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09 送餐
0009 送餐
“我该叫你宋主任，还是叫你鲁大哥呢？”出城往青山方向走，凌度突然如此之般问道。
鲁斌额头皮肤崩裂，那张人皮渴望脱落下来。
“别，千万别，惊吓了路人，造成事故，你的罪孽就加大了！”凌度及时阻止。
“你我其实都是同一路人！”凌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隔壁的前进宾馆老头也是？”
“姓钟，钟魁十世真身，又将要返回地府述职了，需要找一个临时替代者。”一双秀目在鲁斌身上巡视。
鲁斌心一颤，忙问：“你们不是看上我了吧？”
“送一个怨鬼入地府，功德薄上记100阴德币，录入城隍爷编制，亨一方百姓香火！”
看来脱离一方编制，又有另一种编制圈套等着自已去钻。
呜泉山庄，原来叫冥泉山庄。在青山脚下，一处无人烟，荒芜的村庄。
看不见一个活着的人。
触目看见的泥砖房，墙上长满了爬山藤，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小村村民被整体搬迁安置了？
还是一夜之间遭遇了灭顶之灾。
凌度不说，鲁斌也不问。
在一块挂了冥泉山庄的院落里，凌度把五十份上品快餐摆在了一张石桌上，腊蚀，香火摆在一边。
取一净器，盛以净水，以右手按于器上，开始诵咒语。
完毕，凌度催凌度赶紧离开。
“谢谢凌老板！”背后传来一句感谢之声。
从车的后视镜里，鲁斌看见从荒废的村庄各个角落，涌出许多枯廋的身影，狂奔着朝祭品跑去。
同样的情景在东方旅社又一次出现。
东方旅社是在西面，一条国道的旁边，一座孤零仃的三层楼房。
以前或许真的是开过旅社，可自城市规划建设偏东后，这一片区域就逐渐冷静下来了。后来的几次道路规划，都把这一区域搁置了。
“你想去开个钟点房不？”凌度饶有兴趣地问鲁斌。
“你饶了我吧，我几天了才喝了一碗粥而归。”
凌度翻了翻白眼。
“去吧，或者你借尸还魂以后，都丧失那项功能了。”
“总比千年老妖强吧。”
东方旅社灯火昏暗，但进出的人不少。
男人都穿军绿色布衣，或蓝卡的确良，胸前佩藏领袖像章。女人也带，但女人懂得在腰上索一根腰带，脖子上套条丝巾，发际上插一件头饰。
鲁斌踏入登记处，柜台内坐着一位嘴里闲磕瓜子的大脸婆娘。
“住店么？”说话声象一个大西瓜，吧叽，用力按下去，“崩”出来一样。
“多少钱一夜？”
“有介绍信么？”
四十年前出门住旅店都要单位，没有单位，有公社大队开的介绍信。
马路上的一只蚂蚁都有窝的，窝在那个区域，是土窝还是树干窝或是草窝，都要摸个一清二楚。
所以山上茅草都越长越稀少，河里石沙都越冲越薄。
“可以开钟点房么？”鲁斌终于把真实来意说了出来。
“此人要开钟点房！”柜台里大脸女人，走廊上闲走的旅客，裤脚风尘仆仆赶来投宿的社员，戴眼镜，胸前上衣口袋插着一支钢笔的大队出纳，或是会计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鲁斌，宛若看马戏团的一只猴子。
“我真的，不是猴子！”他手指间开始散发出漆黑的雾，双眸间抽出一把利剑样的焰光。
“呵呵，你置的什么闲气？”凌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狂飙的怒气瞬间浇了一盆冷水。
凌度几个方位都插上了香烛，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之中，把上品快餐挑到了柜台上。
“我送快餐的就不用介绍信了吧？”他问那个大脸女人。
“凌老板，真会说笑，”一声微弱的声音，从中间楼梯下来，一个很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刚才凌度叫鲁斌去开钟点房，鲁斌差点把今晚喝的那碗酸粥吐出来了。现在一看男子的脸，鲁斌差点把前日喝的那碗白粥都翻倒出来了。
该男子嘴角如关不紧的水龙头，掉下来的口水如成丝的棉线，总抽也抽不到头。
鼻梁处肯定给狗啃了一口，鼻涕从那个深渊般的清水洞中，无休止的流淌。
一双通红的眼睛，让人看了，巴不得把自己眼睛戳嗐！
“你是？”凌度忍住不适问道。
“这是我们刘主任。”旁边大脸女人看见刘主任下来，酥了半个身子，说话也杂合了一些柔情在里面。
“凌老板，叫我小刘就行了，”刘主任不敢跟凌度眼光对视，但对于鲁斌还是不惧多看上几眼的。
鲁斌一身汗毛直竖。拜托，我旁边这位风情万种，百媚千娇，看他就行了。
千万别看我，看得我毛了，在下不客气把你们盛宴掀了。
旅社里所有的目光，似乎都看向凌度。
仿佛他是没穿衣服的皇帝。
或者他身上的衣服是用墨水画上去的。
就差一个小孩乳声乳气地说：“噍，他的肉多鲜甜！”然后一涌而上，把他生吞活剥。
“不要怪他们，因为他们好久没有见过真正会跳动的心脏了。”凌度低声对鲁斌说。
以为老子是吃素的，来吧，我等着。鲁斌狠狠地想。
“咳咳，还是说正经事吧。这位老兄可不是唐僧肉来的，”凌度重重咳了一声，把全场目光吸引了过去。
“四十多年了，应该有个了结了吧？”
那个刘主任带头拍起了手掌，干巴巴地说：“我们几次请凌老板给我们送上品快餐，凌老板都不搭理，今日算是爽快了。”
凌度老脸一绿，回道：“这不，忙着没空嘛。”
这妖精撒谎真不用打草稿，也就“嘶吼嘶吼”几十分钟的事情，又挣钱，又帮了人，他都不干。
“人到齐了没有？”凌度沉声问。
“都到了，”刘主任说。
“还差王二棍。”大脸女说。
这时一个侏儒样男子，吭哧吭哧跑入旅社，气呼呼地说：“快点分食完，后山那边好像有动静！”
远远看去，后面那座山坳间，浮起数道青烟，象一盆清水里滴入了几滴墨水，开始逐渐黑化。
鲁斌眺望远处，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飘浮在半空中，无数饥饿的眼神。“嘶吼，”他也发出类似的声音，额头处那道裂纹开始崩裂，如穿一件紧身衣，拉链一拉，便脱了下来。
人皮衣。
站在外面草场上，嘶吼地，满身血色的愤怒血人，吓得四处聚扰过来的孤魂野鬼四散逃窜。
特别是那具血人，全身成漆一般的墨黑，寒意罩住了方圆十里范围。
炼狱之门己洞开，要吧，本鬼差欢迎诸位回家。
“何必这样扯虎皮做大旗呢？”凌度应该是完成了交易，静悄悄站在鲁斌身后说道。
闹哄哄的东方旅社，又一下子陷入寂静。
那间老房子摇摇欲坠，蜘蛛网织满了房前檐下，破木门都扶不住墙，随时准备脱壳了。
那里有灯光，一切都是幻象。
那些把他当点心的饿鬼都去了那里？
鲁斌不想问，也不想知道。那件人皮衣穿来穿去还真是麻烦，就如掉在粪坑里的钱钞，捡起来恶心，扔掉又可惜。
回来的路上，鲁斌想问凌度一些事情，可是却见他闭着眼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到了他的春意饭店，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有点困，早点休息了！”
宛如古时小媳妇对相公的语气。你个老妖精还会困倦，鲁斌有点不信。但是看神情又象是真的，最其码那双眼睛不会骗人。
凌度的眼白不见白，被一层雾霾所遮掩，几条黄色的血丝清晰可见。而且如冰窖般寒，鲁斌能够感受他身上的寒冷把身体周遭都传染了。
冰天雪地，零下几十度的空气里泼勺开水，能够瞬时凝成冰雾。
不过，鲁斌还是比较享受这种有点寒冷的感受，可惜这个有点娘的哥们是带把的，不然他也不在意睡在离他一米之远的地方。
“你若是没有地方住宿，不妨住在我二楼那间客房！”凌度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今日连续做了一百五十份上品快餐，累垮了他。
每一份“放焰口”的上品快餐，都有消耗了少许的灵力，他说的，鲁斌接了两个电话害惨了他，却是真实的事情。
糊弄鬼呢！其实，真正最不能糊弄的就是鬼物，特别是五十上百个饿鬼，你答应了假如没送去，说不定当晚上百个饿鬼可以找到你，把你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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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叫你宋主任，还是叫你鲁大哥呢？”出城往青山方向走，凌度突然如此之般问道。
鲁斌额头皮肤崩裂，那张人皮渴望脱落下来。
“别，千万别，惊吓了路人，造成事故，你的罪孽就加大了！”凌度及时阻止。
“你我其实都是同一路人！”凌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隔壁的前进宾馆老头也是？”
“姓钟，钟魁十世真身，又将要返回地府述职了，需要找一个临时替代者。”一双秀目在鲁斌身上巡视。
鲁斌心一颤，忙问：“你们不是看上我了吧？”
“送一个怨鬼入地府，功德薄上记100阴德币，录入城隍爷编制，亨一方百姓香火！”
看来脱离一方编制，又有另一种编制圈套等着自已去钻。
呜泉山庄，原来叫冥泉山庄。在青山脚下，一处无人烟，荒芜的村庄。
看不见一个活着的人。
触目看见的泥砖房，墙上长满了爬山藤，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小村村民被整体搬迁安置了？
还是一夜之间遭遇了灭顶之灾。
凌度不说，鲁斌也不问。
在一块挂了冥泉山庄的院落里，凌度把五十份上品快餐摆在了一张石桌上，腊蚀，香火摆在一边。
取一净器，盛以净水，以右手按于器上，开始诵咒语。
完毕，凌度催凌度赶紧离开。
“谢谢凌老板！”背后传来一句感谢之声。
从车的后视镜里，鲁斌看见从荒废的村庄各个角落，涌出许多枯廋的身影，狂奔着朝祭品跑去。
同样的情景在东方旅社又一次出现。
东方旅社是在西面，一条国道的旁边，一座孤零仃的三层楼房。
以前或许真的是开过旅社，可自城市规划建设偏东后，这一片区域就逐渐冷静下来了。后来的几次道路规划，都把这一区域搁置了。
“你想去开个钟点房不？”凌度饶有兴趣地问鲁斌。
“你饶了我吧，我几天了才喝了一碗粥而归。”
凌度翻了翻白眼。
“去吧，或者你借尸还魂以后，都丧失那项功能了。”
“总比千年老妖强吧。”
东方旅社灯火昏暗，但进出的人不少。
男人都穿军绿色布衣，或蓝卡的确良，胸前佩藏领袖像章。女人也带，但女人懂得在腰上索一根腰带，脖子上套条丝巾，发际上插一件头饰。
鲁斌踏入登记处，柜台内坐着一位嘴里闲磕瓜子的大脸婆娘。
“住店么？”说话声象一个大西瓜，吧叽，用力按下去，“崩”出来一样。
“多少钱一夜？”
“有介绍信么？”
四十年前出门住旅店都要单位，没有单位，有公社大队开的介绍信。
马路上的一只蚂蚁都有窝的，窝在那个区域，是土窝还是树干窝或是草窝，都要摸个一清二楚。
所以山上茅草都越长越稀少，河里石沙都越冲越薄。
“可以开钟点房么？”鲁斌终于把真实来意说了出来。
“此人要开钟点房！”柜台里大脸女人，走廊上闲走的旅客，裤脚风尘仆仆赶来投宿的社员，戴眼镜，胸前上衣口袋插着一支钢笔的大队出纳，或是会计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鲁斌，宛若看马戏团的一只猴子。
“我真的，不是猴子！”他手指间开始散发出漆黑的雾，双眸间抽出一把利剑样的焰光。
“呵呵，你置的什么闲气？”凌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狂飙的怒气瞬间浇了一盆冷水。
凌度几个方位都插上了香烛，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之中，把上品快餐挑到了柜台上。
“我送快餐的就不用介绍信了吧？”他问那个大脸女人。
“凌老板，真会说笑，”一声微弱的声音，从中间楼梯下来，一个很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刚才凌度叫鲁斌去开钟点房，鲁斌差点把今晚喝的那碗酸粥吐出来了。现在一看男子的脸，鲁斌差点把前日喝的那碗白粥都翻倒出来了。
该男子嘴角如关不紧的水龙头，掉下来的口水如成丝的棉线，总抽也抽不到头。
鼻梁处肯定给狗啃了一口，鼻涕从那个深渊般的清水洞中，无休止的流淌。
一双通红的眼睛，让人看了，巴不得把自己眼睛戳嗐！
“你是？”凌度忍住不适问道。
“这是我们刘主任。”旁边大脸女人看见刘主任下来，酥了半个身子，说话也杂合了一些柔情在里面。
“凌老板，叫我小刘就行了，”刘主任不敢跟凌度眼光对视，但对于鲁斌还是不惧多看上几眼的。
鲁斌一身汗毛直竖。拜托，我旁边这位风情万种，百媚千娇，看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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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社里所有的目光，似乎都看向凌度。
仿佛他是没穿衣服的皇帝。
或者他身上的衣服是用墨水画上去的。
就差一个小孩乳声乳气地说：“噍，他的肉多鲜甜！”然后一涌而上，把他生吞活剥。
“不要怪他们，因为他们好久没有见过真正会跳动的心脏了。”凌度低声对鲁斌说。
以为老子是吃素的，来吧，我等着。鲁斌狠狠地想。
“咳咳，还是说正经事吧。这位老兄可不是唐僧肉来的，”凌度重重咳了一声，把全场目光吸引了过去。
“四十多年了，应该有个了结了吧？”
那个刘主任带头拍起了手掌，干巴巴地说：“我们几次请凌老板给我们送上品快餐，凌老板都不搭理，今日算是爽快了。”
凌度老脸一绿，回道：“这不，忙着没空嘛。”
这妖精撒谎真不用打草稿，也就“嘶吼嘶吼”几十分钟的事情，又挣钱，又帮了人，他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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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后面那座山坳间，浮起数道青烟，象一盆清水里滴入了几滴墨水，开始逐渐黑化。
鲁斌眺望远处，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飘浮在半空中，无数饥饿的眼神。“嘶吼，”他也发出类似的声音，额头处那道裂纹开始崩裂，如穿一件紧身衣，拉链一拉，便脱了下来。
人皮衣。
站在外面草场上，嘶吼地，满身血色的愤怒血人，吓得四处聚扰过来的孤魂野鬼四散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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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之门己洞开，要吧，本鬼差欢迎诸位回家。
“何必这样扯虎皮做大旗呢？”凌度应该是完成了交易，静悄悄站在鲁斌身后说道。
闹哄哄的东方旅社，又一下子陷入寂静。
那间老房子摇摇欲坠，蜘蛛网织满了房前檐下，破木门都扶不住墙，随时准备脱壳了。
那里有灯光，一切都是幻象。
那些把他当点心的饿鬼都去了那里？
鲁斌不想问，也不想知道。那件人皮衣穿来穿去还真是麻烦，就如掉在粪坑里的钱钞，捡起来恶心，扔掉又可惜。
回来的路上，鲁斌想问凌度一些事情，可是却见他闭着眼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到了他的春意饭店，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有点困，早点休息了！”
宛如古时小媳妇对相公的语气。你个老妖精还会困倦，鲁斌有点不信。但是看神情又象是真的，最其码那双眼睛不会骗人。
凌度的眼白不见白，被一层雾霾所遮掩，几条黄色的血丝清晰可见。而且如冰窖般寒，鲁斌能够感受他身上的寒冷把身体周遭都传染了。
冰天雪地，零下几十度的空气里泼勺开水，能够瞬时凝成冰雾。
不过，鲁斌还是比较享受这种有点寒冷的感受，可惜这个有点娘的哥们是带把的，不然他也不在意睡在离他一米之远的地方。
“你若是没有地方住宿，不妨住在我二楼那间客房！”凌度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今日连续做了一百五十份上品快餐，累垮了他。
每一份“放焰口”的上品快餐，都有消耗了少许的灵力，他说的，鲁斌接了两个电话害惨了他，却是真实的事情。
糊弄鬼呢！其实，真正最不能糊弄的就是鬼物，特别是五十上百个饿鬼，你答应了假如没送去，说不定当晚上百个饿鬼可以找到你，把你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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