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李绣儿的故事
“你说谁！”李成枫两眼清明，哪还有一丝醉态。
许正阳对眼前醉汉这么大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愣道：“小哥，你”
李成枫起身上前一步，逼道：“我是问你，方才说的是谁！”
三人今天本就一肚子火，哪还能让一个醉汉给欺负了，两个伙计起身就要教训教训这个酒鬼，李成枫从地上捡了个树枝，身后的许正阳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两个伙计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倒也没下死手，冲着许正阳沉声道：“别再让我问你第三次。”
许正阳没时间感慨今天的霉运，匆忙道：“是柳玉娘。”
李成枫一把冲过去揪住许正阳衣领，咬牙道：“清醇酒肆的柳玉娘？”
“小哥，不，大侠你认识我家表小姐？”许正阳能在许家出头，哪不是个人精，见这醉汉如此关心玉娘，立马泣道：“大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表小姐啊。”真是声泪俱下。
李成枫这才松开了手，皱眉道：“柳玉娘不是在清醇酒肆吗，怎么来了这。”
许正阳当下就把玉娘如何被赶出江陵，回了襄阳又是怎样进不得家门，连她此行是为了找那个叫李三的伙计都没有隐瞒。
李成枫脸色很难看，尤其是许正阳讲到他们的船只被水匪劫了，玉娘还留在船上，只怕这时候已经落入贼手。
一年前，他爱的女人为他香消玉殒，李成枫不愿再看到另一个女人因自己而死。柳玉娘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如今她因为自己失了酒肆，坏了名节，还落在一帮匪盗手上，这让他如何不急不怒。
李成枫的心中早就充着一股戾气，也没在为难这几人，径直向西去了。
火堆不时响起劈啪地迸裂声，许正阳瘫在一边尚显惊魂未定，身旁两个伙计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李成枫不再像过往一样步履蹒跚，他是一路疾跑，甚至在路过一处集镇时还抢了别人一匹马。也不理会马主人的奴仆在后面臭骂偷马贼，自是纵马狂奔，不想有丝毫地耽搁，他明白，这个时节水匪不仅逆水，也还逆风，动作快点总能赶上。
顺着江岸跑了有两个时辰，夜色已经黑了，总算见到了三艘货船逆水行舟。见着又能如何，他总不能马跃长江，正思量着，想起前边就是夏口渡，重重磕了下马腹，马儿吃痛四蹄飞扬，越过了逆水的贼船。
三艘贼船前后而行，中间那艘就是女匪首所乘，玉娘翠儿也是关在这艘船上。
船舱亮着灯，女匪首坐在榻上，依旧注视着手中的香囊。
“娘，清儿也要。”女娃张着小手却够不到香囊。
女匪首把香囊收进怀里，拍拍女儿的嫩脸，温声道：“娘亲出去会，你乖乖在屋里等娘亲回来好吗？”
鲁清扁着嘴，奶声道：“清儿怕。”
“别怕，娘亲把孙叔叔莫叔叔喊来陪你好不好。”鲁清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对于强占了她身子的男人，女匪首并没有什么爱意。但是他留下的这个女儿，心中却是极疼惜。
“嗯。”鲁清点着小脑袋，扁着的嘴也咧开了。寨里那么多叔叔婶婶，她最喜欢孙猴子与莫和尚，猴子能讲故事，和尚会变戏法。
“猴子，和尚。”女匪首在舱里大声喊了两声，就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跑了进来，其实猴子也并不矮小，只是和尚实在比他高太多。
猴子已经抢先问道：“大当家您有什么吩咐。”
女匪首将榻上的清儿抱起放进猴子怀里，道：“你们陪会清儿，我去看看先前抓的两个女人。”
猴子和尚脸色都是一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女匪首还没下底舱，就听见了身后清儿的嬉笑声。
底舱被铁栏中分，玉娘翠儿锁在了里头。
“小姐，我好怕。”翠儿缩在玉娘怀里，声音有些发抖。
玉娘抿着嘴，她又如何不怕，却还要强装镇定安慰道：“别怕，李成枫会来救我们的。”
“可小姐”翠儿有些犹豫，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李成枫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被人抓了。”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这番话又能说服谁，玉娘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敢想象一旦被戳穿那些谎言，自己与翠儿会是个什么下场。
“他一定会来救我。”玉娘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木梯处传来嗵嗵的声响。
“小姐，好像有人来了”翠儿更加害怕。
玉娘也有些惊慌，带着翠儿往墙角里缩，将她护在身后，畏惧却又咬着牙鼓起勇气看向木梯处。
下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大汉，而是先前甲板上见着的女匪首。
女匪首掌着一盏蜡烛，走到了铁栏旁，竟然坐了下来。
玉娘不安道：“你来干什么？”
女匪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从怀中拿出了香囊，看了一眼玉娘道：“这个香囊确实是李成枫的，我曾经见过。”
“你见过？！”不光是玉娘，连翠儿都没想到。
女匪首点头道：“确实见过，某个黎明在江宁城外。”
不等玉娘细问，女匪首话锋一转，道：“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玉娘翠儿哪还有别的选择，只能静静听着。
“有个女人十七岁嫁人作妇，平日里恪守妇道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但是她嫁过去五年，始终没有生育。”
“有一天，女人被郡守的儿子强掳去玷污了。”
“回到家中，丈夫不仅不敢替她作主，反倒怪她辱了自家门楣将她赶走。”
“女人万念俱灰，也不敢再回娘家，只想找个地方寻死，她出城时身后跟了几个无赖，是一个剑客救了她。”
“是李成枫救了她？”玉娘惊讶道。
女匪首没有回应，依旧说着故事：“剑客当日去牛首山与人比剑，分开不久女人又被人贩子绑了，他们见女人漂亮，本打算给卖到蜀中去，半道却被一伙湖匪劫船，湖匪大当家看上女人，抓她做了压寨夫人，后来没过几个月强占了她的男人也死了，她就成了新当家。”
“你就是那个女人？”玉娘有些同情地望向女匪首，原来她的身世这么可怜。
女匪首也不理会她目光中的怜悯，继续道：“女人听说了剑客后来的故事。那场决斗他被废了左手，心爱的女人也被当日玷污她的郡守儿子给逼死，剑客只凭着一把断剑也敢独闯沈府，在重围之中杀了那个畜生。”畜生两字是她咬着牙说出来的。
故事讲完，女匪首冲玉娘笑道：“我叫李绣儿，你没猜错，这确实是我的故事。”
见她神色和善，玉娘与翠儿也松了口气，玉娘道：“既然是自己人，你能不能放我们走。”
李绣瞧向玉娘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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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阳对眼前醉汉这么大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愣道：“小哥，你”
李成枫起身上前一步，逼道：“我是问你，方才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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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没下死手，冲着许正阳沉声道：“别再让我问你第三次。”
许正阳没时间感慨今天的霉运，匆忙道：“是柳玉娘。”
李成枫一把冲过去揪住许正阳衣领，咬牙道：“清醇酒肆的柳玉娘？”
“小哥，不，大侠你认识我家表小姐？”许正阳能在许家出头，哪不是个人精，见这醉汉如此关心玉娘，立马泣道：“大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表小姐啊。”真是声泪俱下。
李成枫这才松开了手，皱眉道：“柳玉娘不是在清醇酒肆吗，怎么来了这。”
许正阳当下就把玉娘如何被赶出江陵，回了襄阳又是怎样进不得家门，连她此行是为了找那个叫李三的伙计都没有隐瞒。
李成枫脸色很难看，尤其是许正阳讲到他们的船只被水匪劫了，玉娘还留在船上，只怕这时候已经落入贼手。
一年前，他爱的女人为他香消玉殒，李成枫不愿再看到另一个女人因自己而死。柳玉娘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如今她因为自己失了酒肆，坏了名节，还落在一帮匪盗手上，这让他如何不急不怒。
李成枫的心中早就充着一股戾气，也没在为难这几人，径直向西去了。
火堆不时响起劈啪地迸裂声，许正阳瘫在一边尚显惊魂未定，身旁两个伙计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
李成枫不再像过往一样步履蹒跚，他是一路疾跑，甚至在路过一处集镇时还抢了别人一匹马。也不理会马主人的奴仆在后面臭骂偷马贼，自是纵马狂奔，不想有丝毫地耽搁，他明白，这个时节水匪不仅逆水，也还逆风，动作快点总能赶上。
顺着江岸跑了有两个时辰，夜色已经黑了，总算见到了三艘货船逆水行舟。见着又能如何，他总不能马跃长江，正思量着，想起前边就是夏口渡，重重磕了下马腹，马儿吃痛四蹄飞扬，越过了逆水的贼船。
三艘贼船前后而行，中间那艘就是女匪首所乘，玉娘翠儿也是关在这艘船上。
船舱亮着灯，女匪首坐在榻上，依旧注视着手中的香囊。
“娘，清儿也要。”女娃张着小手却够不到香囊。
女匪首把香囊收进怀里，拍拍女儿的嫩脸，温声道：“娘亲出去会，你乖乖在屋里等娘亲回来好吗？”
鲁清扁着嘴，奶声道：“清儿怕。”
“别怕，娘亲把孙叔叔莫叔叔喊来陪你好不好。”鲁清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对于强占了她身子的男人，女匪首并没有什么爱意。但是他留下的这个女儿，心中却是极疼惜。
“嗯。”鲁清点着小脑袋，扁着的嘴也咧开了。寨里那么多叔叔婶婶，她最喜欢孙猴子与莫和尚，猴子能讲故事，和尚会变戏法。
“猴子，和尚。”女匪首在舱里大声喊了两声，就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跑了进来，其实猴子也并不矮小，只是和尚实在比他高太多。
猴子已经抢先问道：“大当家您有什么吩咐。”
女匪首将榻上的清儿抱起放进猴子怀里，道：“你们陪会清儿，我去看看先前抓的两个女人。”
猴子和尚脸色都是一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女匪首还没下底舱，就听见了身后清儿的嬉笑声。
底舱被铁栏中分，玉娘翠儿锁在了里头。
“小姐，我好怕。”翠儿缩在玉娘怀里，声音有些发抖。
玉娘抿着嘴，她又如何不怕，却还要强装镇定安慰道：“别怕，李成枫会来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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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也有些惊慌，带着翠儿往墙角里缩，将她护在身后，畏惧却又咬着牙鼓起勇气看向木梯处。
下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大汉，而是先前甲板上见着的女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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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不光是玉娘，连翠儿都没想到。
女匪首点头道：“确实见过，某个黎明在江宁城外。”
不等玉娘细问，女匪首话锋一转，道：“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玉娘翠儿哪还有别的选择，只能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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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女人被郡守的儿子强掳去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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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万念俱灰，也不敢再回娘家，只想找个地方寻死，她出城时身后跟了几个无赖，是一个剑客救了她。”
“是李成枫救了她？”玉娘惊讶道。
女匪首没有回应，依旧说着故事：“剑客当日去牛首山与人比剑，分开不久女人又被人贩子绑了，他们见女人漂亮，本打算给卖到蜀中去，半道却被一伙湖匪劫船，湖匪大当家看上女人，抓她做了压寨夫人，后来没过几个月强占了她的男人也死了，她就成了新当家。”
“你就是那个女人？”玉娘有些同情地望向女匪首，原来她的身世这么可怜。
女匪首也不理会她目光中的怜悯，继续道：“女人听说了剑客后来的故事。那场决斗他被废了左手，心爱的女人也被当日玷污她的郡守儿子给逼死，剑客只凭着一把断剑也敢独闯沈府，在重围之中杀了那个畜生。”畜生两字是她咬着牙说出来的。
故事讲完，女匪首冲玉娘笑道：“我叫李绣儿，你没猜错，这确实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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