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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放山

  在长白山脉广袤的原始森林中,生长着数不尽的天灵地宝,人参便是其中最具特色的代表之一。

  人参,俗称棒槌。因为具有安心脏,补精神,定魂魄,止惊悸,开心益智,延年益寿等诸多功效,一直以来被人们称之为神草!当然,因为稀有,价格也是高的出奇,民间素来就有“七两为珍,八两为宝!”的说法,并不是寻常百姓人家所能享用的。一旦市面上要是出现了一棵珍品,便会很快地引得众多的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

  每当夏末秋初的时候,正是人参籽成熟的季节。那红灿灿的人参籽,掩映在一片绿海之中,微风轻轻吹过,仿佛是一粒粒跳动的精灵!分外显眼。就算吃不起,看上一眼心情也是大好!

  正是基于人参的价值所在,因此,在长白山脉一带的民间,一直有一个行业存在着一放山。

  鞠二爷就是众多放山人之中的一位。因为是个把头,家里兄弟又排行老二,人称鞠二爷。

  “我说伙计们,腿上都加把劲,这天眼瞅着就要下了,咱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窝棚,要不然大家伙今儿晚可就有罪遭了!”鞠二爷单手拄着个木棍站在密林中,看着身后的众人,催促着。

  “妥活!二爷,大家伙儿就听您老吩咐了!”一个叫二肥子的壮汉冲着鞠二爷挤眉弄眼了一番。

  “你小子眼神不济,就是嘴好!”二爷用眼睛邪愣了一下二肥子,顺手掰折了一根树枝,打了个拐子,继续往前走去。

  二爷一行七人这趟出来放山,到今儿个己经是第六天了,除了刚进山时发现了一棵的二荚子,也就筷子头粗细,再无任何收获。不过,跑空对放山人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要是进山的人都放着了,那棒槌恐怕也就不值银子了。

  林子里的天,越来越暗了。乌云黑压压地欺在了树林的上空,时不时地闪着闪电,让人心惊肉跳的。

  此时的肖强,正在用神识注视着自己的丹田,看着那一丝逐渐凝实的白色真气。

  “突然,“咔嚓”一声雷响,肖强连忙收回了神识,睁开眼睛,看了看窝棚外面。

  林子里的天昏暗昏暗的,伴着星星点点落下的雨滴,顿时感到了一丝凉意。

  “咦?”

  肖强用神识发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在向这边走来。足足有七人!

  肖强站起身来,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还是二爷算得准啊,要是再晚上个一星儿半会儿的,保管得挨浇!”一个汉子的声音传来。

  “呀!这是谁家的娃,怎么跑这儿来了?”二爷刚一进窝棚,看见肖强,就愣住了。

  肖强看着众人,没有出声。

  “嗨,我说小家伙,没听着呀,二爷问你话呢?”二肥子见窝棚里站着一小孩,随即也凑了上来。

  “就你能扎呼!别吓着孩子。”二爷回头瞪了一眼二肥子,又转过身来,对着肖强问道:“娃娃,和爷爷说,跟谁来的?”

  “爷爷,我家遭土匪了,爹娘都死了,我一个人跑出来的。”肖强脑袋飞快地转了一圈,想想也只能这么说了。

  大伙一听,也都放下东西,纷纷凑了过来。

  “都凑合来干什么?跑了一天都不饿呀,该歇着歇着,该做饭做饭去!我跟孩子唠唠。”二爷没好气地对着大伙一阵嚷嚷。

  大伙心里都知道,这趟出来又放空了,二爷这是心里不舒坦,没事找事呢。不过大伙谁也没吭声,都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便都各忙各的去了。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窝棚顶上有些漏雨,弄的里面潮澛澛的。二爷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肖强唠着嗑,时不时的为肖强唉声叹气,又时不时的被肖强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肖强看的出来,二爷是个喜欢孩子的老人,心眼儿不坏,甚至有些神情跟自己爷爷活着的时候非常相似。

  不大功夫,一锅高粱米饭己经做好了。一掀锅盖,热气顺势腾空而起,满窝棚瞬间飘溢着一股股诱人的清香。

  “孩子,饿了吧!带吃的了吗?”二爷摸了摸肖强的头,眉眼里都带着笑意。

  “带了,吃了了!”肖强打中午起就为吃食犯愁了,青丘雪给他的东西已被他吃光了,虽看见窝棚里有半袋高粱,怎奈自己又不会做,干着急没办法,此时见二爷问自己,才如是说道。

  “张老五啊,先给孩子盛碗!”二爷冲着一个蹲在灶台边上准备盛饭的瘦高汉子吩咐着,随后打开了自己身旁的一个包袱,拿岀了一个用柞树叶子包裹着的东西,撕开一角,从里面取出了两条用炭火烤得糊巴乱肯的小马口鱼干,递给了肖强一条,笑呵呵地说道:“来,就着咸鱼吃,老香了!”

  “二爷,给我一条呗!”二肥子端着饭碗,嬉皮笑脸地往二爷身边凑了凑。

  “滚一边儿去,每回进山狗毛都不带,竟想着怎么刮擦爷的!”二爷横了一眼二肥子,顺手接过了张老五递过来的两碗饭,说道。

  “二爷,别不讲良心,就你这小鱼干,还不是上次我和张老五下河抓的给你送去的吗?你倒好,我们没舍得吃,给你送过去,你吃不了了,都腌上了,这会儿要这么一条,你还舍不得了!”二肥子戳着饭碗嘟囔着,时不时地还用眼瞄着二爷。

  “怎么的,你小子还不仗意了?”二爷扒了一口饭,冲着二肥子笑了。

  “我没不仗意,这不光吃米饭没个咸淡咽不下去嘛!你就给我一条就行,要不,半条也行!”二肥子一见有门儿,又凑了上来。

  二爷“噗嗤”一声笑了,摸摸索索地又从包里取出来一条咸鱼,顺手扔给了二肥子,“你小子别全吃了,给张老五一半儿!”

  “得了,二爷!下回抓着了还给您老送去!”二肥子乐得屁颠屁颠的。

  “孩子,跟爷爷说说,明天想怎么着?爷爷明天可是要回家了,你呢?想上那去?”二爷边吃边问肖强。

  “爷爷,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吧,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再说吧。”肖强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那可不行!咱们的人数正对口,带上他是怎么个说法?”蹲在一旁吃饭的张老五抬头说道。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了,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二爷瞪了一眼张老五。

  “该!”二肥子冲着张老五一竖大拇哥,呲牙一笑。

  张老五一抿嘴,不再作声了。

  “那好,吃完了就睡吧!明儿一早跟爷爷下山吧,这儿不是你一个娃娃呆的地方。”二爷起身出去方便去了。

  第二天,众人起来的时候,雨早就停了。等露水消的差不多的时候,二爷领着众人出发了。临走前,二爷吩咐张老五把他们带来的吃剩下的高粱米又装在了那个灰布口袋里。这一带,常进山里放山打猎的人们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谁进到窝棚里,临走的时候,都要把剩下的粮食放下些,好为下次路过这儿的人或是自己留个备份,好救救急。

  肖强跟着二爷一行人己经走了大半天了,眼前来到了一处背荫的山坡旁。二爷见众人有些累了,遂找了颗树下坐了下来。

  “大伙儿都歇会吧,走了一上午了。”二爷招呼着众人坐下,顺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孩子,上这来坐!”

  肖强答应了一声,挨着二爷坐了下来。

  “累不累?孩子。”二爷问道。

  “不累!”肖强确实没有感觉到累,反而感到身上有一股使不完的劲,无比的轻松。他心里知道,这跟他现在是炼气一层有直接的关系。

  “来,喝点水吧,解解渴!”二爷解下了一个牛皮水囊,递给了肖强。

  “你先喝吧!爷爷。”肖强推让了一下。

  “爷爷不渴,爷爷喝这个!”二爷指了指腰间的一个葫芦,然后解了下来,拧开盖子,“咕噜”喝了一口。

  “二爷,就那一小葫芦酒,到现在还没喝了啊?”二肥子倚着棵树,累得无精打彩的问道。

  “小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喽!”二爷砸吧砸吧了嘴,若有所思地说道。

  “爷爷,水不多了,我去灌上点去!”肖强站了起来,拿着水囊,四下看着。

  “你快老实歇会儿吧,大热天的也不闲热。”二爷显然有些累了。

  “没事,我下去看看哪儿有水,一会就回来!”肖强拎着水囊向坡下走去。

  “别走远了,没有水赶紧回来!”二爷哟呼着往坡下走去的肖强。

  “二爷,咱再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片林子啊?”二肥子抻了抻身子,感觉浑身乏力。

  “快了,一会儿再加把劲,天黑前就到家了。”二爷给大伙打着气。

  “哎呀,可算是又熬出来了!”二肥子晃悠晃悠了几下身子,接着说道:“二爷,你说孙把头他们那帮怎么那么有命呢!上回又起了一个四品叶,每人足足分了六两银子,真他妈馋人!”

  “怎么,你小子眼红了?要不下回你跟他们去?”二爷带搭不理地说着。

  “二爷,我就是眼红也不能跟他们去啊,老孙头哪有你这道行呀!”

  “你小子别拿话甜哄我,你心里面想的那些弯弯沟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老了,干不了几年了,咱们啊,迟早得散伙!”二爷又抿了一口小酒,迷缝着眼睛,感到有此力不从心了。

  “爷爷,快下来,这儿有棒槌!”肖强的声音是从坡下传来的。

  二爷立马坐直了身子,就要起来。

  “快别听这小孩瞎忽悠了,他哪儿见过棒槌,二爷,快老实地歇会儿吧”张老五在旁边插了句嘴。

  “就是!”二肥子跟着附和。

  “都给我把那臭嘴鸭子闭上!,都起来,下去看看!”二爷把葫芦往腰间一别,拿起棍子,冲大伙喊了一句。

  众人无奈地跟在二爷的身后,快速地往坡下走去。

  只见肖强蹲在一个有一间房子大小的水泡子旁边,回头瞅着大伙。

  “孩子,棒槌在哪儿呢?”二爷急切地问道。

  “爷爷,你看!”肖强指了一下水泡子中央。

  二爷和大伙顺着肖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朵红灿灿的人参籽倒映在水面上,分外地睲目!二爷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天啊,竟然有六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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