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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天残地缺(中)

  这积翠亭建在云台观左侧一座小山上,美景如画,风景怡人。积翠亭中,清风拂面,心旷神怡,华山层峦叠嶂c千岩竞秀之壮景尽收眼底。几人到得积翠亭中,早有几名下人伺立左右,亭中的方桌上摆着些糕点水果和几杯茶水。

  几人刚一坐定,叶夫人便道:“云儿,这两年你都去哪里了?”莫流云只得把如何在渔家镇巧遇一统教和神风帮,如何被冷若霜胁迫上摘星峰,如何被百花宫老贼婆打落山崖,如何在幽谷中苦练神功,出谷之后如何遭遇花千夜并将其回心转意等事情一一说了。

  只听得叶夫人和小师妹是又惊又喜,文若虚和李泰来昨晚同莫流云吃酒时便已知晓其种种奇遇,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莫流云说完,喝了口茶,突地话锋一转问道:“师娘,山中五鬼是何来头?怎敢犯到咱们华山派头上?”叶夫人道:“江湖之事,我原本也不知晓。若虚,还是你来说吧。”

  文若虚应道:“是。”说道:“山中五鬼的名号我也是听师傅提起过。五鬼共有五人,分别是赤面鬼c青面鬼c黄面鬼c蓝面鬼和黑面鬼。这五人武功高强不容小觑,只是一身武功处处透露出一丝邪气,如鬼如魅。想来五鬼的名号也是由此而来。”莫流云点了点头。

  文若虚喝了口茶,又道:“大概是一月之前,昆仑和崆峒两派忽有书信呈交给师傅,说是受到青面鬼c蓝面鬼c黑面鬼和一位武功奇高的白发老人围攻,两派均有不少弟子丢了性命。就是昆仑掌门邱无影前辈也着了这几人的道,这才向师傅求救。咱们华山派和昆仑c崆峒向来交好。师傅一收到书信便亲自带了众师弟下山去了,只留咱们数十名师兄弟在山上。”

  莫流云眉头一皱,道:“是谁送信到华山的?”文若虚道:“昆仑和崆峒各有一名弟子。”莫流云站起身来踱了两步,沉吟半晌,道:“听说昆仑掌门邱无影前辈武功高强,三仙剑法颇有独到之处。连他老人家都不是这几人的对手么?”文若虚道:“这”

  莫流云又道:“这送信的二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掌门前辈。”文若虚听他如此说,忽道:“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莫流云感到一丝不安,忽的想起一事,道:“昨夜我回华山之时,在半山腰马匹突地受到惊吓。抬头便看到一条黑影一闪而没。起初我以为是山鸡作怪,难道”说到这里,只听李泰来道:“就算是五鬼什么的真到了咱们华山又怎的。现在大师兄已经回来了,况且大师兄已经练成《易龙图经》神功,若五鬼真的到来,管叫他成了刀下真鬼。”

  莫流云微微一笑,又向文若虚问道:“师弟可曾亲眼见过五鬼么?”文若虚道:“这倒不曾见过。”莫流云点了点头,哈哈一笑,道:“是福避不开,是祸躲不过。管他什么五鬼六鬼,咱们华山众师兄弟,难道还会怕了什么五鬼不成?真是笑话。”

  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李泰来接口道:“大师兄说的不错,有大师兄在,就算是阎王老子也不敢在咱华山乱来。”众人听他如此说,都笑出声来。

  叶灵儿插嘴道:“爹爹已下山一月有余,相信也该回来了。”又道:“大师哥,二师哥六师哥,别只顾着说话,来尝尝妈妈做的糕点。”说着先拿了一块给叶夫人,又拿了一块给莫流云。

  不等她一一相递,李泰来已抓起一个吞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好吃,好吃,师娘手艺真棒。”众人又被他的嘴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几人又说了会话,这才散去。

  这一晚,莫流云如何能够安睡。脑中一会是那黑影,一会又浮现小师妹的音容笑貌,内心缱绻不能成眠。又过半晌,忽听得窗外脚步稀碎,霍的坐起身来,凝神静听。

  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悄声叫道:“大师哥,你睡了吗?”莫流云心中一喜,原来是小师妹,忙应道:“师妹何事?这么晚了怎的还没休息?”说着便穿衣起床,开门果然便是叶灵儿。

  叶灵儿娇羞一笑,道:“我睡不着。大师哥,不如咱们现在去花雨亭看星星吧?”莫流云道:“师娘”叶灵儿不等他一句话说完,便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顺势拉起他的手便走。

  这花雨亭建在云台观右侧的一座小山包上,与积翠亭左右对称。两人到了花雨亭便飞身上亭,坐了下来。其时,银河灿烂,繁星满天,闪烁不定,煞是好看。

  良久,两人都是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叶灵儿身子动了动,移向莫流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莫流云情不自禁伸手揽住叶灵儿的芊芊细腰,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深深嗅了一口。

  只听叶灵儿忽的开口道:“喜欢么?”声音温柔娇媚,莫流云不禁全身为之一荡。他没有出声,只是将叶灵儿搂的更紧了。这才发觉,两年不见,师妹小巧玲珑的身段越发成熟妩媚,透漏出一丝女人的气息。

  突然,叶灵儿抓起莫流云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莫流云手背吃痛,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只惊疑不定的瞧着叶灵儿。

  叶灵儿伸手掏出金疮药来又再帮他上药,动作仔细,甚是轻柔。待药膏涂好,又将药膏放在莫流云手中,才幽幽地道:“大师哥,你不在的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

  叹了口气又道:“当初爹爹和众位师兄弟下山便寻你不着,便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得知之后,万念俱灰,茶饭不思,觉也不睡,是妈妈每天安慰我,开导我,我才我才坚持下来。”

  说着将头深深埋在莫流云胸口。半晌又道:“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师哥了。刚才我咬你一口,见你疼痛我便知道,此时此刻断然不是在梦中。我也记不清有多少次,我都梦到和大师哥一块在这里数星星看月亮,只是数着数着,一回头便不见了大师哥,我急得哭了出来。一哭,我就会醒来,才知道是在做梦。”

  说到这里,双肩颤抖,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莫流云心中甚是感动,暗道:“小师妹对我钟情于斯,这辈子断然不能负了师妹。”紧紧搂住她,不时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小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说着,双手捧起叶灵儿的一张俏脸,泪水兀自晶莹剔透的挂在她脸上。莫流云伸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见小师妹俏脸微红,朱唇微启,嘘气如兰,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忽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叶灵儿道:“赶快许愿,在流星消失之前许愿的话,定会实现的哦。”说着,便双手十指相扣,闭眼许愿。莫流云也如法炮制。

  叶灵儿睁开眼来,嫣然一笑道:“大师哥,你许了什么愿望啊?”莫流云微笑道:“你先说。”叶灵儿娇羞一笑,道:“我许愿说,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静止,直到地老直到天荒。”莫流云心中一暖,脱口而出道:“傻孩子。”

  叶灵儿仰起脸又再问道:“大师哥,你许的什么愿望啊?”莫流云狡黠一笑,道:“说了可就不灵了。”叶灵儿小嘴一撅,娇嗔道:“好哇大师哥,你坏。”说着双手作势欲打。

  突然,莫流云听到一阵“咕咕咕”微弱但急促的鸟叫声。声音未落,又是“咕咕咕”的叫声,此次却是缓慢悠长。莫流云心道:“我自小在华山长大,华山之上的一草一木我再熟悉不过。这鸟儿的叫声怎的如此古怪,却是从未听见过。倒像是江湖中人传递信息的暗号。”

  他示意叶灵儿安静,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凝神打探周围动静。忽而西南角上两个人影一闪而过,莫流云低声道:“师妹在此等候,我去查探一番即刻便来。”

  叶灵儿道:“大师哥小。”“心”字还未出口,莫流云已去的远了,心道:“五鬼也好,六鬼也罢。上次被你逃脱,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跟着便听到一人惊呼:“什么人?”接着便是乒乒乓乓刀剑相击的声音。莫流云惊道:“这声音不是六师弟是谁?”当即足下加劲向前奔去。

  忽然,黑暗中一股劲风向自己后背袭来,他脚步不停反手一掌拍了出去。两股掌力相交,“砰”的一声,莫流云只觉全身一震,不禁手臂酸麻,当即止步。心道:“这人掌力甚是雄浑,而且悄无声息的袭到,当真是个硬手。”不禁心下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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