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裁汰考 第5章 窦守成否定了曾维新
窦守成走后，王校长开始起草学年工作计划。刘校长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里面原本有两张办公桌，除刘校长外，有教导主任杨家福。开学后，为方便协调班上工作，杨家福把办公桌搬到他们班专属办公室。
刘校长正在排九年级课程表，以及九年级双休日补课表。窦守成在木沙发上坐下。刘校长问：“有什么事吗？”窦守成说：“窦守文走了，语文课不能停呀，快点配个人选吧！”
在这个问题上，刘校长毕竟是主管教学的校长，人事安排他还是有发言权的。窦守成是班主任，对任课教师至少有一半的决定权。
刘校长说：“你认为曾维新怎么样？”
窦守成说：“曾维新？！你是说曾维新？”
从窦守成的口气里，刘校长听出他有几分不情愿，说：“我认为曾维新是很好的一个人选。他这个人呢，思想单纯，对工作一心一意，没什么杂念，还有一点，那就是脑子快，应辨能力强，接受新生事物较快。他刚刚接受过新课程改革的培训，有许多新的东西可以应用到教学中去。”
窦守成没想到刘校长说出这么一大堆理由，尤其是后一点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刘校长竟然想把他的实验班当试验田。
窦守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应试教育搞了这么多年，现在搞什么素质教育，临到头，还不是一考定终生。你把我的班搞实验，那是万万不行的。”
刘校长说：“你可是实验班呀，不搞实验搞什么？那不是失去了搞实验班的本意吗？”刘校长明知这样说毫无用处，但还是要说，也不管奏效不奏效。
窦守成说：“你不要谈什么实验不实验的？”窦守成很想发火，但一想到对方是校长身份，年纪比他大一成多。他参加工作时，刘水生就是教导主任了。窦守成窝着一肚子火，说：“这几年搞新课程改革，你我心知肚明，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新瓶装旧酒。”
刘校长说：“但这是大势所趋，不搞不行。从近处看，校长和学校目标考核上都把教改是否落实作为考评的一个重要指标。从长远来看，如果我们不搞，别的学校搞在前面，我们就会落伍。”
窦守成说：“新课程改革搞了几年，但你也看到，每次考试出的那些题目，和以前有什么两样呢？你现在大谈改革，以后考不好，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刘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那只是暂时现象，以后考试这根指挥棒会发生转向的，试题也会更新。目前这个处境，就好比是女人生产前的阵痛，新生儿没出来，憋在肚里又难受。过了这个时期就是坦途了。希望你能正确理解。”
窦守成坚持己见，说：“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当班主任，任何一次考试都不能出纰漏，曾维新是怎样教书的，我很清楚，纯粹是空架子，一点都不实用，他的那一套对考试没什么作用。”
既然窦守成这么看待曾维新，刘校长只得问他：“那你说，你要选用谁？”
窦守成说：“王家保。”
刘校长知道，一个班搞不搞得好，班子团不团结，班主任聘用科任老师很重要。王家保在九年级教了好几年，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算很年轻，但也不老，就教书这个行当来说，正值当年，教了一定年数，具有一定教学经验，家里孩子也大了，家务上不需操很多心。
刘校长说：“那好吧，是你找他说呢，还是我找他说？”
窦守成说：“当然是你们，你们找他说，代表学校，我找他说，算什么，那只能算是私人关系。这种事情，带有太多的私人感情，总不是很好的。”
窦守成回到办公室，静等刘校长的回话。他想，王家保在平行班教了这几年，应该是很想教实验班的，实验班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无论你在平行班教得多好，那都不能证明你会教书。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实验班就好比是那长城，你没教过实验班，那你就不是好教师。自学校开展分层次教学以来，在学校乃至社会上，人们确是这样来评价一个教师的。
窦守成走后，刘校长把王家保找到办公室，说：“学校想把你颠动一下，不知你有什么想法。”王家保问：“怎么个颠动法？”王家保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想着目前学校师资配备情况，似乎已经知道刘校长想说什么了。刘校长说：“学校想把你安排到窦守成班上去带语文，不知你有什么想法。”说完，望着王家保，看他是什么反应和态度。
窦守文走后，王家保就已想到过学校会安排谁填这个空。刘校长找他，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他早已打定主意不干。
王家保说：“我哪行呢？教实验班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出成绩的，这几年我也就是一直在混，哪能胜任那么关健的位置。”
刘校长听出他对学校这几年没安排他教实验班有些耿耿于怀。但实验班的人事任免权都在王校长和班主任手里，他只不过有建议权。
听了王家保的推辞，刘校长以为他只不过是说的几句客套话，表现一种矜持而已，便说道：“你也知道，对实验班，学校一直采用的学校聘班主任，班主任聘科任老师的搞法，以前实验班没聘你，那是因为多方面的人事原因，你也不必介怀。如今窦守文走了，此一时，彼一时，学校也好，窦守成也好，都是很看重你的。”
作为领导，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做好老师们之间的协调工作。对于自己的这一番话解释，自己还是挺满意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家保的话令他有些吃惊。
王家保说：“你也不必做我的工作了，我是铁了心不教实验班的。实验班好比是风口浪尖，搞得不好声败名裂，我在平行班呆惯了，奖金也不比他们少太多，你让我过点安逸日子算了。”
在王家保这个年龄阶段，很容易产生消极避世的心理。没有什么关系或后台，就不要想爬上去当什么主任或校长，虽然这种所谓的“官”在行政部门根本算不得上什么。他只求家庭平安，每个月工资有发的，孩子听话，学习进步，这就是一种幸福。王家保的这种想法也不是今天才流露出来的，在很多非正式场合，在许多闲谈中，他都曾表达过这些想法。而在这关健的正式场合，刘校长见他一力推辞，才知他所言不虚。
那就只能做窦守成的工作了，让他转变对曾维新的看法。王家保走后，刘校长到窦守成办公室，转诉了王家保的意见，窦守成听了有些发愣，因为这结果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刘校长说：“还是让曾维新来试试吧？”
窦守成说：“这能试吗？”窦守成的态度十分鲜明。他想到王校长为林雪梅的事良苦用心，他觉得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刘校长说：“曾维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不是把儿子就放在他班上读了一年吗？”刘校长要转变窦守成对曾维新的看法，这个说法应该是很有说服力的。
窦守成说：“曾维新这个人在做人上是不错，工作认真负责，敢拼敢闯，但在教学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我把儿子放在他班上，并不是冲着曾维新在教语文，而是他的班子成员的配备强劲有力，他班上的英语c物理c数学这几科的老师在教学上吃得了亏，你看他们印发的试卷，几乎是一天一张。儿子虽然在期末考试中没考好，那是儿子的原因。”
八年级期末考试过后，曾维新班上的成绩确实比其他班要突出一些，但刘校长知道，那是这几科老师拼了死力才得来的。这里面尤其是数学老师高福来，凡是音乐c体育c美术c地理等小科老师有事请假，或给他搭白，他都会欣欣然地拿着资料去讲解试题。他们的成绩是时间拼出来的，可想而知，上课效率就不好说了。对这种情况，他作为校长，只能够正面表扬。
窦守成很看重那些表面上干得很吃力的人，他认为只要干，就一定能出成果。
刘校长说：“工作应该大干加巧干，而不是一味地蛮干，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你应该多看到曾维新这个人身上的优点，他这个人肯动脑筋，思维变化快，课改时期我们需要这样的人。”
窦守成仍不作声，不想表什么态。刘校长趁热打铁，说：“那我找曾维新谈谈？”刘校长临走时，丢下这句话。窦守成还是没作声。刘校长认为，他没明确表态表示反对，至少应该是表示默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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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校长正在排九年级课程表，以及九年级双休日补课表。窦守成在木沙发上坐下。刘校长问：“有什么事吗？”窦守成说：“窦守文走了，语文课不能停呀，快点配个人选吧！”
在这个问题上，刘校长毕竟是主管教学的校长，人事安排他还是有发言权的。窦守成是班主任，对任课教师至少有一半的决定权。
刘校长说：“你认为曾维新怎么样？”
窦守成说：“曾维新？！你是说曾维新？”
从窦守成的口气里，刘校长听出他有几分不情愿，说：“我认为曾维新是很好的一个人选。他这个人呢，思想单纯，对工作一心一意，没什么杂念，还有一点，那就是脑子快，应辨能力强，接受新生事物较快。他刚刚接受过新课程改革的培训，有许多新的东西可以应用到教学中去。”
窦守成没想到刘校长说出这么一大堆理由，尤其是后一点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刘校长竟然想把他的实验班当试验田。
窦守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应试教育搞了这么多年，现在搞什么素质教育，临到头，还不是一考定终生。你把我的班搞实验，那是万万不行的。”
刘校长说：“你可是实验班呀，不搞实验搞什么？那不是失去了搞实验班的本意吗？”刘校长明知这样说毫无用处，但还是要说，也不管奏效不奏效。
窦守成说：“你不要谈什么实验不实验的？”窦守成很想发火，但一想到对方是校长身份，年纪比他大一成多。他参加工作时，刘水生就是教导主任了。窦守成窝着一肚子火，说：“这几年搞新课程改革，你我心知肚明，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新瓶装旧酒。”
刘校长说：“但这是大势所趋，不搞不行。从近处看，校长和学校目标考核上都把教改是否落实作为考评的一个重要指标。从长远来看，如果我们不搞，别的学校搞在前面，我们就会落伍。”
窦守成说：“新课程改革搞了几年，但你也看到，每次考试出的那些题目，和以前有什么两样呢？你现在大谈改革，以后考不好，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刘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那只是暂时现象，以后考试这根指挥棒会发生转向的，试题也会更新。目前这个处境，就好比是女人生产前的阵痛，新生儿没出来，憋在肚里又难受。过了这个时期就是坦途了。希望你能正确理解。”
窦守成坚持己见，说：“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当班主任，任何一次考试都不能出纰漏，曾维新是怎样教书的，我很清楚，纯粹是空架子，一点都不实用，他的那一套对考试没什么作用。”
既然窦守成这么看待曾维新，刘校长只得问他：“那你说，你要选用谁？”
窦守成说：“王家保。”
刘校长知道，一个班搞不搞得好，班子团不团结，班主任聘用科任老师很重要。王家保在九年级教了好几年，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算很年轻，但也不老，就教书这个行当来说，正值当年，教了一定年数，具有一定教学经验，家里孩子也大了，家务上不需操很多心。
刘校长说：“那好吧，是你找他说呢，还是我找他说？”
窦守成说：“当然是你们，你们找他说，代表学校，我找他说，算什么，那只能算是私人关系。这种事情，带有太多的私人感情，总不是很好的。”
窦守成回到办公室，静等刘校长的回话。他想，王家保在平行班教了这几年，应该是很想教实验班的，实验班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无论你在平行班教得多好，那都不能证明你会教书。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实验班就好比是那长城，你没教过实验班，那你就不是好教师。自学校开展分层次教学以来，在学校乃至社会上，人们确是这样来评价一个教师的。
窦守成走后，刘校长把王家保找到办公室，说：“学校想把你颠动一下，不知你有什么想法。”王家保问：“怎么个颠动法？”王家保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想着目前学校师资配备情况，似乎已经知道刘校长想说什么了。刘校长说：“学校想把你安排到窦守成班上去带语文，不知你有什么想法。”说完，望着王家保，看他是什么反应和态度。
窦守文走后，王家保就已想到过学校会安排谁填这个空。刘校长找他，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他早已打定主意不干。
王家保说：“我哪行呢？教实验班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出成绩的，这几年我也就是一直在混，哪能胜任那么关健的位置。”
刘校长听出他对学校这几年没安排他教实验班有些耿耿于怀。但实验班的人事任免权都在王校长和班主任手里，他只不过有建议权。
听了王家保的推辞，刘校长以为他只不过是说的几句客套话，表现一种矜持而已，便说道：“你也知道，对实验班，学校一直采用的学校聘班主任，班主任聘科任老师的搞法，以前实验班没聘你，那是因为多方面的人事原因，你也不必介怀。如今窦守文走了，此一时，彼一时，学校也好，窦守成也好，都是很看重你的。”
作为领导，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做好老师们之间的协调工作。对于自己的这一番话解释，自己还是挺满意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家保的话令他有些吃惊。
王家保说：“你也不必做我的工作了，我是铁了心不教实验班的。实验班好比是风口浪尖，搞得不好声败名裂，我在平行班呆惯了，奖金也不比他们少太多，你让我过点安逸日子算了。”
在王家保这个年龄阶段，很容易产生消极避世的心理。没有什么关系或后台，就不要想爬上去当什么主任或校长，虽然这种所谓的“官”在行政部门根本算不得上什么。他只求家庭平安，每个月工资有发的，孩子听话，学习进步，这就是一种幸福。王家保的这种想法也不是今天才流露出来的，在很多非正式场合，在许多闲谈中，他都曾表达过这些想法。而在这关健的正式场合，刘校长见他一力推辞，才知他所言不虚。
那就只能做窦守成的工作了，让他转变对曾维新的看法。王家保走后，刘校长到窦守成办公室，转诉了王家保的意见，窦守成听了有些发愣，因为这结果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刘校长说：“还是让曾维新来试试吧？”
窦守成说：“这能试吗？”窦守成的态度十分鲜明。他想到王校长为林雪梅的事良苦用心，他觉得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刘校长说：“曾维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不是把儿子就放在他班上读了一年吗？”刘校长要转变窦守成对曾维新的看法，这个说法应该是很有说服力的。
窦守成说：“曾维新这个人在做人上是不错，工作认真负责，敢拼敢闯，但在教学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我把儿子放在他班上，并不是冲着曾维新在教语文，而是他的班子成员的配备强劲有力，他班上的英语c物理c数学这几科的老师在教学上吃得了亏，你看他们印发的试卷，几乎是一天一张。儿子虽然在期末考试中没考好，那是儿子的原因。”
八年级期末考试过后，曾维新班上的成绩确实比其他班要突出一些，但刘校长知道，那是这几科老师拼了死力才得来的。这里面尤其是数学老师高福来，凡是音乐c体育c美术c地理等小科老师有事请假，或给他搭白，他都会欣欣然地拿着资料去讲解试题。他们的成绩是时间拼出来的，可想而知，上课效率就不好说了。对这种情况，他作为校长，只能够正面表扬。
窦守成很看重那些表面上干得很吃力的人，他认为只要干，就一定能出成果。
刘校长说：“工作应该大干加巧干，而不是一味地蛮干，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你应该多看到曾维新这个人身上的优点，他这个人肯动脑筋，思维变化快，课改时期我们需要这样的人。”
窦守成仍不作声，不想表什么态。刘校长趁热打铁，说：“那我找曾维新谈谈？”刘校长临走时，丢下这句话。窦守成还是没作声。刘校长认为，他没明确表态表示反对，至少应该是表示默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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