先就是不杀生嘛,更不要说在中国作为大善的典型,东郭先生,则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痛和内疚半天。

  苟万梓出身在一个贫苦的家庭,而且从小父亲就不在世了,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一个女人单独拉扯两个孩子,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艰辛,也肯定没有少受欺辱。为了生存下去,母亲从小就教他忍让,少惹事端,从而养成懦弱性格也是正常的。否则,在那种乱世之中,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

  实际上,郝德山从小的生活环境,比起苟万梓来说,也强不了多少,不过都是为了生存,他却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即叛逆跟反抗。应该说他是幸运的,不管怎么说算是闯了出来,可是,他并不知道,像他这样幸运的,只是少数而已,大多数选择反抗的人,下场只能是早早的就遭夭折。因此,在他的眼里,像苟万梓这样的人,只是值得同情,但不配与他为伍,所以,言语跟态度上带有不屑也是正常的。

  “老郝,还是少说两句吧,给他一点时间,第一次多少都会这样,不管咋说他还是个娃,等过去这一段就好了。”赵达全对似乎很了解郝德山的心态,便对他劝说道。然后转向苟万梓:“万梓,你在家过年的时候见过杀猪没有?”

  苟万梓刚刚回过神,他看着赵达全点了点头。

  “看到杀猪害怕不?”赵达全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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