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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灵力威压

  外面的两人打了歇歇了打,火堆里的火由旺到弱,由弱至熄灭,最后星星点点的火光慢慢变成一堆白灰。应九陌拿着云璟的长剑,在月光下铿铿锵锵的挡住对面的进攻。

  云璟的短剑上萦绕着淡淡金色,在和应九陌的打斗中,他能不时的感觉到对方的畏惧,第一次使用五行之力和应九陌相碰时,对方在一瞬间散发出的恐惧感非常强烈,但很快就被压下,又恢复正常。

  又是几招过后,应九陌后背靠在树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慢慢坐到地上,长剑被他摆到一边,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微光。

  “不行了,休息一下。”应九陌一边说,一边拿出水袋,咕咚咚往嘴里倒水,痛快的叹了口气。

  云璟将短剑收入鞘中,同坐到一旁,斜靠着树干,仰头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月亮,“你莫非是哪个不知名的富家子弟?”

  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应九陌有些奇怪,他望着云璟,“什么?”

  “看你刚刚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在战斗中遇到修为比你高的人。”

  “嗯,这个倒是没错,不过跟富家子弟有什么关系?”

  “若是普通人家下阶的孩子,早在还没进灵者学院之前就被一些修者吓怕了,谁还会像你一样去越级挑战。”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云璟笑了一下,抚摸着手中的短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受灵力威压的人都差不多一个模样,呼吸急促,手脚发抖,眼中瞳孔骤然放大又缩小,你还算好的,若是被更高修为的人压制,可不只是这些。”

  “会怎样?”

  “他们散发出的威压,会像一座山一般压在你身上,灵力像无形的手穿过你身体,将各个器官紧紧捏住,让你沉溺于绝望与痛苦中不可自拔,他们将一瞬间变成长长的噩梦,你在幻境中以不同的方式死去,然后又活过来。”

  应九陌看了一眼云璟,犹犹豫豫的道,“难不成你遇到过那种变态一样的修者?”

  云璟随手扯下伸到面前的一片树叶,在手里捏来捏去,月光柔和的洒下来,照在一长一短两把剑上,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从记忆中提取遥远的回忆,“我铸出长剑那一年,云家本家曾经派人来,让我把剑交出去。”

  “不是找铸剑的人,而是找剑?”

  “云家本家近几年也有些分崩离析,几股势力明争暗夺,但家主还有些权威,维持着一个不可撼动的祖训——以铸出的剑决定在本家的地位。”

  “既然以铸剑决定地位,那旁支岂不是也可以凭能力进入本家?”

  云璟摇摇头,“不会,虽然本家有这个规定,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将本家和旁支的界限分得非常清楚,只给了旁支下品的铸剑术,所以旁支很少有大成,即使侥幸铸成好剑,也会被本家的一些人占为己有,我父亲铸的剑就被抢走过好几次。”

  “所以那些人是拿着别人的剑去巩固自己的地位?”

  云璟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本家每隔三年便会举行一次鉴赏赛,要求本家所有人必须拿出一把剑参加,否则取消领取上品铸剑术和铸剑石的资格,若长期拿不出好剑,便依规定降低在本家的地位。”

  “旁支再成功都是旁支,本家的人再烂都在本家,”应九陌嘀嘀咕咕,然后又道,“那些人来你家找剑是要拿去鉴赏赛?”

  “嗯,本来是照例来拿我爹铸的剑,却发现了我的那把,就准备抢走,我当然不给,结果跟着来的有一个丹境修为的人,用灵力威压让我在不断痛苦死去的幻境中待了一个月,其实幻境中的一个月只是一瞬间,不过我后来又在床上昏迷了半个月有余,现在想想都觉得恐怖。”

  云璟握着剑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继续道,“醒来之后,我的剑还在,我爹的剑也还在,本家的那些人走了,我爹的手裹了一层厚厚的药,铸剑房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以后,本家的人再也没来过,我爹也再没有铸剑。”

  应九陌恍惚的从地上拔起一根顶端枯黄的草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蔓延开,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忙不迭的吐出来,“那你呢,以后还会铸剑的吧?”

  “当然,我要铸出世间第一的剑,还要寻找五行石,将修为提升到无人敢欺的地步。”

  “行,顺便去把那个人揍一顿,小小的丹境修为,反了天了。”

  云璟嘴角向上勾起,笑容缓和了有些压抑的气氛,原先苍白的脸又恢复血色,“还小小的丹境,莫不是我又估计错了,难道你不仅是富家公子,还是背靠几大神秘势力的富家公子。丹境修为哪里小了,你在清安城里能看见几个?”

  “哈哈哈,我才不是什么公子,我储物玉片中的几件粗布衣裳和几个小钱,就是我的所有家当,哪有这么落魄的公子,况且放眼永乐州外,如云高手数不胜数,若因丹境修为便沾沾自喜,那日后,也成不了多大气候,我如何不小看他。”

  “话虽如此,”云璟白了他一眼,“若是眼界放得过高,小心还触不到高处便摔死在沟里,况且你刚刚不也被一个小小的凝气六层吓到了。”

  “是是是,云公子教训得是,我现在不正往沟外爬吗。”

  “行了,不要贫了,你若在比赛当天拿出今日的气势,定能在挑战赛中有所助益。”

  “你怎么不直接说我会赢?”

  “那要看你体内的五行之力怎么说了,”云璟拿起手中的短剑,“再来一场回去睡觉,天快亮了。”

  应九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抓起身旁的剑,“那你这次把灵力威压放到最大我试试。”

  耳边“呼”的一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应九陌而去,将刚站起来的他又撞回去,他拿剑的手微微颤抖,脑中像装了个大铜钟一般嗡嗡作响,他一手撑到树干上,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前面莫名变得有些可怕的云璟道,“等等一下。”

  “你以为挑战赛场上别人会给你时间准备吗,继续。”云璟语气中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等应九陌拖着跟被水淋了一般的身体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泛白了,远处月亮被太阳光照得有些透明,沿途已经有些梦游似的学生摇摇晃晃的打着哈欠往饭堂方向走,看着一头乱发浑身散发着汗臭的应九陌,从他旁边绕过。

  路的尽头,临近宿舍小院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穿着三年生常服的人站在路口,朝他这边招手,应九陌眯着眼睛看去,就见徐子荣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不时有学生跟他恭敬问好,他点头一一回应。

  适逢上午,正是一天开始的时间,睡了一晚洗去疲惫,加上秋日山间微凉的空气,林间鸟鸣啾啾,风吹草动,处处清新宜人,徐师兄也是神清气爽,和走过来一身狼狈的应九陌仿佛两个世界。

  “应师弟,早上来你房间找你,白师弟说你晨跑去了,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晨跑啊?”徐子荣上下打量应九陌,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徐师兄早,今日不去学堂吗,待会儿钟声响可就迟到了。”

  “还有几天就是学院挑战赛了,这几天先生忙着准备,已经放假了。”

  “是吗,那太好了。”应九陌一边回答,一边往小院方向走。

  小院中那口水井边上,依旧站着摇来晃去的白乐,正前倾这身体将绳子往上拉,嘴随着动作无意识的一张一合,老半天拉上来半桶水,嘭的一声放在井沿上。

  见应九陌走进来,正要张嘴损他几句,看见后面跟进来的徐子荣又将话咽下,朝他恭敬的行礼。

  应九陌先走到水井边,看了眼那半桶水,朝白乐一笑,“挺有进步的嘛。”

  白乐嫌弃的蹦朝另一边,捏着鼻子,“去去去,你身上汗味好重。”

  应九陌抬起手臂闻了闻,似乎确实如他所说有股味道,他等白乐将水倒进盆里,拿起水桶往井里打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朝坐在院中的徐子荣道,“徐师兄是来找我的吗?”

  徐子荣点点头,旋即问道,“我是来向你确认,你是否真的想要参加这次的越级挑战。”

  “我和高诚挑战的记录已经在石碑上了,我肯定要参加。”

  “为什么?”

  应九陌将装满水的水桶往外拉,“因为学院没有规定不能越级挑战,我就参加了。”

  “灵力威压你知道吗?”

  “知道,”应九陌拉起一桶水,呼了口气,“不仅知道,还试了一下。”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结论啊,”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结论就是我不能因为别人的过去而放弃我自己的未来,长老也说过,越级挑战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那就说明这个已经有十几年甚至上百年没有人去试过了,所以我非常想去试试。”

  “即使被打成重伤,甚至今后灵根受损?”

  “喂喂,好歹组过队好吧,别对我这么失望嘛。”

  徐子荣好笑的摇摇头,“不是对你失望,是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毕竟我也没见过越级挑战,说实话,还是挺想看的。”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就为你这句话,我在赛场上即使不赢,也会拼个精彩。”

  徐子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浅绿色药丸,朝应九陌递过去,“这个你收着,比赛那天吃下去,能护住你体内的灵根。”

  应九陌有些犹豫的走过去,盯着安静躺在手心的药丸,“这不是作弊吗?”

  “吕长老给的,就是那天在风云阁石碑前跟你说话那位,他同意学院也不会反对,所以不算作弊,况且若是因挑战赛让灵根受损,岂不辜负了上天给的五行之力。”

  应九陌接过药丸,“那就多谢吕长老和徐师兄了,不过,若说辜负,我倒是一直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我们五行之力,还分人给。”

  徐子荣盯着桌面沉思良久,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就看你们成为修者后能否找到答案了。”

  “徐师兄你这么年轻就不要讲这么老气的话好吧。”

  “不说了,洗洗休息一下,不然挑战赛还没开始你就先累趴下了,不战而败,跟输在战场上是两回事。”

  目送徐子荣离开小院,应九陌来来回回将井中的水放入屋内浴桶,也没去将水烧热,便脱了常服沉入水中,慢慢的,水面便飘起了一层热腾腾的蒸汽,他背靠浴桶,将脸没入水中,咕嘟嘟吐着气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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