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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抵达灾区

  时间很紧迫,但是云旷依旧留了差不多一个多周来做准备。

  这场旅是在是途太危险,马虎不得;根据前世经验,五月之后,就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地震了。不过他们走的毕竟是山路,如果运气不好,碰上上了余震引起的塌方和泥石流,一车人恐怕都要交代在山涧中。

  除此之外,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等电视台的广告发挥出效果。

  云华也也算得上是老江湖,更何况这场行动关系到身家性命,所以下了很多的功夫,几乎动用了手上能够动用的一切资源。

  广告在各大电视台滚动播出了一个周后,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之后,云华才亲临现场,开始主持新闻发布会。

  记者问:“云董事长,路边的鞋子衣服总是说亏本大甩卖,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们只是骗人的。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真的为灾区人民作想,而不是乘着这个机会大发国难财呢?”

  记者的问题很刁钻,但是并没有难倒早有准备的云华。

  云华对工作人员示意,后者打开电脑,在发布会的大荧幕上投下一张详细的表格。

  云华答:“这是我们的建筑成本,每样材料的价格用料,每个人工工时都完整地罗列了出来,从中我们可以核算出我楼盘的成本为8900元一平米左右。现在,我们只以8500元出售给灾区群众,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云华的表格非常详细。以手下的所有在售楼盘为例,罗列了每种材料的用量,来源,供货商渠道。甚至在供货商姓名之后,还注明了电话号码,生产地点等等。

  只要有人想,根据他提供的这些信息,都很容易能够查到他所言非虚。这已经算是很欧诚意了,不过记者们并不会因此而相信他的话。

  这世界上真有不黑的乌鸦,不赚钱的商人?

  显然,记者们是不信的。

  那记者脸上出现了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又问:“这只是你们现在的建筑成本而已,谁能够保证,你为灾区人民修的房子没有偷工减料,没有而已压低成本?”

  云华一笑,答:“我想大家似乎搞错了一个问题,我说要把房子亏本卖给地震灾民,并没有;过要专门为他们建一个安置小区。还有,请这位记者朋友注意,一个人就一个问题,多了我可以不予回答。”

  云华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建安置小区,难道要把手上的商品房卖给灾民?

  商品房和普通的安置小区有本质的区别。首先,政府的地价是对外公开的,一块地拍卖成交价是多少,在网络上一查就知道。其次,商品房的修建标准都有申报,含钢量混凝土用量都会在有关部门备案。

  如果是专业核算人员,不用云华的这张表格,都能把他的成本误差精确到两百元以内。

  也就是说,云华主动将自己放到了聚光灯下,等着所有人来检验。

  这次,在座的记者都真不淡定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另一个记者站了起来,问:“不专门建个小区,你们难道要把手上的商品房卖给灾民吗?”

  云华答:“当然,而且不是某个固定的楼盘。只要是华云手中的楼盘,无论现房期房,灾民都可以自由选择。”

  云华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将现场引爆。

  “不会吧?你们玩儿真的啊?”

  “云华先生,请回答,是什么促使您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云华先生?难道你要用这种大规模亏损的方式来帮助灾区群众吗?”

  “云华先生”

  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今天真遇上了一只白色的?

  从千禧年走过来的地产公司的名声都不大好,以至于到了后世,很多人对一想起地产公司就会联想到房屋倒塌,偷工减料,强行拆迁等诸多负面新闻。

  也难改今天云华公布的消息会引起轰动。

  发布会现场的持续已经濒临崩溃,见自己的发言已经达到了效果,云华才在保安的陪同下离开了现场。

  记者面前的他侃侃而谈,自信却不张狂。但实际上,云华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就算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究竟算是放手一搏,还是垂死挣扎。

  甚至云华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云旷只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而已,就算他在工作中展示了非凡的能力,自己这样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他身上合适吗?

  他如果只是失败了还好,万一把命都送在灾区,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到家之后,云华将车停在车库里,然后将后背依靠在墙壁上。过了好久,他才疲惫地打开大门,这时候,已经有个女人在家里等着他了。那女人三十上下,长得很漂亮,不过脸上却布满凶狠的神色。

  “云华,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云华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女人勃然大怒,拿起水杯就向云华砸了过去,随即怒吼:“我查了公司的账目,沪市的那四块地皮怎么全部被转到了你儿子的名下?”

  这个女人叫文君,是公司的中层管理。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云华的女人。

  不用说云华也知道,她今天究竟是为了争夺财产而来的。

  文君指着云华的鼻子,色厉神凶:“云华!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我已经跟了你六年了,现在你快死了,竟然一分一毫都不给我留下?”

  云华漠然地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半!”

  “什么一半?”

  “那四块地皮,你死后我要一半!”

  “我还没死!”

  云华脸上的肉都气得抽搐。

  沪市的四块地,是他手上唯一还有价值的东西了。现在它们都无人问津,放贷公司也不愿意以这四块地作为抵押,贷款给自己。但是云华相信,房市早晚会回暖,到时候这四块地皮将变成一笔巨大的财富。

  云华明白,同样在地产行业浸淫了半辈子的文君也明白。

  他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六年的女人,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她是如此热切地期盼着自己的死去。

  换做平日,云华一定会勃然大怒,但是随即他又慢慢平静下来。

  有些人从来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但是在面临危局的时候,他会想方设法地救自己。为此不惜远赴地震灾区,以身犯险。

  有的人躺在自己的枕边温言细语,予取予求,但是却巴不得你早点进土,好谋夺你的奋斗成果。

  就像他不希望云旷将来流落街头,什么都要靠自己打拼一样。云旷也绝不想看到自己真的被逼到跳楼的地步,即便他们关系再糟糕,终究是血浓于水。

  “那是我儿子的东西。”

  “云华你醒醒吧!那兔崽子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在那对母女都不正眼瞧你的时候,是谁陪着你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同甘倒是看到了,共苦什么时候有过?

  “那是我儿子的东西。”云华已经懒得去解释。再次重复,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更加冰冷,更加深沉:“谁也抢不走!”

  文君的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云华,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最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

  说完,文君便摔门而去。

  云华没有挽留她,只是一个人沉默了很久。他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文君说了不算,他自己说了同样不算。

  随后,他拨通了云旷的电话。

  “路上还顺利吗?”

  “交通基本通畅,我们就快要到了!”

  云华想说几句叮嘱工作的话,但是最后又没有出口,只是对电话那头的云旷道:“注意安全!”

  “我知道。”

  挂掉云华的电话后,他们距离灾区营地已经很近了。远远看去,可以见到巍峨的雪山和散落在雪山外的帐篷。

  道路尽头,几个村民正拉着横幅,上面写道:欢迎华云集团代表来灾区进行工作宣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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