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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拂淚千行

  人們總說要有宏觀,可有人以愛你之名,用血肉骨髓鋪就一條仿佛是鮮花的道路,蒙住你的雙眼,給你走。試問你能走多遠?能無知天真幾時?

  從尼泊爾回cd后,出租房換到文殊坊后一棟福德樓六樓。文殊院的素食餐廳覓得一份工作后三月餘,得消息,上师於不丹傳法,清晨總感覺此法與母親有莫大的關係,邃決定不惜身命也要求得。

  時廈門時逢法師發來16年底壓歲錢一千。清晨自知這些年積蓄已幾乎用盡了,再度簽證不丹實屬困難,選擇陸路步行至上师傳法地點,拿定主意從cd搭車,到拉薩免費簽證尼泊爾卻轉道從亞東偷渡成功抵達不丹境內。衹是護照,身份證等證件均被亞東公安局扣收,她獨身抵達,卻失了護衛。

  在第一個軍事基地食用了餐點后,軍士欲帶清晨去錫金見她口中的上师活佛,說是可免簽證等,清晨卻不知為何,冥冥之中嗅出一股欺騙的味道,果然,約莫十二點左右,那位軍士長官掀開清晨被子來,她嚇得瑟瑟發抖,然而母親的經於這一世念完的希望就在前方,她不能退縮。軍士見狀,許是喚醒了他內心紳士的基因?總之,他緘默的回了自己裡屋的榻上,有些澀澀然。清晨這才安下心微眯一會,於淩晨軍士未醒時分出發。才發现,這個河谷中軍犬最多,她隨手拾起木棍,心中祈禱上师。按照白天像間諜般探知的让姆糖軍事區送物資的隊伍路線,目測了那條路的方向。還好這山中王國的路不復雜,順著一條道走到底,估計就是下一個軍事基地了。也就是那蹩腳英文字母拼出的让姆糖。

  翻了不知幾座山脈,腳上早已水泡走出來,微末包紮又走。因為恐懼感的侵襲,讓她心靈在最美的叢林中迷失。野豬,班豹都在祈禱中沒成傷害因緣,一路行來,基本算是平安。

  在一座山頂,下雨了,她躲進一間木屋。裡面有柴禾,隨身帶了打火機,電磁爐用不上,不銹鋼鍋倒是搭在木材上煮熟了方便麵。用以裹腹,烤幹身上衣,小憩時,柴禾的主人來查看,清晨把柴禾錢遞給他,他沒要,還為清晨指路。

  稍微休息啟程,兩天后抵達让姆糖。

  在一不丹老農人家用餐后,去了让姆糖軍事基地住宿。在國王像的正堂裡,軍官查看了逸清晨的物件,知她是出家人為了朝聖蓄發,本慾放行,卻因為她的證件沒帶上又被軍長們發现,不得不遣返。一隻小分隊送她出不丹境,最後她竟累得不省人事,軍士們輪流背著她才回到中國。在中國的某軍事基地被誤會成為了有某種不良企圖的叛逆間諜,被拘押。查證后放行她已被某長官施了掌摑刑法。得知她出家身份的長官想要安慰她,她已登上了遣返路線的車輛。回到家鄉瀘州辦理好相關證件,她再度踏上朝聖之路。衹是生平被人誤解都是小事,這次畢竟牽扯到了國家大事,令她心神不寧。

  外界的善意之窗被一個拷問的掌摑打得灰飛煙滅,安全的堡壘坍塌並不全是因為國家當局的審問,而是不丹的求法被迫中斷,是她心碎欲裂的主要原因。而她因為掌摑是死也不願為中國軍人説半句法之語。他們倒是希望自己遇見的是一個女版現代玄奘,而她卻只願收攝心門,效法地藏。什麼家國事,什麼兒女情,全在一個不明所以的胡亂掌摑下煙消雲散。一縷被紅牆綠瓦保護的出世蓮花魂,像是被那深沉的偏見寒冰刺骨的冷掌,摑散了。

  剩下的祈願,了塵師父又因士兵的調查問卷得知了她的現狀,匯來一萬元錢。她買了一臺平板電腦。再度抵達加都這座城市,早已物是人非。不丹的法會在繼續,她的苦難西行路卻渺茫得很。

  她本可以用那一萬再簽證不丹七天,可六月傳法,七日何籌?她停滯了腳步,望著加都這座天啟之城。煩惱已起,願望成龍,買了些衣物回了大cd。

  福德樓,絳紅之色,文殊院,金色銀杏。仿佛一切又回歸了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樣。衹是,一抹聲香中難掩的失落情懷卻看見五丁路的梅花開了。拾起花瓣,煮成花粥,香了一室。

  父母親呵,斷橋殘雪,奉一首離歌。凡是踏足之地,盡泛金黃。唯願刀槍劍戟皆現慈悲,衹是一掌落下,翻起來的是萬丈雲泥,滿目山河空念遠。女兒家的蓮足踏不過那萬仞山河去見他法座之上的威嚴。

  恨女身,掌凡塵。雙足之下,車輪碾過的痕跡裡,是蒲團上有顆浪跡天涯的心?還是浪跡天涯裡有顆禪修的心?

  工作在木雕店裡,動物們的形象繪製得卡通一般。得了幾許錢財,用以朝聖的資金,房租,飲食。過了一段塵中的小靜歲月。

  街道旁的木棉花開,自行車的軲轆輪轉在都市的閒道上。上班下班的朝九晚五卻寫不盡那翻飛於朝聖的清靈目光一抹,道的是香港法宴,去的卻是依附於尼泊爾身上衣的零星半點。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是那燈火闌珊處的遙遙天際綫,浩劫一時起。

  淚流滿面為化身為塵的人

  您可知您每一粒骨灰中有我一滴眼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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