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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衣服谁换的

  难道是秦朗回来了?我翻身下床,随手拿过衣架上的一件薄外套,走出房间。

  不是秦朗,是我妈。

  我不由得感觉到有一丝失落。

  “你醒啦?”我妈正整理着行李,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问道,“昨天秦朗没回来吗?”

  “嗯。”我干干地应了一声。

  “这孩子,怎么一晚上不回家呢?”我妈又转过头去,继续收拾着行李,小声咕哝着。

  “他啊,大概是工作太忙了吧。”我的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秦朗啊,现如今,我居然还要帮着你骗我妈,真可笑。

  “今天可是周末啊。他平时也经常这样?”

  “没有啦,就偶尔。”

  “你要记得提醒他,工作不要太拼了,要注意身体,也要顾顾家,可不能老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妈又开始絮絮叨叨,唯恐我过得不顺心。

  “知道了。妈,你还没吃早餐吧,我去给您蒸几个包子。”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逃也似地奔向了厨房。

  委屈,悲哀,愤恨。多种情感在我的胸膛里交织着,让我快要窒息。

  我仿佛鱼缸里一只缺氧的金鱼,被困在婚姻的牢笼里无路可逃,只能不断地从水里冒出头来,争夺着赖以生存的一点空气。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把眼泪生生地逼回了眼眶,开始给我妈准备早餐。

  早餐过后,我开车把我妈送到了车站。

  “好了,月月,就到这里吧。”我妈坐在副驾驶位,对我说道。

  我下车,把她的行李从车里提了出来。

  “行了,别送了,妈自己进去就行。”我妈从我手里抢过行李,笑着说道,“这么舍不得妈,有空就回家来看看。”

  “嗯,”我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妈,我真舍不得你。”我撒着娇,搂住了我妈的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傻孩子,”我妈拍着我的背,轻轻地说道,仿佛把我当成一个小女孩般在哄我,“等什么时候放假了,你跟秦朗一起回来就好啦。前天你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可想你了呢。”

  我抽了抽鼻涕,应了声:“好。”

  我目送着我妈提着行李慢慢走进车站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人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可是,我爸我妈对我的爱,一点都不比我弟弟少。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心疼吧。

  直到我看着我妈渐渐消失在车站的滚滚人流之中,我才慢慢地转身,回到车里。

  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我开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妈走了,接下来,我该好好处理我跟秦朗的事了。

  一进家门,我便留意到鞋柜旁秦朗的鞋子。看来,他已经回家了。

  哼,整整一晚上,他终于跟那个狐狸精浪够了,愿意回来了么?

  我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屋里。客厅,厨房,书房,浴室,都没有他的身影。

  我走进房间。

  他像一滩烂泥般睡在床上,身上穿着的外套还未完全褪去。只要稍微走近他,就能闻到他的身上带着轻微的酒气。

  看到他这瘫软在床的样子,我的怒气就愈发地不可遏制。

  倘若是在从前,我必然对他加班的说辞深信不疑,还会为他这忙于应酬的疲惫样心疼不已。

  可自从我亲眼目睹了他一面在表面上说着虚伪的谎言,一面在背地里金屋藏娇以后,我便仿佛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对他的耐心和温柔。

  “秦朗,你给我起来!”我粗暴地揪着他的衣领,“你起不起来?你还睡?”

  秦朗,之前我忍你,那是因为我妈在。现在她走了,我必须一点一点给你清算清楚!

  “怎么了,月月”秦朗迷糊地睁开眼睛,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我告诉你,秦朗,你最好马上给我醒过来!”我继续揪着他的领子,把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愤怒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

  听到我尖锐刺耳的吼叫声,秦朗的眼中才逐渐清明。

  我放开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口。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个母夜叉,但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月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秦朗一脸无辜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我,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装,你还给我装!”我冷笑一声,斜斜地睨着他。

  “什么?”秦朗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虚地问道,声音比刚才小了一些。

  我跟秦朗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昨天晚上,那个女的,是谁?”我一字一字地问道,眼睛逼视着他。

  秦朗躲闪着我的目光,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不说是吧,事到如今,你要我拿照片出来吗?”

  事实上,我并没有拍照片。但我知道,依秦朗的性子,肯定经不起我突如其来的这一炸。

  果不其然,一听到我说我拍了照片,秦朗马上就在我面前服软了:

  “别,月月,你别这样”秦朗扶住我的胳膊,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他这副窝囊相,我更心生厌烦。

  秦朗每次都这样,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有胆子在我背后做背叛我的事,被我抓到了又没胆子承认。

  “哼!”我重重地甩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那好,我给你个机会,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做背叛我的事吗?!”

  秦朗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不敢看我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我跟上次那个女人已经断绝联系了。”

  “哼,上次你和你妈还合伙欺骗人家姑娘说你未婚。我看啊,不是你跟她断绝联系,是人家姑娘知道了真相以后,不愿意继续跟你联系了吧。”听了他的话,我冷嘲热讽道。

  他又沉默了,也许是对我的话表示默认。

  “那你说,这次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故伎重演?”

  “不是”他仿佛叹了口气,“她是我妈介绍给我的,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以前的一个好玩伴,一个好妹妹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妹妹?秦朗,你告诉我你把她当妹妹?!”听到他这可笑的话,我大笑几声,“你把她当妹妹,你在商场当众亲吻她?你把她当妹妹,你昨晚为了她彻夜未归?你把她当妹妹,你现在一身酒气,满口谎言?”

  “我我月月,你听我说,一开始真的不是这样的”秦朗听到我一大串连珠炮般的逼问,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前段时间,我妈跟我说,露露要来这边找工作,叫我好好照顾她,平时没事多关心她,让她尽快适应我们这边的生活”

  你妈,你妈,又是你妈!我还以为,我的孩子已经流掉了,他妈也回去了,我就能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啊,她原来一直对我心存不满,还想着把我给换掉?!

  我冷哼一声。

  秦朗怯怯地看着我,又慢慢补充道:

  “其实,我跟露露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前段时间,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慢慢地,她就跟我说她喜欢上我了但是,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

  “你跟她说你结婚了吗?”我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

  “她知道但是她说她会一直等我。她说她坚信她才是适合我的人。然后她就一直勾引我!是她先勾引我的!”

  秦朗唯恐我不相信他的话,又再一次拉住了我的胳膊。

  “月月,你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控制住自己。但是,但是我是爱你的啊!”

  他一直摇晃着我的手臂,把我晃得像一棵风雨中摇动的枯树。

  我本来以为,听完他的阐述,我会怒不可遏地甩他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潇洒地一甩手转身离开。

  但是现在,我感到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移。

  浑身感官的知觉仿佛都已经麻木,只有心尖那钻心的疼痛还在提醒着我:

  我还爱他,刻骨铭心地爱着他。

  哪怕他背叛我,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抬起头,眼角划过两行清泪,我说不出一句话。此刻,我又能对他说什么呢?

  “月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朗看到我这不说话的样子,也吓坏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明天就打发她回去!或者或者我再也不跟他联系!”

  “月月,你原谅我,对不起我”

  秦朗颤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我心乱如麻。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离开他吗?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如何能够割舍得下?

  是的,我很生气,气他的不忠,气他的背叛,气他对他妈的惟命是从。

  但现在,我更多的是伤心,抑或说是悲痛。

  秦朗,前一次你和你妈伙同出轨,我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她对你的胁迫。

  但现在,她已经离开了。

  这一次,你主动地,掉进这再明显不过的圈套里,做出背叛我的事。

  你让我如何再原谅你?如何再相信你?

  我把手抽了回来。

  “月月”秦朗一脸后悔地看着我悲伤的神情,他大概从来没有看过我这个样子,“其实我真的”

  “够了,别说了。”我无力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向他,看向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此刻他衣衫不整,满脸惊慌地坐在床上,等待着我说什么,仿佛一个等着审判的囚犯。

  “我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虽然,此前我已设想过成千上百种理由,秦朗这番说辞也早就在我意料之中。

  但是,当我真的听到他亲口交代一切前因后果,我还是深深地感到无力承受。

  “我想,我们暂时先彼此静静吧”我的心实在太乱了,我需要时间,细细整理一番。

  “月月,你什么意思?”秦朗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先出去外面住几天,也许等我整理好了思绪,我会再来找你说清楚。”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月月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把手插进衣袋,摸到了衣袋里的钥匙。

  “月月,你去哪,我会担心你啊!”

  “不要来找我。”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不要来找我。”

  秦朗呆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我没有理会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背上那个我时常背着的包包,转身走出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

  合上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泪如雨下。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

  人来人往,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

  自从我和秦朗结婚了以后,为了方便他工作,我们搬到了现在居住的这个城市。

  然后,我在这里找了份工作,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好闺蜜子淇。

  现在我已经跟秦朗闹翻了,上次我婆婆又已经在子淇家大闹了一顿,我怎么还好意思去麻烦她呢?

  可在这偌大的城市,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我又悲从中来。

  正当我眼神呆滞,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乞讨的老太婆。

  她衣衫褴褛,面容发黄,神色凄楚,就像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仍抓着生命最后的一点光阴在苟延残喘。

  “行行好吧,给点钱吧”她拿着一个破碗,颤颤巍巍地朝我走来,眼神期盼地看着我。

  我心情正差,没有心思理她,便自顾自地又往前走。

  “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给点钱吧我已经饿了好多天了”老太婆又跟上前来。

  我又转过身去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感到有些无奈,看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摸了摸我的大衣口袋,掏出一张五块的纸币。

  “拿去吧。”我叹了口气,把五块钱纸币递给了她。

  这个老太婆,是在这个大城市里没有家吗?我又比她好多少呢?我是有家也不能回。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老太婆接过了纸币,好像有些激动似的,突然一下子用她肮脏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我顿时吓了一大跳,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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