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南岸枪声
肖天霖将两个大皮箱从车上搬下来，还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就看到叶晴从办公大楼门口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腿部修长，尽管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猎装，依然掩饰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明明看起来还有这么长的距离，眨眼间叶晴就跨步走到了他的眼前，这让肖天浩惊讶到“腿长好快”的厉害，
“什么鬼东西，这么重？”
叶晴刚拎起皮箱，就夸张地叫了一声。
“是一些书籍，还是我来吧！”
“书虫，别啰嗦，跟我走吧！”
嘀咕了一句，她人已走了好几步，肖天霖拎着皮箱紧跟在后面。
“你好象在喘气？叶晴停下脚步疑惑的双眼看着肖天霖，也不知道是不解还是戏谑。
“还行，不碍事。”
肖天霖脸一热，稳住呼吸讪讪道。
肖天霖在军统上海站情报科时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干体力活不是他的强项。
“走吧，我带你过去，”
叶晴看到肖天霖有点窘相，脸上盈盈一笑。心里在想，肖天浩这家伙鬼怪精明的，嘴里尽是得理不饶人的话，怎么有这么一个老实的弟弟？
走上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叶晴在一扇门前停住。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肖天霖推开门拎起箱子走进去。
“不请我坐坐？”
叶晴侧靠在门框上，眼光却乌溜溜地往屋里面转。
“都是灰尘，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看着屋里满是灰尘，肖天霖不知如何下手。
“你哥这里我来过，还算熟悉，还是我帮你吧！”
说完叶晴脱下外套挂好，忙活起来。
看着叶晴忙碌的身影，肖天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叶晴似乎并没有像他哥哥口中说的那样刁蛮任性，好象还有点小可爱。在肖天霖接触的一些大小姐中，好象似乎都与“好吃懒做”搭上边，都是一些难侍候的主。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一会儿房间已收拾干净。
看到叶晴将肖天浩的相框擦干净摆在桌子上，肖天霖望着熟悉的面孔，有点失神。
“在想你哥哥呢？”
叶晴披上外套，走到肖天霖眼前，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要答应我保密！”
“什么秘密？”
“肖天浩他还活着，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
说完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脸冥思的肖天霖。
。
下午三时左右，重庆南岸码头，熙熙攘攘。
拥挤的人群之中，还偶尔看到用竹木制成，形制简单的小轿穿插而过，轿上躺卧着一些衣着鲜亮的姨太太。远处江上还不时传来轮船粗重的长长汽笛声。
南岸码头南侧有一栋灰色三层高的老式楼房，前面围墙正中大门上方的木匾上写着“南岸修理厂”几个大字。
修理厂大门紧闭着，院内有几个穿着灰色背带衣的工人在忙碌地着，大院里面停着一些破旧的黄包车。
其实，一楼的修车点只是一个掩护方式，二楼才是山城地下党北岸区党支部的秘密联络点。
楼上一间大房子里面，桌子旁边坐着三个神色肃然的男人。屋里角落边还有二男一女一边从柜子里清理一些文件材料，一边往火炉里丢。
青红的火苗c难闻的烟味让屋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街边出现了不少陌生人的面孔，腰上好象藏着家伙”
一个穿着对襟土布衣服的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上二楼，推开门上前汇报。
“小陈同志，莫慌张！你和小林到门口再观察一下，带上家伙！”
一位头戴黑色毡帽，身材显得有些干瘦的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走到窗户望了一眼说道。
他是山城地下党北岸区党支部书记张柏祥，汇报情况的年轻人是支部的交通员陈炳。
“老张，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撤吧，这里已是不安全了！北岸几个联络点已经遭到特务的破坏，我们内部肯定出现了叛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位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焦急说道，他是北岸区支部副书记王军。
“交通员杨福找到了没有？”
“没有，而且他家的老婆和孩子也失踪了。我想杨福应该是出事了！”王军想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听杨福的邻居说，杨福老婆和孩子也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再等等吧，老葛既然今天下午要赶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汇报，再等一会儿。”
。
一名穿着灰色马褂c戴着眼镜c蓄着胡子的矮胖男子从南岸码头的人群中走过来。
他手持一把折叠的雨伞，朝南岸修理厂方向走来。这名中年男子是北岸区地下党联络员，表面是一家钢琴店的老板，实际上是肖天浩的“上线”葛亮。
当他走近修理厂斜对面的茶楼时，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感觉好像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这是他多年从事地下党工作养成的一种敏锐的判断力。
他一边慢慢地走，一边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种种迹象表明情况异常。特别是看到茶楼前那几个擦鞋的年轻男子，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心里不由一紧。
南岸修理厂和茶楼之间这条街平时行人流量本来就不多，一般擦鞋的人做生意时都喜欢到热闹的南岸码头，这里没什么客人。而且，修理厂斜对面茶楼二楼朝西的窗户下午一般不会全部打开，大都是半掩半开着。主要原因是下午江风较大，有时阳光照射进来也比较刺眼。
但奇怪的是，今天茶楼二楼窗户竟然是敞开着的。窗户边几个黑衣男子表面上是边喝茶边聊天，但他们的目光却在关注着斜对面的修理厂。
“出事了！我得想想办法。”
老葛脑子里在快速想着应对之策，然后他停下脚步，叫上一辆黄包车朝南岸修理厂后面的方向去。
老葛知道南岸修理厂一楼有一个秘密的暗道。走出暗道就是一个宰猪场，穿过宰猪场就到南岸码头。
“修理厂正门示警危险系数太大，看来只有想办法从后门进去了，但愿修理厂后面没有特务把守。”
老葛心里暗暗想道。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在茶楼前停住。车的前排坐着黄锋和肖天霖，后排坐着杨福和另外一名特务。
一名身材较矮，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子从茶楼出来，一阵小跑到轿车前窗。
“情况如何？”
黄锋摇下车窗问道。
“修理厂大门口前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卖烟的老头，另外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内院有三个工人，楼上应该也有人，但人数不详。到现为止，还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这名刀疤男子满脸堆着笑说道。露出了两颗金灿灿的大门牙。
“是这个卖烟的老头吗？”
黄锋转过头对杨福道。
“就是他，上次我过来送情报时就是交给他。”
杨福钻出头来细看了一下应道。
“你走下车，过去对老头说有紧急情报，让他打开门。要机灵点，不要跟我需滑头，小心你老婆和孩子的命在我手里。”
黄锋加重了语气，凶猛地盯着杨福说道。
杨福犹豫了一下，慢慢从车上走下来，朝修理厂的烟摊走去。
车上的几个特务得到指令也悄悄围了过去。
“老方，我有紧急的事情要面见上级，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走到烟摊前，杨福故作镇定轻声道。
老头抬头一看是杨福，脸上倏然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一个人？”老方眼光快速扫了四周的行人，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杨福点了点头，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小陈，你帮了看一下烟摊。好象有客人要来卖烟了，我去先开门再回来。”
老方不动声色，只是用眼神暗示了旁边的陈炳。
陈炳默不作声，但已明白老方话中的意思，已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杨福小心翼翼地跟在老方后面，走到修理厂的大门前。
“笃笃笃”“笃笃笃”“笃”c“笃”。
老方用手指敲着大门，节奏缓慢而稳健。
“黄组长，他们好象发觉我们的行动了！敲门声应该是他们示警暗号。”
茶楼二楼窗口边，肖天霖放下远望镜转过头对黄锋道。
黄锋拿起远望镜，他看到修理厂大院几个工人已经收到东西起身往楼上跑，感觉到这次抓捕行动暴露了。
“都给老子听好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一回跟我冲进修理厂时一定要行动迅速，不管是什么人先抓起来，一定要抓活的。明白吗？”
“明白！”
“马上行动，姜站长说过了，抓住一名共党每人奖一块大洋！”
黄锋掏出手枪声大声吆喝着。顿时，茶楼里鸡飞狗跳，客人们吓得纷纷往楼下面跑。
陈炳远远看到黄锋他们一伙人手持枪跑过来，感觉情形不妙，赶紧从烟柜底部掏出一把手枪，对天鸣了一枪。
“呯——”
一声刺耳的枪响起，杨福心里一怵，见势不妙，拨腿就朝黄锋一伙人那边的方向跑去。
“呯——呯”
还没跑多远，杨福后背窝心就中了两枪。此时，小陈手中的枪口还隐约冒着一丝袅袅的青烟。
不远处，只有杨福的尸体和一滩向四周漫延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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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起来还有这么长的距离，眨眼间叶晴就跨步走到了他的眼前，这让肖天浩惊讶到“腿长好快”的厉害，
“什么鬼东西，这么重？”
叶晴刚拎起皮箱，就夸张地叫了一声。
“是一些书籍，还是我来吧！”
“书虫，别啰嗦，跟我走吧！”
嘀咕了一句，她人已走了好几步，肖天霖拎着皮箱紧跟在后面。
“你好象在喘气？叶晴停下脚步疑惑的双眼看着肖天霖，也不知道是不解还是戏谑。
“还行，不碍事。”
肖天霖脸一热，稳住呼吸讪讪道。
肖天霖在军统上海站情报科时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干体力活不是他的强项。
“走吧，我带你过去，”
叶晴看到肖天霖有点窘相，脸上盈盈一笑。心里在想，肖天浩这家伙鬼怪精明的，嘴里尽是得理不饶人的话，怎么有这么一个老实的弟弟？
走上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叶晴在一扇门前停住。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肖天霖推开门拎起箱子走进去。
“不请我坐坐？”
叶晴侧靠在门框上，眼光却乌溜溜地往屋里面转。
“都是灰尘，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看着屋里满是灰尘，肖天霖不知如何下手。
“你哥这里我来过，还算熟悉，还是我帮你吧！”
说完叶晴脱下外套挂好，忙活起来。
看着叶晴忙碌的身影，肖天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叶晴似乎并没有像他哥哥口中说的那样刁蛮任性，好象还有点小可爱。在肖天霖接触的一些大小姐中，好象似乎都与“好吃懒做”搭上边，都是一些难侍候的主。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一会儿房间已收拾干净。
看到叶晴将肖天浩的相框擦干净摆在桌子上，肖天霖望着熟悉的面孔，有点失神。
“在想你哥哥呢？”
叶晴披上外套，走到肖天霖眼前，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要答应我保密！”
“什么秘密？”
“肖天浩他还活着，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
说完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脸冥思的肖天霖。
。
下午三时左右，重庆南岸码头，熙熙攘攘。
拥挤的人群之中，还偶尔看到用竹木制成，形制简单的小轿穿插而过，轿上躺卧着一些衣着鲜亮的姨太太。远处江上还不时传来轮船粗重的长长汽笛声。
南岸码头南侧有一栋灰色三层高的老式楼房，前面围墙正中大门上方的木匾上写着“南岸修理厂”几个大字。
修理厂大门紧闭着，院内有几个穿着灰色背带衣的工人在忙碌地着，大院里面停着一些破旧的黄包车。
其实，一楼的修车点只是一个掩护方式，二楼才是山城地下党北岸区党支部的秘密联络点。
楼上一间大房子里面，桌子旁边坐着三个神色肃然的男人。屋里角落边还有二男一女一边从柜子里清理一些文件材料，一边往火炉里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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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对襟土布衣服的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上二楼，推开门上前汇报。
“小陈同志，莫慌张！你和小林到门口再观察一下，带上家伙！”
一位头戴黑色毡帽，身材显得有些干瘦的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走到窗户望了一眼说道。
他是山城地下党北岸区党支部书记张柏祥，汇报情况的年轻人是支部的交通员陈炳。
“老张，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撤吧，这里已是不安全了！北岸几个联络点已经遭到特务的破坏，我们内部肯定出现了叛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位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焦急说道，他是北岸区支部副书记王军。
“交通员杨福找到了没有？”
“没有，而且他家的老婆和孩子也失踪了。我想杨福应该是出事了！”王军想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听杨福的邻居说，杨福老婆和孩子也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再等等吧，老葛既然今天下午要赶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汇报，再等一会儿。”
。
一名穿着灰色马褂c戴着眼镜c蓄着胡子的矮胖男子从南岸码头的人群中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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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今天茶楼二楼窗户竟然是敞开着的。窗户边几个黑衣男子表面上是边喝茶边聊天，但他们的目光却在关注着斜对面的修理厂。
“出事了！我得想想办法。”
老葛脑子里在快速想着应对之策，然后他停下脚步，叫上一辆黄包车朝南岸修理厂后面的方向去。
老葛知道南岸修理厂一楼有一个秘密的暗道。走出暗道就是一个宰猪场，穿过宰猪场就到南岸码头。
“修理厂正门示警危险系数太大，看来只有想办法从后门进去了，但愿修理厂后面没有特务把守。”
老葛心里暗暗想道。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在茶楼前停住。车的前排坐着黄锋和肖天霖，后排坐着杨福和另外一名特务。
一名身材较矮，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子从茶楼出来，一阵小跑到轿车前窗。
“情况如何？”
黄锋摇下车窗问道。
“修理厂大门口前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卖烟的老头，另外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内院有三个工人，楼上应该也有人，但人数不详。到现为止，还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这名刀疤男子满脸堆着笑说道。露出了两颗金灿灿的大门牙。
“是这个卖烟的老头吗？”
黄锋转过头对杨福道。
“就是他，上次我过来送情报时就是交给他。”
杨福钻出头来细看了一下应道。
“你走下车，过去对老头说有紧急情报，让他打开门。要机灵点，不要跟我需滑头，小心你老婆和孩子的命在我手里。”
黄锋加重了语气，凶猛地盯着杨福说道。
杨福犹豫了一下，慢慢从车上走下来，朝修理厂的烟摊走去。
车上的几个特务得到指令也悄悄围了过去。
“老方，我有紧急的事情要面见上级，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走到烟摊前，杨福故作镇定轻声道。
老头抬头一看是杨福，脸上倏然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一个人？”老方眼光快速扫了四周的行人，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杨福点了点头，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小陈，你帮了看一下烟摊。好象有客人要来卖烟了，我去先开门再回来。”
老方不动声色，只是用眼神暗示了旁边的陈炳。
陈炳默不作声，但已明白老方话中的意思，已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杨福小心翼翼地跟在老方后面，走到修理厂的大门前。
“笃笃笃”“笃笃笃”“笃”c“笃”。
老方用手指敲着大门，节奏缓慢而稳健。
“黄组长，他们好象发觉我们的行动了！敲门声应该是他们示警暗号。”
茶楼二楼窗口边，肖天霖放下远望镜转过头对黄锋道。
黄锋拿起远望镜，他看到修理厂大院几个工人已经收到东西起身往楼上跑，感觉到这次抓捕行动暴露了。
“都给老子听好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一回跟我冲进修理厂时一定要行动迅速，不管是什么人先抓起来，一定要抓活的。明白吗？”
“明白！”
“马上行动，姜站长说过了，抓住一名共党每人奖一块大洋！”
黄锋掏出手枪声大声吆喝着。顿时，茶楼里鸡飞狗跳，客人们吓得纷纷往楼下面跑。
陈炳远远看到黄锋他们一伙人手持枪跑过来，感觉情形不妙，赶紧从烟柜底部掏出一把手枪，对天鸣了一枪。
“呯——”
一声刺耳的枪响起，杨福心里一怵，见势不妙，拨腿就朝黄锋一伙人那边的方向跑去。
“呯——呯”
还没跑多远，杨福后背窝心就中了两枪。此时，小陈手中的枪口还隐约冒着一丝袅袅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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