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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巅峰无境

  冬天又过去了,冰雪逐渐融化,春天再次来临。

  太阳也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寒冷,从隐匿一冬的天空中跑了出来。

  于是阿翔开始练剑了。

  他每一剑快过一剑,不过那次数却相对变得异常的缓慢下来。

  当春天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速度的提升上,不过却只是练就了四千剑。

  到的现在他的剑法已经非常的精妙了,可是他觉得依旧不够。

  他拔剑也已经没有影子了,因为每一次拔剑都只有一道光,剑光。

  收剑也一样,当你刚看到他的剑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剑了。

  而且拔剑收剑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刺出了数剑。

  若是个人的话,在这数剑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烈日灼灼,剑影潋潋。

  夏天之际,他的剑光就似是一汪秋水一般,即便是烈烈灼日也要在他的剑下暗淡三分。

  这时候他已经刺出了七千五百剑。

  寒风萧萧,剑影无踪。

  秋天之际,他的剑光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穿梭在秋天落叶之中。

  每一次在他刺出一剑的时候,他身旁凋零的树叶都会化成漫天碎屑。

  这时候他又一次刺出了一万剑,每一剑都是带起道道残影。

  他收手而立,凝望残碎虚空的萧萧孤叶。

  他觉得自己的第三次练剑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他来到南宫枫面前,说道:“师父,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觉得我还要继续再练吗?”

  南宫枫笑道:“很好,你已经算是一个巅峰高手了。”

  他想了想,接着道:“不过,你觉得够吗?”

  阿翔目光闪烁,许久方才道:“我已经觉得我是个巅峰高手了,但是我却觉得不够。”

  南宫枫点了点头道:“的确还不够。”

  阿翔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够?”

  南宫枫凝实着阿翔的目光,道:“巅峰,永无止境!”

  “巅峰,永无止境”

  阿翔沉思着,过了片刻抬起头,笑道:“我明白了。”

  然后他望着南宫枫:“师父,现在是不是该教我第二招了?”

  南宫枫点了点头,道:“可以了。”

  说完后,南宫枫走到瑶琴之前,坐下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先教你一曲。”

  阿翔眉头一挑:“什么?”

  南宫枫道:“龙凤和鸣。”

  说完后,南宫枫手放瑶琴之上,开始弹奏。

  悠悠的琴音在林间响起,琴语铮铮,清脆悦耳,指尖婉转拂动之间带着些许柔和,仿佛有一丝绵力在轻轻地散播,悠长却不失委婉,高亢却又带着清悦,尖锐却不刺耳。仿佛风之鸣般聆听动人,站在一旁的阿翔不觉间沉浸其中。

  但就在这时,琴声忽的一转,一阵急促苍劲之音“铮铮”响起,声声相接,急促如奔流,一阵阵铿锵之声亮过一阵,隐隐透着刚猛之力,琴弦颤动之间,仿佛带着震颤人心的咆哮声,和空灵之音。急促的咆哮,铿锵的奔放,仿佛龙之怒吼,不由得令得阿翔心一震,但全身在这音阶之中都是震颤起来,带着热血沸腾的感觉。

  岂料,这时声音又是一转,又转到先前的柔美之音,过不多时,又重新回到铿锵之音。如此反复来回。随着琴声,阿翔的情绪也在不断的变化着,此时他已经闭上眼睛。不过由于琴声的辗转难测,致使阿翔的心旌也出现了强大的落差,不断的浮动,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甚至于脑海到最后随着琴音婉转之时会出现琳琳柔和的笑容,而琴音刚劲之后,又出现琳琳泪眼婆娑的一幕。

  强烈的落差,相互的矛盾,却莫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是绞在一起的丝线,纠缠不清,阿翔的胸口也是一阵剧烈的翻腾,好像要炸裂一般,头也疼的要撕裂开来。不知不觉间,阿翔也已经蜷缩于地面,像是陷入了某种崩溃的边缘。

  突地,琴声戛然而止,随之,阿翔也在瞬间猛地睁开眼睛,一切幻象消失,不过阿翔却在剧烈的喘息着,双目怔怔望着南宫枫,眼中带着惊骇。

  南宫枫看着阿翔的眼睛,笑道:“看来你的心还是不能静下来。”

  阿翔疑惑道:“什么意思?”

  南宫枫道:“万剑归一这一招,其实讲究的是心境,这一招是集万招为一招,也就是说,这一招击出,等于你之前练就的万剑朝阳一万招,简单说,就是凝万剑精粹为一剑。但是这个过程,却是要心若止水,摒弃杂念,心神合一,丝毫不为外因所动,包括你听到看到感知到的一切!风声水声雨声琴声,落于你耳中全为一种声音,光影竹影琴影,包括你我都视为空无!要做到万物归一,乃至无声!剑声亦如此,一剑之声为一剑,万剑之声亦为一剑!一剑之形为一剑,万剑之形亦为一剑!”

  南宫枫望向阿翔:“可刚才我只是给你弹奏了一曲龙凤和鸣而已,也就只有两种声音,你就心境陷入了迷乱之中,哪又有什么资格谈论万道剑声,万道剑气,万道剑影!”

  阿翔看着南宫枫,有些不服的道:“剑虽有万道,但剑声只有单纯的一种声音,而琴声虽两道,可是却百味掺杂,难以捉摸。”

  南宫枫冷笑:“怎么,你不服?”

  阿翔漠然。

  南宫枫摇头道:“若不服,何不试试。”

  阿翔沉默了下,然后握起剑,走到林间,执剑对着林间刺出,他的速度很快,剑影一道接一道的闪烁着,纷纷将其包裹,剑气纵横交错,凌厉之极,好似无数把剑悬在他周身。如此片刻,末了,阿翔猛地剑锋一转,直刺空中万道剑影,瞬间他便刺出百剑,但是当他要再次刺出的时候,猛地手臂一痛,鲜血殷出,原来一道剑影不知何时已划过他的手臂。但是不待他思索,身躯纵起,身子刚离开,又是数到剑影从他身下掠过,削断了旁边数只竹子,紧跟着不待他回身,便察觉到身侧剑锋袭袭,大惊下,身躯不由得着地滚下,掌中一痛,掌中剑向空中抛去,而他也被身侧剑气逼迫的伏在地上,“嗡”的一声响,注目去看,只见飞在空中的剑,对着自己直刺下来。

  “铮!”忽然,一声铮吟的琴声响起,一道光影掠出,就在半空的剑即将落在阿翔身上的时候,被这道光影击飞,在空中翻滚数圈,咄的一声钉在远处竹身上,剑身兀自嗡吟颤抖。

  阿翔缓缓站起身子,目光怔怔的凝视着那兀自震颤的剑身,沉默不语,直至剑身停止颤动也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于周遭寂静一片的时候,他还依旧紧紧盯着那把剑,目光涣散,一动不动。

  而此时,往他身上看去,原本整齐的衣衫已是凌乱不堪,处处都是寸许长的锋利剑口,甚至有的地方都是渗出丝丝血迹。

  “这就是你的自信?”

  一道淡漠的声音打破了这久违的安静,声音平静安逸,但是阿翔的身躯却莫名的震颤了一下,对他来说,那句话,仿佛带着巨大的嘲讽,但是这嘲讽,却令他无以反驳。

  他缓缓偏过头,去看南宫枫。南宫枫只是扫视了他一眼,低下头,手指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南宫枫闭上眼睛,享受着指尖抚出的韵律,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去,换身衣衫,出来再听我一曲。”

  阿翔的目光微微闪动,胸口起伏着,袖中拳头紧握,但是又缓缓松开,脚步迈开,走到插着剑的竹子之前,伸手拔出剑,直接对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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