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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琴酒真传·九二大爆炸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离森紫星去世已经过去了数年了。自从去年高一以来,森淼再也没有见过赤井秀一了。两个儿时的挚友,便渐渐的淡出了彼此的记忆当中。

  森鑫依旧在那家盐酸厂工作,只不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年过去了,就干脆让森淼住校,一般放长假也不回家,就留在学校里。而森淼,也是理解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养活这个残损的家,不让它成为房子。

  森淼的成家依旧名列前茅,被同学称为“打着哈欠就考第一的学霸”。而数学上的计算能力也是日益突出了。少年的大脑中已经几乎无法容纳这天才的思想——没什么好惊奇的就像福尔摩斯第一次看到华生时,就知道他是从阿富汗来的。而至于自己为什么这样认为,福尔摩斯自己也是思考了好久才解释出来。而森淼对于学习,就像是福尔摩斯对于日常推理那样,感觉答案摆在面前,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好学生的高中生活,的确是愉快的。

  在高中,森淼几乎是老师的亲儿子,同时他也是学校里的小名人。学校虽然规定男生不能留长发,但是森淼却是我行我素,一头飘逸的中长发,白的耀眼。老师们也不怎么管。渐渐的,其他班的老师在教育学生时都有了这样一句名言:“你要是学习和森淼一样好的话,我可以不管你。”

  这天,森淼放学后走在教室到食堂的路上。最近又感冒了——他的白化病还是挺严重的,已经不仅仅是黑色素的事了,体质也不是很好。

  “咳咳。”森淼轻咳了两声,理了理斜挎的书包,一副标准社会样。来往的女生不时向他行着注目礼——当然也有男生。森淼不在意这些眼光。

  到了食堂,却已经坐的满满的了。人声鼎沸的食堂里挤满了饿了一天的学生们,到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森淼同学!”正当森淼左顾右盼找个人少的窗口准备打饭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是一个女生的声音,但是很肯定森淼不认识她。森淼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瘦挑的女生,一米五的身高,留着妹妹头,带着一副粗边透明大眼镜,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两份饭菜。

  “怎么了?——你是”

  “我是隔壁班的!”那个女生甜甜的笑了,“我叫“工藤伶箫,森淼同学身体不好,来迟了吧。快过来坐,那,这份是我帮你打的。”说着,推了推其中一份饭菜。

  “啊?”森淼走过去坐了下来,“谢,谢谢。可是”

  “哎呀!有什嗯可是的啊!”伶箫笑着说到,“看,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吧!你不吃可就浪费了哦!”

  “让别人这么请客不太好吧,要不”

  “要不什么嘛!快吃快吃!”伶箫笑嘻嘻的说到,“不行的话——下次你请我!”

  “嗯。”森淼这才拿起筷子,“谢谢。”

  常言道世事无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风平浪静,还是——

  不知道为何,好几个人簇拥到窗户边望着外面。突然大叫了起来。这一下,让排队的没排队的学生都一下子起了兴趣,全都跑到了窗户边上向外看去。接着,吃惊的叫声充满了整个食堂。

  “这这是爆炸?!”有人问到。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吧这都能上新闻了!”

  森淼和伶箫的座位在窗户边上。森淼转过头瞥了一眼窗外——只见远处滚滚浓烟腾空而起。虽然很远,但是依然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事件。而滚滚浓烟正顺着风飘向旁边的农村中。而穿出浓烟的地方,正是父亲工作的那个工厂。

  “爸,”森淼背后一出冷汗,“爸爸?!”

  “什么?”伶箫问道。但是森淼没有回答,径自跑出了食堂,跑出了校门,跑向那座工厂。然而刚拐过一道拐弯,却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淼知道我要来看你这么着急跑出来了?”森淼撞在了一个大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十分结实。而后者一边笑着看着森淼,一边问道。

  “爸,爸爸?!”森淼猛的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他饱经沧桑的父亲那红中带黑的面孔。“你没事吧?”

  “什么话!”森鑫放开怀里的森淼,笑着说到,“好好的你希望我能有什么事?”

  “刚才我看工厂”

  “噢,那个啊。”森鑫回头向工厂的方向看了看,“老板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给我们每个人算清了工资,并且全厂放假一天。这不,我早上出发,这会儿才到的学校门口。”森鑫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液体。“给,顺便给你带了一些礼物。一瓶浓盐酸——你喜欢化学实验,没错吧。虽然是工业盐酸”两个人简单的说这话,一起向学校走去。森淼摸着父亲那双粗糙的大手,多年来,是他让房子成为了家。瞬间感觉心里酸酸的——他不理发其实也是为了给家里尽可能节省下一笔钱,虽然微不足道。“可能是工厂在排放什么吧,谁知道呢。”森鑫继续说到,“不知道环保局的会不会来管。”

  学校里。森淼和森鑫一起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时而微风拂过,旁边一棵高大的柳树上飘下几滴清水。

  “儿子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森淼和森鑫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森鑫说到。

  “啊,还好啦。”森淼说到,“学的太简单了,我想学更加专业的东西”

  “噢?哈!”森鑫笑了,“等你到了大学,再想这些吧。”森鑫用他的大手摸着森淼,“我没读过书,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小子还真没有让我失望”接下来的,就是日常的简单谈话了。时不时的,两人爆出一阵笑声。

  半个小时左右,森鑫站了起来。“好啦!”森鑫习惯性的拍了拍屁股,然后发现不需要拍土。“我要回去了。最近老板给我找了一个旁边那个村子里的出租房。虽然破旧一点,但还是更好了,反正我有不用花钱,哈哈。”森鑫笑着说,“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带你去玩啊,那个院子里有一棵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桃树。”

  “啊,这会儿桃子又没熟,哈!”森淼笑到,“好啦,这个周末我过来,来工厂找你。”

  “那么再聊啊。”森鑫转身向校门口走去。森淼连忙站起来目送这父亲。知道他头都没回的消失在了林荫道尽头。森淼觉得心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时,他才想起吃饭这件事。

  “糟了!”森淼转身向食堂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快两点了,食堂已经关闭了。

  “不会吧!”森淼原地转了一圈,只好向教室走去。

  刚进入教学楼,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吹的地上尘土飞扬,两三个塑料袋飞到了五六层楼高的位置。

  “呃。”森淼进入教室,却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放着一个一次性饭盒。饭盒上淡淡的水滴清晰可见。饭盒下边,压着一张字条。

  “这是”森淼拿开饭盒,拿起了字条。只见上面用粉红色的笔写着写着“女生叫你约会居然跑掉了!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森淼笑了笑,收起了那张略带樱花香味的纸条,把饭盒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今天中午自己没吃完的午餐。

  “咳咳,愚蠢的家伙。好歹顺便给我带双筷子啊”森淼想着,看了看外面变得灰蒙蒙的天空。

  下午,天上开始下起了雨。雨中夹杂着风。不算大,但是却有变大的趋势。森淼扔下笔,看着刚刚做完的一道自己最不擅长的证明题呼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事,居然需要证明!”森淼嘟着嘴,说到。——说是不擅长,但也是几乎一次性做下去的。

  “不是人人都像你!”森淼的同桌说到,“学习好的简直不像人!”

  “呃”森淼摸了摸自己的白发。他看了看窗外,地面已经开始潮湿了,风吹起的垃圾满天都是。哦,那个是旁边菜地里的塑料薄膜吧森淼回过神来,看了看练习册,继续做下一道题。班里静悄悄的,这也是学校的一项规定——无声自习。对森淼来说没什么,反正本来就不经常和同学说话。

  时不时的,从学校的广播里传来一句“xx班的xxx,请到监控室一趟。重复”——百分之九十九是又有人说话,打闹被监控给抓了。等着下周一的通报批评就是。

  “啊~唔!”森淼打了个哈欠,看着做完的练习册,刚好,下课铃响了起来。

  放学后,雨越下越大,风也慢慢狂了起来。按道理说下雨后不刮风的,可是这次有点奇怪,学校里的几棵白杨树被挂的哗啦啦直响,几乎弯曲六十多度的树干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垮嚓”一声折断了。而大家也是匆匆吃完晚餐就回宿舍了,稍微休息一下,等着过一会儿去上夜自习。

  晚自习之前,森淼都是班里第一个到达教室的。然而今天,当森淼打着雨伞跑到教室时,却发现早就有一封淡粉色的信封放在他的桌子上。

  “这是”森淼看了看信封,上面没有贴邮票,没有写寄件人,只在收件人一栏写了“淼君”两个字,信封上还用亮白色的笔写着“拿回去之后才能打开”的字样。而信封上面飘来的樱花香味,和中午饭盒下面压着的字条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哈。”森淼淡淡的笑了笑,收起了信封。他看了看窗外,雨已经渐渐的小了,但是风却越刮越大,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缝中咆哮着冲入了教室。森淼走上前去,关紧了那扇窗户。

  然而就在他关好窗户的那一瞬间,远处,却传来了一片火光。——还是那个化工厂,但这次不可能是违规排放,而绝对是爆炸!因为从那儿,腾起了一朵猩红色的蘑菇云。云中夹杂着橙色的火焰向高空飞去,又被强风吹到旁边的小村庄上空。许久,才传来一声闷响。

  “咚!”声音似乎是将一面鼓装在某个小而密闭的容器中再敲击发出来的。不算太大,有点低沉。森淼赶紧算了一下,学校到工厂的直线距离大概是十公里左右一路崎岖,实际距离大概是三十公里。

  突然,森淼的手机响了。学校里虽然明文规定不能拿手机,但是其实还是几乎人手一部的,只要别在老师面前用就行。

  “喂,森淼。”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森鑫的声音。“你快看工厂”

  “嗯,好像是爆炸?”森淼听到父亲没事,便放心了许多。

  “是啊,你”突然,电话里没有声音了

  “喂?”

  “等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盐酸酸雾,也不是这,这是呃呃!”

  “喂,怎么了?爸爸?!”

  “别,别来”

  寂寞,死一样的寂寞。森淼拿着手机在床边呆站了许久,然而电话里再也没有穿出任何的声音。森淼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手一松,任由手机掉到了地上。

  “爸,爸!”森淼抹了一把眼泪,狂奔着跑出了教室,穿过学校的广场,花园,操场,在门卫做出反应前,跑出了学校,向着盐酸厂跑去。雨已经停了,但是风,越来越大了。

  即使在夏天,如此夜晚中的大风,能够带来的也只有阵阵寒意。门卫大爷阻拦时的叫骂声顺着风飘了很远,但是夹杂在大风中却显得苍白无力。

  “呵,哈。”森淼均匀的呼吸着,奔跑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他其实并不知道父亲工作的地方在哪,他只是寻了个大概方向就出发了。森淼虽然体质不好,但是好在他一直在想办法克服,平时锻炼挺多的,所以跑起路来却也不太吃力。

  一排自行车,森淼直接跳到上面,“哒哒哒哒”地跑了过去,也不管把自行车弄的东倒西歪;一个停车场,森淼直接踩着汽车的引擎盖飞奔过去,汽车的警报声吱吱呀呀的响了一路;一个邮筒,森淼直接跳上去,又跳上一堵矮墙,再纵身一跃跳到了最近的一个平房顶上。这是一片老房子,森淼从房顶上踩着瓦片跑过,时不时的吓到路过的一两只夜猫。

  “哎。”当森淼拼命的喘着粗气到达地面时,天空已经蒙蒙发亮了。森淼咬了咬牙,坐了下来。此时心率绝对破150了。心脏的剧烈跳动让森淼感到有点难受,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眼前突然一黑。然而森淼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咽了一口带着血味的口水,向后一到,在工地不远处的杂草堆中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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