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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传家之宝

  凄风细雨,马蹄声声。

  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万良小城的街道上,由远而近,朝着肖记药行驶来。

  “吁”大奎双手拽了一下缰绳,放慢了马车,回头冲着车厢问了一声:“黄婶,你看咱们药行门口怎么有那么多人?”

  只见门帘一挑,探出了黄婶和栓子的两个侘异的半截身影。

  “就是啊,午更半夜的哪来的这么多人?”黄婶也有些疑惑。

  马车渐走渐近。

  “黄婶,那帮人好像都蒙着面呢,不会是土匪吧?”大奎惶惶地问道。

  “呀!那可遭了!”黄婶闻言大吃一惊。

  “来人了,快走!快上马!”声音从肖记药行门前传来。

  “驾!驾!驾!”

  只听马鞭声声,名黑衣蒙面大汉纷纷上马,绝尘而去!

  “大奎,快走!药行准保出事了!”黄婶急忙喊道。

  药行的大门四敞大开,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黄婶的心头,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栓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奎身后,时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着。

  客厅的门也是敞开着,当她们三人走进客厅的一瞬间,便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满屋狼瘠,肖掌柜c肖夫人c肖艳红一家三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刻,黄婶的大脑仿佛“轰”地一声,恍惚觉得外面的雨怎么这么大呢,风怎么也这么大呢,雷声怎么也这么大呢,自己的眼皮怎么也这么大呢,头怎么也这么大呢

  黄婶醒来的时候己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此时天光大亮,雨也懂事似的停了。黄婶顶着丝丝凉意,推门走了出来,顺着和尚们的诵经声和阵阵的木鱼声响,朝大厅走来。此时的大厅己变成了灵堂,四周挑起了幡灵寿带,大厅中央摆放着三口大红的棺材,让人不寒而栗。堂下跪着两个批麻带孝的小人儿,此时己经哭成了泪人儿,并且在朱夫人的引导下时不时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每添一把纸钱,就串出一缕火苗,那闪烁的火苗让人看得直烧心窝。

  “太可怜人了,好好的一家人就剩下两个娃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可不是吗,听说肖掌柜的大女儿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一尸两命啊”

  “挨千刀的土匪,要是抓住了给他点了天灯也不解恨!”

  此时的朱先生则是一脸的悲伤,不停地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四方宾朋,肖强肖玉兄妹俩则不停地向来宾叩首还礼。

  随着一声“姑爷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韩大海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顺手接过了朱先生递过来的麻衣寿带,三下两下披挂在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灵前,放声大哭。

  “爹!娘!艳红!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艳红啊艳红!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这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清风听到,清风静止;河水听到,河水倒流;大雁听到,大雁回头!

  这哭声,悲天感地,伤人心魄!

  肖強肖玉兄妹俩见姐夫回来了,更是嘤嘤啼啼,遂爬上前去抱在了一起,悲声大放!

  这一幕看得众人满心悲酸,泪水涟涟!

  人死终是不能复生!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人世间面对悲痛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但唯独在面对亲人逝去骨肉分离时候的感受,竟是岀奇的一致。这或许就是人性中那一丝仅存的未曾丢失的净土吧。

  韩大海此时的内心即是惶恐的,也是孤独的,或许还带着些许的窃喜和不甘!

  按照当地的习俗,逝者是突遭变故,又逢盛夏,第二天就在朱先生的主持之下,将逝者安葬了。

  肖家祖先的坟茔地在万良西郊的一片松树林旁,望着刚添的三座新坟,韩大海肖强肖玉三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才在朱先生朱夫人的搀扶下纷纷站了起来。

  这一站,韩大海如获重释。

  这一站,肖强一恍若十年。

  这一站,肖玉两眼一片迷茫。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有一种人的人生往住是这样的:无论在你经意或者不经意地走过这一站的时候,它不会因为你的停留而改变什么,可是当你继续前行的时候,无意中的回头,会让你发现,“顿悟”已然悄悄地随着你的脚步跟了上来!

  肖强的心,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

  在朱先生的主张之下,一行人回到了药行,清点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金银细软全部被土匪洗劫一空,具体丢了多少,大家谁也不知道,好在药行里的药材没有损失,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朱先生和众人商量了一通决定,肖强肖玉年龄尚小,暂由朱先生夫妇照顾,药行的生意就由韩大海来打理。顺便安慰了大海一翻,什么人没了生意还得做,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之类的话说了一大通,大海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临了还又嘱咐了黄婶栓子大奎一翻,便带着肖强肖玉回去了。

  韩大海送走了众人之后,返回院里,告诉黄婶大奎等人,将店门上锁,歇业三天,叫众人不要打挠他,他要自己静一静,众人纷纷应声去了,韩大海则一人进了后堂。

  韩大海进屋之后插上门栓,返身进了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念到:爹!娘!大哥!二哥!十年了,咱家的大仇终于报了!肖永光那个老匹夫终于死了!

  片刻之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色绸缎的包袱,打开之后放在了床上。此时的韩大海懊恼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瞒天过海杀人越货就得到了这么两样东西:一个是一本发了黄的叫《逍遥经》的古书,一个是昨天夜里怎么打也打不开的像荷包一样的土黄色的小布口袋。

  面对这两样东西,韩大海沉默良久,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难道就是肖艳红在枕边上曾经和他说起过的肖家的传家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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