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你的苦衷何必说与我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成枫清醒过来，酒已经醒了大半，歆瑶坐在榻上看着他，孙定轩也早就回了厢房，在一旁饮茶。
“我怎么在这？”有些茫然地望向四周。
“现在刚过未时。”正值下午时分，歆瑶替他拧干布巾，当下将如何到得佛顶寺说与他听。
接过布巾，擦了把脸，李成枫愧疚道：“先前多饮了些，辛苦你了。”
歆瑶只是笑笑：“你醒了就好，总要赶在天黑前回客栈。”
孙定轩在一旁插嘴道：“既然李兄弟醒了，我们便去向吴先生与清远禅师辞行罢。”
李成枫与歆瑶自然没有异议，三人出了厢房，向一个小沙弥寻了去处，便走向禅房。
禅房外候着的仍然是先前亭中的小厮。
李成枫向小厮行了一礼，道：“烦请小哥代为通传你家主人，就说李成枫等人特来辞行。”
“李先生且稍后，我先去告知我家主人。”小厮赶紧回礼，既是自家主人宾客，自无怠慢的道理，转身就进了禅房。
没多久，小厮快步走了出来：“三位贵客里边请。”说罢，引着三人进了禅房。
清远禅师早不见了踪影，只留有吴姓文士一人在房中闭目参禅。
听见众人走近的脚步声，吴姓文士睁开眼，打量着李成枫。
“先前酒后失仪，实在是惭愧，不过先生所酿确实是好酒。”酒好自然多饮，多饮方才失态。
吴姓文士笑道：“酒再好，也是需要情趣相投才能酣饮。”
李成枫听他这般说，也是欣然道：“这是自然，晚辈李成枫。”而后指向歆瑶与孙定轩：“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周歆瑶，孙定轩，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歆瑶孙定轩听得他介绍自己，也是拱手一行礼。
吴姓文士却不回答，而是深深直视他。
他的眼神很锐利，李成枫觉着有些不舒服，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吴姓文士一声长笑。
一笑过后，吴姓文士眼睛微眯道：“我姓吴，单名一个惧字。”
吴惧！他就是吴惧？天下第一剑吴惧？李成枫瞳孔一缩，身侧两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境下遇见的他。
吴惧神色平静：“怎么，不信？”
刹那的惊讶过后，李成枫自若如常，讥讽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参佛。”
吴惧也不恼，喝了口茶，回讽道：“你李成枫杀了那么多人，不也喜欢写诗。”
李成枫一声冷哼：“多说无益，既然今日遇见了，你我就在这比一场。”
右侧的歆瑶听他这般说，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抓紧了他的衣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惧意。
吴惧却是摇摇头，他转眼看向歆瑶，而后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李成枫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长剑出鞘一声脆鸣，直视道：“谁胜谁负比过才能知晓。”
吴惧却没有动作，只是轻笑：“话是如此说，不过今日我可没有带剑。”
吴惧既没带剑，李成枫便回剑入鞘，这是他的骄傲。
两人就这般对视，不作言语。
良久，吴惧长身而起，揉了揉因盘坐而酸麻的双腿，好似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罢，你若不嫌麻烦，明日我们各自休养一天，调理精神，后日辰时，仍是那处山亭。”
“也好。”李成枫颔首，转身欲领着歆瑶孙定轩离开，却听身后地吴惧淡淡道：“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
李成枫止住脚步，却没有回身，语气不带一丝波澜道“他已经病去，临终时对你仍是念念不忘。”
吴惧眼神黯淡下来：“所以你来杀我。”
李成枫一叹：“总要了结了这段恩怨。”
吴惧闭眼，语带些许苦涩：“当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成枫嘴角轻扬，冷言道：“你的苦衷等后日下了黄泉再与他老人家细说。”
“所以我必须死？”吴惧干笑一声。
“师命难违。”语尽于此，李成枫不再做停留，大步出了禅室，歆瑶与孙定轩紧紧跟在身后，孙定轩不知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知与李成枫的师父有关，可这吴惧又怎知李成枫师承何人。
歆瑶曾听李成枫说起过，倒是明白了些许。
禅房内，留下吴惧一人苦笑：师父，你当真这般恨我？
而后凝视李成枫曾停步的地方：他很年轻，应该才二十岁上下吧。
对呀，二十岁上下，这是个好年纪，即有可能是十九，也有可能是二十一！吴惧瞳孔微缩。
下山的道路走起来也不费劲，先前一言不发的孙定轩出了庙门就再也止不住话头。
“原来吴惧是这副模样，我先前还以为他就是一书生。”
“李成枫你师父又是谁？”
“吴惧又怎么知道你师父的？”
“他跟你师父很熟吗？”
也不知孙定轩什么时候开始直呼李成枫的名字，而不再是客气地喊一声李兄弟。
李成枫不去理他，他也浑不在意，有太多的疑问，若不说出口，憋在心中实在难受。
他如何知道我师父是谁？李成枫心底一叹：除了师父，谁又能教导出二十年前的吴惧，二十年后的李成枫。
无论是他，还是吴惧，或是师父，他们终究是同一类人，是天生的剑客。
斜阳依旧挂在西边，他们已经进城回了客栈。
不知为何，歆瑶向掌柜直接多付了两日的房钱，孙定轩在一旁道：“歆瑶姑娘既是付房钱，何不为我也开一间。”
歆瑶瞪他一眼：“先前你说我们在江宁一切费用你包，你又何时出过一文钱。”
孙定轩一想还真是，昨夜自己没结账便醉倒睡在李成枫房间，今天早间又是喝的他们的豆花，午间也是佛顶寺给准备的斋饭。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都差点忘了，这样罢，今晚的饭菜由我请了。”
给了掌柜银两，吩咐他在李成枫房间旁边开间客房，而后又要了些饭菜。
今天没有再唤酒，原先的位子早让人占了去，三人又另找了张靠窗的桌椅，李成枫望向窗外：今天的夕阳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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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在这？”有些茫然地望向四周。
“现在刚过未时。”正值下午时分，歆瑶替他拧干布巾，当下将如何到得佛顶寺说与他听。
接过布巾，擦了把脸，李成枫愧疚道：“先前多饮了些，辛苦你了。”
歆瑶只是笑笑：“你醒了就好，总要赶在天黑前回客栈。”
孙定轩在一旁插嘴道：“既然李兄弟醒了，我们便去向吴先生与清远禅师辞行罢。”
李成枫与歆瑶自然没有异议，三人出了厢房，向一个小沙弥寻了去处，便走向禅房。
禅房外候着的仍然是先前亭中的小厮。
李成枫向小厮行了一礼，道：“烦请小哥代为通传你家主人，就说李成枫等人特来辞行。”
“李先生且稍后，我先去告知我家主人。”小厮赶紧回礼，既是自家主人宾客，自无怠慢的道理，转身就进了禅房。
没多久，小厮快步走了出来：“三位贵客里边请。”说罢，引着三人进了禅房。
清远禅师早不见了踪影，只留有吴姓文士一人在房中闭目参禅。
听见众人走近的脚步声，吴姓文士睁开眼，打量着李成枫。
“先前酒后失仪，实在是惭愧，不过先生所酿确实是好酒。”酒好自然多饮，多饮方才失态。
吴姓文士笑道：“酒再好，也是需要情趣相投才能酣饮。”
李成枫听他这般说，也是欣然道：“这是自然，晚辈李成枫。”而后指向歆瑶与孙定轩：“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周歆瑶，孙定轩，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歆瑶孙定轩听得他介绍自己，也是拱手一行礼。
吴姓文士却不回答，而是深深直视他。
他的眼神很锐利，李成枫觉着有些不舒服，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吴姓文士一声长笑。
一笑过后，吴姓文士眼睛微眯道：“我姓吴，单名一个惧字。”
吴惧！他就是吴惧？天下第一剑吴惧？李成枫瞳孔一缩，身侧两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境下遇见的他。
吴惧神色平静：“怎么，不信？”
刹那的惊讶过后，李成枫自若如常，讥讽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参佛。”
吴惧也不恼，喝了口茶，回讽道：“你李成枫杀了那么多人，不也喜欢写诗。”
李成枫一声冷哼：“多说无益，既然今日遇见了，你我就在这比一场。”
右侧的歆瑶听他这般说，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抓紧了他的衣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惧意。
吴惧却是摇摇头，他转眼看向歆瑶，而后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李成枫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长剑出鞘一声脆鸣，直视道：“谁胜谁负比过才能知晓。”
吴惧却没有动作，只是轻笑：“话是如此说，不过今日我可没有带剑。”
吴惧既没带剑，李成枫便回剑入鞘，这是他的骄傲。
两人就这般对视，不作言语。
良久，吴惧长身而起，揉了揉因盘坐而酸麻的双腿，好似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罢，你若不嫌麻烦，明日我们各自休养一天，调理精神，后日辰时，仍是那处山亭。”
“也好。”李成枫颔首，转身欲领着歆瑶孙定轩离开，却听身后地吴惧淡淡道：“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
李成枫止住脚步，却没有回身，语气不带一丝波澜道“他已经病去，临终时对你仍是念念不忘。”
吴惧眼神黯淡下来：“所以你来杀我。”
李成枫一叹：“总要了结了这段恩怨。”
吴惧闭眼，语带些许苦涩：“当日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成枫嘴角轻扬，冷言道：“你的苦衷等后日下了黄泉再与他老人家细说。”
“所以我必须死？”吴惧干笑一声。
“师命难违。”语尽于此，李成枫不再做停留，大步出了禅室，歆瑶与孙定轩紧紧跟在身后，孙定轩不知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知与李成枫的师父有关，可这吴惧又怎知李成枫师承何人。
歆瑶曾听李成枫说起过，倒是明白了些许。
禅房内，留下吴惧一人苦笑：师父，你当真这般恨我？
而后凝视李成枫曾停步的地方：他很年轻，应该才二十岁上下吧。
对呀，二十岁上下，这是个好年纪，即有可能是十九，也有可能是二十一！吴惧瞳孔微缩。
下山的道路走起来也不费劲，先前一言不发的孙定轩出了庙门就再也止不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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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枫你师父又是谁？”
“吴惧又怎么知道你师父的？”
“他跟你师父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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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枫不去理他，他也浑不在意，有太多的疑问，若不说出口，憋在心中实在难受。
他如何知道我师父是谁？李成枫心底一叹：除了师父，谁又能教导出二十年前的吴惧，二十年后的李成枫。
无论是他，还是吴惧，或是师父，他们终究是同一类人，是天生的剑客。
斜阳依旧挂在西边，他们已经进城回了客栈。
不知为何，歆瑶向掌柜直接多付了两日的房钱，孙定轩在一旁道：“歆瑶姑娘既是付房钱，何不为我也开一间。”
歆瑶瞪他一眼：“先前你说我们在江宁一切费用你包，你又何时出过一文钱。”
孙定轩一想还真是，昨夜自己没结账便醉倒睡在李成枫房间，今天早间又是喝的他们的豆花，午间也是佛顶寺给准备的斋饭。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都差点忘了，这样罢，今晚的饭菜由我请了。”
给了掌柜银两，吩咐他在李成枫房间旁边开间客房，而后又要了些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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