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酒肆守夜人
李成枫靠着墙角远眺星河，深夜的街道没有行人过往，酒肆的门开了，他见着一个身着青色丝绸的女子，是先前的柳掌柜。
迎着月光，柳玉娘手提两坛酒，皓月如洗，洒她一身光华；钟灵毓秀，生就万种风情。真真是一个雍容女子。
李成枫别过头，不去看她，右手还是伸了出来：“香囊还我。”
有东西放在了自己手上，很重，是一坛酒。
“你很喜欢喝酒？”柳玉娘与他稍稍隔开了些距离，学他靠着墙角坐下。
李成枫不答，把酒坛放在一边，仍是伸出手向她讨要香囊。
柳玉娘也不在意，自己打开一坛，抿了小口，酒才入喉就是一阵咳嗽，细眉拧成一团，连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这东西难喝死了，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好这口。”酒肆老板娘确实是没喝过酒的，拍抚高耸处，辣意还久久缠绕在胸膛。
李成枫依旧没有动静，眼睛死死盯着另一侧，不肯看玉娘一眼。
玉娘轻笑道：“我就这么难看，你连头都不敢回。”她当然知道李成枫为什么这么个作态。
李成枫终于转回了头，直视玉娘，道：“把香囊还我，我马上走。”
玉娘明知故问：“你真就那么在意一个香囊？是你心上人送的？”
“还我。”李成枫不想与她多话，觉着哪怕多看她一眼，都是对不起歆瑶。
“香囊可不在我身上。”玉娘推开他伸出的右手，眼见着李成枫闻言脸色阴沉了几分，噗呲，掩口笑道：“但也被我小心收好了，没给弄脏。”
听说香囊还好好地收着，李成枫这才化去了眉间的怒意，却仍旧弄不明白这柳掌柜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柳玉娘指了指李成枫身边的酒坛：“我还给你带了坛酒，你一个醉鬼，我用一坛桂花酿换个香囊，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不愿做？”
李成枫将酒坛递回给柳玉娘，沉声道：“我只要我的香囊。”
玉娘将怀中的桂花酿打开，这可不同她先前喝的那坛黄梅酒，刚一开盖，酒香就四散开来。玉娘特意举着酒坛在李成枫眼前晃了晃，问道：“当真不换？”
李成枫不想再多做纠缠，他回了句“不换”站起身，准备自己进酒肆去找。还没走到门口，就听一声“等等”玉娘唤住了李成枫。
回头看去，只见玉娘已经起身右手拿着一个熟悉的香囊朝他轻晃。
李成枫立即回身想要拿回来，人才到跟前，玉娘已经把香囊往怀间一塞，却不见李成枫住手，好似真要在她胸怀处一探究竟，玉娘有些急了，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怎么地，还想借着拿回香囊的名头轻薄我不成。”
李成枫愣在了原地，他清晰记得一年前在破庙，歆瑶也是将他的钱袋往胸怀处一藏：“你若不怕传扬出去被人耻笑，尽管来抢。”伊人已逝，李成枫的眼底多了一抹忧伤，他重新坐回了墙角，痴望着星空。
玉娘见他这个黯然模样，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但也清楚应该与那位歆瑶姑娘有关，走到他跟前，拦住李成枫的视线，轻声道：“你真想这样过一辈子？”
李成枫嘴角微扬，自嘲道：“反正都是活着。”
玉娘沉默了小会，让开了身子，抬头与他同看那片星河：“但她肯定不想见着你这样。”
李成枫的目光落在玉娘身上，凝视着她的背影，有一丝戒备，却不做声。
“小时候姥姥过世，我很伤心，母亲就跟我说，姥姥没有离开，她只是化作了最亮的一颗星来陪伴我。”玉娘没有察觉到李成枫的目光，她仍远眺星空，继续道：“你这么作践自己，旁人都瞧着难受，可想到天上的她见着你这副烂泥模样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的心情？”李成枫呢喃自语，随后他拨开酒塞，举起那坛桂花酿仰头就往嘴里灌。
当李成枫放下这坛酒，玉娘已经蹲在了他的身前，注视着他。
“你为什么不报官？”李成枫的声音很低沉。
玉娘冲他笑了笑：“我一个寡妇也不缺钱用。”
李成枫皱着眉头：“你究竟想怎样？”
玉娘起了身子，伸个懒腰，道：“你喜欢喝酒，我开的是酒肆，店里又缺个守夜的看门人，你替我做事，我管你酒饭。”
李成枫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不怕我连累你？”
“昼夜颠倒，你又遇不上什么人，再说，谁能想到李成枫会在小酒肆里给人看门守夜。”玉娘把先前那坛黄梅酒也放在他的身边。刚一放下又后了悔，先前自己嘴唇是碰过酒坛的，瞟了李成枫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可能是没注意，也就放了心。
李成枫灌了口酒道：“你很有把握我会留下？”
玉娘娇笑道：“你的香囊还在我身上。”
“你就不怕被我给抢走了。”李成枫斜她一眼。
“香囊我会一直”玉娘毕竟是个女人家，脸面薄，觉着这话不好面对面地讲，背过身朝着酒肆大门走去“我会一直贴身放着，天上有人在看着，你若想当着她的面非礼我，来抢就是。”
酒肆的门已经被锁上，长夜寂寥，只有远处传来更夫敲击竹梆子地声响，已经三更天了。
李成枫身前一坛桂花酿，一坛黄梅酒，他却不再饮，而是看向星空寻找那最亮的一颗。
这一日，江陵城中有个醉汉对着满天繁星痴语了整夜
又是崭新的一天，朝阳初升，懒散的掌柜还在屋里洗漱，酒肆早已经开张，楼下没什么顾客，谁会大清早地跑来喝酒，翠儿也得了闲跑上楼替玉娘梳头。
两姐妹还在聊着私房话，赵婶那大嗓门就在楼下开了嗓：“去去去，谁让你进来的，再不走我可报官了。”
“哎哟！你这人好生跟你讲你不听，非要我动手不成。”
翠儿拨弄着玉娘的头发，笑道：“就赵婶这身板脾气，难怪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玉娘突然起了身，连头发还没盘好就往楼下跑，留下翠儿抓着把木梳愣在房里。
“掌柜，你这还招不招看夜人。”
翠儿追了出去，昨日那个醉汉就站在大堂，看着自家小姐。
“当然，不过可没多少月钱。”
走到玉娘身旁，翠儿明显看见了小姐嘴角带着笑。
“管酒就行。”
醉汉也笑了
（ps：小说写了一段时间，增加的不仅仅是字数，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写作的提升，不同于刚开始的遣词造句要各种纠结，如今已经越来越信手拈来。我心中关于李成枫，酝酿了很多故事，我会用心把它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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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月光，柳玉娘手提两坛酒，皓月如洗，洒她一身光华；钟灵毓秀，生就万种风情。真真是一个雍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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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放在了自己手上，很重，是一坛酒。
“你很喜欢喝酒？”柳玉娘与他稍稍隔开了些距离，学他靠着墙角坐下。
李成枫不答，把酒坛放在一边，仍是伸出手向她讨要香囊。
柳玉娘也不在意，自己打开一坛，抿了小口，酒才入喉就是一阵咳嗽，细眉拧成一团，连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这东西难喝死了，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好这口。”酒肆老板娘确实是没喝过酒的，拍抚高耸处，辣意还久久缠绕在胸膛。
李成枫依旧没有动静，眼睛死死盯着另一侧，不肯看玉娘一眼。
玉娘轻笑道：“我就这么难看，你连头都不敢回。”她当然知道李成枫为什么这么个作态。
李成枫终于转回了头，直视玉娘，道：“把香囊还我，我马上走。”
玉娘明知故问：“你真就那么在意一个香囊？是你心上人送的？”
“还我。”李成枫不想与她多话，觉着哪怕多看她一眼，都是对不起歆瑶。
“香囊可不在我身上。”玉娘推开他伸出的右手，眼见着李成枫闻言脸色阴沉了几分，噗呲，掩口笑道：“但也被我小心收好了，没给弄脏。”
听说香囊还好好地收着，李成枫这才化去了眉间的怒意，却仍旧弄不明白这柳掌柜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柳玉娘指了指李成枫身边的酒坛：“我还给你带了坛酒，你一个醉鬼，我用一坛桂花酿换个香囊，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不愿做？”
李成枫将酒坛递回给柳玉娘，沉声道：“我只要我的香囊。”
玉娘将怀中的桂花酿打开，这可不同她先前喝的那坛黄梅酒，刚一开盖，酒香就四散开来。玉娘特意举着酒坛在李成枫眼前晃了晃，问道：“当真不换？”
李成枫不想再多做纠缠，他回了句“不换”站起身，准备自己进酒肆去找。还没走到门口，就听一声“等等”玉娘唤住了李成枫。
回头看去，只见玉娘已经起身右手拿着一个熟悉的香囊朝他轻晃。
李成枫立即回身想要拿回来，人才到跟前，玉娘已经把香囊往怀间一塞，却不见李成枫住手，好似真要在她胸怀处一探究竟，玉娘有些急了，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怎么地，还想借着拿回香囊的名头轻薄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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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李成枫呢喃自语，随后他拨开酒塞，举起那坛桂花酿仰头就往嘴里灌。
当李成枫放下这坛酒，玉娘已经蹲在了他的身前，注视着他。
“你为什么不报官？”李成枫的声音很低沉。
玉娘冲他笑了笑：“我一个寡妇也不缺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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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起了身子，伸个懒腰，道：“你喜欢喝酒，我开的是酒肆，店里又缺个守夜的看门人，你替我做事，我管你酒饭。”
李成枫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不怕我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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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娇笑道：“你的香囊还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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