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在阴霾下【P5】
窗外，暴雨刚过，街道上还有着大滩大滩的积水，艳阳便普照大地。在阳光下，雨水将万物都冲洗得晶亮晶亮。外面的玩家依旧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热情，过着名为“千会大战”的节日。
他走出了卧室，坐到电脑前，登上社交平台。在兽迷的聊天群里，与螺旋塔的对决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有意思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输掉了比赛。正相反，一想到自己斩杀了多少世界榜玩家，此刻的兽迷们便非常有成就感。
没错的，兽灵联合，或者说是兽迷，和所有的亚文化圈子一样，都有或多或少的故步自封
堇仰躺在电脑椅上，想到艾海雯关于战争的警告。他看了看这些吃了败仗还沾沾自喜的家伙。倘超心灵装置启动的那一天真的来临，三大学派拉开大战帷幕，世界陷入混乱，这些共同站在兽文化旗帜下的人们，大概只有为人羔羊的命运的吧
他很担心他们。但只是仔细想一想也很有意思就是了：他这样一个了连自身都左右不了的人，竟然还会有闲空夫去操心别人，真是有趣。
可不是吗？堇想着，给自己倒上一杯愈疗花精有趣！
阳光过后，暴雨再次在窗外降临。堇看着那些匆匆忙忙躲雨的玩家们，有些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一道白烟从他嘴中散出，升腾，进了鼻子，一股刺激性的焦糊味与煤烟味窜进鼻腔，让他连打了几个配喷嚏。
胸腔和咽喉部的灼热与瘙痒感变得越发明显。堇揉了揉胸口按理说任何生理异常都可以通过螺旋塔的检测出来的才对，难道说这一次那些相式都失灵了，还是说这股怪味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捏了捏鼻子，权当安慰，正要将绘画软件sai打开。这时，聊天群里的一些内容吸引了他。
那些人在说着兽迷线下聚会的事情——简称“兽聚”。这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类似“漫展”一样的东西。只要是一个文化圈，堇想圈内的人们一般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一些兽聚是“用爱发电”式的，但绝大多数都是以盈利为目的。
这些已经是关于“兽聚”路人皆知的事实。
作为一个对兽圈很有归属感的，视兽文化为使命的人，堇理解这些盈利的家伙，但并不乐见，而且他对于此无能为力。
兽迷算不上一个小型组织——世界各地年年都有兽聚的举办，从泰国和马来西亚，到西欧和美国，年度盛会数近五十，其中以在匹兹堡举办的anthr一n（简称ac）为最。
但不管堇是多么热爱兽文化，他始终没有机会横越太平洋，亲历a次。
他，就像许许多多沉醉于各自文化圈子的年轻人一样，视参加盛会为朝圣。但令人不堪的是，他没有一次去成过兽聚。当他是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时，他的经济负担不起；而当他加入螺旋塔公会之后，他的时间业已被压榨殆尽。
所以就一个兽迷的标准而言，堇过得很不堪。
他也深知自己的不堪，但他无法挣脱这些枷锁，他在努力，但拥有足够力量的那一天依旧遥不可及——除非奇迹能够发生。
他依旧留意兽聚的消息，他有时会去看看兽聚的现场视频，就仿佛他在现场一样。堇常常会有一个幻觉——他今年一定能去成兽聚，他上年是这么想的，上上年也是这么想的，以至于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个错觉。但兽聚之于他的诱惑，就像鲜花之于蜜蜂一样。
所以今年的兽聚，他应该也去得成吧？
堇点开了兽聚购票网站，像昨年c前年和前年的昨年一样，他也要买下一张兽聚的门票。对他而言，去不去是一回事，买不买是一回事，在他几乎一切的闲暇都被螺旋塔剥夺的今天更是如此。
就在他就要点下购买链接的时候，静树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今年的兽聚票买了吗？”
“买了。”尽管还没点击下去，但堇如是答道。
“打算去吗？”
“想去，我觉得能去。”堇发道，然后加了一句：“但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不得不说，静树将“买没买票”和“去不去”分开来提问真的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要知道，这种问法一般也就发生在静树与堇之间了
“上一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呢，”静树发到。
“话是这么说，但我依旧觉得这是最好的回答。”
毕竟静树一直想要拉上堇和玉树一起去兽聚，而堇年复一年地放他鸽子。
就兽迷的标准而言，静树要比堇成功得多——每一年的兽聚他无一缺席，同人志塞了一书柜，并且热衷于在数十个兽迷聊天群里冒泡。虽算不上什么“大佬”，但知名度也足够高了。
“那么，”堇发到，“今年你还是要去吗？”
堇很确定会收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我不确定。”
看来他没有料中但是，真的吗？对堇而言，静树这种社交型兽迷不去兽聚，简直就和瀑布倒流一样奇怪。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关于兽聚的污点吧，有点震惊。”即便是隔着屏幕，堇能感觉到静树心情低沉。
污点？堇皱了皱眉。“兽聚的污点？”他重复道。
“对，兽聚举办方的污点，具体来说，是竹本形月的污点，”静树发到，“看起来，那个家伙把上一次去兽聚的人都摆了一道。”
摆了一道？堇单单知道有些人进兽圈就是为了赚钱——所谓“嘴上是主义，心里是生意”，但还没想到有谁进了兽圈是为了当奸商的。堇倒是想了解了解他们的嘴脸。
“说吧。”堇发道。
“长话短说吧，他在卖出的那些所谓的‘白金会员卡’上动了手脚，”静树道，“比如说，特权条款十分模糊不清，而且大现在都没有落实售后——没给任何一个人退款。”
堇一挑眉毛：“竹本形月摊上了这么大的事情吗？”
“而且，”静树道，“那个家伙还将责任推到了琳太身上，让琳太去顶责。”
“但竹本形月的策略失败了不是？”堇发到，“你已经知道他的策略了不是？”
“有人曝光，但是这样不见得就会对竹本形月造成什么影响。大家都沉浸在千会之战的气氛里，退款这种事看起来已经退居其次了。基本没人想去追究他们的责任，没人想在这种特殊时期招惹兽灵联合的会长，更别提他还是一手主持中国地区兽聚的人。”
“但是你并不这么觉得，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一个人也孤掌难鸣啦。”他说道，“唯一可以做出的事情，也就是抵制抵制兽聚了。”
“很有意思，那我也不要票了，”堇发到，“将你说的曝光帖子发过来，给我看一看吧。”
静树将连接发了过去，堇点了进去，但只看到一片空白，外加上位于中央的一行字：
“很抱歉，帖子已不存在。”
很有意思，如果曝光帖都不存在的话，他就没法依靠内容去判断静树说的是否属实。毕竟有可能是人在故意污蔑竹本。但从另一个角度讲，竹本这么勤快地将帖子删掉，不正说明了他心里有鬼吗？
希望真实情况是前者。在昨年c前年以及前年的昨年，堇之所以买下兽聚票，不仅是为了确保自己有时间去的时候不会缺一张票，也是为了能给兽圈做出一点贡献。钱在竹本手中总比钱在他手中对兽圈的意义要大——这是他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他有些错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不仅适用于传统社会，也适用于学派之争，同样适用于兽圈。虽然会有兽迷抱怨道：“任何东西只要一接触商业化就会变质。”但是，承认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堇想自己以后会多加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如果情况属实，他会想办法让形月喝上一壶。
这件事绝对不能因为所谓的“为兽圈大局为重”而推脱——他是这样想的，如果形月的人品出了问题，那么他就应该滚出兽圈。
他大大地躺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窗外，暴雨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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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卧室，坐到电脑前，登上社交平台。在兽迷的聊天群里，与螺旋塔的对决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有意思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输掉了比赛。正相反，一想到自己斩杀了多少世界榜玩家，此刻的兽迷们便非常有成就感。
没错的，兽灵联合，或者说是兽迷，和所有的亚文化圈子一样，都有或多或少的故步自封
堇仰躺在电脑椅上，想到艾海雯关于战争的警告。他看了看这些吃了败仗还沾沾自喜的家伙。倘超心灵装置启动的那一天真的来临，三大学派拉开大战帷幕，世界陷入混乱，这些共同站在兽文化旗帜下的人们，大概只有为人羔羊的命运的吧
他很担心他们。但只是仔细想一想也很有意思就是了：他这样一个了连自身都左右不了的人，竟然还会有闲空夫去操心别人，真是有趣。
可不是吗？堇想着，给自己倒上一杯愈疗花精有趣！
阳光过后，暴雨再次在窗外降临。堇看着那些匆匆忙忙躲雨的玩家们，有些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一道白烟从他嘴中散出，升腾，进了鼻子，一股刺激性的焦糊味与煤烟味窜进鼻腔，让他连打了几个配喷嚏。
胸腔和咽喉部的灼热与瘙痒感变得越发明显。堇揉了揉胸口按理说任何生理异常都可以通过螺旋塔的检测出来的才对，难道说这一次那些相式都失灵了，还是说这股怪味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捏了捏鼻子，权当安慰，正要将绘画软件sai打开。这时，聊天群里的一些内容吸引了他。
那些人在说着兽迷线下聚会的事情——简称“兽聚”。这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类似“漫展”一样的东西。只要是一个文化圈，堇想圈内的人们一般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一些兽聚是“用爱发电”式的，但绝大多数都是以盈利为目的。
这些已经是关于“兽聚”路人皆知的事实。
作为一个对兽圈很有归属感的，视兽文化为使命的人，堇理解这些盈利的家伙，但并不乐见，而且他对于此无能为力。
兽迷算不上一个小型组织——世界各地年年都有兽聚的举办，从泰国和马来西亚，到西欧和美国，年度盛会数近五十，其中以在匹兹堡举办的anthr一n（简称ac）为最。
但不管堇是多么热爱兽文化，他始终没有机会横越太平洋，亲历a次。
他，就像许许多多沉醉于各自文化圈子的年轻人一样，视参加盛会为朝圣。但令人不堪的是，他没有一次去成过兽聚。当他是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时，他的经济负担不起；而当他加入螺旋塔公会之后，他的时间业已被压榨殆尽。
所以就一个兽迷的标准而言，堇过得很不堪。
他也深知自己的不堪，但他无法挣脱这些枷锁，他在努力，但拥有足够力量的那一天依旧遥不可及——除非奇迹能够发生。
他依旧留意兽聚的消息，他有时会去看看兽聚的现场视频，就仿佛他在现场一样。堇常常会有一个幻觉——他今年一定能去成兽聚，他上年是这么想的，上上年也是这么想的，以至于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个错觉。但兽聚之于他的诱惑，就像鲜花之于蜜蜂一样。
所以今年的兽聚，他应该也去得成吧？
堇点开了兽聚购票网站，像昨年c前年和前年的昨年一样，他也要买下一张兽聚的门票。对他而言，去不去是一回事，买不买是一回事，在他几乎一切的闲暇都被螺旋塔剥夺的今天更是如此。
就在他就要点下购买链接的时候，静树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今年的兽聚票买了吗？”
“买了。”尽管还没点击下去，但堇如是答道。
“打算去吗？”
“想去，我觉得能去。”堇发道，然后加了一句：“但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不得不说，静树将“买没买票”和“去不去”分开来提问真的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要知道，这种问法一般也就发生在静树与堇之间了
“上一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呢，”静树发到。
“话是这么说，但我依旧觉得这是最好的回答。”
毕竟静树一直想要拉上堇和玉树一起去兽聚，而堇年复一年地放他鸽子。
就兽迷的标准而言，静树要比堇成功得多——每一年的兽聚他无一缺席，同人志塞了一书柜，并且热衷于在数十个兽迷聊天群里冒泡。虽算不上什么“大佬”，但知名度也足够高了。
“那么，”堇发到，“今年你还是要去吗？”
堇很确定会收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我不确定。”
看来他没有料中但是，真的吗？对堇而言，静树这种社交型兽迷不去兽聚，简直就和瀑布倒流一样奇怪。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关于兽聚的污点吧，有点震惊。”即便是隔着屏幕，堇能感觉到静树心情低沉。
污点？堇皱了皱眉。“兽聚的污点？”他重复道。
“对，兽聚举办方的污点，具体来说，是竹本形月的污点，”静树发到，“看起来，那个家伙把上一次去兽聚的人都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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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堇发道。
“长话短说吧，他在卖出的那些所谓的‘白金会员卡’上动了手脚，”静树道，“比如说，特权条款十分模糊不清，而且大现在都没有落实售后——没给任何一个人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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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并不这么觉得，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一个人也孤掌难鸣啦。”他说道，“唯一可以做出的事情，也就是抵制抵制兽聚了。”
“很有意思，那我也不要票了，”堇发到，“将你说的曝光帖子发过来，给我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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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来，他有些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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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想自己以后会多加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如果情况属实，他会想办法让形月喝上一壶。
这件事绝对不能因为所谓的“为兽圈大局为重”而推脱——他是这样想的，如果形月的人品出了问题，那么他就应该滚出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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