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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戴宗

  你的价值就在于你的独一无二。

  宋江在去江州之前,吴用曾向举荐过一人,“兄长听禀:吴用有个至爱相识,见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本处人称为戴院长。为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都唤他做神行太保。此人十分仗义疏财。夜来小生修下一封书在此,与兄长去,到彼时可和本人做个相识。但有甚事,可教众兄弟知道。”

  “一日能行八百里”,不用燃料和飞行器,贴上几个符就可以无视地球引力腾空而起,戴宗的飞天神技已经突破了人类极限,在没有电话手机等通讯设施的情况下,这无疑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特异功能。在这里,吴用还提到了戴宗的官职,“江州两院押牢节级”,就是典狱长,一个油水很多的职位,最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戴宗的人品,言简意赅“仗义疏财”,但从戴宗后来的表现来看,他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不敢恭维。

  当时宋江别了差拨,出抄事房来,到点视厅上看时,见那节级掇条凳子坐在厅前,高声唱道:“那个是新配到囚徒?”牌头指着宋江道:“这个便是。”那节级便骂道:“你这黑矮杀才,倚仗谁的势,不送常例钱来与我?”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你如何逼取人财,好小哉相!”两边看的人听了,倒捏两把汗。那人大怒,喝骂:“贼配军,安敢如此无礼,颠倒说我小哉!那兜驮的,与我背起来,且打这厮一百讯棍!”两边营里众人,都是和宋江好的,见说要打他,一哄都走了,只剩得那节级和宋江。那人见众人都散了,肚里越怒,拿起讯棒,便奔来打宋江。宋江说道:“节级,你要打我,我得何罪?”那人大喝道:“你这贼配军是我手里行货。轻咳嗽便是罪过!”宋江道:“你便寻我过失,也不计厉害,也不到的该死。”那人怒道:“你说不该死,我要结果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

  戴宗利用职务之便,不仅贪赃枉法为非作歹,还明目张胆的索贿,甚至把人命视为草芥,可见其经常草菅人命。通过戴宗的种种行为,可见当时宋朝政府司法系统的。而戴宗的形象也被大打折扣。

  当戴宗得知自己面前的这个黑矮子是宋江后,态度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起身望着宋江便拜”,然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溜须拍马。

  就在宋江与戴宗一见如故准备把酒言欢之际,李逵出场了。此时的李逵是戴宗一手提拔的小弟,但是戴宗显然对自己的小弟李逵并不上心。李逵没了钱,宁愿到外边去借,也不找自己的大哥戴宗。这说明什么?说明李逵知道自己在戴宗那里借不到钱,为什么借不到钱,可能因为李逵经常借钱不还,所以戴宗不肯借钱给他。从戴宗的敛财手段来看,戴宗应该不差钱。不借钱给李逵,除了李逵不可靠,还有就是戴宗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当宋江要借银子给李逵时,戴宗硬要阻拦,但是没拦住。当李逵拿到银子扬长而去后,戴宗却对宋江说:“这厮虽是耿直,只是贪酒好赌。他却几时有一锭大银解了!兄长吃他赚漏了这个银去。他慌忙出门,必是去赌。若还赢得时,便有的送来还哥哥;若是输了时,那讨这十两银来还兄长?戴宗面上须不好看。”

  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宋江跟李逵只是萍水相逢,在戴宗看来,李逵是自己的小弟,宋江是自己的哥们。宋江之所以会借钱给一个素昧平生的李逵那是因为看在自己的面子,万一李逵还不上,戴宗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有可能这笔钱就会赖到自己头上,但是戴宗又不想从自己腰包里掏钱替李逵还账,所以才会说“若是输了时,那讨这十两银来还兄长?戴宗面上须不好看”。以退为进,试探宋江的态度,万一李逵还不上钱,大哥你准备怎么办?不会是找我要吧。

  宋江也很敞亮,直接表态,“尊兄何必见外。量这些银子,何足挂齿,由他去赌输了罢。”

  宋江这是在给戴宗吃定心丸,放心,这笔钱不会算在你的账上。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吴用说戴宗仗义疏财是不成立的。至少疏财,戴宗就没有做到,至于说到仗义,戴宗更是汗颜。

  因误题反诗,宋江罪加一等,从普通牢房转移到了天字号牢房。这个时候的戴宗又是什么态度?

  戴宗来到牢里对宋江说道:“哥哥放心!知府差我上京师去,只旬日之间便回,就太师府里使些见识,解教哥哥的事。每日饭食,我自分付在李逵身上,委着他安排送来,不教有缺。仁兄且宽心守奈几日。”宋江道:“望烦贤弟救宋江一命则个!”戴宗叫过李逵,当面分付道:“你哥哥误题了反诗,在这里官司,未知如何。我如今又吃差往东京去,早晚便回。牢里哥哥饭食,朝暮全靠着你看觑他则个。

  面对宋江的苦苦哀求,戴宗只是虚与委蛇言不由衷。即便是在江州城,戴宗都没有能力打通关系,更何况是在太师府,戴宗人微言轻更是找不到门路说上话。

  宋江知道戴宗有日行千里的本事,救宋江最简单,成功率最高,成本最低的办法就是劫狱。牢房是戴宗管辖的地方,只要让李逵开路,估计也没人敢拦。出了牢房,戴宗完全可以作法带着宋江直奔梁山泊,宋江就像是坐上了直升机,绝对安全可靠。相对来说这样做代价最小,但是从戴宗的角度来看,一旦如此,戴宗在官场的铁饭碗就保不住了。

  直接放了宋江,戴宗担待不起。但是戴宗可以跑到梁山通风报信,对此戴宗也犹豫不决,因为事关重大,他不知道宋江到底跟梁山的关系如何,万一梁山坐视不管,自己更是进退两难。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戴宗何尝不知道自己带去太师府的信是宋江的催命符。捉住宋江这样罪大恶极的政治犯比拉动江州经济发展的gdp更能让蔡九升官加爵,作为蔡九的父亲,官场老油条蔡太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让自己儿子名正言顺升职加薪的机会。蔡太师绝对不会放过,即便是欲加之罪。

  在宋江看来,戴宗犯了不够意思罪,他一旦把信送到太师府,自己就毫无生还的可能。但面对宋江的苦苦哀求,戴宗依旧无动于衷,继续口若悬河,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人算不如天算,最后阴错阳差,戴宗在送信的路上,路过梁山泊,被朱贵用蒙汗药撂倒,最后又迫不得已帮着梁山泊送了一封假信,回到江州后被黄文炳识破,东窗事发,跟宋江一样身陷囹圄,成了狱友。

  后来梁山泊众好汉成功劫了法场,戴宗也跟着落草梁山。

  到了梁山,戴宗担任总探息头领,相当于现在的情报局局长,主要负责对外探查敌情,侦查情报,是梁山泊的耳目。而且这个情报系统是梁山最大的部门。戴宗直接领导的好汉多达两位数。但是执掌梁山情报系统的戴宗,其自身的业务能力非常一般。

  想当初,他在蔡九门下时,负责为蔡九传递家书。拿着如此机要文件,戴宗竟然很轻易的就被梁山泊的朱贵麻翻在地,搜出书信。整个过程,戴宗做事大大咧咧粗枝大叶,毫无情报人员的素质。当自己带回的假信被黄文炳识破后,面对蔡九的盘问,戴宗的回答也是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可见,戴宗的心理素质也是相当不过关。上了梁山后,戴宗更是多次执行特别任务,结果基本都是一无所获,让人哭笑不得。

  后来,晁盖在曾头市中箭身亡,梁山举兵复仇,攻打曾头市。总攻前,宋江派出戴宗和时迁前后去曾头市侦查敌情。

  但戴宗打探回来却说,“见今曾头市口扎下大营,又在法华寺内做中军帐,五百里遍插旌旗,不知何路可进”。这哪像是侦查员说的话,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后一问三不知跟没事人一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知何路可进”,显然戴宗在曾头市里面已经晕头转向,任何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带回来,不禁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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