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加码
酒肆二楼，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相对，店小二挪开桌椅，为二人腾出一块空地，酒肆客人自发地向后退，并没有一个人离开，都想看热闹；纪星河要走，两名官差将他拦住，柳文修笑道：“委屈你了，不过城南失火，殃及池鱼，他输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纪星河暗叫倒霉，陆无埃道：“怎么比？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十？”
柳文修笑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看招！”右手闪电般地挥出，角度诡异之极，众人也没看清怎么出手的，只见他的手拍在陆无埃肚腹之上，后者只觉被击处微微一痛，胃液翻涌，直欲呕吐，心中大骇：“这小子只使了三分力，以他的速度，若是全力一击，我哪里还有命在？”怯意一出，气势便蔫了三分，再也没有辱骂对手的勇气。
陆无埃挥拳踏足，拳打对方小腹，脚踏北斗七星，这一招攻守兼备，四平八稳，找不出破绽，一步步逼了上去；柳文修不避不闪，面带笑容地迎了上去，用肚腹硬接，拳腹相撞，不出半点声音。陆无埃面红耳赤，拳头被牢牢吸住，深陷肚中，怎样用力也拔不出来，接着，他面色大变，体内源气居然从各处经脉冲出，河流入海般尽数融入对方小腹之中。
酒肆内登时喝彩声大作：“好一招海纳百川！”
纪星河不由大急，忽然一阵笛声入耳，环目四顾，众人皆是观看入神，并无人吹奏，也无人听到，只有陆无埃耳朵动了一动，只见他有沉醉之态，显然已是忘却自己处境，柳文修甚是奇怪：打斗时岂能分心？
这笛声确实美妙悦耳，但纪星河冷静地想道：“这笛声只有我二人听见，是精神源的源气功法，前世的武侠小说上叫做传音入密，只有高手才会。向猛也说，只有初生镜七重或以上，才能修炼。这是何方高手相助？哦！想来是十二大将之一来了！”
笛声曲调忽转，舒缓轻徐中隐有水流涌动之声，久了，水声渐渐变得清晰，也更加密集，纪星河听着听着，联想到一幅画面：表面不起波澜的大海，海底深处一条条堪称庞然大物的鲨鱼横冲直撞，划破水流，搅动得一片混乱，水草珊瑚等生物七歪八倒，小鱼在不断被吞吃。并且，这数不清的鲨鱼还在浮升
笛声吹了一瞬即停，纪星河在其中领悟到了什么，叫道：“陆无埃，感应源气！要快！”
陆无埃大惑不解，只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按纪星河说的做，发现自己的源气还未完全与对方融合，听得他又说道：“化源气为鲨齿！”
柳文修面色微变，忙收回吸力，哪知陆无埃的源气还不能完全为自己所用，黏住自己的源气，反倒成了阻碍，吸力收不回来。经脉中一阵绞痛，如千万把刀乱砍，用内视眼一探，原来是一排排锋利的鲨齿在啃咬经脉，为源气所化，咬的他冷汗潸潸而下，他的经脉虽坚韧，但这种痛苦却决计难以忍受，皱着眉头道：“别咬了，求求你了！”
“认输就饶了你！”
柳文修极好颜面，这赌局是他提出的，心知一认输，必会成为笑柄，于是咬落了牙和血往肚里咽，一声不吭。忽然，口气哀怜地大叫道：“不要！”
不知内情的众人道：“怎么柳文修明明占了上风，却如此失态？”
柳文修用内视眼看到：一条条源气所化的鲨鱼，张开大口，将他的源气吞入，同时在经脉内来回游动，每吞一口，鲨鱼便大一分，眼看就要将经脉撑破，经脉一破，这一身修为可就毁了，怎能不失态？
恐惧与痛楚之下，柳文修眼睛一闭，晕厥过去。
陆无埃收回源气，惊魂未定：“好小子，有点本事！以前我都小瞧他了！”对纪星河笑道：“多谢多谢，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帮得上忙，一定找我！”
纪星河笑道：“不用谢我，谢谢你爹吧。”
陆无埃压低声音道：“你是说是我爹提醒你的？”
纪星河也低声道：“是其他大将也不一定，除他们以外，也没人会来救你。”
陆无埃叫一声“糟糕”，夺路而逃，几个官差正擒住安宁，一顿拳脚飞来，将他们打得站不起身来，“哎呦哎呦”地呻吟个不停，安宁趁乱逃出，不知中途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陆无埃正在街上跑着，一个身影挡在面前，说道：“陆师弟，你与我七弟还有赌局未完，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面容如玉，不是柳文玉又是谁？
“他都晕了，自然是我赢了，你还胡搅蛮缠什么？”
柳文玉笑道：“非也非也，我七弟是晕了，不是死了。这赌局是他提出的，他没认输，也没死，就不算你赢。这是江湖规矩，你还想赖账不成？”
陆无埃哑口无言，江湖上却有这个规矩，只是柳家毕竟是地头蛇，强龙难压，难道柳文修死不认输，又没签生死状，还能捅他一刀不成？这场比试，对方输的几率极低，明显是一个针对陆无埃设计的圈套。
正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哥哥打不过，就叫弟弟挣回颜面。江湖上有这样的规矩吗？”正是纪星河。
柳文玉俊脸上蒙了一层阴影，恨恨地望着纪星河，嘴上却仍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人人皆知，我会输是输在那块牌子，换句话说，是输在十二大将的名声手上。靠父母的名声打赢了，还算是什么光彩的事吗？还有脸说出来，真是贻笑大方啊！”
陆无埃气涌上头，一拍胸脯，说道：“好！你们也不用煞费苦心地去设赌局了，我承认胜之不武。我想再比一场！我要是输了，当众向你磕三个响头，你要是输了，必须答应，不再去找安宁的麻烦，放他离开！”
柳文玉笑道：“我要加码。”
“加什么？”
柳文玉指着纪星河说道：“加这小子，需毁去他一身功力，在我柳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儿入贱籍，女入娼府，生生世世为奴！”
陆无埃望向一脸恐慌的纪星河，犹豫不决，柳文玉笑容满面地再加一把火：“怎么？不敢吗？”陆无埃半晌方道：“他并非我家的奴仆，怎么可以随意做赌注？”
“谁说不可以？”一名红衣女子飘然降落，翩跹如蝶，立在陆无埃面前，挽住柳文玉的胳膊，一笑如春花绽放，纪星河道：“红红姐，你怎么来了？”眼睛瞥到红红腰间那把玉笛，不由一惊：“原来暗中相助的是红红姐。”
红红俏脸一沉：“谁是你姐姐？上次不交钱，还没找你算账呢！”
纪星河嗫嚅道：“我我”
红红突然插一脚，柳文玉也是意料之外，不过他涵养素来极好，笑道：“姑娘，你说该怎么办好？”
红红的手摸上柳文玉胸膛，头挨着他肩膀，媚笑道：“公子是好人，他欠我的帐一辈子都还不清，您就顺手帮我个小忙，若是他输了，就将他做奴才的工钱交给我。好吗？”
柳文玉闻得她身上体香浓郁，不由痴了，不知不觉地就点了点头。
纪星河脑中突然传来红红的声音：“这是件事关飞虎帮的大事，快答应！最好让自己也加入。”闻言，他眼珠一转，笑道：“既然美人相邀，我也不能缺席！不知道红红姑娘有没有兴趣让这场赌局更好玩一些？”
红红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我也要加入这个赌局。二对二，我对柳文修，陆兄对柳文玉。”
柳文玉皱眉道：“你能打得过我七弟？”
红红两手圈住他脖子，笑道：“大公子不喜欢欺负人，刚好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可暂时压制源气师的境界，七公子用降到初生镜一重的境界和他比，柳家家学渊博，想来也不会输。”这一句话实则是把这场比试与柳家捆在了一起，柳家两位少爷若有一个输了，可真是大大丢脸。
柳文玉冷笑道：“若是家弟不才，真的输了，就是我柳家教子无方，你是这个意思，是也不是？”
纪星河心道：“这柳公子心思深沉，居然没能瞒得住他。”
陆无埃道：“好！我也要加码！”
“加什么？”
“你柳家二位公子的修月阁弟子之位！若是二位有一人输了，两位公子一起自动退学，余生再不许入修月阁。我或者他输了，我自动从家族中除名，陆家一脉，再无我陆无埃这个名字！只是何星，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放他离开。”
柳文玉道：“我们有一人输了，就要两人受罚。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固然有义气，可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陆无埃眼睛一瞪：“十二大将的分量有多重！还买不来一个小地方的奴才吗？”
柳文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陆无埃虽然自动放弃未来十二大将的身份，但他与现任大将毕竟血脉相连，现任大将要找柳家什么麻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不按照他的话来做，恐怕柳家未来堪忧。这一句实际上就是一个约定，你不找我朋友麻烦，我父亲也不找你麻烦。
“好，就这么定了！”
这是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圈，纷纷鼓掌喝彩道：“好！开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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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河暗叫倒霉，陆无埃道：“怎么比？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十？”
柳文修笑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看招！”右手闪电般地挥出，角度诡异之极，众人也没看清怎么出手的，只见他的手拍在陆无埃肚腹之上，后者只觉被击处微微一痛，胃液翻涌，直欲呕吐，心中大骇：“这小子只使了三分力，以他的速度，若是全力一击，我哪里还有命在？”怯意一出，气势便蔫了三分，再也没有辱骂对手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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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埃大惑不解，只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按纪星河说的做，发现自己的源气还未完全与对方融合，听得他又说道：“化源气为鲨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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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修极好颜面，这赌局是他提出的，心知一认输，必会成为笑柄，于是咬落了牙和血往肚里咽，一声不吭。忽然，口气哀怜地大叫道：“不要！”
不知内情的众人道：“怎么柳文修明明占了上风，却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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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玉冷笑道：“若是家弟不才，真的输了，就是我柳家教子无方，你是这个意思，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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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埃道：“好！我也要加码！”
“加什么？”
“你柳家二位公子的修月阁弟子之位！若是二位有一人输了，两位公子一起自动退学，余生再不许入修月阁。我或者他输了，我自动从家族中除名，陆家一脉，再无我陆无埃这个名字！只是何星，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放他离开。”
柳文玉道：“我们有一人输了，就要两人受罚。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固然有义气，可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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