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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马可.波罗来了

  一直没有忘记茶伦公主的马可波罗来到了门头沟的潭柘寺。他看到的是:茶伦公主跪拜在观世音菩萨塑像前,闭目诵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茶伦公主,你好!”

  妙严公主周身一颤,诵经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皮动了下,又闭紧了。

  “茶伦公主,你好!”

  妙严公主听出来了,是那个被驱除出元大都的外国人。她的眼睛闭紧。

  “我是马可波罗!”

  妙严公主依然跪而不起,诵经之声不停顿: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茶伦公主,我是马可波罗!我不远千里赶到门头沟的潭柘寺看你,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妙严公主依然诵经: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茶伦公主,我真的是马可波罗啊!请你睁开眼睛,哪怕只看我一眼!”

  “杨枝净水遍灑三千性空八德利人福寿广增延减罪消愆火焰化红莲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萨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萨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萨!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

  马可波罗盯着茶伦公主光秃秃的脑袋在烛光下,闪着青光,心中充满了怜悯。听着她敲打木鱼儿单调的声响,马可波罗的胸膛有如被刀子在剜挖!他“噗通”跪倒在妙严公主身旁,注视着观音菩萨像,双手合十,说道:“救苦救难的c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请你救救茶伦公主吧!让她脱下尼姑袍,续起青丝,随我而去。我要带她周游世界,然后,她只要喜欢哪里,我就和她定居在哪里。我保证对她忠心不二!爱她到白头!”

  马可波罗窥视妙严公主,公主跪着的身子依然像立柱般地笔直,目不斜视,诵经不绝于耳:“天罗神c地罗神,人离难c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

  马可波罗再也忍受不住了,猛然,他把茶伦公主搂抱怀里!

  “啪!”一声脆响,给妙严公主托着木盘,来送饭的常在小和尚将木盘和里面的饭c菜,全部扣在了地上,顾不得收拾,大喝一声:“不得无礼!”

  马可波罗并没有把手松开。

  小和尚常在拽住马可波罗的脖领子,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扔出门外。

  这时,妙严公主开口道:“阿弥陀佛,佛门净地休得无礼!”

  马可波罗掸去身上的土,努力站直身子,拿出一张纸,冲着观音殿里高声念起他临来之前为茶伦公主写的诗:

  茶伦公主,

  我是你忠实的朋友,

  想起你

  就一定来看你。

  不为别的,

  只为在那牡丹园里的偶然一见。

  茶伦公主,

  想起你

  就一定来看你。

  不为别的,

  只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马可波停顿了一下,放下稿纸,即兴朗诵:

  茶伦公主,

  看来

  我追求不出什么结果,

  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

  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个人

  时时刻刻

  在思念着你,

  这个人就是我——马可波罗。

  大殿里传出妙严公主的声音,“阿弥陀佛,常在,请你速速送他出寺院。”

  “快走!快走!快走吧!”常在小和尚不耐烦地催促着马可波罗,“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茶伦公主!”

  “那个跪在观音菩萨面前的人,虽然,削发为尼,但是,我认得的!她就是茶伦公主!”

  “我说她不是,就不是!”

  “我是她是,她就是!”

  “她是妙严公主!”

  “不对!她是茶伦公主!”马可波罗高声朗诵:

  “你是岸,

  我是水。

  让我时时将你吻。

  你是孩童,

  我是糖。

  让我在你嘴里悄悄化融。

  你不是月亮,

  我也不做星,

  星星月亮相隔万里路程。

  我俩是一颗心,

  你是心室,

  我是心房。”

  “快走吧!”常在小和尚发出最后通牒。

  马可波罗边走边回头,传入他耳鼓的是妙严公主高亢清脆的诵经声:“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

  马可波罗被关在了庙门外。他心中充满了惆怅,凝视眼前的朱墙黄瓦,浮现出的是茶伦公主的美貌;远望潭柘山绿茵覆盖,浮现出的依然是茶伦公主的美貌;聆听百鸟争鸣,分明是茶伦公主的欢声笑语

  马可波罗吟道:

  青山高又大,

  容得下千树万草亿朵花,

  却没有我立足之地。

  松柏绿草小花

  我把自己的心留下。

  剩下空皮囊,

  任大风亲爱。

  风婆婆啊!

  请赐给我一个漩涡,

  让我永远在潭柘寺旋转!

  马可波罗带着悲惨哭音的吟诵钻入庙门门缝儿,进入小和尚常在的耳鼓。

  这是一个走进佛门不久的年轻和尚。当他第一眼看到妙严公主即被她的如花美貌击倒!同时,也是他“情窦初开”之始。

  马可波罗走了。常在小和尚从门缝儿窥视,直至马可波罗的背影消失在绿色之中。他走了,他真的是走了。常在小和尚深深地出了口气。可是,赶不走的是他的诗,还有妙严公主在他脑海里的影子。

  常在小和尚反复默诵:

  “你是岸,

  我是水。

  让我时时将你吻。

  你是孩童,

  我是糖。

  让我在你嘴里悄悄化融。

  你不是月亮,

  我也不做星,

  星星月亮相隔万里路程。

  我俩是一颗心,

  你是心室,

  我是心房。”

  这天,马可波罗从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和妙严公主拥抱,却没有抱着!他反复回味梦境,吟道:

  “我上前拥抱你,

  你本能地将

  小巧玲珑的身材弯成弓。

  我感觉自己拥抱的是空气,

  以后我便时时刻刻都能拥抱着你:

  因为,

  在我的前面c后面c左面c右面,

  都是空气。”

  他摇头,自嘲地笑了:

  “梦,

  在黑暗中是真实的。

  梦,

  在清晨的阳光中是假的。

  梦,

  即使是假的,

  我也愿在太阳公公面前,

  再合一次眼,

  因为它是甜蜜的。”

  马可波罗写道:

  可是,

  为此。

  我付出了代价:

  不许我再踏进元大都,

  在元史里不许记录我曾到过这里。

  可是,可是,

  情无涯,

  爱无疆。

  我爱你,

  就像朝霞,

  不管多长,多短,

  奋力去与旭日相拥。

  我爱你,

  就像葵花,

  不受距离遥远的限制,

  跟着太阳转动。

  我爱你,

  似汪详大海气吞日月,

  成为一体。

  我爰你,

  如江河奔流不息,

  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爱你,

  我甘愿做你手下的木鱼,

  时时接受你的敲打而不痛。

  我爱你,

  我也甘愿当你的一盏青灯,

  让我夜夜不眠。

  感动你对和平的祈求!

  感动你对祖国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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