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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危机感

  赵无类神色凝重,提及徐贤的时候也不敢放松。

  周凡想起那面色惨白,透出一丝丝危险气息的面庞也是心中起疑,后者自从见到他之时便对他处处针对,不留活路。

  “凡界不大,可也不小。中原有帝君,北方是定北王领地,西方有武道世家武族,东方被蛮夷占领,南方则以傀儡世家最为闻名!”赵无类开口,又将凡界势态简单概述一般。

  “武灵武炎来自那武道世家,是在凡界内可与中原帝君皇朝争雄的世家,强大无比;蛮夷之地的土著虽未开化,但却天生神力无匹,故而可以占据一处!定北王所在之处乃是镇守中原命脉之所,我几日后也要前去帮助镇压!中原皇城不比升灵宗弱,亦有升灵路可走;随后便是南方的傀儡世家,最为诡异,徐贤便是这一代最为杰出的一个。”赵无类为三人细细解释。

  楚曦的眸子中首次出现担忧,小脸开始愁云密布;一旁的李书文听得中原皇朝不弱于升灵宗时,亦紧握双拳。

  周凡头一遭听说如此多的地方,此刻有些振奋,开口询问。“雁归城呢?在哪一处?”

  赵无类看了看周凡,见后者有些激动,不好打击他,于是开口言到雁归城也是一处势力,但不出名而已。

  李书文性子直,看周凡越发高兴,便泼了一盆凉水。“我师尊说过,黄沙是被遗弃的场所,无论是谁,一进黄沙中,便不得翻身!”

  听了这话,原本欢喜的周凡一下子明白过来,赵无类先前只是安抚罢了。

  以眼神略微提醒李书文,见后者执拗地扭头,也是无奈,赵无类只得有开口劝周凡。“中原之所以强盛,只因那皇朝的每一代继位者都可脱凡!也就是说,只要你好生修炼,未尝不可脱凡,为雁归城正名!”

  见周凡又重新鼓起劲,赵无类收回目光,又凝重起来,继续讲述。

  “徐贤此人之所以成为傀儡世家杰出之人,离不开他的哥哥。”

  提及“哥哥”二字,周凡又想起掌教与云游道人两兄弟,不禁露出一丝淡笑。

  南方傀儡世家,起源于一位徐姓男子,当初天下局势混乱,这男子带着一家三口出来躲避战祸,途中妻子受了风寒病危,这男子丧心病狂之下将妻子以针线连接,制成第一个傀儡,这还不是开始。

  随着这男子的幼子渐渐长大,也发现了自己母亲的不对劲,在发现真相后这幼子疯狂地喜欢上了傀儡,将其母的身体又进一步完善,父子二人以这一具傀儡在南方闯出赫赫声名,傀儡世家开始成型。

  直到多年后,傀儡的技法越发完善,世家中的男性成年后外出寻找配偶,生下子嗣后将之炼制为傀儡,每一个小家庭中都是比较谁家的傀儡更逼真,以此决定主导地位。

  一切都在徐贤出生后改变了,作为傀儡世家的孩子,自小要开始接触傀儡,天生聪慧的徐贤与他的同胞兄弟不同,眼中看到的都是假冒的人偶,不是很满意,直到他见到父亲的傀儡,他的生母。

  徐贤疯狂地爱上了这个活灵活现的傀儡,但是他的父亲却不准他触碰,对后者来说,这个傀儡同样是珍爱无比的宝物。

  徐贤斗不过父亲,只能每日看着那活灵活现的人偶眼红,兄弟二人慢慢长大,徐贤成为族中对傀儡技巧研究最纯熟的一人,他的兄弟徐元却是长得膀大腰圆,强壮非凡,二人完全另类的风格在族中也是出了名。

  徐贤一直不曾死心,对那些仿真的傀儡从来不过问,直到一晚对其生母的傀儡动作时与父亲发生冲突,被后者怒骂并在族人面前狠狠奚落。

  徐贤的心开始扭曲,颜面尽失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沉默不言,直到一日族中大乱,他操纵着徐元庞大的身躯冲出,族中一些长老的傀儡都不敌他那巨大傀儡。

  事态越发激烈,徐贤的父亲出来安抚儿子,却被徐贤一巴掌拍的粉碎,毕竟他已不再迷恋其母,心思都转到身下的徐元之中,自此,他作为傀儡世家第一人的名头可谓是坐实了。

  赵无类只是口头讲述,听得周凡便是双拳紧握。

  楚曦的大眼中亦流露惧色,对那徐贤又添了几分害怕;李书文则是眸子冷淡,并没有过激反应。

  “这样的垃圾,升灵宗也招收吗?”周凡有些气不过,几日前白管事口中试心石可鉴别异类之心的说法引起他的怀疑。

  “试心石没有检测到异常,而且傀儡世家这一族中在灵界中也是有名,不可拒之门外。”赵无类也想到周凡的不解,开口解释道。

  周凡静坐,心底升起波澜,徐贤的经历令他心惊的同时,亦升起一丝残酷的感知,与这样的人同处一屋檐下,少不了见血,他看向一旁面露怯色的楚曦,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赵无类很快将离去,李墨成那里又不许声张,唯有自身变强大,才能保护曦儿。

  暗下决心,周凡起身决定去愁冥涧再度修炼,刻不容缓。

  赵无类亦知道周凡的想法,但此刻又没有办法,只有任他去,不忘叮嘱庞庄照看一番。

  出了弟子居所,周凡一路运起青蝠游,直奔愁冥涧所在,路上他心中也是清理思路,徐贤那具傀儡既然能让他声名鹊起,必然有不凡之处,那日的对碰估计后者还有保存实力。

  另外那武灵武炎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初试那日他没有关注的弟子间,必然也有出类拔萃之辈。

  越想越发心烦,最后头脑中闪过当初对徐玉良的承诺,周凡这才抛开一切想法,全力运起青蝠游,向着愁冥涧冲去!

  跃上高墙,向下滑翔,中途闭眼体悟身体各处的微妙变化,又结合百里石阶的体会,周凡对身体的控制又严格了几分。

  庞庄在背后,双腿闪动光芒的同时,亦心惊。

  两日前周凡的状态他一清二楚,但此刻的周凡,却让他看不懂了,有一股气势越发强盛,却都藏在体内不显露,若要去动他反而会被惊退。

  两人一前一后,正到了愁冥涧时,一声嘹亮蝠鸣响起,庞庄当即一个急刹停在百米开外。

  周凡听得这声鸣叫也是心有所感,身子在空中翻转,向着鸣叫传来的地方冲去,一边传出话语让庞庄回去即可,不用挂念自己。

  庞庄看着远去的身影,面上露出一丝苦涩,他见过宗门内那些头角峥嵘的弟子,眼神中都是明确的,一如此刻的周凡,他可望而不可及,庞庄并未离去,而是在这愁冥涧中开始修炼。

  越过一断密林,鸣叫声便越发临近,远远看到一堵绝壁横在尽头,狂暴的水流自高处冲下,仿佛隔断天地一般,周凡一眼便看到绝壁一侧的蝠一,跃身到了近前。

  后者此刻亦以一双大眼打量周凡,确认过眼神,周凡也是抬头看向那巨大银色匹练,这片山壁不知多高,周凡看不到边际,其上又常年有水流冲刷,无法借力上升。

  周凡还在感慨自然伟力,蝠一却是冲出直奔着那银色匹练而去。

  蝠翼与匹练才刚刚接触,便被一股巨力拍飞,蝠一的身子摇摇晃晃落在远处潭水中,周凡急忙上前查看,蝠翼有细微破损,有淡淡的血丝密布,仔细一看,却发现蝠一的翅翼上都是这样的伤口,有的早已结疤,有的还新鲜。

  周凡亦反应过来,蝠一以瀑布伟力冲刷自己,借以让翅翼更加结实。

  蝠一站起身,摇动羽翼再次冲出,一样还是无功而返,周凡亦上前想要尝试。

  越过几处浮出水面的石头,周凡的身影到了瀑布前,近在耳前的感受又有所不同,仿佛来自史前的凶兽怒啸一般,让人胆寒。

  稍微调整一番,周凡跃身,左臂先碰触到那银色匹练的瞬间。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被一座山峰拍飞一般,周凡的身子似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直直砸向来时的密林深处。

  被那股巨力拍中的瞬间周凡直接失去了知觉,蝠一正在舔着伤口,只看到周凡被拍飞,急忙扇动流血的羽翼去扑救周凡。

  睁眼时感觉一阵剧痛,脑袋都嗡嗡作响,周凡只感觉像是被人打散架又拼起来一样,费力地睁开眼便看到蝠一毛绒绒的大脑袋,一双大眼布满焦急,正紧张地看着周凡。

  感受到后者的焦急,周凡也是故作镇定想要起身,却感觉后背一阵剧痛,无奈只能躺下了。

  蝠一以羽翼轻抚周凡,而后这几只青蝠中最幼小的蝠五怯生生地叼着几片翠叶来到。

  蝠一以嘴接过,又嚼碎示意周凡侧身,而后将绿色叶汁覆盖在其脊背上。

  叶汁初到背上时一阵凉意传来,紧接着背上似火烧一般,又是一顿剧痛,好在没有多久痛觉便消失了。

  周凡感觉后背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起身时才发现身上诸多摩擦受伤之处都是被敷上了这叶汁,伤口都已结痂。

  呆呆看着身上的状况,又看了一眼蝠五口中的绿叶,周凡有些好奇,蝠五却没有解开他的疑惑,转身便飞走了。

  想求解无果,周凡也是耸耸肩作罢,随即向蝠一表达了谢意,这才发现外界已是黄昏,当即告别蝠一。

  运起青蝠游,感受体内的变化,那些受伤的地方都变得更加敏感,不但没有不适,反而有些提高。

  离开的最后时刻回头又看到那道银色匹练,心悸的同时也升起一股希望,跟随蝠一这样修炼,青蝠游是否会有更好的提升呢?

  一路飞跃,没有多久便到了庞庄所在之地,二人简单交流,便回了升灵宗内。

  夜色降临,周凡的身体上的结痂处脱落老皮,更让他心惊那绿叶的功效,本还在想细节,却被赵无类一把推进房屋内,只能休息等待明日的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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