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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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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走了吧,放她在这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要是管到底,万一对方真是碰瓷自己呢,那她小楼总的一世英名不就被毁了么?

  啧。

  楼宁之站在原地,和“躺尸”的庄笙大眼瞪闭眼眨也不眨地瞪了三分钟, 重重地出了口气, 认命地走上前。

  谁让她善良美貌义薄云天路见不平就爱拔刀相助呢,每天都要承受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赞美,楼宁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就要被累死了。

  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骨节,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一点都不影响她嚣张上前的气势。哼,如果被我发现你真的碰瓷的话,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蹲下身, 撩开对方遮住脸颊的乱发, 一张脸上布满细汗c素白漂亮的脸映入了眼帘。

  美人啊。

  楼宁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瞬间就不怎么后悔这个举动了。说实话她刚刚拉人的时候, 太阳太大了,又背着光, 就看到个身材不错, 没想到脸和身材一样不错。

  也就比自己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楼宁之想着想着自己乐了起来。

  好吧,就算被碰瓷我也不拿刀捅你。楼宁之在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掐了一把, 和她想象的手感完全一致, 决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医院。

  把车开到人旁边, 细瘦得仿佛一掐就能就折的两条雪白胳膊伸进对方腋下, 箍在对方胸前,一使劲,起没起来,对方纹丝不动。

  楼宁之:“???”

  她还就不信了,楼宁之转到她对面,屏息凝神,两只手分别拉住对方胳膊,用力往后一拉,嘎嘣一声,吓得楼宁之瞬间松了手,满脸惶恐地去摸对方胳膊,自己不会把她弄骨折了吧?这么容易骨折的吗?

  庄笙本来就躺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后脑着地,纵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哈。”楼宁之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真碰瓷吧?“醒了?”

  “”

  没醒,楼宁之收回自己在她胳膊上摸来摸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她哪儿知道骨折什么样,就是看电视剧里摸,她也跟着瞎摸摸,摸完了她自我感觉应该是没骨折,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运。

  坐着搬,蹲着搬,站着搬,躺着搬,温柔的,粗暴的,生拉硬拽的,所有办法都用过了,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我的妈,人居然有这么重的吗???

  她满脑子都只剩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某酒吧。

  自称狗哥的人已经坐了一刻钟了,染了满脑袋五颜六色,其中绿的最为显眼,简称绿毛,绿毛只有十六岁,还是虚的,双脚一翘,搭在卡座前的桌子上,眉眼里都是桀骜:“你们老大人呢?”

  楼宁之的小弟听着耳机对面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一脑门子汗。

  他们老大好像在做什么很高深的事情,老大真的是老大,干这档子事居然也不挂电话。

  比起来找场子,这档子事还是重要一点。

  小弟挺起胸膛:“我们老大在干很要紧的正经事,你在这儿等着就行。”

  他眼睛往绿毛胯|下轻蔑地一扫,你小子特么毛都没长齐吧,我们老大已经正式成年了,牛逼吧!

  他“牛逼”的老大一巴掌挡在自己脑门上,正在给医院打电话:“喂,120吗?我这儿有个病人,昏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路人,热爱见义勇为的那种症状是我有车,我这不是弄不动她么,贼沉,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地址?地址是你等我一下,我再拿个手机看一下导航,噢,xx区xx路xx厂旁边,有个岔路口,往里走个两三百米吧,岔路口从哪儿进去?我看看啊,地图上显示有个叫胜庭超市的,超市北边我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我给你发个定位行不行?”

  救护中心:“”

  “哎,我是本地人,但我没来过这儿啊救人如救火,你们就开车过来吧啊,把那个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放大一点儿,我听见就出去找你们。你们快点儿来啊,都躺好一会儿了。好的,谢谢您,拜拜。”

  二十分钟后,120救护车的声音到了。

  滴度——滴度——滴度——滴度——

  和电视剧里一样响。

  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楼宁之一下如捕食的猎豹一样弹起来,然后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没让自己摔一跤。

  真他娘的倒霉啊今天。

  楼宁之一瘸一拐地冲路口跑,生怕错过救护车,跑出去十几米远又折返回来,从车里翻出条薄毯子从头到脚盖在对方身上,虽然只有两百多米,但是万一附近有人看见美人倒在豪车旁边,见色心起,把人给掳走了呢?

  她好容易善心大发一次还弄巧成拙,找谁说理去。

  确认盖得严丝合缝后,楼宁之一个箭步朝路口奔去,救护车就在不远处逡巡,楼宁之站在路口的石桩子上,伸长了手臂招手,扯开喉咙嚷嚷:“这儿!医生!这儿!”

  一阵风忽然涌起,灌进嗓子,咳嗽震天,差点把她从石桩子上呛下来。

  好在对方已经看见了她,车驶过来,楼宁之跳下来,狂奔着给救护车带路。停步上去就掀毯子,松了口气,幸好美人还在。

  随车的医护人员轻轻松松搬上了车,楼宁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绷着好看的小脸,问最后上车的护士:“姐姐,您觉得她重吗?”

  护士:“”

  楼宁之:“”

  护士继续:“”

  楼宁之:“好嘞,您忙。”

  救护车带着人走了,楼宁之回身开了自己骚黄色的兰博基尼跟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庄笙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入目是一片白茫,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陌生。她打量了头顶的白色,视线往下,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再往上,是输液器和输液瓶。

  医院,吊针?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后脑有点疼,两条胳膊也疼,跟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身上的衣服完好,就是脏了点。

  “你好。”她问这时候正好进来的一个护士,“不好意思,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中暑,晕倒了,有人送你过来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吊完瓶就能回家。回去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备点防暑药,藿香正气和清凉油都可以。”护士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说,“今年夏天是挺热的,中暑的每天都送过来好几个。”

  “有人送我过来的?”庄笙坐起来了一点,这么多句话里她只注意到了这句关键的。

  “对啊。”

  “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是接你的随车护士,安心养着吧啊,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在外面晕倒多危险啊,以后一定要注意。”

  “好的,谢谢您。”庄笙重新躺回去。

  “不客气,大概还要十五分钟,你这瓶儿就吊完了。”

  庄笙心里浮起了一个个问题,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停留在下车,和身后昂贵跑车闷响的引擎里。是不是那个女孩儿救的自己?她不是要去和什么什么狗哥找场子吗?去了吗?她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能打架的人,估计连俩砖头都拿不起,怎么找场子?

  担心完别人又替自己后怕,她刚刚昏在没人的郊区,万一没有遇到好心人,而是个心怀歹意的坏人,新闻里那些被拐进大山从此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女人霎时间浮上脑海,庄笙躺在床上,刚刚干涸的后背又是一阵冷汗。

  要不然这几天跟剧组请个假吧?要是再中暑怎么办?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嘴角便是一个自嘲的苦笑,想什么呢,她只是一个群演,这个工作都是她从各式各样的人当中竞争出来的,工资比一般的都要高。请假?她不如直接去辞职,反正有的是人要吃这碗饭。

  望着视线上方的吊瓶,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她偷懒一会儿吧,烦心事晚十五分钟再想。

  庄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厚重的呼吸渐渐平缓。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圈儿,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医院离自己住的地方有段距离。庄笙在牛仔裤的后裤兜里摸出了公交卡,去了两百米开外的站牌等8路公交。

  应该庆幸现在过了下班高峰期,在公交上没有挤成肉馅儿,甚至在下车前两站有了一个座位。座位上的人到站下车,庄笙离得最近,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紧握着头顶的拉环,往侧边迈了一步,正想坐上去,斜里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抢到了庄笙前面。

  对方一屁股已经要落下去了,一只手臂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料,毫不逊于他落座的一股大力将他往上扯去,然后一拉一拽,将人拨开,最终抢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艹。”男人嚷嚷得全车厢都听见了,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抢座儿哈?讲不讲社会公德了。”

  “谁抢谁的座,你比我清楚。”冷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传出,她抬起头,视线从低到高,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望着男人,生生让她营造出了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漂亮姑娘和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峙,引来了不少乘客的注目,尤其是庄笙,刚生了病,嘴唇还没有血色的,一看就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收到了不少无声谴责的目光。

  有人就低声议论起来,句句都扇着男人的脸。

  “真他妈倒霉。”男人啐了一口,讪讪走开了。

  庄笙闭上了眼睛。

  要是放在往常她说不定心里骂两句就忍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浮气躁得很,可能是经过了在外面昏倒的事,心里一直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有明天的工作,月底要交的房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心头,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好想找人打一架。

  庄笙眼神锋利地想道。

  手指骨节掐得咔咔作响,脖子更是来回转动着,舒活筋骨。

  “xx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庄笙绷着脸从座位上起来,目光不善地瞥了先前那男人一眼,轻巧地从车上一跃而下。

  从公交站到筒子楼的路上,缺胳膊少腿儿的路灯稀稀拉拉的放着两道光,时灵时不灵,就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奔跑出一条极快的身影。

  她动作快得像是一只潜行于黑暗的猫,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庄笙享受这种风声呼啸在耳边的感觉,脚踏在云端,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区区五百米距离还不够她热个身的,于是跑着上楼,跑着和望向她的邻居打招呼,嘴里叼着从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不过十几平方,厨房占去一点,桌子占去一点,一张单人床再占去一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堪堪那么一点。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t恤,水池里浸满油渍的锅碗瓢盆还泡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怎么都不会好闻的气味,只有简易搭出来的书桌上算是干净整洁,叠放着几本书。

  庄笙把桌子上放的迷你香薰机通上电,散散屋里的味道。床上的t恤团吧团吧放进桶里,看了会儿水池里的碗,咕噜噜一下午的肚子顿时就不怎么饿了。

  一会儿再说吧。她想。

  提着一桶t恤和洗衣皂去了公用水房,半小时后,拧干的t恤挂在了门前的晾衣杆上,随夜风招摇。

  亮着灯光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侧耳听了听。

  楼下的夫妻又吵架了,楼下的隔壁孩子又闹着离家出走,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隔壁小孩儿要看动画片,家里人不许,隔壁的隔壁老人咳嗽得很厉害,感觉要进医院。

  庄笙站在这栋筒子楼最高的一层——六层,两手撑在围栏上,在人间烟火的多重奏里放眼望去,远处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大裤衩下车水马龙,水平距离隔了不过几分钟的车程,却那么遥不可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无讥讽地勾了下嘴角,扭身回房间,腰板挺得很直。

  这个地方是别指望着有隔音这种东西的,庄笙从抽屉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来对儿白色耳机,戴在耳朵上。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上摆着几根棒针,里边装的则是毛线团。

  庄笙不急不缓在耳朵上挂上口罩,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发了条微博:

  没标点没符号,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性冷淡。

  不多时,将手机对准自己的房间洗碗的水池。

  微博粉丝不多,直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直播间里进来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刷着弹幕,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张熟面孔。

  一来了!

  一蹲!

  一我是第一吗?

  一小声姐姐晚上好

  “你们好。”庄笙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慢慢扫过一圈,说道,“又偷懒没洗碗,好歹把攒了好几天的衣服洗了,本来想买几个橙子给房间散散味的,回头还能吃。但是现在橙子也不便宜了,合计了一番好像香薰机更省钱,买一送一用的时间还长。”

  一不洗碗才是真女人hhhh

  一社会我声姐,省钱小达人

  一吃晚饭了吗?不洗碗的话

  一我需要一个小声姐姐替我省钱

  庄笙回答着屏幕上的话:“刚回来,还没想好吃不吃,可能要吃,等会儿吃的时候再洗碗。”

  一这么晚回来

  “对啊,今天遇到了点意外,回来晚了。”庄笙说着将手机架起来,对准自己的双手,摄像头晃动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自己的眼睛,一闪而过。

  一啊啊啊啊啊

  一眼睛!

  一眼睛真的太好看啦!

  一四舍五入就是爆照了啊

  一四舍五入就是和我结婚了啊啊啊

  庄笙对她们的夸奖充耳不闻,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棒针和毛线团,动作娴熟地继续织着上次没打完的花样,她习惯直播的时候手上做点什么事,不然会让她感觉无所适从。织毛衣就很好,可以不用看着,冬天了还能穿自己打的毛衣围巾,省了一笔钱。

  她灵巧修长的手指在棒针和白色的毛线间穿梭,很久一会儿没说话。

  一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啊?

  一是啊,看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屏幕上的话题终于从好看的眼睛转移了。

  “高兴不起来啊,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晕倒了。”庄笙叹口气,抽空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漏针后道,“中暑,天气太热了。”

  一今年是特别热,我身边也有中暑的

  一要好好休息啊心疼

  一给小声姐姐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说点高兴的事,”庄笙鼻子皱了皱,扫去那些不愉快,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今天打了个滴滴,居然让我打到辆兰博基尼,敞篷的两座跑车,特别骚包的黄色。”

  一兰博基尼就是很骚包很黄啊hhhhh

  一车上是不是有个特别骚包的小哥哥?!

  屏幕上有人问。

  “不是哦,”庄笙笑道,“是一个很臭屁的小妹妹。”

  一失望,不是小哥哥

  一小姐姐也很好的哇,是不是贼好看

  “没看清,戴着墨镜呢。”庄笙回想着,“脸很小,墨镜挡住了一半,很白,应该好看吧。”

  一开兰博基尼的小妹妹,富二代吧

  一就是有那么多富二代,又有钱又长得好看,啧

  一哪像我们,既没钱又不好看

  一哈哈哈哈哈扎心了

  “我也没钱啊。”庄笙和他们开玩笑。

  一但是你长得好看啊。

  一虽然小声姐姐没有露脸,但是声音就让我怀孕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一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好看,不接受反驳

  “网恋吗?分手就割腕的那种?”庄笙笑着,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表情包。

  一hhhhhh

  一小声姐姐愿意和我网恋的话,我愿意啊

  一楼上惊现情敌!

  一小声姐姐今天织的什么花样?

  屏幕上又有人问。

  “很普通的花样。”庄笙抖起来手里织了一半的围巾,展开给屏幕前的大家看,纯白的颜色,像松鼠尾巴一样蓬松柔软。

  一啊啊啊啊啊还有球球和流苏啊,可爱

  一这还普通,我可能是个手残

  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声姐

  一卖吗?我买啊啊啊啊啊,看着就很暖和

  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脑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织毛衣,然后身边一群嗷嗷叫的迷妹,好帅啊好帅啊,我们直播间真是画风清奇,上次我妹问我看什么傻笑,我说看主播织毛衣,有毒

  一hhhhhh有毒1

  “谢谢大家喜欢,”庄笙从屏幕上挑了一个问题回答,莞尔道,“这个不卖,我是织来自己戴的。”

  庄笙难以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一瞬间的感受,反正就是呆了,眼前只剩下这张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想跟你玩儿。”

  庄笙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玩儿,玩什么都行,玩我也随便。

  等等。

  这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喜欢你,想跟你玩儿。”

  这句话总觉得非常耳熟,如果放在幼儿园以及低年级小朋友身上,也许就不会让她心生误解。楼宁之灿烂的笑脸,和箍着她胳膊的动作和那些小孩儿如出一辙。

  身体微向外偏了偏,不让她发觉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庄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姐姐疼爱小姑娘的那种笑容。

  楼宁之果真不作她想,半拉半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嘚吧嘚:“我给你带了麻小,本来想给你午后加餐的,结果一拍就是一下午,我腿都站麻了,麻小也凉了,现在去排队买得排到半夜肯定来不及,不然你带回家热热再吃啊。”

  “我听导演说你是群演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群演真的可惜了,我看那个xxx,还没你好看呢,粉丝还乌央乌央的,眼睛是不是都瞎啊。”想了想,楼宁之学着她二姐平时的语气嫌弃地“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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