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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去西北,雍凉郡

  夜色昏暗,借着天边的月光,倒也看得清道路。

  凉爽的秋风拂面,仿佛带着身前男人的气息,玉娘早忘却了这两天的伤心事。单单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就充满了说不尽的欢喜。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跟着我?”李成枫终于停了下来。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玉娘走到他身边反问道。

  李成枫默然,这两主仆以前倒还有可能回柳家,可这次落入过水匪手上,只怕柳家人是巴不得她已经死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逃出去的许家伙计不在少数,自然会有口风不紧的。这两人到了今天的境地,究其缘由也是因为自己。

  这般想着,李成枫沉声道:“但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哪知玉娘一步跨到李成枫前面,回头冲着他笑道:“既然这样你就跟在我后面。”居然自己带起路来。

  翠儿赶紧跟上自家小姐,嘴里嚷嚷道:“小姐,我们要去哪?”

  玉娘冲着旷野喊道:“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李成枫不放心这两主仆,也只好跟在后头。前边的翠儿还在追问:“我们到底是去哪?”

  “北边。”

  “北边什么地方?”

  “越远越好!”

  哼着小曲,玉娘如同一只自由的鸟儿,肆意在荒野上翱翔。夜色编织出一张大网,禁锢整片大地,她却毫不畏惧地要冲出这个囚笼,她的勇气来源于身后的男人

  向北走了一整夜都没有休息,清晨时分才进了江夏城,李成枫原以为主仆俩会找个客栈休息,可玉娘却直接去了车马行。

  李成枫就站在外边没有进去,没等多久就见一个伙计牵了辆马车出来停在他的身边。伙计已经转身回了店里,马车上的帘布被撩起,只见玉娘朝他招手笑道:“你还不上来,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姑娘赶车吧。”

  李成枫没有动,他曾经当过马夫,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不想再为别人赶马。

  玉娘见他没有动静,摆明了不情愿,哭丧着脸对翠儿道:“算了翠儿,还是我们两相依为命吧,两个弱女子四处漂泊,就算哪天被人抓了去,也怨不得旁人。”

  翠儿倒也配合,一副悲痛的模样望向李成枫,李成枫这才皱着眉头跳了上去。

  “你们要去哪?”李成枫心中想的就是快点将这两主仆送到地方,自己也好抽身。

  玉娘哪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自然往远了说:“往西北,去雍凉郡。”

  李成枫眉头皱得更紧:“那地方可不太平。”

  哪知玉娘根本不担心,反而嬉笑道:“有你嘛,你这般磨蹭是不是想多陪我一会。”

  李成枫不想再多说,扬鞭驭马往西北方向行去。

  玉娘不肯放下布帘,她将帘子卷起,半躺在车厢里不管翠儿的脑袋怎么在她眼前晃悠,她的眼里都只有这个赶马的马夫。

  “小姐,到了雍凉郡咱们该做些什么?”翠儿还是想问清小姐的打算,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底。

  “当然是再开一间酒肆啦。”玉娘笑的很得意,先前被水匪抓住,她报出李成枫的名字,也免了被搜身,先前换的些散碎银子和剩下的首饰都还留着。买了这架马车后银子虽然不多了,但再去兑换些嫁妆盘下个店面应该不成问题。

  “啊!我又要当伙计呀。”翠儿叫苦道。

  玉娘轻啐道:“要不然你当掌柜,我当伙计。”

  “那哪成。”翠儿嘿笑两声,对着自家小姐卖个乖巧。

  玉娘不去理她,冲着李成枫的背影喊道:“喂,你继续给我当伙计怎么样,跟以前一样酒水管够。”

  李成枫只是专心赶马,也不回头。

  玉娘平时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有时也会任性,比如这时候她冲着李成枫笑道:“你不理我我就当你答应了。”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乐道:“你的名字我又不能喊,你自己取的这个李三也太难听,这样罢,我再给你重新弄个化名。”眉头深锁,玉娘竟然真的在思量起李成枫的新名字。

  “李秀怎么样,秀丽的秀,跟那李绣儿名字也差不太多,说不定人家一喊你你就能想起那个李大当家。”玉娘自然是在胡扯,她哪肯让李成枫心中一直惦记着李绣儿。

  本来就是玩笑话,也没觉着李成枫会真愿意让自己取名。哪知前面的马夫憋出了一句:“不要。”玉娘脸上顿时乐得如同花开一般,却也死命憋着不笑出声。翠儿当然知道小姐现在的心情,她就安静地躺在一边,不去叨扰了玉娘,瞧着玉娘脸上的笑意,翠儿心里也似抹了蜜。

  既然不是玩笑那就要认真的去想了,苦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李裕,裕如的裕,如何。”

  李成枫又安心赶起了马,玉娘算是明白他的性子了,只要不开口拒绝,那就是同意了。自己在车厢里一个劲地喊着:“李裕,李裕,李裕”

  李成枫觉着实在聒噪,不耐烦道:“喊够了没有。”

  可一旁的翠儿终于憋不住,来了这么一句:“鲤鱼?”

  乐得玉娘花枝乱颤,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哪还顾什么仪态。

  “换一个。”李成枫没有回头,听他声音玉娘也知道是在咬牙切齿。

  “不要,就这个,李裕,鲤鱼哈哈哈哈。”一个女人的笑声远离了江夏城

  转眼已经五天,这几日来,玉娘等人白天赶路,夜里为了省钱,她都与翠儿睡在车厢里。李成枫则把马栓在路边树干上,自己随意在旁边躺下休息,他漂泊惯了,可没那么多讲究。

  五天时间他们早就过了荆襄郡,三天前出的南阳府,离了江南水乡,秦岭以南倒还好,见着秦岭以北的景象,心里可就有些堵得慌,田地都已经裂开了,史书中饿殍载道的情景还没出现,可干旱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也不远了。

  马车一直在向着西北方向,又走了几天到了关中,旱情依旧不见好转,龟裂的田地让人瞧了头皮发麻,直到进了雍凉郡才有所改变,这里多的是雪山融水,倒也滋养了土地

  不同于北方的旱灾,南方多的是江河,江宁城外五马渡口,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船,他一身风尘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如果李成枫在场他一定会认得这把斩断三千里的惊霄剑,中年男子就是一年前取回惊霄剑的沈忠,不过他现在已经改回了从前的名字,他叫吴忠。

  吴忠周游了一年多,去过各地不少武馆,始终没有为这把剑寻到一个新的主人。吴惧身死,四大剑客被李成枫所杀,李成枫也已经销声匿迹,但江湖从不缺少后起之秀。剑术卓绝,天赋异禀的人并不在少数,可在他看来依旧是配不上的。

  吴忠打算回来拜会一趟沈夫人后再继续云游寻找传人,他要传的是吴惧真正的剑,而不单单只是这把利刃。

  五马渡口还是以往的喧闹,吴忠本想径直离开,可一个干瘦的丑丫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女孩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笑眯眯望着他道:“这不是你的剑,它告诉我你在为它寻一个新的主人。”

  吴忠有些震惊,怎么会有人能与剑通灵。

  “王莺,你再不上船我们可自己回夏口啦。”不远处有个妇人在一艘客船上喊道。

  “来啦,娘。”丑丫头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吴忠在原地愣了片刻,脑中万千思绪划过,终于也跟了上去。

  第二卷终

  (ps:其实完全可以把一二卷合并,但觉得还是分开来好,至少歆瑶是第一卷里唯一的女主。关于王莺这个角色,我从很早前,甚至可以说连吴惧该怎么死都没想好之前,就已经打算让她来继承吴惧的剑,当时李成枫打赌输给王莺一把剑,如今王莺得到吴惧这把剑,都是因果。

  到了第三卷整个故事才算真正要展开进入正题了。

  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当然故事会先从雍凉郡的边塞风云说起。

  之所以当时要借吴惧废了李成枫的左手,也是不想战场上出现一个bug。

  李成枫的故事告一段落,李裕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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